千秋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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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桐关洞庭湖畔

    fri sep 18 19:56:38 cst 2015

    越州,古时越国建国之地,以盛产昊阳铁,紫铜矿闻名天下,昊阳铁、紫铜矿都是铸剑常用的一种材料,但是奇异的却是越州并没有什么著名的铸剑圣地。相反,靠近的吴州倒是有一个天下闻名的铸剑圣地,有人笑越州大宗无极剑宗坐拥宝山而不知,但更多人认为无极剑宗是诚于剑道,不假于外物。

    卧薪酒楼,人来人往,酒水肉食络绎不绝,嘈杂的声音几乎淹没一切,平时很少出现的酒楼老板也笑呵呵的出现在柜台上,和账房一起笑呵呵的讨论今天的特殊情况。

    “二伯,今日来桐关的人好多啊!”一个跳脱的声音响起,即使在人声鼎沸的大厅中,也显得有点突兀。随即一个瘦猴一般的年轻人跳脱的来到了柜台上。

    老板头疼的看着自己侄子,他三弟家里为这个孩子前途操碎了心,文不成武不就的,不得已送到自己酒楼。作为二伯,他只有安排一份轻松工钱又高的活计让他干。不过干了两三年也没见啥改变,好动的习惯现在都没稳下来。

    摆摆手,老板面色一板的说道:“我知道今天来桐关的人多,一大清早我这酒楼里就这么多人,能不多吗。就你李三娃闲着,给我帮帮忙,二楼靠东窗那桌要一份龙王蛇胆,去厨房拿菜,然后快点给我送过去。”

    李三娃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穿过拥挤的桌子,通向厨房。

    一会儿,李三娃就端着一盘菜上了二楼。清脆特属于他李三娃的叫喝声响起。

    “龙王蛇胆一份儿,几位吃好喝好,要什么酒水吩咐小的一声就行。”

    一个十六七岁的美丽少女有趣的看了看李三娃特意摆在她面前的菜,笑了笑问道:“小二,这菜为什么叫龙王蛇胆?好吃不?”

    眼见面前的美丽少女问话,李三娃愣了愣,他还从没有与如此青春活泼且又充满大家气质的女孩讲过话,刚刚摆菜时也是有意摆在少女面前。

    李三娃疙疙瘩瘩的回答道:“姑娘是第一次......来本店吃....饭吧!龙王蛇胆很好吃的,特别好吃。这道菜.....是取自越州大湖洞庭湖里一种特有水蛇 龙王蛇的蛇胆。由本店一位资深大师傅掌勺做出,那位大师傅以前曾经在左道神蛊峰里待过,专门为一位喜爱口舌之欲的长老服务。后来那位长老死后,大师傅就下山了,我二伯不是瞧中了他手艺吗,而且还有一道特色菜,这才出钱建了这座酒楼。龙王蛇本是有毒水蛇,神蛊峰那位长老用独门药水浸泡过才去除了蛇胆毒性,大师傅也掌握了这个方法,用了些特殊手艺这才有了我店的招牌菜。姑娘你尝尝就知道味道如何了。小的绝不瞒你!”

    听李三娃一通叙说,少女眼珠转了转,随后又问道:“你们酒楼取名卧薪,是不是来自卧薪尝胆这个成语啊!”

    李三娃自豪说道:“姑娘真是聪明,这个名字还是我大伯取的呢。大伯是我李家第一个有功名的人,为自家酒楼取名这事当然让他来。本来我大伯秀才考举人考了两次都没中举,可自从为酒楼取了卧薪这个名后,第二年就中举了,现在已经跑到中州去当官了。当初因为这两个名字难念得很,二伯十分不满意,后来发现有的客人成为了回头客,并说我家酒楼名字取得好,二伯才逢人就说大伯是真能干,不管是读书还是取名字。”

    少女想了想,小嘴张了张正要再问些东西,对面的老人却是皱了皱眉头。

    “小二,你先下去。”

    听见坐在少女对面颇有威严的老者说话,李三娃心口颤了颤,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见少女一副气鼓鼓但又不敢说话的模样,李三娃失望的拎着上菜盘下去。

    少女这一桌有四人,除了少女和华服老者外,另有两个衣着朴素的中年人。四人中可明显看出是以华服老者为首。

    “二爷爷,大伯今天真的会到桐关洞庭湖畔吗?”

    卢俊义今年年近八十,外表看起来却如六十左右的老者,仍然精神矍铄。只是此刻脸色却是有点铁青,吴州卢家势大根深,先前不论,就他一辈“仁义道德”四兄弟,自己和大哥卢俊仁两位踏入宗师境,将吴州棠溪卢家巨室身份维持得地固根深。在他和大哥纵横天下时,棠溪卢家更是一时声望无俩。不料到下一代却是青黄不接,好不容易清字辈出了一个天纵奇才之人,更是被天下修炼者贯以棠溪剑仙这样的美誉,卢清霄这位可以带领棠溪卢家走向辉煌的天才,却是一消失就是七年。七年来,大周帝国偶尔传出一两句有关他的风声,每次卢家派人前去查看皆是音讯全无,一时间江湖盛传棠溪剑仙卢清霄已死。

    这次有人言之凿凿的说卢清霄会出现在越州桐关洞庭湖畔,吴越两州极为靠近,家主卢俊仁不方便出动,卢俊义自然愿服其劳。

    瞥了眼少女,似是看穿少女内心最深处的想法,老人依旧铁青着脸回答:“这么多年来,有关清霄的消息很多,不过我们都扑了空。这次倒是希望最大的一次,希望能见到他吧!”

    少女眼珠转了转试探的说道:“二爷爷,如果,我说如果。如果大伯真的出现了,而且也回了棠溪,那我父亲的预备家主身份会不会被撤销?”

    老者重重的咳了一声,冷漠的看了一眼少女。“卢子莹,这就是你死活要跟我出来的原因吧!家族的事不是你能管得了得,不知道的别问。最后,我再说一句,天下以武为尊,我棠溪巨室卢家自然不行那逆水行舟之举。”

    说完老人便甩袖离桌,卢子莹脸色惨白,她无法想象本是庶出的父亲失去了家主预备的位置后,自己会怎样过。看着楼下华服老者和两个中年人朝着桐关洞庭湖畔走去,卢子莹嘴里喃喃道:

    “一定不要出现,一定不要!”

    人潮越来越拥挤,洞庭湖畔所有落脚处都是人,就连一些苍然古树树巅上都有人。沸腾的人潮,让洞庭湖中万鱼翻腾,除了桐关百姓,吴越两州有名有姓的高手到了大半,还有一些其他州道的修炼者也慕名而来。

    原因只有两个,征战天下高手的狂君南宫恨在半个月前下了战书给江湖成名已久的宗师棠溪剑仙卢清霄。

    二人约战洞庭湖畔!

    此刻湖畔边无数人在议论着,有人议论消失多年的棠溪剑仙是否会出现,有人议论南宫恨是否会败北与剑仙,也有人议论这一战是否会有死伤。

    洞庭湖畔有座观湖楼,八十八角洞庭楼,此楼共有八层,外圆内方,楼沿共有八十八个棱角,整体却是圆润无比。

    能上此楼的都是身份地位和武力的象征,有越州州牧,大楚道王家大长老,吴州旁门第一掌门,还有来自其他州道的成名高手。

    卢俊义与一位黑衣老者共同坐在八十八角洞庭楼第七层,卢子莹在一旁煮茶,沸腾的清水刚好,端庄无比的卢子莹素手添水入杯中。第一杯当然不是最适合品味的,但相对而坐的二人也没有喝茶的兴趣。

    黑衣老者说道:“卢二,你家子莹倒是端庄贤惠,要不与王家联姻如何,虽然我王家不怎么用剑。”

    卢子莹面色微红,华服老者卢俊义却是瞥了她一眼,淡淡说道:“若是你王家麒麟儿瞧得上眼,就来我棠溪下聘即是。”

    嘿嘿一笑,王家大长老不答,向上指了指努着嘴道:“让无极剑宗的后辈小子坐在我们头上,卢二、你忍得了?”

    “我们是客,那小子是主,恶客想压主也得看主家背景如何。”卢俊义不客气的说道。

    王家大长老毫不介意的说道:“这倒是,这两年无极剑宗我越来越看不透了,特别是剑宗萧无名那老头,快五十年没出现过吧!他可是比你我还先入宗师境,想当初他晋升三品时,那可比你我风光多了,除了你大哥还没几个能压下他,就是不知道他闷在无极剑宗做什么。”

    “我现在不关注这些,我关注的是坐在湖心中的那个年轻人,以及到底会不会出现的那个人。”卢俊义说道,在后面“那个人”三个字出口时,语气略重。

    楼上,一个身穿明黄色剑士服的年轻人盘膝坐在地板上,最顶层是没有护栏的,他可以清楚看见洞庭湖畔所有风光。一柄剑横放在他双膝上,背上背着另一柄剑,整个人双眼微眯,极为专注的看向湖心中那个年轻人,那个比他声名更盛的年轻人。和他一样此刻也有无数人注视着湖心中那人,或议论或鄙夷或崇拜。

    狂君!南宫恨!

    同样是盘膝而坐,不借任何外力屹立于湖面上,一袭宽大古袍呈黑白二色,南宫恨面容不悲不喜,嘴角带着一丝邪气,两眼紧闭。极为醒目的是两缕飘荡在空中的发丝,左黑右白!

    周身气势不放,但战意滔天,洞庭湖上鱼蛇翻腾,唯有他周身十尺风雨不动。

    “棠溪剑仙卢清霄闻名天下十余载,十年前便是三品宗师,如今想必功行更深,这南宫恨怕是胜利太多,上头了吧。”

    “目空一切者,难怪得名狂君,此子今日将殁。”

    “自出道以来,狂君大大小小数十战未尝一败。越阶挑战更是家常便饭,世人认为不可能之事,在他掌下便是理所当然。今日当能一战胜之。”

    “胡说八道,你不过九品修炼者,也能妄言剑仙狂君之争。”一个旁门高手看见先前说话之人不悦喝道。

    那人本想力争,但看见说话之人七品修为,却是动了动嘴唇再不敢说话。不过他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一位外表俊朗非凡的佩剑青年沉声道:

    “岳含笙,那你又能断言狂君剑仙之战吗?此战我们只是观者,与修为无关,更与地位无关,你恐吓别人算什么,有本事我们剑下论真章。”

    被叫做岳含笙的人眯着双眼看着眼前人道:“青宣,你我迟早有一战,不在这一时半刻。”

    “哼”

    树梢上,几十位来自大江南北的入品高手皆是看着南宫恨,其中有的想从南宫恨每一战中领悟武学的,有的是崇拜南宫恨,也有的是大势力想招徕狂君。另外有一些人却是想见识多年未曾现世棠溪剑仙现今是否风采依旧,其中与卢家有关联的人占绝大多数。

    外界人声鼎沸,万众瞩目下,南宫恨不悲不喜。

    忽然,有船自远方来,其上有人纵酒而歌,声音由远及近,飘荡洞庭方圆数百里。

    “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尽邑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

    “庆幸南宫恨有对手如剑仙,呜呼卢清霄今成祭道石!”声音直穿天地,破金裂石,万人为之却步。

    南宫恨睁开双眼,直起身,双脚虚踏在水面上,宽大古袍在湖面上倒映黑白二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