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东邪小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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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出去避难吧

暂时出去避难吧

活活受累受惊了一番,逃离的机会几经我无耻卑劣的作为,总算是不易地得来了。

虽然我总说忍受不了这个时代欲随波逐死,但真正面临死亡时,我还是不想就此死去。

没想到身陷这里三年多来,我已经如此成功地挤入了变态与精神病之流了,这真是甚好。

这般暗暗自嘲着的同时,我抬手大力欲扯开黄蓉,但这丫头却更是揽紧着我的腰不松开手。

实乃不悦怒极,我咬牙隐忍了一番低声道:“臭丫头,快放开我。若不放开,我就将你丢到深山里去喂狼。它们会撕碎你的身体,还会将你吃到肚子里。”

我这言落下,黄蓉仍是扬眸定定望着我,神色镇定地重复着那句:“你欺辱了我爹爹。”

该死,射雕里可不带这样写她的。她的灵动活泼,聪慧狡黠与伶牙俐齿去哪儿去了?仰首的这张小脸上淡定非常,只有眼神稍显倔强。

可是此时此刻,我真的不想与她这般纠缠下去,白白浪费掉我几经辛苦才得来的逃离机会。于是很干脆地丢弃了隐忍,忘却了她爹爹俱有在瞬息间就捏死我的能力。

极其不顾大小,不顾形象地朝她吼开:“那是你爹爹要欺辱我在先,我为了自保这才欺辱他的。你这丫头就允许自己爹爹欺辱别人,就不许人家反欺辱回去吗,难道这天下是你们姓黄的说了算?”

这番怒吼落罢,我发起狠力欲拨开她的爪。此间望她一眼,却见她眼眶里居然挤上波光点点。小屁孩什么的,果然最是烦人了。

她也不想想,我众山贼弟兄被她爹爹杀死了这么多,怎么可能还会有好心情和善对她呢。但转念又一想,她不该是我能毁灭的人物。

只好死死忍住心中怨气,软下几分声调愤道:“烦死了,哭哭哭,哪日让你爹爹欺辱回去总成......”语音还未落全,山道坡上却溅来阵阵走石飞沙。

本能将黄蓉收臂揽入怀中,我迅速提气点地后退闪避开了这股强烈内劲的冲击波。抽空望了一眼山道坡上,只见四绝们缠斗得分外激烈。

想想这状况,我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一把揽抱住黄蓉入怀。迈开逍遥老头所教授的轻功,扭来扭去地欲奔离这片血腥的山坡。

就此奔离之中,还不忘大吼一声那边的山贼头目与山贼小厮们。山贼头目最先反应过来,立即吩咐山贼小厮们趁乱抢回伤员和尸体,尾随在我身后集体逃起命来。

就此一路带着黄蓉,我大气也不敢喘地奔回了我们贼寇的大本营,一处依山靠水的天然山壁之中。壁中呈椭圆形,岩壁的两边搭建着排排的石屋与木屋。

中央是一个很大的练武与集合的场地,场地的两边还种着两排歪脖子的杨柳树。虽然很是简陋,却是我待了三年多的地方。

静待了片刻顺回了气,耳畔闻就响起了大片脚步奔来的声音。扭转身体望去,只见众山贼弟兄们也全都背背抬抬地奔了进来。于此,四围的空气里,又荡满了厌倦的血腥味道。

可山贼弟兄们还来不及缓过气来,也还来不及将伤员安抚,或是去将尸体好好掩埋。

山贼头目就在众群里扬声喊开了:“弟兄们,今日我们怕是惹到大恶人了,看来要避开一些日子才好。鲁燕,你带几个弟兄将不能立即拿走卖出的宝贝藏好,将银子与轻些的宝贝拿出来清点一下分发给各位兄弟们立即下山避难去。”

山贼头目这一番活落下,众山贼小厮们大半都泪光点点地望着他,某山贼小厮还哑语问道:“大当家的,那我们以后还能回来吗?”他这话音里满是伤感萧条,颇有些怕这一别就再无重逢之日的意味。

然而山贼头目却如是答道:“不知道,避开个几个月或是半年啥的我先回来探探风声。你们等我消息就好,如果我死了,众兄弟就将宝贝都拿出去变卖了,再买地建屋娶个女人隐姓埋名地好好过日子。”

说完这番话,山贼头目身体一沉朝地面瘫软坐下大口喘息起来,并且神色极为疲倦。混迹在这个山寨三年多来,我早已见惯了他各种的表情。

杀戮时的残忍,平日里的豁达,生气时的火爆,归来时的疲倦。他长得并不算丑,偶尔的某一眼偷瞄去,窥见他唇角的笑意,竟觉得他应该是个挺能活跃气氛的人。

也许因为是山贼们的头目,所以很难见到他的笑容。也许是因为脸上横过的这条刀疤,所以他才故作这无形的粗鲁吧。分明才四十多的年纪,但却蓄满了黑黝黝的胡子。整个人很显粗犷,看着觉得比实际年岁老上很多。

也是于此静默之中,山贼头目忽然扬起视线朝我缓缓问了这么一句:“包子,你在我身边待了三年了吧。”

听此,我深吸了一口,摒弃了满目的疲倦,淡淡地回了他一句:“头目,是三年多了。”

“三年多来你总是满口喊打喊杀,但却从未真正砍杀过一个人,你这样还算是个山贼吗?”山贼头目的气息开始还颇为平缓,只是说到后面却突然加重了语调。

“头目,你别生气。从前有一高人给我批过命,说今生我不可砍杀人只能被人砍杀。”说完这句,我拖着黄蓉走到山贼头目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想给予些什么安慰。

岂料他却狠狠挥开了我的手,朝我狂吼道:“放他娘的狗屁,跟着老子念一遍。”

闻言,我弱弱地给予回应:“头目,人是放不出狗屁的。再说狗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人骂人脏话时,总喜欢用放狗屁狗腿子这些词汇呢,若给狗类懂得了这点它们得有多愤恨。”

我这番话落下,头目怒目扫来,加大音量再次朝我吼开:“跟着老子念就对了,你这蠢货连字都不识还敢学教训人。”

头目这番话落,我瞄一眼他面色,见其极其盛怒。便立刻挺直了身板,双脚立正语调铿锵地豪迈应道:“放他娘的狗屁!”

我这番话落下,头目停顿了片刻又道:“若以后再不知死活的话,老子就先砍了你,知道吗?”

他这番话道落,我累极地应答道:“嗯,知道了。”

然而我这句道落,他却更显不耐地再次大声喷道:“难道你没吃饭吗,给老子大声点回答。”

一听他这句,我顿时破开喉咙立正身体仰天狂吼道:“知道了,头目!”

怒吼完毕,喉头生生发疼。觉得眼眶里就快要涌出什么来,很酸很涩,仿佛欲滚落出眼眶外来,每次归来后我们都是这样较量一番。

可这次似乎哪里有些不同了,只因为他的盛怒异于平常。他要我学会砍人杀人,可是我受了十四年和平年代的教育,又如何能真正斩断道德底层的那根最底线。

所以每一次出去行动,我的口号总是隔着老远就凶狠喊起。而且还是所有人中喊得最响亮的那个,但我的人却总是跑在队伍的最后面。

山贼头目不止一次地喷我,说我隔那么老远就喊打喊杀。还没等真正冲到人跟前去,某些脚下功夫好的早就够时间逃跑了,总会愤恨我因此毁了他的好些次的捕杀行动。

也是此思绪之中,忽见鲁燕已经带着弟兄们抬了一箩筐银两珠宝出来分发。山贼头目坐在地面不说话,我也不敢说话。低头扫一眼黄蓉,她正仰着视线定定地望住我,双手仍是将我的腰圈得死紧不松开。

鼻头一酸,我落下几滴眼泪在她面上。有一滴泪正巧不巧地滴落入她的眼内,她眨了眨明晃晃的大眼将那泪隐去又安静望回了我。在她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我忽觉尴尬异常。

随即抽吸一声,抬手抹掉了眼眶里疯涌出的泪。然后再次仰头望天想要找回些尊严,因为不想被这一小丫头片子看了笑话。毕竟老子可是这个山寨的二当家,凶狠的莫包子。

这般之余,许是我的抽泣声惹恼了头目,头目居然又再大怒出声:“哭哭哭,个没用的东西。给老子滚,老子身边不需要软弱的蠢货,滚!”

怒吼下这句,他奔来狠狠踢一脚在我的小腿肚子上。我吃痛一下退开几步,吸了吸鼻子望回了山贼头目平静道:“不滚,我答应过张瞳不离开的。”

“不滚你得要学会去砍人,老子就差没手把手的教你了。学不会砍人这山寨留你有何用,让今日那个抢在你前面说话的弟兄为你白死吗?你个混账东西,为你白死的人又何止他一人。老子这山寨是再也留你不得了,懂吗蠢货。”

说罢这番,山贼头目愤怒地朝着我的后背开始拳打脚踢起来,而我抱住黄蓉也没有闪躲任他发泄。因为我懂,今日死了这么多的弟兄,他心里难受了。他是个绝不会流眼泪的人,所以得另寻渠道发泄。

片刻过后,他总算是消掉了怒气望着我冷看了好一阵。最后撕下自己一块衣襟,抓起那箩筐里的银两珠宝,包好一包塞朝我手中塞过来。

我没接过,对他扬起了左手腕亮出了一根红绳穿成的玉叶手环。阳光下,每片玉叶里都有幽幽暗红的血色在里面。很是温润透亮的一条手链,连我这个外行人都看得出是个极珍贵的东西。

“我什么也不要,只要张瞳送我的这个手环。我虽学不会砍人,但我会做包子会做饭。”

“老子不要只会做包子做饭的蠢货。”

“张瞳会要。”

“蠢货,他已经死了,别再提他了。”

“我不走。”

“你不走老子走,老子实在看不惯你这蠢货了。”他这一言落下,全寨子无人再敢出声,而后都默默有序地拿着分配给自己的银子。而我与黄蓉则是相拥无言,很安静很安静地看着眼前一切。

也许我真的做不来山贼,只是我的脚步已经失掉了离开的勇气,可是这次也许我是真的该离开了。因为他们的生生死死,他们的善与恶都是我无法也无权利来主宰的。

我无法真正做一名山贼,也不想再看着他们这样下去了。我有一套自己的活法,也无法改变他们的活法。心中常常为这矛盾挣扎,却又感于这里是他们的时空与天下而每每作罢。

只是每次看到有人死去,都忍不住怜他们太凄苦。可是看了太多的凄苦,心生满满厌倦的情况下我却仍是无法离开。或许是因为我软弱,或许是因为其他。

就此思绪之间,时间在脚步离去声中静静流逝。我拥住黄蓉站定在场地上,有些浑浑噩噩。眼睑和脑中浮现的,全是一张张凄楚的脸和喊我二当家的声音。

直至最后的最后,曾护我或是我护的人全都一个个的离开了。可是离开了这里,大家又都会到哪儿去落脚,而我又能去哪儿再安然地停留三年多?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颇有些凄惨的味道,山贼头目啊,我的偶像,多么粗犷的一个枭雄。‘今天我们惹到大恶人了’这句这真是太搞乐了,东邪西毒南帝北丐灭过的人,肯定不比山贼们少,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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