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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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拜师 (求推荐~收藏)

御剑门乃当今武林一等一的武林门派,相传几百年前为一位自称百剑真人的人所创,其名御剑,由此可知百剑真人于这剑技一道甚是通熟,一柄惊龙剑,配以纯阳功法,诛杀了多少邪魔外道,斩尽了多少贪官污吏,百剑真人名声大燥,不想绝艺失传,故创下御剑门。当代掌门剑擎天天资聪慧,励精图治,使得御剑门蒸蒸日上,已隐有在四大门派里独占鳌头的势头。

御剑门地处西南一带,位居高峰之上,峰中景色极佳,树木横生,各种奇花异草充斥于内,更有悬崖峭壁、溪流瀑布,四周群山虚抱,入山之路仅有一条,让御剑门成为了近百年武林大派中唯一未被魔教攻伐之地,不可不谓之险峻。

祛风呆呆地望着那一方净土,心中如小鹿乱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能成为这幽山大派中的一员,只觉此生能有此结局也不枉了,而李轲却恰恰相反,他从小便有着一股不服气的骨气,性情执拗,一旦有机会摆在眼前,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任之远逝的,深深吸上一口气,李轲眼中光芒一闪,暗暗下决心,我要成为一名绝世强者!”

山路蜿蜒,仿佛一条巨蟒般缠在山腰之上,经过桃剑的招呼,二人很快便上的山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派庄严雄浑的建筑,最前面赫然是一个硕大的广场,旁有青石镌名“悟剑。”

这时,一习武的男子匆匆跑了过来,冲桃剑躬身道:“不知前辈上山所谓何事,还望点明来意。”

桃剑扫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名桃剑,已退出江湖许久,这次前来有事同剑擎天那家伙商量,你让开吧。”说完将眼光看向别处,显是不愿和他多言。

那男子悚然变色,眉间作犹豫状,半响,才尴尬地笑了笑,“桃前辈,御剑门有御剑门的规矩,还是请您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同师傅商量一下,您看如何?”

桃剑微讶,“你是那家伙的七弟子李惊云吗?”

那男子正是李惊云,听桃剑道出自己姓名,忙道:“正是小子!”

桃剑眼中精光闪过,“有些赞叹地道:”好,好,好,我观你气势沉稳,脸色红润,太阳穴隐隐凸出,全身气机萦绕却兀自内敛,莫不是已到了煦阳之境。”

那李惊云听完大惊,愈发恭敬道:“前辈眼光凌厉,晚辈实是敬佩。”

桃剑哼了声,“那你还拦着我。”

李惊云眼中无奈之色一现,随即被坚定取代,朗声道:“前辈明鉴,此事乃门规所限,并非惊云不通人情,怠慢之罪晚辈事后定当向掌门他老人家请罚,在这还请前辈休憩片刻,我这就去通报掌门他老人家。”说罢便转身走了。

桃剑神色不悦,却暗自点了点头,冲祛风二人道:“你俩看见了吗?这小子以后就是你们的七师兄了。”

李轲、祛风点了点头。

李惊云刚走两步,忽觉一阵轻风徐来,抬头一见,不由愕然,“师傅!”

“嗯,你退下吧,我都知道了,这事你处理的很好。”

“是,师傅!”

李轲、祛风正自思索间,忽闻桃剑哈哈一笑,“老小子,你这么晚才来,几年不见,架子大了不少哇。”二人对视了一眼,抬头望去,只见先前李惊云所站之处已不知何时多了个人,此人一身布衣长袍,身形高瘦,目光如炬,眉宇间隐隐透着一份孤傲,悠然耸立,说不出的潇洒,正是正教之首,御剑门掌门剑擎天。

剑擎天微微一笑,“今晨忽闻早雀轻歌,料想定有贵客来访,想不到竟是桃兄,幸会、幸会。”

桃剑呸了一声,有些感慨地道:多年不见,你竟然已到了返璞归真之妙境,多半那纯阳功法也登峰造极了罢,那王风云、莫邪仍不及你,我就更不用提了,唉,当真是了不得,了不得。”他后半生沉浸于书中,表曰潜学实则悟道,今见那剑擎天到来,祛风等不知,他却被深深地震撼住了,剑擎天之修为已至人剑合一之妙境,离那传说中的天人合一也仅有一线之差。同为驱剑好手,桃剑自知,自己是一生也追不上他的脚步了,在他面前,分明便立着一柄锋芒绝世的剑——人剑。

剑擎天爽朗一笑道:“桃兄风姿飒爽,不禁容貌未有老化,便是剑道修为也精进如厮,当真可喜可贺呀,来,我们兄弟先去喝上几杯,也好为兄弟接风洗尘。”

桃剑道:“哼,拼酒便拼酒,我还怕你不成。”说完便向屋内走去。

“等等,”剑擎天哑然一笑,“这两个小孩是你带来的吗?”

桃剑脚步僵住,老脸不由一红,道:“都是你引诱我,差点把正事忘了”说罢朝祛风二人招了招手,“你俩过来。”

李轲祛风应了声是,走到桃剑、剑擎天身边。

“跪下!”

祛风一愣,却见李轲拉了自己一下,示意跪下,不禁心中一急,慌忙跪倒,“伯伯,我错了。”

“......”

四下无语,桃剑大感丢人,呐呐地说不出话来,李轲险些晕倒,赶紧将他拉到自己这面才向剑擎天拜倒,道:“我俩从小无父无母,漂泊在外,还望师傅成全。”说完用力地磕了几个头。

剑擎天似乎已早猜到,将目光看向桃剑。

桃剑嘿嘿一笑,道:“这也是李刀的意思,看在我俩的面子上你就收下他们吧。”

剑擎天犹豫了半天,这才神色一肃,冲祛风、李轲二人道:“今天看在桃李两位兄弟的份上,我就收下你们俩,日后要勤学向上,凡事不得违背门规,否则轻的逐出师门,重则废去武功,知道了么?”

祛风这才明白了发生什么事,心中一阵欢喜,同李轲一块道:“是!”

剑擎天满意地点点头,道:“好,你们这就随我去列代先祖前见礼,对了,桃兄要一块么?”

桃剑摇摇头,笑道:“不用了,我这就要回去。祛风、李轲,你们二人切记要努力练功,否则便辜负了我同李刀的一片心意了,知道吗?我这便要走,有机会的话以后来庄里看我吧,再见!”

虽然才同桃剑相处几天,但乍一听闻其要走,祛风、李轲仍止不住难过,祛风更是眼眶发红,同李轲一起道:“伯伯你不要走,再多呆几天吧,好吗?”

桃剑慈祥地摸了摸祛风的头,冲二人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要有心荡一方的坚强才行,好好跟着你们的师傅习武吧,他的武功在武林中那可是顶尖的,好了,我走了,有机会我会来看你们的。”

祛风乖巧地点点头,“那你一点要来喔,伯伯。”

“嗯”桃剑有些难过地应了声,随即转过身大步往山下走去,只是谁也没看着他那眼眶中隐隐渗出的泪水,一如那高飞的雄鹰般坚决、孤傲。一旁的剑擎天眼中lou出一丝感慨,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太了解那人了,外号阴阳,昔日的阳刚在岁月面前已渐渐软了!“变了,都变了?”剑擎天喃喃自语地道。

夜深了,蝉儿不甘寂寞地喧嚣,于宁谧夜色下,分外幽扬。

“哗啦啦”鸽子的飞舞声到来,接着被叹息声掩盖,李刀伫于窗前,于烛光中展开那一纸信笺,沉默良久良久,他忽然开始怀念,有那俩孩童的天空是那么地湛蓝而纯净,他忽然你有些后悔,那当初的决定。可是,他随即摇摇头,将思念掩于遐想当中,一抹微笑自嘴角而生,那份执着与单纯,原来他人亦怦然心动。

此时,屈风风正微笑而寑手中握着紫翥所赠的玉珠,心中有种异样地满足,周围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但这也并未让他的心情变糟,反让他觉得温暖,一个家的温暖。白日,在桃剑走后,剑擎天将二人领到列代先祖的排位面前,又例行了一遍规矩,这才正色道:“百剑真人在上,从今往后,李轲、祛风二人乃我御剑门第七代弟子,一切以本派兴衰荣辱为重,你二人可又异议。”

没有!屈风嘴唇轻轻翕动,又一次吐出了那两个字眼,耳边又响起了剑擎天那有些无奈的嗓音,“祛风,你生性老实,然...然祛字过于稚嫩,今入得本座门下,往后便以屈字为姓,取义不屈于俗世之风,你意下如何?”“哈哈、哈”李轲的讥笑声响起,祛风想着想着便不觉傻笑起来,将玉珠轻轻地放置于胸口之上,慢慢进入了梦乡。只是不知那份温暖也悄悄地渗入了玉珠之内,轻轻地,它宛如重新获得生命般,动了一下。

几日后,屈风、李轲对这御剑门的情况大致上都了解清楚了,御剑门上上下下共百来号人,其中除剑擎天与六位一代弟子外,三代弟子有五十多人,分别授艺于七位一代弟子,剑擎天亲自教导的有六人,如今包括李轲后有七人,李轲的资质先前在李刀桃剑的眼中都是极佳,剑擎天目光如炬,也是一目了然,故将他收为关门弟子,祛风则拜于冯勇门下。

御剑门心法乃百剑真人嫡传而来,共分三层,旭阳、煦阳、烈阳。每层又有入门、初通,了然,入境一说,每上升一层便是天壤之别。掌门剑擎天天赋异禀,十岁习武,花费了四十余年才窥得烈阳之境,笑傲武林。然纯阳功法却还有那深不可测的造化一境。御剑门一派除那百剑真人外,竟是再无一人触及边沿,不可不谓是一大憾事,然剑擎天的出现却让众人松了口气,皆对他抱以极大希望,却不知那剑擎天也有苦说不出。御剑门,御剑门,名曰御剑,自是以人剑合一为索,到此境时,人剑一体,挥剑如使臂,杀人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而御剑门剑法的最高境界却是天人合一,百剑真人留下的祖籍中关于这的仅有一句:“炼精化气,练气化神,炼神返虚,造化功成。”剑擎天参悟一生未果,难免心生颓废之意,万般无奈之下,只盼其徒有成,了了他的心愿。

亭午饭后,李轲将屈风叫到了后山的背剑亭内。

“疯子,最近你的武功有没有进步呀,要不然我俩切磋一下,你看怎么样?”李轲一脸期待地冲屈风道。

“嗯,算了吧!”

“为什么?”李轲奇怪地瞟了屈风一眼,不解地说道。眼珠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李轲怪异一笑,“哈哈,我知道了,你定是怕打不过我才这么说的,我没说错吧。”

“哦。”屈风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将身子倚在亭柱之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面,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李轲激将失效不由得担心起来,将手置于屈风额头上,片刻,郁闷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当真奇怪了,也没发烧啊!”

屈风呸了一声,道:“你才发烧了呢?我没事。”

李轲汗然地瞅了他一眼,蓦地,发现屈风右手正紧握着拳头,“喂,小疯子,你的手中拿的是什么啊?”

“啊。”屈风一惊,慌忙将右手塞入怀中道:“没什么,没什么。”

李轲白了他一眼,“哼,少给我来这套,就你这点把戏还想糊弄我,赶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不给!”

“哦!那也可以,不过你必须得和我切磋一下,否则...”李轲阴笑道。

“好吧,你既然想死的话我便成全你。”

“好狂妄的口气,看招,真阳指!”“嗤”气流的破裂声传来。

屈风脸色一变,万想不到仅隔几日李轲的功夫竟已至如此境界,不待多想,身子急侧,躲过了这一指。

李轲一击不中,一招又生,使得正是真阳指中的一招“陨星”,当真如流星陨落一般快捷。屈风只觉眼前一花,来不及躲闪,右胸已隐隐作痛,全身更是一阵酸软,险欲倒地。屈风中招,心中凭地窜出一阵怒火,大是不甘心,“嗤嗤”也是两指击出。

李轲一见之下登时了然,知他与自己相差有一段距离,嘿嘿一笑,当下也是两指点出,出手力量、角度一模一样。

“噗!”的一声,屈风轰然后退,李轲则立于原地分毫未动。

屈风气愤之下,忍不住拖口问道:“死猴子,你的功夫怎么会进步如此之快啊?”

李轲得意一笑,示意屈风过来,这才在其耳边说道:“风子,师傅十分看重我,这几天特意拿灵药为我固本打好基础,怎么样?羡慕吧!”

“哦,怪不得。”屈风恍然大悟了,“那你一定要努力呀!”

李轲嗯了声,道:“那自然,风子,虽然你没有这么好的际遇,但千万不要气馁,也要多加努力才行喔!”

屈风不耐烦地道:“知道啦,知道啦,我迟早会打败你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就等着吧。”

李轲一笑,“自然拭目以待。”二人絮叨了片刻,又相互交换了近几日的武学理解,这才不舍告别。等李轲走了,屈风又掏出了之前收入怀中之物,双目带柔,手中所握赫然便是那名叫紫翥的女孩所赠的玉珠,一时间,思绪纷飞,那份美好可人的记忆又再一次于心海中划过,轻轻地,如平常一般,泛起一阵涟漪。

光阴若流水飞逝,情到深处已见浓。

......

六年后,元历年十年。

咻咻咻,上百道气劲急梭而过,化成满天的雨点在空中飘然洒下,目标指处,似乎是一个少年。面对这毫无破绽的一击,少年并未显得慌乱,从他淡定的眼神中可以看到一丝自信,强大的自信。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意识瞬间内敛,知觉随着内力的运行呈倍数放大,通过感觉,我已经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压力,这压力宛若一张大网般,将我所能闪躲的空隙全部锁死。要闪过吗?我这样问自己,当然不会!

我的心中突然滋生出一种大展拳脚的感觉,眼睛寒光一闪,猛然间怒吼道:我终于练成了,练成了!无比庞大的力量轰然爆发开来,长剑瞬间爆刺上百下,每一下都会带起一缕极细的光丝,缠上那散发着浅光的暗器。

砰砰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不绝于耳,声响过后,我持剑半蹲在地上,微微有些喘息,但同时,我的心情却是愉快的,因为我知道,另一种历练终于在今天,此时此刻,宣告结束。

师傅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旁边,蹲下地拈起了一根细小的竹棍,从它锋利的尖端来看,是属于锥型镖的一种,只不过,它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镖了。因为在握住的那一刻,它,噢不,应该说那根木棍已然变成了三截。“哎,看来我真的是老了,”师傅望着满地的碎木喃喃自语道,已经很久了,这一天,它终于到来了,哎。

时光飞逝,在这日复一日的艰辛磨练下,一晃十年,我如今的武功也可用登峰造极来形容,内力暂且不说,若光论剑术,真若老头所言,天下之大恐怕也难逢敌手,像他自己,也只有在我无防备之下方可全身而退。

每每闲暇之余,我也曾多次较对自己和老头之间的差距,若论明刀明枪,老头只能是望尘莫及了,而综述而论的话,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从小打到大,师傅的身上于我而言有太多的神秘,时至今日,我亦不能摸透他的底细和真正实力,我内心隐隐觉得,他还有所保留。因为我并未继承他的武功,这件事就像一个谜团始终环绕在我脑海中,驱不散又挥之不去,我也多次想问个究竟,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这天晚上,师傅又把我叫到了他的房间。

“您叫我有什么事啊,师傅。”我躬身道。师傅点了点头,深深望了我一眼,出乎意料地转过了身去,面对着墙壁。“小破,你跟了我多久了?”在我奇怪下,他终于开口了。

“整整十年,”我老老实实答到。“恩,我平常待你如何?”“师傅待我有如亲生儿子一般,自是好得很。”老头点了点头,又道:“你心中是不是一直奇怪为什么我不教你武功,譬如斩六绝等。”

我奇道:“师傅您怎麽知道我想什么啊?”师傅微微一笑,“如果连你这点小心思都还不明白的话,那我就白呆了这十多年,你平常琢磨的那点心思,我都知道,只不过懒得说而已罢了。”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原来您都知道呀,那为什么平常不和我说,而今天偏偏说了出来了呢?”

师傅摇摇头,“那只是时机还未成熟而已。”“难道现在就成熟了吗,师傅,是不是和我有关系啊?”我的心里隐隐觉得不安起来。

师傅不置可否地嗯了声,又道,“你可知我平日为何不亲自教你武功?”

我想了半天,笑道,“师傅是想让我自己悟剑,只有这样进步才能更甚。”

师傅又点了点头,道:“你能明白这点我感到很欣慰,不过也不尽然全是如此,为师之所以不亲自教你是因为不想你成为我的影子,你明白吗?”

我颇感惊讶,问道:“难道是师傅认为徒儿不够资格继承您的衣钵么?”师傅听完微怒道:“你错了,除了我的招式未授予你外,内功、功夫方面我可都是毫无保留,至于我那些招式,也全在你的剑法之中。”

“什么?”我大奇,“可师傅您什么时候教过我一招半式啊,您又在拿我开玩笑吗?”

师傅听了拂然不悦,嘣的一下敲中了我的额头,叹道:“看来你除了对剑的悟性高了一点外,别的真是一无是处啊,哎。”

我愕然,摸了摸被打肿的脑袋,不满道:“不对您就说嘛,何必打人呢?”看他又欲发飙,我赶忙补道,“是徒儿愚笨,师傅,您继续。”

师傅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那,在这件事情之上你有怪过为师吗?”他的语气竟出乎意料地缓和了下来,让我微微一愣。“这倒没有,师傅您怎么做都是为了徒儿好,徒儿怎麽会埋怨呢。”

看他不说话,我转移话题道,“师傅,前几天您给我讲的那句“浑若天成,大巧若拙,徒儿愚笨,到此时仍未参悟,还请师傅详解。

师傅并未点头,而是说道,“你拿剑跟我来。“说完径自向门外走去。

我不敢怠慢,拾起木剑,随于其后。不一会,我们便来到了破空崖上。师傅道:“你再劈一次给我看看。”我应了声,携剑前进十米,没有多说,气贯全身,一剑劈了出去。

和前次不同,这一剑少了几分霸气,多了几分沉稳,剑泛蓝光,劈空而至,气机死死地锁住周围几米内,空气好像被抽空了一样,伴随匹射而出的剑芒重重地砍下。风尘过后,地面出现了一条长于五米的直线,深入土内半寸有余,旁边土壤还有龟裂之迹。我没lou出一丝得意之情,收剑罢,只待师傅指点。

师傅眼中精光一闪,道:“用剑之时,切勿有一丝窒滞,所谓浑然天成,指的是屏除杂念,做到天人合一,简单而述就是尽量去想不是你在舞剑,而是这个天地在支配你,指引你,挥出这一剑,做到你就是这个天、这地、天地皆在你心中,用你的心去感悟天地,划出这惊天泣地一笔,此乃大成之境,这与你几年前劈海时溶于水流之意颇为相似,你自己去好好磨练吧!”

完罢,师傅便负手而立,黯然不语,而我也沉醉在师傅刚才所说的意境里没有吭声。大约一个时辰过去了,我才被漫撒人间的雪花惊醒。脖子微凉,我望望天,又一场鹅毛般的大雪在凄美坠落,洒在身上,传来淡淡的凉意。不远处,师傅动了动,好像也被雪花所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向我走来。

我急忙凑过身去,道:“师傅,外面天凉,您还是回屋里歇着吧。”说罢,我正欲搀扶他,恍惚中看了师傅一眼,似一阵雷电闪过,我楞住了,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种什么表情?好奇怪的一种表情,师傅他在想什么?我不禁问自己,师傅的眉毛微弯,眼神似伤痛、似欣慰,还渗带着不舍,不算小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看在我眼里,是那么的遥远、陌生,却偏偏又觉得和蔼、慈爱。在我刚要发问之际。突然,毫无预兆的,我的胸口陡地一麻,却已是被点住了穴道。紧接着,身上又有几处大穴被连续点着,随即,我瘫倒在地。慌乱中我想叫师傅,却发现哑穴也已被封住了。在我茫然的眼神中,师傅缓缓收回了点我的手。

我不断地吱唔着,师傅爱怜的摸了摸我的头,在我万分不解中开口了:“孩子,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忘了吧,今天是你成年之日,过了今天,你就真正的长大了。”我困惑地眨了眨眼,盯着师傅,心中满是疑惑。

师傅顿了顿,接着道:“孩子,你我的缘分已尽,在分手之余,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好好听着,这或许是你我最后的交谈了。”师傅的身子在颤抖,轻抚着我的脸,独自呢喃着。

元历年九月,那时我已经四十岁,而我的侄子元祯年方三十,一晃至今,将近十年过去,他也应该早登帝位了。看我惊讶的眼神,师傅一笑,不要惊讶,你记住,我的真名为朱正允,乃皇亲国戚,若元祯即位,那我就是当朝的皇叔。呵呵,二十多年前,我为先皇南征北战,功劳多不胜数,被先帝封为威武王爷。我大晕,想不到师傅来头竟然这么大。

师傅仿佛没有见我一般接着说道,被封为王爷以后,我终日闲着,无仗可打,闷了几年后,悄然离去。从此,武林中多了一个无踪影朱允的厮混侠客。之所以叫这名字,是因我经常偷盗各大帮派的奇珍异物,灵丹妙药,盗成后又因为我身法极佳,让人望尘莫及,所以就有了无踪影的外号。浪迹江湖中,我嫉恶如仇,遇上不平事总要管上一管,也因此留下了许多血债与仇人。

说到这,老头,啊,师傅看了我一眼,道,“之所以不教你招式,便是这个缘故了。当然,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不希望你成为我的影子,你知道吗,如果你继承了我的衣钵,那将不可能这么快就超越我。”我听完,心中不禁释然,心中对师傅充满了感激,师父对我,又怎么会藏私呢!

再后来,我遇上了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莫然。当时她仅仅才二十岁,而我已年至中旬,她因我的慷慨豁达、打抱不平而痴迷,终日缠于左右,却不曾表lou出对我的爱慕。我当时也察觉出她对我颇有好感,但因年龄差异太大,在感情上我总是尽量回避。要知道,我从小习武,长大后就征战四方,没有空闲的时间成家,先皇屡次劝说都无功而返,我也一直不曾对女孩倾心,直到遇上了她。

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静静听着师傅回忆往事,只听师傅续道:在一次与仇人厮杀中,我和她被二十多个黑衣人团团围住。力拼中,她为我挨了一刀,血流如注的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竟是那么的心痛,同时我也真正确定了自己对她的爱意,我勃然大怒,拼命将其他黑衣人一一击杀,事后,我身上多了五道伤疤,不过这些都是皮外伤,而莫然,她为我挡的那一剑却深入肉中,依稀见骨,鲜血浸红了她的衣衫,也流满了我的双手。

听到这,我暗暗为师父捏了把汗,着急起来。

顿了顿,师傅又道:当时我大惊之下,急忙为她治伤,万幸终于保住了她的性命,在客栈,我终日陪伴在她左右,照顾了一个月。说到这,师傅的脸上浮出缕缕深情。在这段时间里,我和她如胶似漆,感情一日千里,亲近得不得了。我也将心彻底地交给了她,不再设防,就连我的王爷身份也没有再隐瞒。哎,当时莫然在听到我王爷的身份之时,身体颤抖了一下,我以为她颇为惊讶,也未怎生在意。

师傅的口气越来越低沉,我知道,这件事一定让他十分后悔,不禁凝神细听。

往后,我两戏说天涯,不时嬉笑打闹,只觉天荒地老,有彼此相伴,又有何妨!

在私定终身后,一天晚上,她将身子交给了我。事已至此,我和她不得已之下来到了她的家中——剑庄。结果,还未走进门,已被一人拦住。回忆中,师傅脸上的柔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仇恨,手不知何时已拳头在握,嘎嘎作响。

我心想,看来不是仇敌,便是情敌了。忍不住为师傅担心起来。

果不其然,师傅恶狠狠道:就是那个人,毁了我,也害了莫然,他一见我,便冷声道:“离开莫然,交出炎石,便放你一条生路。”我闻后,自是大为愤怒,便不受控制地和他打了起来。不过五十招,我便被他一掌劈飞,强烈的耻辱下,我不顾性命与他拼斗,顾忌我的不要命,我受伤之际,他的身上也多了一道道伤痕。这时,他也沉不住气了,大吼和我拼了起来。到这种时候,双方已经全是性命相搏,没有留一点余地。旁边的莫然也愈发紧张,多次想出手制止却都被随那人的手下给制住了,莫然见我受伤越来越重,赶忙大呼她爹的名字。一会儿,她爹莫比锋出来了,没想到他来后非但没有制止,还冷生道:“死丫头,叫你偷完炎石后杀了他,你一件都没办成还敢把他带回家来,哼、哼,你难道还真是爱上了他不成!贱人,你辜负了剑书公子对你的一番情意。”

这话传至我的耳中,仿佛晴天打了个霹雳,让人心神俱震,我再无一丝争胜之心,被那姓白的打得节节败退,那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莫然之所以接近我,原来全是为了那块偷盗而来的炎石,而她也早已有了婚约。刹那间,我只觉天旋地转,大脑一片空白,迷糊中,一道青光直奔我胸口刺来,而我在万念俱灰之下,浑然忘记了抵抗...

我不禁担心大叫起来,却忘了已被点穴,这话只卡在了喉咙里。

师傅接着说道,只见漫天血雾大盛,我正惊讶为什么没有感到一丝痛楚之时,却发现了挡在我胸前的莫然。刹那,我愣了,抱着怀里的玉人不住痛哭,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对面的莫比锋,白剑书都呆住了,静静地看着、看着。

说到这,师父落着泪看着同样泪流满面的我,道:“余下的,想必你也猜到了,我也不多说。”擦了擦嘴角的泪水,师傅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猛然喝道:“好徒儿,注意了。”在我愣神间,师傅已经用行动来告诉了我他要做什么。

师傅就那么定定地站在我身前,劈手一掌打在我胸口,顿时,一股股精纯,平和的真力源源不断地流入身体,贯穿经脉,瞬间,我已然明白一切,大睁的双眼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师傅。内力不断流转,以见得到的速度成倍增加,而此刻我的心中却被悲意所充斥,师傅,年近百岁的师傅,就那么毫无保留的将从小修习的内功无私地传给我。我不住地问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但都是徒然。

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我却宛如度过了漫长的一世轮回,终于,师傅缓缓松开了印在我胸口的手掌,踉跄地退了几步,原本泛着红光的面孔此时惨白得有些吓人,但他的神情是愉悦的。师傅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笑道:“这灵异之果当真是名不虚传,若非如此,你我师徒二人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了,不过天意使然,我朱家正允也培养出来了绝世高手,天意啊,天意啊。”一顿狂笑后,师傅的脸色显得有些委顿,神情也变得慈祥,走到我身前,缓缓地抚摸着我的头部,“孩子,你我之间的缘分已尽,今日既是你成年之日也是你我离别之时,你的存在,今后我将再无遗憾,你放心,我暂时还死不了,我要利用我最后的几年时间好好在中原大地上走走,然后去地府陪伴我的莫然,师徒一场,我有最后两个心愿,希望你能满足我。”

我的泪水不知何时悄悄落了下来,用力地炸了眨眼睛。师傅欣慰地笑了笑,“一,你是我花费十几年心血培育才出来的,我希望你能够打败一个人,来证明我的眼光并没有错,现在我告诉你他的名字叫做辟武。二,如果有机会,你去看看我的侄子元祯,毕竟他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亲人。好了,再——见——了!”

“不要——!”我在心中着急地大呼,视线中的师傅却渐渐模糊,依稀风中还残留着那一曲绝句:“自古多情伤离别,此恨绵绵无绝期。”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强行凝神聚气、消化体内汹涌的真气。

许久,寂静的破空崖上骤然传出一声清啸吼声直撼天际,我全身穴道轰然冲开,提起疲倦的脚步,缓缓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