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鹰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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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较功遭暗算 负创跳崖逃

正文第14章较功遭暗算负创跳崖逃向阳君哼了一声:“你要跟我怎个比法?”毕无霜微微一笑,道:“那就要看你的了!”向阳君叹息道:“好吧!”他身形一转,“刷”地飘落原处站好。

毕无霜几乎与他动作一致——落下的身子,保持着原有的姿态。

虽然到目前为止,他们都没有向对方出手,只是令在场的几个人看直了眼。

一个身上藏有真功夫的人,无须出手动招,举手投足之间都会显现出不凡。

看到这里,现场的几个老一辈的人物,无不面现诧异,一个个作声不得!高踞在石盘上的那个当代武尊——五柳先生,忽然叹息一声,颇有感触地道:“姑娘就是‘西天山冷魂谷’的传人毕无霜毕姑娘么?”毕无霜一双剪水瞳子,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向阳君,面现笑靥道:“五柳前辈,非是后辈失礼,实在是这位主儿太滑溜,我好不容易找着了他,生怕他跑了,等到与他交手分了胜负,再向各位前辈见礼,请恕失礼之罪!”五柳先生笑道:“姑娘不必客气,今日之会,意义重大,姑娘如果能够胜过这位金少侠,那么这根‘武尊玉杖’也就非姑娘莫属了!”毕无霜微微笑道:“多谢前辈提醒,不过现在说起来未免有些言之过早!”向阳君道:“一点也不早,姑娘请出招吧!”他说着,身躯缓缓矮下了一些,眸子含着无比的精锐,直直地向毕无霜逼视过来。

毕无霜妙目一转,立刻与对方那双眸子迎在了一块儿。

彼此之间有如磁石引针,四只眼睛目不转瞬地对吸着。

这种“目力交视”之战,最是耗神伤精,也最能显示出一个人的功力深浅。

眼前二人竟然一上来就选择了这一门比赛的途径,倒是出乎人们的意料。

二人显然都不敢掉以轻心,是以在四只眼睛对视之下,俱凝聚真力提之于双瞳,由瞳孔中缓缓逼运而出。

大家自然知道这种交手方式的不凡,尤其是夏平江方才有过一度经验,更是悉知这种交战外表温和而内里深藏杀招,一不小心就会被对方奇异的力道伤中脑海,万万大意不得。

即以此刻而论,向阳君、毕无霜二人一番目战之下,即使对于这种交手方式心抱“存疑”的人,在他稍待片刻之后,也都立刻感觉出一些不寻常的异态。

就二人传出的眼神来看,显然是一“刚”一“柔”——向阳君为“刚”,毕无霜为“柔”。

向阳君目神如炬,只须注视片刻,即能感觉出那种强烈的外爆之力,使人不敢逼视。

毕无霜却是不然。

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秀丽眸子里,看上去却是光华内蕴,皎洁如中秋夜月,并无丝毫迫人之势。

二人此番对阵,显然不同于与夏平江先时那般模样。

事实上**的人,如身临最近的夏平江与无为庵主二人,都感觉出大是有异!就此二人而论,夏平江较为靠近毕无霜,无为庵主较近向阳君。

是以,他二人的感触也就显然有异。

靠近向阳君的无为庵主,所能感觉到的只是一团热气。

事实上,向阳君这个人简直无异于一个大火炉。

他那座直立笔挺的伟岸身子,仿佛较诸先前涨大了许多,全身上下凡是暴露于阳光之下的肌肤,看上去都血红如火,由此而散发出的蒸腾热气,即使远在丈许以外的无为庵主也能清楚地感觉出来。

无为庵主不得不向后面缓缓退了两步,心里知道向阳君这个人端的不是好相与,下意识地对于新来的这位毕无霜姑娘担起心来。

无为庵主的这份关怀之情,似乎是多余的。

因为毕无霜并不曾显现出无为庵主所认为的那种窘迫形状。

看上去,她风采依旧,绝不似先前夏平江所表现的那种神态。

接近她身边不远的夏平江,其所能感觉到来自这位姑娘身上的气息,可就大异于无为庵主了。

向阳君周身如火,毕无霜却是全身似冰!传自她婷婷玉体之外的,是缕缕冷气寒风,尽管是当空艳阳高悬,那种冰寒侵肤的清新感觉却至为明显而亲切可人。

终南剑客夏平江立刻吃了一惊,情知向阳君此番果真遇见了厉害劲敌。

这位来自天山“冷魂谷”的传人毕无霜,果然是大有来头。

休论其他,仅就她眼前所施展的这一手“冰魄玄功”,真算堪称“并世无双”。

以“柔”克刚,以“寒”驱炎!显然,这个毕无霜,是针对向阳君的弱点对症下药,给予颇为致命的一击。

尽管理论上如此,然而事实上,毕无霜要想击败向阳君这个人,却是不那么简单!二人以目相视,足足相持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渐渐的,两个人开始有了一些异动!向阳君忽然凌笑一声,向前踏进一步。

毕无霜的身子大大震动了一下,却依然能保持着原有的“直立”之势。

“向阳君,算了吧!”她唇角带出了一抹微笑,“今天你输定了!”“那也未必!”向阳君那双炯炯眸于,依然眨也不眨地盯在对方的身上,说道,“毕姑娘,老实说吧!你千里迢迢地找寻我,为的是与我比武么?”毕无霜目光不眨地逼视着对方,脸上微微现出一些惊讶:“你以为呢?”向阳君嘿嘿一笑:“我看不见得!”毕无霜哼了一声:“那又为了什么?”向阳君陡地目光大睁,由眸子里射出了两股赤焰!毕无霜脸上微微一红,立刻闭口不语。

略过了一会儿,毕无霜脸上才微微又现出了一片笑容:“金贞观,你好狡猾,只是我不会这么容易上你的当,你虽然功力绝高,我却敢保证,今天你讨不到什么好处,信不信?”向阳君哼了一声,道:“那也不一定,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姑娘不可自信过甚!”毕无霜笑道:“那可要看你是不是肯拿出真功夫来了;否则,你活着离开祝融峰的希望实在不大!”她说话时,两手交插着抱于胸前,眸子略一眨动,现出晶莹的光华,玉立婷婷的身子,遂缓缓地坐了下来!向阳君顿时面临着一种极度痛苦,眼睛睁得又大又圆,全身情不自禁地起了一阵颤动。

毕无霜微笑道:“你如果不现出‘雷火真功’,是无能敌得了我的‘冰魄玄功’的!”向阳君紧紧地咬着牙,烈日之下交炽着无穷痛苦。

忽然,他身子晃了一下,就地坐下来!毕无霜一面运用玄功紧紧地向对方逼视着,一面冷冷地道:“金贞观,你既然支持不住,何必深藏不露呢?”向阳君摇头道:“我不知道你说了些什么。”

毕无霜冷笑一声:“真的么?我们心照不宣,彼此心里有数,我不信你拚着性命不要,还能代你那为恶多端的师门守口如瓶!”向阳君鄙夷地笑了笑,再一次提聚真力,由他那双瞳子变幻出凌人的光华!毕无霜悉知厉害,顿时闭嘴不言。

二人遂在众目睽睽之下,展开第二回合的“目力交战”。

双方的身子,看上去有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四只眼睛紧紧地吸着。

众人看到这里,不禁无限称奇:实在也想不明白,他们之间闹什么玄虚!然而,有一点却可以认定。

那就是二人眼前正在作一场生死之争,休看他们彼此仅是目力对视,然而一个练有上乘心法玄功之人,往往可借助透视而传送真力。

功力纯厚者更能以此而输诸真力至对方体内,伤人精气于无形之间——端的是“杀人不见血”的厉害手法!在场人虽然剩下不多,可是论阅历见识,都称得上各有独到之处。

这时眼见向阳君与毕无霜这番“目神交战”,不禁生出一番寒意!众人俱知道,这种“目神交战”最是消耗元神精魄,一场战斗之下,必将消耗元力至剧。

是以,间或有人用以对敌,也只不过用作探测敌人功力虚实。

像这般长时间地互相消耗,端的是未之闻也!渐渐的,这场奇异战斗,升华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向阳君身若磐石、一动也不动,那张赤红的脸上布满了一层汗珠,整个头部像个开了锅的蒸笼,蒸腾起大片白雾。

不过是一会儿的工夫,他身上那一袭湖青色长衫,已为汗水浸湿。

头上青筋毕现,那副形象固是痛苦之极,那双直视对方的瞳子,却是不曾转动一下。

反之,那位来自天山的美丽姑娘,情形却轻快多了。

最起码,她的脸上还能保持着一丝笑容。

向阳君忽然哼了一声,就见他两肩向前微耸着迎合了一下,骨筋一声大响,目光陡然间光华大盛。

对面的毕无霜身上大震了一下,顿时花容失色!目睹的人,看到这里,禁不住吃了一惊!当此紧迫急变的一刹那,距离最远的那个青冠客邓双溪的手指微微弹动了一下。

向阳君原待站起的身子,蓦地打了一个疾颤,嘴里“啊”地惊呼一声,倏地转过头来,怒目视向邓双溪,一口鲜血,再也掩不住,蓦地喷了出来!也就在这一刹间,他身子旋风般地腾身而起。

晴空之下,有如一片云雾般的轻飘,落在一堵凸出四五丈高的巨石之上。

“你——”向阳君手指着邓双溪,只说了这一个字,第二口鲜血喷了出来!就在各人心存费解,惊惶万状的当儿,向阳君已带起了一声长啸,陡地跃起数丈,大星殒般,直向峭崖绝岭间堕落下去!情势发展得简直难以预料,那位来自天山冷魂谷的毕无霜想是也大大出乎意外。

只见她陡然清叱一声,娇躯拔飞而起,闪动之间落在向阳君方才落足的大石上。

紧跟着,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长啸之声,直向着向阳君投身的峭壁绝谷飞身直落下去。

这番景象,不啻使得现场每一个人都看直了眼!众人都情不自禁地向崖边奔去,就连高踞磐石的五柳先生也似乎难以保持镇定,身形一转,呼地旋身直下。

大家目睹着那深不见底的峭壁绝涧,心底潜升起一片寒意!良久,无为庵主双手合十地发出一声叹息:“阿弥陀佛,无量佛,善哉,善哉!吾佛慈悲,愿能保佑毕姑娘安全不死!”终南剑客夏平江苦笑着摇了一下头,道:“难,这等高度,只怕有一等一的轻功,也不能……”“那不一定……”说话的是那位有“一代武尊”之称的五柳先生。

只见他一手扶杖,力支着看来行动不便的身子,脸上显示出极度的兴奋的神色。

“夏大侠可曾注意到了?”五柳先生讷讷道:“这对少年男女,似乎都精于练气之功!”“啊?”终南剑客夏平江一怔道,“先生之意,莫非认为他二人跳落此万丈悬崖,尚能不死?”“正是,”五柳先生一只手抬起来,微微捋着颌下长髯,“如果我这双老眼不花,这两个少年,分明都有轻功中所谓的‘半悬’之功!”“哦,”无为庵主怔了一下,“半悬?阿弥陀佛,这么说,他们都还活……着?”话声未了,即闻得连声清叱,紧接着一条人影,有如奔云怒涛般直由断崖翻起,刹时间来到面前,敢情是那个毕姑娘去而复返!众人目睹她如此身法,一时都看直了眼!毕无霜身子一经站定,无限懊恼地叹息了一声道:“他走了——”终南剑客夏平江惊愕地道:“不会吧?或许那个姓金的受伤至重,怕是丧生涧底了吧!”“哼!”毕无霜冷冷一笑,摇头道,“他虽然受伤不轻,距离死还远得很。

哼,想不到他武功比我想得还要好。

这一次给他走脱,再要找着他就不容易了!”她那双冷峻的眸子,情不自禁地转向青冠客邓双溪身上。

后者在她冷电似的目神注视之下,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

“你是谁?”毕无霜脸上罩起了一片怒容,“为什么要乘人不备,暗下毒手伤人?”邓双溪脸上一红,在各人目光注视之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向着毕无霜抱了一下拳,说道:“在下邓双溪,乃是来自青城文彦峰——家师‘钟四先生’,姑娘料必有过耳闻……”毕无霜秀眉一挑,道:“四先生大名,我自是久仰。

青城名门,武林见重,这些都无须多言;我只是问你,为什么要暗中毒手伤人?”众人虽然对邓双溪起了些疑心,只是因为邓双溪出手动作甚为轻巧,又因他距离比斗现场最是遥远,众人只是有些起疑。

这时听毕无霜这么一说,俱一齐把目光向他身上集中过来。

须知武林中,尤其是正道人士,最为痛恨忌讳的就是暗箭伤人。

自然,像邓双溪这等乘人之危,背后出手,更是为人不齿。

众人一旦认定,对于邓双溪之行为无不轻视。

每人的目光里,不禁带出严厉的谴责之意。

邓双溪顿时觉出了不是味儿,几乎不敢抬头看人。

他当下轻咳了一声,步向毕无霜,抱拳道:“姑娘有所不知,这个向阳君阴险成性,当时情形在下生怕姑娘遭他毒手,吃亏上当,所以才……”“哼!”毕无霜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多谢你的好意,我的事又何必要你操心!你当我是傻子么?”邓双溪脸一红,讷讷道:“在下确实是为……姑娘……着想……”“你还是为你自己着想吧!”毕无霜脸上罩起了一层薄怒,“金贞观虽然行为任性,下手狠毒,但他为人心术正直,绝不无故欺人;有恩于他的人,他必偿报,有仇于他的人也绝不会放过。

你今天乘他于危,他岂能放得过你?”青冠客邓双溪听她这么一说,不禁触及隐忧,想到可怕之处,一时脸色大变。

他转念一想,却作出一副泰然姿态,朗笑道:“多谢姑娘关照之情,果真那样,在下倒是求之不得!在下在青城文彦峰随时等着他就是……”毕无霜冷笑了一声,道:“邓兄这样就好,我却要关照你一声,这件事情只怕要连及你的师门。

据我所知,令师目下正与你们青城几位前辈闭门坐关,未来一年正当要紧关头,此时此刻,结了这么一个大敌,岂非不智之举?”青冠客邓双溪听她这么一说,登时作声不得!毕无霜看着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轻叹:“你实在是多此一举,我好不容易才……”说到这里,把话声吞住,个中情由不欲为外人所知。

当下,向着邓双溪苦笑了笑,道:“无论如何,我领了你这个情就是,到时候我必助你一臂之力。”

话声一停,香肩轻摇,身如飞鸟般地射空直起,仅是闪了一下,就落到了对面山谷上!只见她遥遥立于对峰,向着在场众人举手为礼,紧接着娇躯再纵,一连几个快速的起落便无影无踪。

五柳先生以下的在场数人,无不是身怀绝技,在江湖上俱为一方推重的人物。

可是今天,当他们相继目睹过向阳君金贞观与天山魔女毕无霜身手之后,都觉得自愧弗如!毕无霜绝妙的身影消逝之后,五柳先生长叹一声,讷讷道:“毕竟是‘江湖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我们真是老了……”无为庵主讷讷地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看了这两位施主一身功夫,贫尼实是开了眼界。

只是今日之会,胜负又当何属?五柳施主可有什么安排?”五柳先生摇了摇头,道:“这个……看来那根武尊玉杖暂时还不宜送出;只待此事风浪平息之后,看看他们二位胜负之分,再定取舍吧!”终南剑客夏平江点头道:“先生高见,那根玉杖也只得暂存先生之处了。”

五柳先生长叹道:“未来江湖,诚然是多事之秋,这领袖武林之人,亦当是大不易为。

我倒是希望毕姑娘与那位金少侠,能够平安相处,未来武林则幸甚,否则只怕……”“无量佛——”无为庵主甚为纳闷地道:“看来毕姑娘与那个金施主之间,似乎有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过节;对于此事,五柳施主可有什么耳闻?”五柳先生摇头道:“这一点老夫也心存纳闷,却是不知详情。”

他又转向终南剑客夏平江道:“夏大侠可有什么高见?”夏平江轻轻挑了一下眉毛,冷冷地道:“这一点我倒略有所思,只不知对不对?”无为庵主道:“夏施主的意思……”“哼,”夏平江道:“大师你对于那位天山冷魂谷怪人炼魂先生的生平传说,可曾听说过?”“啊,”无为庵主忽然双手合十地宣出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提起的这个怪人,贫尼倒是略有所闻。

十三年前,在北天山,贫尼曾无意中与这位前辈奇人见过一面,那时才知道他……”说到这里脸上神色变了一变,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庵主见过了什么?”夏平江似乎已胸有成竹,继续追问下去。

无为庵主低眉道:“这位前辈怪人,竟然双臂尽失,贫尼看时,他正坐在一具轮椅上,由一双青衣弟子座前服侍——”“这就是了,”夏平江忽然岔言道:“这正与夏某人所闻相似,这么看起来,夏某人所听见的传说,倒不是空穴来风了!”五柳先生愕道:“噢,外面有些什么传说?”夏平江讷讷道:“据传,这位前辈早年开罪了一个武林中极厉害的人物……为人砍了两臂,深置于天山玄冰潭之内……不料他非但不曾身死,反倒在寒潭之底寻得了冰雪之气,练成了‘冰魄玄功’,兼修炼魂之术,乃成了当今天下最富传奇的可怕人物!”“啊,”五柳先生讷讷道:“这个情节,老夫倒是不知道了,老夫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大雪山北极岭。

那一次,尚有武林罕见的几个朋友。

见他风度翩翩,英姿飒爽,俨然是神仙人物……哦,说起来,这已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终南剑客夏平江点头道:“前辈所言不假,只是此人受害,却是在那次与前辈会晤之后。

算来,是近二十五年的事!”五柳先生摇头道:“太可怕了!据老夫所知,此人早年得享大名,与风、鹤、童、严几位古稀前辈人物,俱被称为神仙人物,武功可想而知,什么人又能有这种本领,得以在他身上下此毒手,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太可怕了!”终南剑客夏平江冷笑道:“这件事,我原来也不相信,只是对证庵主适才所说,我才敢加以认定,看来确是传言不假!”无为庵主惊道:“阿弥陀佛,夏施主你可知什么人下的毒手?”夏平江点头道:“传说之中,普天之下,似乎只有三个人嫌疑最大!”“三个人?”无为庵主一惊,“哪三个人?”夏平江冷笑道:“我们坐下说吧!”言罢,率先走向一座石棚,坐了下来。

那石棚倒是天生一处遮阳所在,占地甚大。

先时几个受伤的人都躺睡在此。

众人陆续走进来坐好,顿时感到一片清凉。

无为庵主等不及地道:“夏施主,这些传闻实在么?究竟怀疑哪三个人下的手?”“庵主稍安勿躁!”夏平江冷冷地道,“这件事关系未来武林安危甚大,难得五柳前辈在此,正好请他分析一下,看看那三个人到底是谁?”他微微一顿,遂目注五柳先生道:“依前辈看,三十年前的武林天下,能够敌得过炼魂先生的人,能有几人?”“这个,”五柳先生低头寻思了一下,微微摇头道:“当然有,只怕不多……你要我一时举出他们名字,还真是不容易。”

一旁的青冠客邓双溪,冷笑道:“老前辈仁恕居心,平素鲜问外事,自是不知道。

其实,如果据家师钟四先生说来,这个天底下似乎藏有不少罕为外人所知的奇人异士。”

他嘿嘿冷笑了几声,接下去道:“这些人平素与人无争,武功自成一家,无不功力精湛,其中很有一些至今仍不为人所知的奇特怪人。”

五柳先生自悉他先时对向阳君出手暗算之后,不禁对他印象大恶。

这时冷冷一笑,侧目看着他道:“这么说来,老夫倒要向你这位青城嫡传弟子请教了!”邓双溪脸上一红,讷讷道:“不敢,后辈也只是听家师闲话中提起,一时好奇,记在心里,至于究竟有没有其人,我也不知。”

无为庵主道:“青城钟四先生,素称交游广阔,莫非令师也听说过这件事么?”“正是,”邓双溪一笑,道,“家师不但听说过炼魂先生负伤之事,而且也同夏大侠所见略同。

认为当今天下,只有三个人嫌疑最大。”

夏平江道:“这么说来,在下倒要请教了。”

邓双溪一笑道:“据后辈所知,这三个人,一个是四明山的一阳神君,一个是东海的青蟒客雷蛟,至于最后一人……却是一个姓尤的……”“贤弟可知道姓尤的叫什么大名?”“这个……”邓双溪摇头道:“据家师说,这个人行踪极其诡异,只知他姓尤,似乎常在川康一带现身,喜欢穿着一袭火红色袍子……偶而为人医治怪病,无不妙手回春,却又不收病家一文银钱。

据说,这个姓尤的功力足可盖世,远远超过那两个人。”

“哦,”五柳先生舒展了一下长眉,呵呵笑道,“这么一说,老朽实在是见闻孤陋了,至于邓世兄你所说另外两位高人,老朽倒曾有过见面之缘,他二人功力确实很高,似乎与那位‘炼魂先生’不相上下……”说到这里,他偏过头看着终南剑客夏平江,道:“夏大侠以为如何?”夏平江点点头道:“一阳神君与青蟒客雷蛟二位前辈果然是功力至高,足可与那位炼魂先生一较短长,但是以我猜测,他们似还不至于向炼魂先生出手。

倒是那个姓尤的……”“阿弥陀佛,”无为庵主道:“夏施主与邓少侠这么一提,倒使得贫尼记起来了。”

夏平江道:“大师记起了什么?”无为庵主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道:“这个姓尤的……贫尼也曾听人说起过,此人好像精于一种奇异的功力,能够吸收太阳热力,聚于双掌,百步内外取人性命有如探囊取物。”

“荒唐!”五柳先生摇头道:“哪有此事?”夏平江冷冷一笑:“庵主所说不错,这人的确是具有这种功力,据说炼魂先生曾与此人结仇,那双胳膊就是坏在这个人手里的。”

五柳先生吃了一惊:“这人叫什么名字?”夏平江摇摇头:“他真实的名字,没有人知道,不过一般土著农夫,因常见他跨骑山羊出没荒野,又因他喜着红衣,是以都叫他是‘红羊老人’,此人功力之特别处,就在于他善于借用太阳功力,配之炼魂先生的冰魄玄功,称得上当世二绝。

其怪异出人想象,令人匪夷所思。”

五柳先生迟疑了一下,轻叹道:“这么看来,老朽的确是老了,武林中发生了这等大事,竟是不知,真是不中用了!”夏平江道:“那也不是,事实上这么多年以来,前辈你一直在为着病体而抗拒,自然无暇再顾及其他了。”

五柳先生苦笑着点头道:“这话倒也不假,看来我该退隐江湖了。”

无为庵主仍然心念着先前话题,继续说道:“这个红羊老人,现在到底在哪里?”“这可就是一个谜了。”

夏平江摇头道,“只怕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得出来。”

“啊,这就是了!”五柳先生似乎忽然间想起了一件可怕的事,“炼魂先生其人度量狭窄,铢锱必较,况且这等血海深仇?这位毕姑娘,既是他惟一嫡传弟子,自然是负有为师复仇之重任,莫非她……”终南剑客夏平江点点头道:“前辈这么一猜,可就对了,毕无霜的出山,多半是与此事有关。”

“阿弥陀佛,”无为庵主惊讶地道,“她找上了向阳君,莫非有什么牵联不成?”“这就对了。”

邓双溪大声道:“莫非那个向阳君金贞观会是红羊老人的门下弟子?”这个猜测的确有点令人吃惊,但是道出了每个人心里的疑窦。

“不错。”

夏平江点点头,“这一点正是我想到的。”

“阿弥陀佛!”无为庵主双手合十,“看起来,的确是错不了,这个向阳君不是擅施‘太阳神功’么?其手法正与那个红羊老人非常近似。”

夏平江冷冷地道:“所以,那位毕无霜千里迢迢地找他,而向阳君也在千方百计地躲着她……”无为庵主讷讷道:“对了,正是如此,只是炼魂先生,如有意复仇大可直接找到当年伤害他的正主儿红羊老人兴师问罪,又何必寻找对方弟子?”“因为他不知道红羊老人的住处!”夏平江一语中的地说道,“正因为这样,那位毕姑娘才会苦苦追个不休。”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认为夏平江这一猜测极是中肯。

夏平江微微笑道:“非但如此,以我所见,毕无霜直到现在也只能对向阳君心存怀疑,怀疑他是红羊老人门下弟子,却不能十分确定。”

五柳先生频频点头道:“是以,她方才比斗时,会用冰魄神功加诸向阳君身上,希望他在忍耐不住之时,显露出师门绝功。

如此一来,即可为她认定,嗯,这个猜测是对的。”

“前辈所见极是。”

夏平江点头道,“只是偏偏这个金贞观十分谨慎,并不轻易现出他的师门绝功,毕姑娘一时拿他没有办法。”

无为庵主道:“如果金贞观果然是那个红羊老人门下弟子,这件事是无论如何也掩瞒不住的。

贫尼不解的是,这个金贞观武功至高,以贫尼看来即使胜不过那位毕姑娘,却也不会在她之下,何以在见面之初,就不想与她动手,处处怕她三分?”夏平江点头道:“这一点我也注意到了,情形的确是如此……”无为庵主道:“为什么?”夏平江摇头苦笑。

邓双溪却插口道:“在下倒可能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