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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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毒

韩次咬了咬牙道:“梅大哥,你说这些作甚么,虽然我对她和对别的姑娘不大一样,但我还配不上她,我想我能够做得比任何一个更出色。”梅无伤摇了摇头道:“你是一个英雄人物,也只有一个悲剧下场,你可以在江湖上做出一番大事业来。”

高薇轻轻咳了一声道:“梅舵主,送你来的那人还捎来几句话,说金知府已派兵前去燕尾山,要你暂时别回大寨。”梅无伤倏然一惊,起身便欲走向屋外,韩次忙按他坐下道:“你且在这里安心养伤,我去大寨一趟。”梅无伤目光一亮,解下腰间枯水剑,递给他道:“韩次,从今天开始,你便是三山四沟六寨副总舵主,这是我的枯水剑,见剑如见我,你拿此剑返回大寨,见机行事。”

韩次接过宝剑,份量颇沉,有心拒绝当舵主,又怕伤了他的颜面,只得点点头,转身走出屋去,到饭厅中找见江红霜等人,说有急事离庄,江红霜知他所为何事,当下辞别众人,与韩次各骑了一匹快马,离庄向燕尾山急奔而去。

两人心急如焚,也不行小路,顺着大路向西奔去,但见路上灰尘甚多,马啼印遍路皆是,显然大队兵马经过,两人不马不停啼,半个多时辰已来到燕尾山下,却不见沿途有兵马,两人飞马行到山下,从密林中闪出两名头目打份的大汉来,一人喝道:“什么人,报上名来。”韩次忙抱拳道:“请通张寨主一声,说韩次来了。”那两人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道:“你是张寨主的朋友罢,请。”

韩次与江红霜跳下马来道:“两位大哥,可曾有大队官兵来过。”那两人相对一眼,忽一齐拔出腰刀,扑了上来,韩次侧身躲过,双腿飞起。“呯呯”正中两人后心,两个大汉齐齐闷哼几声,软绵绵地瘫倒在地。这时林中人影闪动,已有数人围了过来。

江、韩两人腾身上了林子顶端,江红霜伸手拉住韩次展开轻身功夫,从林梢上掠向了山寨,扑来众人哪见过这等轻功,怎能追赶得上,韩次内力虽好,但轻功却是平常,但被江红霜携带,竟然奔行得如此之快,不由心下暗自佩服。

两人盏茶功夫不到,已奔到寨墙边,但见寨墙边兵士林立,个个刀出鞘,箭上弦,一付如临大敌模样,那看守寨门正是马平与马刚,远远望韩次两人奔来要传令开寨门时,江、韩两人已飞身到了跟前,跃上了寨墙,那马刚忙上前道:“韩少侠,张寨主与几位首领正在议事堂内与几位在紧客人相谈,你且去看看罢。”韩次点了点头,把手中枯水剑一亮道:“总舵主有令,官兵已大举来攻,你等要小心防守,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任何人入寨。”

马平两人见他手中宝剑,忙领命而去,韩、江两人来到议事厅内,但见张大海面色苍白,坐在屋角发呆,而对面一个中年汉子却淡兴横飞,指手画脚,他身后立着一个灰衣大汉,背负一柄宽大宝刀,神态极是威武。

江红霜两人相视一眼,心说这郝连涛与花铮怎么会在一起,他两人不是有深仇大恨吗?听得那郝连涛道:“张寨主,你们舵主已被官兵捉住,现在又被官兵围困,如果不肯与我富贵帮合作,后果如何?便不用我多说了。”张大海摇了摇头道:“你们富贵帮被官府为难,虽说不该,但若要我们出兵救人,岂不是令你们背上了勾结匪盗之名,况且你要我与你合力,攻打那黄州城,我没有梅舵主的命令,怎能随意出兵。”

江红霜闻言心中大惊,轻咳一声上前道:“郝长老,花朋友,我们富贵帮怎么了?”郝连涛转脸看到江红霜,眉头微皱道:“没什么与你有关的事,花铮,你知道情况了罢。”花铮冷冷点了点头道:“梅无伤不在寨中,他们又不与我们合作,我放出讯号,召令官兵发炮便是。”

他说着探手入怀,韩次等人闻言大惊,心道他是官兵奸细,正要出手相阻时,花铮左手“刷”地拔刀,搂头便砍向了郝连涛,但见刀光突闪,却无风声,江红霜心说郝连涛双目视力大损,但刀定然相躲不过,待要出剑时,那郝连涛右手突伸,“啪”地扣住了他的宝刀,同时右手拍出,“波”地轻轻击在对主左肩上道:“好个花铮,我让你戴罪立功,却不料你要勾结官兵,与山上众位兄弟做难。”

花铮闷哼一声,撇手弃刀,向后退开两步,转头向外急奔而去,身形闪得几闪,已不见了踪影。郝连涛怒喝一声,随后追去。江红霜见两人忽不动手,又说些奇怪言语,正要细问时,韩次急道:“江姐,山下可能有火炮营,你且下去找找,发现后把炮弹火炮烧掉,要快。”江红霜闻言忙应了一声,飞身闪出山寨,向山下驰去。

张大海见韩次来到,才舒了口气道:“好厉害的火龙功。冯首领他们。。。。。。”一言未了,“扑”地跌倒在地,韩次忙扶起他时,但见他面色潮红,呼吸紧促。这时马刚也走了进来道:“韩舵主,冯首领与周首领也都昏迷不醒。”正说之间,四个壮汉将虎头山冯燕平与周俭扶了进来,这两人也是梅无伤手下两个寨主。

马刚道:“三位首领去城西接你们不到,却给一个捕快每人击了一牚,当时便全身无力,后来得到内线消息忙于梅舵主与你都已脱险,三位首领才率弟兄返回山寨,后来便有大队官兵开来,伏在寨外林中,再后来郝长老便进了山寨,说要与我们合作,攻打黄州城。”

韩次心道这其中曲折,怎会一时说清,况自已初当重任,不应多作决策,免得了误了错了大事,当下点头道:“现在什么也别说,快快守住山寨,有官兵捕快来犯,撤下一半弟兄,增强后寨兵力,准备从后山撤出,便我不下命令,谁也不得临阵先走,这三位首领身受内伤,我这先给他们逼出体内火毒再说。”

马刚领命而去,韩次盘膝坐好,双掌抵在张大海的后心上,将自已内力度了过去,那火龙功也是一门毒功,中者七窍皆塞,极难救治,这时韩次内功已然极强,盏茶时分,已将张大海体内火毒驱除大半,那张大海醒了过来,见韩次满面汗水,便开口道:“韩舵主,我差不多了,你替冯、周两位大哥驱毒吧。”

便在此时,山下“轰轰”忽传来两声巨响,整座燕尾山也微微摇晃起来,韩次心中一喜,定是红霜将火炮营烧了,当下撤了双掌,忽觉得丹田内一阵气涌,一丝寒气沿任督两脉而上,直冲百会,韩次霎时之间只觉全身血脉之中,奇塞无比,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张大海慌忙起身,相看韩次情形,忽听得山下一阵欢呼声响,原来官兵已然纷纷撤走,江红霜与一老少飞袂掠上山来。众弟兄皆见着火烧营,故一齐开口欢呼迎接,江红霜年纪虽轻,在江湖上却是有名,张大海忙着人前去相请,说韩次等人受了伤,急需相治。

那老少两人正是谢铁亭与秦离火,闻得韩次受伤,忙随从江红霜一同赶到议事,秦离火眼冯燕平与周俭面色火红如丹,知中毒极深,时间又长,当下坐在两人中间,功运双臂,一齐向两人体内输去真力,他内功精纯,同时给两人驱毒,又是极难驱隙的火龙功毒,却非难事,江红霜知他内功,故也没开口相帮。

谢铁亭抬眼看到韩次时,眉头却是一皱,已知这少年所中毒更比那两人要紧,忙伸手摸他的前额时,却觉得忽冷忽热,饶他见多识广,竟也说不出中了何毒。张大海便将刚才事情说了出来,江红霜猛记起一事,忙截住他道:“帮主,韩次先中了龙香涎之事,虽服用了些解药,但只是治标不治本,莫非刚才他潜张首领驱毒时,引发了体内剧毒。”

谢铁亭闻言一愣道:“原来如此,看来我这十多天是不能去黄州城见金知府了,红霜,你且去黄州一趟,找见李云白,我吩咐他照顾被捕弟子去了,你见到他后同他一起去长安一趟,我们富贵帮好作打算。”江红载闻言心中一喜,暗道与云白分手日久,早该与他相见了,忙告别帮主等人。下山向东而去。

这时秦离火已将冯、周两人体内剧毒驱尽,收功而起,走了过来。谢铁亭叹道:“他内气之中,火毒与寒毒相互交叉,驱火毒则寒毒盛,驱寒毒则火毒盛,且两种毒一为龙香涎,一为火龙功毒,都极为难除,此时两毒相混,我们只能用釜底抽薪之法,同时用内力化去他体内之毒。”秦离火吃了一惊道:“他的内力已与毒性相互依存,我们也只能暂时除去他体内火龙功毒了,难道韩次须得废去全身功力吗?”

谢铁亭苦笑道:“除非我们盗得少林寺的《洗髓经》让他练习才能化去体内之毒,而我虽也是无突大师的徒弟,但那《洗髓经》却也只是听说过。”秦离火皱了皱眉头道:“难道韩次要出家当和尚吗,这却让他姐姐如何不伤心。”他这次与谢铁亭同来黄州,帮江红霜烧了官兵的火炮营,江红霜已将韩次的身分说了出来。秦离火想到云梦姐弟两人相依为命,韩次千里迢迢将云梦送到了秦府。自已却未见他姐姐,先见他中毒,如何不感到内疚。

谢铁亭见他神色,拍了拍手道:“离火,你整日在外奔波,也未回家看看你的未婚妻,如果韩次得不到《洗髓经》,而有个闪失,那云梦进秦府数日,未见你面,先闻兄弟中毒,怎么会不伤心,你过几天,还是回家看看罢。”说完吩咐张大海等看守在议事厅外,不得让闲人进入,没有他的吩咐,也不得送饭送水。

张大海等人闻言退出大厅。在外相候,那秦离火与谢铁亭盘坐在韩次前后侧,伸掌抵住他的前心后心,小心借动内力,但见秦离火抵在前心双掌不时冒出丝丝白气,而谢铁亭双掌上却冒出丝丝红气,这正是两人运用抽丝化解之法,来替韩次驱毒,这等抽丝化解功夫,极是耗费内力时间,故非一流高手,不敢妄动此法,以免损耗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