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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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往事

原来那高陵烧了史家庄后,便与唐少名到长安拜访了几位好友,并且去了咸阳王王府。高陵昔年正是这咸阳王赵消手下,也正是替咸阳王保镖时才与史家兄弟结了深仇。后来他迁居江南,王爷与他关系不错,便送了他一笔银子,替他在黄州建起了这高家庄。

因为黄州距长安路途遥远,所以高陵也不常去见咸阳王、倒是常去黄州知府那里,因黄州知府金篙是咸阳王的部下,高陵与这金知府一来二去,关系不错。这次高陵见到王爷,拉了些家常,咸阳王听说他的四个儿女都已长大成人,但缺少历练,便道如果他的儿女愿意,可以到长安来,自会替他们安排一切的。

高陵在王府住了两天,便告辞了王爷,与唐少名、乔冰玄赶往江南,寻找高薇,在半路上又遇到了乔冰玄的书童李春岩,向他们说了白水岭之事,高陵记起白水岭附近的散珠山上的冰凌子与半杯酒有关,且也知那冰凌子的底细,这便向明珠峰赶来。

这日傍晚,众人赶到了明珠峰下,高蔷寻柴做饭时,无意在一个山洞中发现了吕家兄弟,便忙告诉了众人,高陵便暗去聚看,却见冰凌子给关在洞中,昏迷不醒,便趁吕家兄弟不备,潜入洞中,救了冰凌子上峰,他们只上到半峰腰,那吕家兄弟便追了上来,众人边逃边斗,就这样打斗着上了明珠寺。李云白听罢,忙与众人见了礼,把昏睡中的冰凌子扶到一间小石屋中,云梦此时也已惊醒,忙自众人道了谢,服侍冰凌子去了。

那高陵又问了这里发生的事情,云白变将吕家兄弟与花横影师徒的事情说了来道:“高伯父,红霜去跟踪那吕家兄弟去了。我跟去看一看,那石屋中的韩次与花横影,就麻烦大家了。”说着便下峰追赶江红霜而去。高陵等众人各自去收拾房屋去了。

这时花横影收功立起,对韩次低声道:“你且从后窗出去,不要告诉众人我练功驱毒之事便可”韩次闻言愣道:“你的毒……”花横影截住他的话头道:“你不用管了,我自有主意”韩次觉得这十余日虽然如同监牢,但自身武技却大有进展,便谢了一声,悄悄从后窗中跳了出去。

那冰凌子醒来后,已躺在峰上的明珠寺内,见得云梦与韩次守在身旁,便对两人叹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用瞒你们了。我原名叫做陈琦,是名杀人放火的大盗,杀了不少恶人,但也杀过一些好人。后来我入皇宫偷盗,被提到天牢之中,被司马有路将我救出,并收我为徒,后来因为恩师与皇宫第一高手飘叶网结为夫妇,惹怒了当时的禁军统领花疏影、花横影两人,他们向我恩师挑战,但都占了下风,花家兄弟便一个失踪,另一个离开了京城,开创了万紫千红花前派”。

因恩师在江湖上名头极大,又在皇宫惹了祸,因而被宫府和皇宫大内高手盯住,有一日我奉师命取一名贪宫首级,完成任务后,却被两个蒙面人盯住了梢,随我到了恩师的住处,当时恩师受了饥寒,师娘又临盆在即,那两个蒙面人先出手将师娘的一本武功密籍存去,又打伤了师父,我更是不济,交手只十招便被用迷香迷晕,被人废去了武功。

待我醒来后,师父师娘已是奄奄一息,我尽管请了几位天下纵横的大侠,但他们终身伤势大重,没几天使离开了人世,只是师娘临终前留下了一个女婴,便是云梦。我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便从北方来到了这里,落发为僧,在这里一住便是二十余年,在十年前又收了韩次,因为师傅不要云梦学武,认为女孩子不适合踏上江湖,故一直没传云梦武功,我也不敢违反师傅的遗训,只传了她口诀,并没有传她武功,只是纸上谈兵的传了韩次一人。

因为恩师进过皇宫,江湖上便传言恩师留下了无数宝藏,其实偷盗来的财宝,或送了朋友,或救济了贫民,什么也没留下,至于那柄半杯酒,也早已失落江湖不知所终,现在我们身份已露,定有些人来找我们找寻宝藏,但我们哪里有什么宝藏。”

陈琦咳嗽了几声,从怀中取出一块圆形的鲜润晶莹的白色玉佩,递给云梦道:“这块玉佩是终南山秦石秦大侠送给你的,这是他儿子泰离火与你的订亲之物,云梦,你年幼也不小了,过些天后,你与韩次到终南山与秦公子完婚去吧?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便将此玉佩交还给秦公子的义父秦如印,秦家的人个个深明道义,他们不会见怪的。”

云梦取过玉佩,见上有一个小孔,便找了条绳子系好,放入怀中道:“师父,我们一起去如何?”陈琦摇了摇头道:“我昔日杀人知麻,今日只留下了半条性命,已是万幸。”

陈琦见韩次在一旁听得周头微皱,已知他对自己的话起了怀疑,使叹道:“韩次,云梦,天不早了,你回屋去歇息一番罢。这几天如果有什么”韩次两人闻言,心中好自奇怪,又不好再问,出屋而去。

韩次与云梦出得屋来,此时残月西移,峰上甚是凄冷,两人均无睡意,出得庙来,那庙门外是一片绝崖,绝崖边上长了数棵大树,一棵大树下,有一个人在树下的一块大石头上低头磨剑,,面目冷绝,正是花铮。韩次与云梦看了片刻,正要转身离去时,忽见一个紫衣人从高崖边的乱石中走了出来,正是花横影。

那花横影到一块石头上坐下道:“铮儿,你且听我给你件武林旧来。也是与半杯酒有关的事情”那花铮闻言猛地抬头,把手中长剑插入了鞘中,盘腿坐好,花横影出神地望着天边残月道:

“四十多年前,汴梁城中有两个以打柴为生的兄弟,那时他们不过十多岁,因为有次冬天上山打柴时,无意救了一位江湖老人,因而得了老人一身真传。八年后弟兄两人武功大成,那老人留下一封信不辞而别,信上只有八个字,那便是“除强扶弱,伸张正义”后来汴梁城中出了几起大案,官府竟无能为力,那弟兄两人便帮府伊破了这些大案。”

那开封府伊见他们武艺高强,便上奏天子,推荐他们作了禁军统领,弟兄两人做统领后的第二年元霄节,皇上与皇后在演武扬观看禁军高手比武,见那弟兄两人技压群群,便摆酒设宴,招待他们。高兴之余,皇后却说他们武功虽高,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一人比你们武技更高。

他们弟兄两人听后自是不服气,皇后便将那位高手叫了出来,当场要与他们一决高低,那高手却是皇后的贴身侍从,是个女子,轻功绝高,本来可胜得他们弟兄,但却手下留情,保全了两人的脸面,那元霄节过后,三人见各自武技高强,便常在一起切了差技艺。日子久了,他兄弟两人便爱上了那位女子。

后来有段时间,宫内有个大盗常盗窃东西,那弟兄便在宫中潜伏了几日,将那大盗擒住。献给了天子,趁皇上高兴,便分别说出了心里话,皇上与皇后商议后,就将那女子调入了禁军,谁知没隔几天,有个姓司马的大盗闯入了内宫,救走了弟兄俩捉住的盗贼,并留言说次日要来取皇上头上的龙冠。

皇后怕那女子敌不过那姓司马的大盗,便将一柄宝剑交给了那女子。这宝剑便是江湖上的第一利器,杜鹃啼血剑,又名半杯酒,次日晚上,有人手持铁枪,连败数十位高手,将龙冠夺到手中,但出宫时被那弟兄两人与那女子拦住,弟兄两人只是夺下了龙冠,未能擒住那人,那皇后身边的女子便持半杯酒追出了宫去。

那弟兄两人身负保护皇上的重命,不能随意追去,只得在宫内保护在皇上的身边,等候消息。岂料那女子一出宫,便如针沉大海,毫无音汛,后来那弟兄两人明查暗访,才知那女子已与那司马有路的结成了夫妇,两人后来挑战那个姓司马的,结果一一败在了他的手下。

两人一怒之下,老大终未婚娶,流落江湖,不知所踪。老二在禁宫待了几年,也辞别出宫。自创了一派,并娶了一个大臣的女儿为妻。铮儿,你说,那弟兄两人谁做得好一些?

花铮已听出话外之意,便强笑道:“师父,人间之事,十有八九皆不如意,我……”花横影起身道:“你明白这个就好,伤心只会伤自己,你好好地想一下罢”双手负将后,缓步下峰而去,花铮待师傅走后,呆了一阵儿,忽举起面前一块大石,“怦”地朝身旁大树掷去,口中叫道:“富贵帮,我饶不了你们。”

那大石尚未落到树身上,从树冠中跳出一个鹑衣百结的老人,伸手将大石接住,落下地来,把大石轻轻放下道:“男子汉大丈夫,能伸也能屈,你既有悲苦,何不随我到富贵帮帮主面前说个明白。”花铮双目圆睁,叫道:“说个明白,你莫非与那郝老贼是一来的,却拿花言巧语来骗我,接招”运起双手,拍向那老者。

老者料不到对方出手便是杀招,且是拼命的架式,心说身后便是绝崖,退是退不得的,只得提了提丹田真气,双臂在胸前划了一个圆。“怦”地推了出去,“怦”地响声中,那花铮向后凌空飞起,倒跃出二丈开外,花铮见这老者使出的竟是落天掌,“呸”了一声,扭头便扬长下峰而去。

这那老正是富贵帮帮主谢铁亭,他听得昔日好友司马有路的徒弟有难,这便赶了过来,在树上歇息时,听了花横影师徒之话后,使显身欲询问花铮叛帮之事,不料对方毫不顾而走,不由得苦笑了几声。

这一笑不要紧,正觉得全身真气乱窜,丹田火热,不由得心中暗自叫苦,原来他的功力深厚无比,落天掌更是威猛伦,不论什么毒掌都伤不了他,但他刚刚上山时,与吕方洞的阴柔的灵蛇掌对了一招,现又与花铮独门内力一接,才知他的内力竞是阳刚一路剧毒丹毒之内力,这两种毒一阴一阳,虽未攻入他体内,但将将他体内真气引得乱窜,在体内游走起来。

谢铁亭忙跌坐在地,将冷热仓乱的真气聚到双臂的三阴经内,两手掌心相交,将双臂三阴经内真气在掌心炼化,沿三阳经进入督脉,回归丹田再炼一回,这炼气方法是落天掌的独门心法,极是耗力危险,但却甚是有效。

不一会儿,他双手三阴经内真气都已在双掌掌心中炼化,进入了三阳经内,但他刚刚动用过落天掌,三阳经内布满了落天掌的阳刚内气,这内气与炼化的内气一触,竟缠作一处,真气越来越乱,到最后竟分别在手三阳经内停滞不前,在各穴道中游走起来,他知这落天掌内力的厉害,只要有丝毫疏忽,便有性命之危,只得咬紧牙关,一丝一丝地将三阳经内真气吸入督脉之中。

韩次见他跌坐下去,认为他要练功,呆了会正欲转身下峰,走了出来,却见他脸色血红,上前细看之去,已知他三阳经内真气回不到督脉之中,便坐在他对面,伸掌相接,运起绵金掌内力,进入对门手三阳经内,将对方忿乱的真气一寸一寸地逼向那督脉,韩次内力虽较浅,但两人一起运力,不多时那岔乱真气已循脉上行,回到了督脉之中。

韩次的内力逼进到对方缺盆穴后,便稳住不前,此处乃手三阳经与督脉交会之处,最能感知督脉情形,韩次觉得对方内力渐稳,便将内力微消往后撤了寸许,以待动静,他却不知落天掌内力的厉害,此时刚刚稳定后的落天掌内力,顿时又从缺盆穴激涌而出,那谢铁亭已有一甲子的修为,韩次如何抵得住,丹田一热,“呀”地大叫一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