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_第十八章(二)
兆琪笑道：“林书记，咱不能老站在院子外面饿着肚子说话吧，请到饭厅吃点便餐吧。”
林青点点头，诙谐地说：“罗院长，我的肚子已经开始闹革命了，好，咱们吃饭去。”
上桌一看，林青抱怨开了：“文谦，你我都是老伙计老战友了，何必搞这么讲究呢，简单一点更显得亲近，这样弄就太生分了。”
泽元笑了，说：“其实这些都是家常菜，不过今天之多添了两个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和清蒸鱼吧。”
林岚说：“爸爸，平常我们很少吃鱼吃肉，因为你来了，我们才添得。”
林青说：“岚儿，你们真没有把我当外人？”
“真的，平日里叔和婶都依大灶伙食吃饭，可是菜做得很讲究，讲究火候，讲究营养。不信，你尝尝这些素菜，味道、色泽都非常好。”林岚介绍起来头头是道。
“丫头，真的如你说的，我尝尝就知道了。”林青还有些不相信，把每一样菜都尝了一下，细细品味一番，最后一拍手，说：“真绝了，好吃极了，这个厨师太妙了！”
“爸爸，你不知道，刚才在门口迎接的那个女同志就是这个厨师，她是山东姑娘……”
“山东姑娘？她会做出这么好的川菜？”林青不信，“我在省城那位小灶厨师，是北方人，做的菜，不是咸死人就淡如水，硬的斧头砸不开，软的如堆烂泥。我几次要换人，总务处就是找不到人换，气死我啦。还是你们这儿好，有这么好的厨师。”
“爸爸，这全是婶的功劳，厨师来了之后，婶就下厨教她如何切、削，如何炒、炖、蒸、炸，整整培训了三个月，才成这样子的。”林岚说道。
“哟，罗院长，我还小瞧了老战友了，想不到你还是高手中的高手，佩服佩服。”林青竖起拇指夸道。
兆琪忙说：“林书记，你先别夸我，我有个想法。既然你们总务处没法给你换厨师，我想不如这样把你现在的小灶厨师和我家厨师对调一下，这样不就解决了吗。”
“不，不，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怎么好这样的，不行，不行。”林青连忙推辞道。
泽元一看，这样要僵持下去的，于是说：“老伙计，这不过是件小事，今天咱们就不谈了，反正你要在辽远呆几天，临走再议吧。咱们吃饭吧。”
“好，好，吃饭。”林青也打住。
大家很快吃完晚饭，饭后林青和泽元到办公室去谈工作。晚上十点过林青才回南山宾馆休息。
送走林青。泽元、兆琪和林岚到客厅谈话。
泽元问道：“岚儿，你爸爸总夸杏花的菜做得好，你咋想的？”
“我，我没想法。倒是婶提出两家把厨师对调一下，我赞成。这样可以让爸爸吃得舒服一些，毕竟他在重庆住了这么几年，喜欢吃川菜了。调过来的新厨师，婶可以****，不出三个月又是一个好厨师。”林岚说道。
兆琪笑了，在林岚额上点了一下：“你呀，小丫头，不懂大人心思。你爸一个人在省城，你又赖在这里不去你爸那里，谁照顾他？岚儿，你觉得杏花如何？”
林岚不知就里，说了一串好处：“她挺好呀，农村出来的，出身好，参加革命早，老实可靠，人模样也还俊，可惜，都三十啦，还没结婚。”
“这么说，岚儿你不反对杏花去你爸爸那里当厨师？”泽元问道。
“叔，我干嘛反对呢？我还巴不得呢。”林岚说道。
“好，给你个任务，这两天你抓紧时间说服你爸爸，同意让杏花过去。”泽元笑道。
“是，文书记，保证完成任务！”林岚立正，行了个军礼。
兆琪笑了，“瞧，你俩，像真的是的。”
“当然啦，这可是一项很重要的任务。”泽元故作神秘说道。
回到自己卧室，兆琪问他：“泽元，你该不是把杏花调过去，让她将来有机会成为岚儿的后妈？”
泽元微微一笑，说：“正有这个意思。你想林青才五十多岁。江汉萍生了这么几年的病，他多辛苦呀。今天看他身体尚好，还有精力，不乏这种欲望的。还有杏花年已三十，依眼下进城干部大多扔了农村的老婆，在城里找对象，要求不外乎年轻漂亮、有文化。杏花哪一条都不占。所以高，不成；低，不就。而林青从年龄来说是大了。但是只要二人接触一段时间，难免不产生感情。我希望他们能自然产生感情的，也就是水到渠成……”
“你呀，真会当月老……”兆琪笑了。
一周以后林青在辽远市办完事后，才带人回省城，临走前同意把杏花带走，让自己的厨师来泽元这里。
三天后林青家小灶厨师过来了。叫王玉香，二十一、二岁，一米七十厘米个头，是吉林人，十六岁参加当时的东北联军，后来成了*的第四野战军战士。一开始在炊事班，解放后在部队机关食堂，又到东北局干部食堂上小灶学习。半年后被分到林青那里当小灶厨师。她爱说爱笑，人也不错，只是皮肤黑一点。
林岚把她带进家，长胜一见面就说：“哟，这位阿姨，你和孃孃站在一起，一个黑珍珠、一个白雪公主！”
“好的，好的，往后就叫我黑珍珠！他们管我叫黑妮子，真难听，还不如叫我黑泥。”玉香乐着手地高兴。
“好，小王，以后我就叫你黑珍珠。”林岚也喜欢这个黑姑娘。
玉香是个自来熟，她拉着林岚的手问：“林助理，咱们文书记是市里最大的官、罗院长又是大学的书记院长，都是大知识分子。我听杏花姐，他们可会做菜呢，他们教她做了好多菜，比东北局里小灶的大师傅都做得好。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岚笑了，说：“长胜，你该知道你爸爸妈妈怎么会做菜的。”
长胜说：“其实开始的时候妈妈也不会做菜，她家是广汉首富，家里仆人丫头上百，你想大小姐怎么会做菜呢。我爸爸一直当校长，在饭店吃包饭，也不会做菜做饭。后来到了华光职业学校，住在教工宿舍，工资很少，雇不起厨师，只好自己动手做饭做菜。先是向老师们的太太学，后来买了许多菜谱，自己学着做。就这么样几年功夫，他们把菜谱里的菜都做了，而且做得好吃得很呢。”
“真了不起！”不由得玉香不佩服了。果然三、四个月后她的饭菜也不比杏花差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