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友是智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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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虎口夺食

    中天大厦,21层,「有信」电子信息公司前台。

    “对不起,您没有预约我是不能让你们进去的……”清秀文静的前台小妹战战兢兢地望着一脸旺盛的青春痘兼且横眉怒目的阿成,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说道,小手不知何时已经抄起了电话,看样子是准备叫保安又或者是报警?

    刘烈一看情形不对急忙拉开了阿成,努力挤出一丝人畜无害的笑容,低声道:“不好意思,其实事情是这样的……”说话间刘烈技巧性十足地靠近了妹纸并在其耳边窃窃私语起来。

    被刘烈欺近贴身范围的清秀小妹先是小脸微红,然后是面露诧异地打量着阿成,随后是情不自禁地点头附议。

    当刘烈耳语结束回归原位后清秀小妹望着阿成竟是一脸同情之色:“我知道了,你和这位……”说着清秀小妹的脸又红了起来,偷偷瞥了刘烈一眼,含糊其辞地说道:“……帅哥一起进去吧,但是老板问起来你要说我刚刚不在哦!”

    阿成闻言一怔,旋即羡慕嫉妒恨地剜了刘烈一眼:“放心,我不会坏了你的好事的!”好事二字还故意加重了音量。

    对于死党的酸气刘烈置若罔闻,只是对清秀小妹报以温柔一笑,然后拉着阿成快步走向有信公司大门:“你们三个在电梯口那边等吧,免得影响人家。”

    三个肌肉男闻言看了看阿成,见阿成颔首后便一语不发地掉头离去,倒是前台小妹望向刘烈的眼神之中又多了些东西……

    “你和她说什么了?”阿成打量着有信公司内部的环境,低声好奇道。

    “我说你是大麻成的私生子,十八年前攀龙附凤的大麻成狠心抛弃了你们两母子,致使你们孤儿寡母饱受炎凉、历尽不公。十八年后你长大成人而且小有实力,今天是来向抛妻弃子的负心老爹讨个说法的。”刘烈淡然应道。

    “靠!”阿成瞬间爆了粗,但马上收敛了怒气,压低了音量急促说道:“这种屎桥你都想得出来,我×你!那妹子也是天生睿智,这种低级谎言她也信?”

    “反×!什么低级谎言?某点女频不都是这么写的吗?而且你不觉得你和大麻成在外形上有一个很明显的共同点咩?”

    “什么共同点?”

    “你们看起来都很贱。”

    “我……”阿成无语凝噎,只能冲死党恶狠狠地挥了挥拳头以示自己内心的不满。

    斗完嘴之后二人心中都有些压抑:没想到大麻成这个皮包公司竟然有这么多人,由入口到高层办公室这短短一百余米的空间里竟然分布了三十多张办公桌,乍看之下至少有五、六十名“战斗人员”,其中看起来身强力壮的有二十多名,其他的都是文质彬彬骨瘦如柴的眼镜男,但综合实力却也不容小觑——

    “怎么搞?”阿成察觉到周遭传来的几道阴冷目光,急忙低头凑近刘烈小声问道。

    “见到大麻成再说。”刘烈捏了捏牛仔裤侧袋里的尖锐事物,若无其事地说道。

    “……我有点……”阿成抹了一把冷汗,刚说了三个字就被刘烈打断了:“今天事情没解决大麻成不搞死你我都会搞死你。”刘烈目不斜视,只是目光有些阴冷:“左右都是死,你是想死在我手里还是想死在大麻成手里?”

    察觉刘烈的语气不善阿成不由有些心虚:身为发小死党,阿成很清楚刘烈那“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的行事准则,自小刘烈就痛恶半途而废,因为他伍某人的这点破事刘烈二话不说千里迢迢连夜跑过来帮拖,而他伍某人这个正主却关键时刻掉链子——想到刘烈那暴躁的性格阿成不由打了个寒颤,急忙道:“今天就是死我也要讨回我应得的东西,不会让你千里迢迢白跑一趟的!”

    “这就好。”刘烈淡淡地扫了阿成一眼,骤然停下了脚步。

    看着眼前这扇装修精致,上有“总经理室”字样的红木门扉,阿成咬咬牙伸手叩门。

    “进来!”

    刘烈和阿成诧异对视,彼此都看懂了对方眼神中的含义:大麻成今天没嗨粉?吐字竟然如此清晰!

    众所周知,大麻成之所以叫大麻成肯定是因为他喜欢嗨大麻而不是因为他满脸麻子。在二人的记忆中大麻成脑袋总是缭绕着一团白雾,整日里要么是嗨得不认识他妈要么就是嗨得他妈都不认识他,鲜有说正常下来的时候;也正是基于大麻成的一贯废柴阿成这才敢拉上死党捋捋虎须,不然以阿成的小身板胆敢招惹一个在地方上成名已久的大混混无疑是提灯笼进茅房——

    找死。

    怎么搞?望向刘烈,阿成的眼角有些抽搐,他无声地作着表情,内心十分纠结。

    既来之则上之!作为自幼熟识的死党,刘烈与阿成之间的默契早就达到了一个眼神、动作就能传递无数信息的地步。以眼神传递了心声刘烈便旋开门锁走了进去。

    高大的暗红色办公桌后面,肥头大耳的大麻成红光满面地翘着二郎腿在讲电话;在办公桌正前方茶座区域的两侧沙发上有两个身材高大的西装男相对而坐,一个骨瘦如柴的红衣眼镜男正一脸谄媚地在旁作陪,看情形这三人似乎正要开始叹茶。

    见有人来红衣眼镜男扭头望向门口,看清来人模样时眼镜男的面部神经突然一阵抽搐:“大……”

    就在眼镜男醒觉过来扭头想要向大麻成示警之际,弯腰前冲、宛如奔豹的刘烈一个前空翻稳稳落到了大麻成的办公桌上,手持一柄漆黑的军工匕首精准压住了大麻成的左颈动脉。

    这兔起鹞落的画面定格了足足三秒房间里的人才反应过来——事情大条了,竟然动刀了这粉肠。

    “挑!你搞边科?!!”阿成醒过神来急忙将门反锁,他手足发颤地奔近刘烈,想要抓住刘烈的手臂阻止死党行凶可又投鼠忌器恐慌害死大麻成,一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语无伦次:“我们是来讨薪又不是来杀人,你动什么刀?”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刘烈!”眼镜男惊出了一身冷汗,嗖地一下跳了起来:“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喝杯茶慢慢讲,慢慢讲啊!”

    “喂?哥你怎么了?你说话啊别吓我!”听见大麻成手中话筒里传出的急切女声刘烈不禁面色微红,他以匕首轻轻拍了拍大麻成汗渍淋漓的胖脸,示意对方赶紧挂电话。

    锋锐而寒意逼人的刀刃让大麻成脖子上的寒毛根根直竖,也使得大麻成瞬间清醒了过来,一张胖脸霎时涨红得有些发黑:“妹头我没事,回头我打给你。”说完大麻成径直挂了电话,瞪着泛红的眼睛直视刘烈:“真是越混越回去了,一个乳臭未干的死仔包竟敢在阿叔面前玩刀?你怕是不知道今时今日的南城是什么人话事吧!”

    房间里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被墙边立式空调的冷气一扫阿成只觉寒意刺骨,他硬起头皮扯了扯刘烈衣角低声道:“喂,要不要玩这么大?”

    刘烈没有回话。他扭头看向正好整以暇地举杯叹茶的两个西装男,见他们对眼前的一切无动于衷时不禁有些奇怪,可眼下也不是深思熟虑的时候,于是刘烈便跳下桌子躲在了大麻成的身后。

    随着刘烈的动作,那柄锋锐的军工匕首紧贴着大麻成的肥颈快速而灵动地旋转了半圈,吓得阿成和眼镜男冷汗狂飙,而大麻成的脸色则更是瞬间由黑转白,两瓣肥厚的嘴唇苍白如纸、颤抖连连,似乎是想开口求饶又在竭力镇定。

    “一年没见大麻成你有出息了啊……”刘烈伸出空闲的左手,从大麻成的办公桌上拿起了烟盒,嗅了嗅发现并未掺料后才点了一根:“竟敢在我的面前称叔?”

    大麻成闻言额上青筋暴起,他瞪着阿成,咬牙切齿地低吼道:“阿成!你不想混了是不是,竟敢带人来小刀会的地盘搞事情!”却是打的一手围魏救赵、曲线救国的好算盘,意图仗势欺人。

    “啪!”刘烈毫不客气地甩了大麻成一巴掌,继而扼住大麻成的喉咙残暴耳语道:“看来你还没搞懂现状?!!国有国法、行有行规,你敢黑我兄弟的血汗钱我就敢让你放点血、长点记性!就算是捅到你背后的郑老爷子那里我也有理有据!”

    大麻成满腔怒火霎时被刘烈这句话浇了个透心凉。人总是健忘的,刘烈只是离开了g市一年,但道上的人却已经遗忘了这个前g市的地下拳王——他刘烈是什么人?那可是单枪匹马手持一根钢管撵着二十多个广府道上赫赫有名的双花红棍跑出九条街的疯子,当初要不是这起事件闹得太大惊动了高层从而导致g市明暗势力来了个全面性的大洗牌,他大麻成也没机会咸鱼翻身坐上今天这个位置,原以为刘烈是特意登门砸场子,没想到人家是仗义出头——正所谓盗亦有道,今天这个事情闹大了会里的那帮老顽固是绝对不会为自己出头的,搞不好还会借着败坏社团名誉的苗头将自己踢出权力核心……

    认清现状的大麻成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了:本以为几个低级小混混讹了也就讹了,谁知道临了却惹上了惹不起的疯子——俗话说秦桧还有仨朋友,谁知道这废材阿成竟然有个肝胆相照的死党刘烈?要是之前肯听妹头的话派人把钱送给阿成又怎会落得今日的局面?说来说去就不该听牙擦苏那黑吃黑的馊主意——这年头恶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惹上了这个六亲不认的疯子这次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狠狠瞪了眼镜男「牙擦苏」一眼,大麻成硬起头皮强颜欢笑:“烈少,有事你招呼一声嘛,何必动刀动枪这么大阵仗……”理清了处境的大麻成知道事不可为马上服了软——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大麻成能在g市摸爬滚打十数年依旧健在这点变通的本领还是有的,是以他马上压制了怒火,转而委曲求全以求后报。

    “看来你总算是看清现实了。”刘烈摸出一张折叠得四四方方的纸片放在大麻成面前,“十一单抹去零头总计七十三万,按照之前谈好的百抽五一共是36500,你拖欠了34天,算上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车马费……再加上阿成的前期投入一共算你十万,过不过分?”

    话刚说完不等大麻成回应刘烈便“善解人意”地补充道:“如果觉得过分可以提出来,一万一刀,你要不想给钱那就挨刀,公平实在童叟无欺。”

    大麻成闻言眼角抽了抽,心说开什么玩笑,一万一刀?十万那不就是十刀了?别说十刀了,半刀我都不想挨!

    哆哆嗦嗦地伸手拿过了纸片,大麻成屈辱地挤出了一丝尬笑:“十万?”

    “嫌少?”刘烈饶有趣味地瞥了脸色发黑的眼镜男牙擦苏一眼:“不然翻一倍?”

    大麻成差点没背过气去。

    阿成无语凝噎,只能昂头望向天花板,装出一副专心科研老学究的模样,但尖尖直竖的双耳却早已出卖了他的内心。

    两个西装男饶有趣味地举杯叹茶,目不转睛地盯着刘烈,嘴角皆有笑意,一时无法窥视其内心所想。

    “得饶人处且饶人!”牙擦苏面色铁青,扶了扶眼镜强自镇定道:“刘烈你或许是不在g市呆了,但是阿成呢?就算今天你个人能安全撤退,但是你能不管朋友的死活?”

    “牙擦苏……”刘烈似笑非笑地看着强装镇定的眼镜男,“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牙擦苏背上冷汗淋漓,作为曾经的中学、高中同学,没人能比他更懂刘烈的脾气,皆因那几年他几乎每天都生活在刘烈那强势霸道的阴影下,他深知但凡有人以刘烈的朋友作点文章都会引来刘烈癫狂的报复——原以为这家伙离开g市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没想到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偏偏在这个意想不到的时间点出现,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我只是提醒你适可而止而已。”牙擦苏冷哼一声,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惧。

    “十万!”打量了一番大麻成的神色,刘烈略一迟疑便斩钉截铁道:“现金!”

    大麻成和牙擦苏几乎是同时松了口气,前者如释重负地躺倒在老板椅上,因为那要命的刀锋终于离开他的颈项了;后者则快速走向办公桌:“我知道你一贯小心,我这就给财务打电……”

    瞥见刘烈那讥诮的眼神,骤然语塞的牙擦苏不禁有些脸红——在刘烈视线所落之处,房间左侧角落里一个小冰柜大小的保险箱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就在房间里的气氛尴尬到极点时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张总,有你的快递!”听声音像是之前那个清秀的前台小妹。

    一时间房间里所有的眼神都集中在刘烈的身上。

    刘烈若无其事地打开了办公桌旁边的雪柜拿出两瓶饮料:“看我做什么?赶紧处理了我拿钱走人。”

    一个身穿印有ems字样的工作服的快递员手捧一个足球大小的纸盒走到办公桌前放下:“张先生您好,这是寰宇国际邮寄给您的天启魔盒,请签收。”

    小插曲过后阿成送走了一脸八卦的前台小妹并再度反锁了房门,房间里二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天启魔盒?”阿成打破了沉寂,脸色阴沉至极:“售价十九万的超游设备?”

    “……”大麻成神色尴尬至极,不安地偷眼望向刘烈,后者一脸平静,似乎没什么反应。

    “之前还跟我说公司资金紧张你嗨粉的钱都快没了,亏我还傻乎乎相信你、自己垫钱帮公司收账!”

    “打开!”阿成走到保险箱前用力拍打着这铁疙瘩,神色有些狰狞:“速度!我现在多看你这个伪君子一眼我都觉得想吐!”

    大麻成求救地望向两个西装男,其中一个戴着婚戒的西装男叹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道:“虽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依我看两位小朋友此行既然是为求财而来那就无谓多生事端了。”婚戒西装男说着“兹拉”一声拉开了随身携带的公事包,一刀刀扎得整整齐齐、兀自散发着油墨清香的红色老人头顿时吸引了刘烈二人的目光。

    “郑少……”大麻成刚开了口就被婚戒男挥手制止了。其面露不悦之色地瞥了大麻成一眼,旋即再度微笑着转视刘烈:“这里是十二万,今天二位给我个面子,此事到此为止可好?”

    阿成咽了口唾沫,艰难万分地从那堆老人头上移开了目光望向刘烈:怎么搞?

    见刘烈微微颔首,阿成急忙扑向茶几将那十二刀老人头光速扫入怀中。

    是真的。阿成检查一番后眼神示意。

    就这么放过大麻成?刘烈回了一个心有不甘的眼神。

    算了,能拿到钱已经是最大的收获了,不要闹得吃不了兜着走。阿成望着那装有“天启魔盒”的纸箱目露贪婪之色,但很快便摇了摇头收起了贪念。

    虽然心有不甘,但此行目的的确只是为了帮死党拿回应得的钱财,再继续得罪大麻成这地头蛇未免有些失智,而且旁边那两个西装男也属于不知深浅的未知生物,再加上眼下又是客场作战……思来想去刘烈还是决定罢手了,但是出来混该说的场面话还是要交代几句的,所谓江湖有相逢指得就是这么回事——

    “好。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大麻成你要是觉得不爽尽管冲着我来。”刘烈示意阿成先走,等了五分多钟手机传来阿成安全的短信后才施施然站了起来走向门口:“两位,多谢嗮。”

    两个西装男微笑着点了点头,目送刘烈离去。牙擦苏在刘烈离去后马上拿出了电话却被大麻成制止了:“你要做什么?”

    “报警啊!?”

    西装男与大麻成闻言皆一脸迟滞,过了好几秒婚戒男才叹为观止地吐了口长气:“大麻成,你收的小弟的素质是越来越差了……”

    大麻成闻言面色顿时涨成猪肝色,他冲上前一巴掌打掉牙擦苏的手机:“小喇叭!赶紧去查清楚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你个人头猪脑的东西,还报警?!!你以为你是什么良好市民啊,我……小喇叭!”

    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的牙擦苏仓惶逃出了办公室。

    过了好一会儿婚戒男才哑然失笑道:“真是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如此生猛,竟敢单枪匹马在咱们小刀会的地盘上虎口夺食。”

    大麻成讪讪地擦着冷汗,一时间无言以对,心里却暗自嘀咕道:哪里单枪匹马了,不明明是两个人吗?

    “这人什么来头?”婚戒男忽然问道。

    “前g市地下拳王,听闻是陈逸飞的妹夫。”大麻成忐忑不安地应道。

    “哦?”婚戒男面露诧异之色地扫了大麻成一眼,转而移开目光沉吟道:“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压下吧,陈家势大,我们暂时……”说着婚戒男有些厌恶地扔掉了手中的茶杯:“既然天启魔盒已经到了你的手里,那么你就得快点执行下一步计划,如果事情出现什么纰漏……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