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湖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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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章节_一八八、神侃的纺哥

一八八、神侃的纺哥纺哥是绰号,因为他在纺织厂上班,纺织厂里男的很少,大家便戏称他纺哥。这纺哥我本来是不认识的,他是小芹弟弟的朋友。因为这层关系,我也认识了这位纺哥。小舅子与纺哥从小是邻居,一起穿开档裤玩泥巴长大,一起在运河边玩水洗澡,一起上学读书。后来纺哥的爸生病死了,老妈带着他搬家了。从此也断了关系,没有了往来。忽然有一日,纺哥在路上遇到了小芹的妈,他马上认出来了,便上前打招呼,说自己是小时候的邻居,与小舅子是一起玩大的好朋友,小芹老妈依稀记得有这么个人,只是相隔多年认不清了,眼前的人又黑又高,他们便聊了一会天。小芹老妈问他现在做什么工作,他说是在纺织厂工作,老妈问,过得还好吧,成家了没有。他说过得还不错,他连续几年是厂里的先进生产者,和厂长是好朋友,每月奖励有几百元,入了团准备入党了,前几天刚去北京疗养了半个月回来,厂长很器重他,估计要让他当中层干部了。他妈也在居委会当干部。他有一个女朋友,是市粮食局长的女儿,家里条件很好,催着他们结婚呢。小芹妈听得很羡慕,直夸他有出息,并留下了地址门牌号,请他有空来家里玩玩。纺哥一口答应。两家住得并不远,一河之隔而已。

老妈在吃晚饭时,把遇到纺哥的事说了,并说他如何好如何有出息,并指着小舅子说,你要向他学习,你们一起长大的,瞧他多有出息,多能干,女朋友又找得好,是局长的女儿,你呢,小时候不好好读书,长大了懒洋洋的,不知道好好工作,下了班就知道打扑克玩,以后女朋友都找不到的。小舅子也很惊讶,说以前这小子傻傻的,现在居然这么能干了。言语之中也有几分自愧不如。老妈说,她留给了纺哥地址门牌号,他会来串门的。

果然,没几天,纺哥上小舅子家来了。口袋中装着二包香烟。小舅子见了肃然起敬,买来了一瓶白酒,整了一点菜,旧友相见,一起喝酒聊天。那纺哥喝着酒,抽着烟,在小舅子客气的询问中,更是说得起劲。他与厂长关系好得象哥们,平时厂长办公室随

进随出,一脚就踹进去,中午还常在那长沙发上睡一午觉。他抽的烟多是厂长给的。前些天刚去北京疗养了十多天,还带来了几只天津板鸭回来。小舅子问他,厂长叫什么名字,纺哥说姓王,名字他记不住的,平时就叫他老王的。小舅子又问他,你北京是这么去的,纺哥说是飞机去,很快的,半个钟头就到了,回来坐火车。小舅子又问他,那天津板鸭是生的熟的,纺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天津板鸭当然是熟的,味道是与北京烤鸭差不多,他在回来的火车上还下着二锅头美美地吃了一只呢。如果小舅子没吃过想尝尝,他家里还有二只呢,带一只过来。小舅子笑着用筷子指着纺哥说,几年不见,你小子真敢吹,真是吹牛不上税,有胆使劲吹。你蒙谁呀,全都是瞎编的。纺哥还强嘴说,你不信,可以去厂里问的。小芹妈在边上也听得笑了,说,你这个纺哥呀,我以为你说得都是真的,都是牛皮。那板鸭是生的,咸的,要用水泡几天,做熟了吃的。纺哥说,那板鸭品种很多的,又不止生的一种。说得大家都笑了,这个死纺哥,真能忽悠呀。

后来了解到,这纺哥吹牛是出了名的,他也不是存心想行骗,就是止不住地要吹牛,不管懂不懂的,知道不知道的,他都敢接口,信口开河,说得头头是道,有的根本是无中生有,编造出一些谎话来。什么入团入党,先进工作者,北京疗养,女朋友是局长女儿,全是随口胡编的。他这样乱吹和编造,恶意却是没有的,图的是嘴巴痛快,怎么也管不住这张嘴。除了有爱不着边际地吹牛的恶习,其他方面好象还好,人也热心肯帮忙出力,不怕辛苦,不计较得失,重的是义气两字。

尽管知道纺哥乱吹胡侃,不着边际,他的话靠不住,但不小心我还是要中招,上了他的当。小芹的家在一楼,有一个院子,他们想在院子里砌一个池子和台子,可以洗衣服,种花养鱼什么的,需要砖头和沙子。纺哥说城郊有一个地方堆着旧砖头,也有沙子,可去那里拉一点来。于是有一天下班后,借了一辆三轮车,我和纺哥就去那里拉砖和沙子。骑了有二十多分钟,到达那里

一看,确有旧砖头,但不是堆在那里,是散落在那里,要一块块找出来,许多是断成半截的,我们就一块块地拣着,看看差不多了,我们又用蛇皮袋装了二袋沙子,这时天也快黑了,我们准备回去。刚准备骑时,纺哥说他知道一条近道,可以省不少时间。我不相信他,说还是按老路回去。纺哥说,他是老城区的人,住了二十多年了,这几条路还不是很熟悉吗,起码可以近一半。我说你能肯定?不会搞错?纺哥斩钉截铁地说,当然能肯定。这路闭着眼睛也认识。我说刚才来怎么不抄近路走呢?纺哥说,刚才来天都亮着的,时间早,用不着抄近路。还说我好象看不起他,不相信他说的话。我看着这天也黑了,时间也确实不早了,人也累了,如果有近路回家,那最好了。于是我同意了。

纺哥骑着三轮车,我坐在车上,抄近路走,遇上坡和桥头我就下来推一下,我们一直骑呀骑,路上他还东指西点,说以前常在这里玩,还到这家理发店理过发,在那家铺子买过玻璃,显得很兴奋和熟悉。骑了有十多分钟时,我提醒他,纺哥,这路对吗?你不要走错了。纺哥挥挥手说,肯定不会错,就在前面,快到了。又骑了一会儿,我感觉不对了,我们骑的方向,人烟越来越少,灯光越来越稀。我停下来对他说,纺哥,方向不对呀,我们应该往城东面去的,现在是往北了,大方向都错了,你到底认不认得路,说实话。纺哥说当然认得,前面就要拐弯了。我满心心疑虑地跟前他拐进了一条小路,骑了一会,路越来越小,我断定这路肯定不对。哪有到市区的路会这样?我对他说,不管有没有近路,我们不走了,按原路返回,再骑回去。我没有再迟疑。那纺哥还在装模作样地说,这近路是肯定有的,但天黑了不容易找到了。

我们骑到小芹家时,已经八点多了,整整折腾了一个半小时,比来时多了三倍的时间。他们家里已急得不行,那小芹看这么迟了我们还没回家,焦急得不行,担心我们出什么事,发生什么意外,坐立不安。我又气又累,上了纺哥的当,无话可说。小舅子把他骂了一顿,出出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