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二十七、猎人孝宝
二十七、猎人孝宝
孝宝是村里的猎人,四十多岁年纪,长得个子高高的,身板槐梧,常常面带笑容,脾气好,样子也帅气。因为家里兄弟多,家境不好,也无力翻造新房子,年轻时找不到对象,亲事说了好多,却都是因为家里太穷,遭到女方家的反对,媒婆在他家跑进跑出,费尽了口舌,总想成全他,最后在十几里外的村子里说合了一个女的,孝宝他三十多岁才成的亲,老婆是个脚跷的,小时跌断了骨头没治,落了个残疾,得柱着拐儿才能走路。虽说家里条件不好,十分清贫,但象村人所说的那样,人穷卵不穷,他二夫妻一连生育了五个小孩子,有二个是有点弱智的,也就是痴呆儿,控制不住自己口水的那种。因为老婆脚有病,不能参加生产队劳动,只能在家里烧饭煮茶,五个孩子还小,全家就靠孝宝一个人养活,日子过得紧巴巴,青黄不接的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算不上最穷,但也过得时常饥寒交迫。
有一年过年,大年三十,别人家里高高兴兴过年,煮肉温酒的,孝宝家里没粮没肉,天又下着雪,借也没处去借,邻居中能借的都借遍了,自己吃不上年夜饭也没事,但那五个孩子眼巴巴地一年盼着这一天,总得有点东西吃呀。实在走投无路了,孝宝老着脸皮上十几里外的岳父家去讨粮,岳母数落他,女儿嫁给他,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享过一天福,他们也没有得到一点好处,反而是常来借粮,前世作孽呀,大年三十的还来借。没办法,虽然自己家也不宽余,也只好给了他几斤米,救一时之急。孝宝冒着雪花,背着几斤粮食往家走。也真是老天开眼了,大慈大悲观世音显灵了,走到半路上,他看见雪地上行人的脚印中有一张五元的人民币。他连忙捡起来,一看四周无人,估计是行人掉的,已经有一会功夫了。孝宝双腿一软,对着漫天雪花飘舞的天空,叩了
几个头,感谢上天菩萨,然而就急忙赶回家,又是割肉又是买鱼,弄了几个菜,全家总算是有鱼有肉地过上了一个年。
孝宝有一支猎枪,这把枪是家里的重要的经济来源,是改善生活的途径所在,也是他的希望。这把猎枪他照看得很仔细,平时挂在客堂墙上,有空时就坐下来擦拭,用布条捅一捅枪管,给部件关节处上上油,专心地制作一些铅弹,如把牙膏壳、小铝块什么的融化,灌入细竹子里,冷却后剖开竹子,取出铅条,截成一小段一小段,制作成一节手指大小的铅弹,这种子弹是用来打野猪之类凶猛野兽的,每逢村里的猎人进山打猎,孝宝总是积极响应,加入队伍,带上许多的铅弹,希望能打到大的野兽,卖点钱,添补家用,改善日子。临出发前,他总是认认真真地做好相应的准备工作,在牛角上装满火药,小布袋里装上铁砂子,用棕丝揉成一个个小团作枪管的塞子,把一颗颗的火爆子装进铁帽子里当引火,把一把小刀磨得发亮,,,,,,,充满信心地对老婆孩子许诺,你们等着吧,这次进山,一定要打个大家伙来,几百斤的,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会打个豹子,发个大财。
但孝宝的打猎运气总是不好,每次都是别人打到了野猪什么的,他参与着分一点,他自己从来没有亲自猎到过大的野兽,如野猪,豹子,角麂等。有一年大雪封山,是打猎的好时机,他和村里的几个猎人又结伴出发了。进山以后,山地上一片白茫茫,任何野兽出来觅食都会留下脚印。他们几个分散开来,一人一个山头搜寻。孝宝背着枪一步一步艰难地在雪地中行进,忽然他眼睛一亮,看到有一只全身有黄斑的野兽在前面的树丛里,仔细一看是只豹子,孝宝一阵激动,赶快闪身躲在一块大岩石后面,从背上取下枪来瞄准。他知道这豹子鼻子很灵敏的,一公里之内能闻到人的气息,现在离他
只有二十多米远,估计那豹子也是饿得厉害在找食。眼看猎物就要到手,这个距离开枪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孝宝已能体会到豹皮豹肉换钱的快乐了。他闭上一只眼瞄准好,扣动板机,枪没有响,他赶紧又把机头板起,再瞄准开枪,还是没响,这把孝宝急了一身汗,他赶紧换了一颗火帽子,枪还是没响,那豹子已听到动静了,眼看就要逃走了,气得孝宝把枪一拍,这时枪响了,震得树枝上的积雪纷纷往下掉,那豹子早逃得不见身影了。这孝宝又气又急,瘫倒在雪地上。附近的猎人听到枪声急急忙忙赶过来,一问,才知道是这么回事。也感叹孝宝运气不好,到嘴的肉掉了。有人建议顺着脚印追去,但有人说不用追了,追不上的。那豹子早在几个山头之外了,而且受了惊吓后警惕性也很高了。于是只好作罢。检查了孝宝的枪子,最后认定可能是火爆子受潮了,所以打不响。真是晦气到家了,发财的梦刚有个影又灭了。
孝宝的枪法应该是可以的,他后来在茶地里,山坡上打到过很多的野兔子,也打到过斑鸠,雉鸡,猫头鹰,也有过一砂子枪打下麻雀五十多只的记录,打枪的技术是好的,只是运气不好。后来,孝宝在一次进山打猎时,遇到几只野猪,他装好火药换好子弹瞄准射击,可能是因为火药过多,也可能是子弹原因,枪管炸裂了,二个手指被炸飞了,血肉模糊,从此玩不了枪了,他的猎手生涯到此结束。家里一个脚残疾,一个手残疾,日子过得很不容易,好在孩子慢慢长大了,大儿子人高马大,学了打铁的手艺,也能挣钱养家了。还有一个儿子是学打锡泊纸的手艺,也能自食其力糊口了。
猎枪,现在村民还有,打猎的人现在还有,只是持猎枪要有许可证,猎枪被派出所管制着,想打猎要申请。
以前的枪是打猎,现在的枪说不定是去打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