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湖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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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二十五、上山挖草药卖钱

上山挖草药卖钱

俗话说靠山吃山,我们这里是半山区,最多的还是山,这连绵不断大大小小的山,还真是个宝地,山上有砍不完的柴火,有不少可以吃的野果,有许多可以卖钱的草药,还有神秘的野兽。记忆中的山,是小时候的乐园。每当春天到来,这漫山遍野开着的映山红,火红红的一片,不仅好看,而且可以吃。一朵朵地摘下来,吸一口花的根部,那是甜甜的,去掉花中间的细细的花蕊,用一根细树枝条串起来,串成一串后,就象羊肉串似的咬着吃,很爽口,甜津津的,吃得嘴唇和牙齿都是红的。但这映山红不能多吃,吃多了会流鼻血。

山上还有粟子,主要分毛粟、子粟和板粟。毛粟树很小,山顶山坡山脚什么地方都长,随手可摘,肉小而鲜,一个毛粟内有三个果实。子粟就是现在市场上卖的野粟子,树很高,一个毛粟内只有一颗果实,一般长在山顶或者半山腰,要人爬上树去才能摘下来。板粟个大,树也大,一般长在山坡山脚下,一个毛粟内也有三颗果实。这粟子外面都是刺,我们采来后就用鞋底来回搓,果实就会被挤出来,也可以堆在墙角放几天,粟子会自动爆裂开来,拣一下就行了。这粟子生吃的味道很好,又鲜又脆又有水分,很爽口,但大人们说了,生的粟子吃多了,肚子里容易长虫,不知是真是假。最甜的是烘干粟子,把粟子装在篮子里挂在屋里通风处,慢慢地自然晾干,可以生吃,可以蒸熟了吃,也可以裹粽子吃。

有一种叫黑米饭的小果实,绿豆般大小,山上到处都是,等成熟以后,颜色会是红的紫的,树很矮小,只有一膝盖高,那树枝上结满着果实后,压得枝条也弯了,可以一大把一大把地采来吃,味儿是酸甜交加。我们上山砍柴时

,常一把一把地抓来吃,饿的时候总能压一压饥火,这东西吃再多也吃不坏肚子。

好吃的还有野草莓,这东西长在山沟中,山溪边,火红火红的,个头不大,但很甜,口感象弥猴桃,有点沙沙的。另外刺枣,野山楂果,甜籽、苦籽等都可以吃。

山上还有许多可以采挖来卖钱的草药,如黄子,金银花,刺菩头,但我们采挖得最多的是橡子和刺菩头。橡子,村民叫柴子婆婆,小小的,圆圆的,有一个盖子,象是小脸上戴了一顶帽子,它的外表硬壳,棕红色,内仁如花生仁。有的说可以做烧酒,叫橡子烧,很烈性的。有的说可以加工制作成豆腐,味道鲜美,香中带甜。有的说是做药做化工原料的。我在百度上查了资料后才知道,橡子是号称比水稻、小麦资格还要老的粮食,人们早在公元前600多年就开始食用橡子,一直是许多山区人民的主要食物。唐代皮日休有一首《橡媪叹》,诗中写道:“秋深橡子熟,散落榛芜冈,伛伛黄发媪,拾之践晨霜。移时始盈掬,尽日方满筐,几曝复几蒸,用作三冬粮……”从诗中可以看出,唐代末期橡子还是民间的一种粮食。每年一到秋季,公社的收购站开始收购,好象是三分钱一斤。村里的小孩子,老太太就上山去采摘了,年轻人因为要参加生产队劳动,挣工分,没时间去采。我们兄弟几个下午三点多一放学,就把书包里的书倒出,背上空书包就上山采摘。星期天的时候一大早就出发,背上空书包和一只面粉布袋,翻越一座座的山头去采。一般一个人一天多的可以采摘五十多斤,少的二十多斤,附近的山头采摘完了,就往远处的山头采。最后越采越少,越摘越远,一天采摘不到十斤了。

后来,为了占得先机,抢在别人前面多采些,

许多人还没等到收购时间到就去采摘,为了防止采来的橡子坏了,便想出了水浸的办法,把采来的橡子放在大水缸里,泡在水里,保持新鲜度。橡子在水里浸泡得时间长了,捞出水来,就会发黑,于是便又想出办法,把新采摘来的与浸泡过的混合在一起,蒙混过关卖给收购站。收购站的人也聪明,针对村民的手段,也有办法对付,就是根据成色不同分成三级,按质论价。

我时常回忆起采摘柴子婆婆的经历,在山中钻来挤去,放了学就到山上去采,划破皮肤跌破膝盖这是常有的事,有时为了采到长在陡坡石壁上的橡子,铤而走险,冒着掉下来受伤的风险。为采得多而开心,为摘得少而不乐,毕竟,这是我家收入的一个重要补充,我们的零花钱也主要来自这里。一个秋季,我们要采上千斤橡子,挣四五十元钱。

挖刺菩头也是我们常干的。这刺菩头就是一根带刺蔓藤的根块,是一味草药,长在山坡土厚实处,那根块很象是生姜,一块连着一块,一根藤下可以挖出七八个根块。那刺藤越粗,表明下面的根真越大越多。这是力气活,十分累人,那刺又尖又多,也容易伤到手脚。我们发现一根刺藤后,先砍断,然后将刺藤拖到稍远处,清理掉周围妨碍开挖的树枝,才开挖。一般我是和哥轮流挖掘,气喘不停,几分钟就要换人,将挖出来的刺菩头放进茶篮里。有时一枝刺藤下挖得很多,会开心得忘了劳累,越挖越有劲。

挖回家的刺菩头,要用柴刀劈切成一片片,然后晒干。那劈开的刺菩头,呈现出酱红色,很象是火腿的颜色,很好看。晒一二天后,就挑到供销社收购站去,忘了是几分钱一斤,应该不会超过五分钱。

我们脚下的土地,是我们最大的恩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