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使龙城飞将在_第二百四十四节 喋血缅北（2）
密支那的巷战进行得可谓如火如荼，街头巷尾里、残垣断壁间，到处都是以百十人为规模的双方部队在短兵相接。渡边中将的蚕食战术还是很有效的，以联队为规模而步步为营前进的日军确实能缓慢地吞噬掉一块块城区，但在日军占领区和守军控制区所黏合交织的地区，则不可避免地成为双方小股部队互相展开缠斗的场所。这样的巷战缠斗，规模倒是不大，但数量很多，频率也很高，战斗过程也非常激烈。
“日本鬼子！”
“支那軍！”
弯曲迤逦的巷子里，一个奉命展开搜索任务的日军中队和一个执行同样任务的守军步兵连在各自转过弯后，猝不及防地巷子拐弯处面对面地狭路相逢，距离几乎是近在咫尺，近得让双方大吃一惊并陷入好几秒的发愣中。在短暂的手足无措后，双方猛地醒悟过来并齐齐操起手里的武器朝着对方猛烈射击，两拨人群几乎是毫无遮拦地面对面展开对射。霎那间，整个巷子彻底笼罩在了电光火石般的赤红色弹火中，滚滚的扫射开火声在狭小的巷子里来回反弹回荡，使得枪声更加震耳欲聋。现场子弹横飞，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血水四溅，墙壁上的砖瓦也被子弹打得碎屑犹如雪片般纷飞，对射的两群士兵在闪电般的弹火中犹如触电般手舞足蹈地一片接一片倒下去。尽管双方的人数势均力敌，但这短短一两分钟的交火后，日军犹如割麦子般齐刷刷地全倒了下去，而中国军队这边则只有站在前面的二三十个士兵倒了下去，并且一半以上都没有阵亡，只是受了伤。这样的交火结果也并不意外：中国军队这个连足足装备了二三十支汤普森冲锋枪和一百多支m1加兰德步枪，而日军装备的都是三八式步枪，这使得在刚才的这场近战交火中，中国士兵占了绝对的上风。冲锋枪暴雨般的子弹射速和容弹量都绝不是三八步枪比得上的，另外，加兰德步枪和三八步枪的弹匣里虽然都一次性装五发子弹，但加兰德步枪的这五发子弹可以连续打出去，而三八式步枪的五发子弹必须要打出去一发再拉动机栓，手动完成退弹壳并压上下一发子弹后，才能继续开火。这样一对比，这个中队的日军在火力上完全被这个连的中国士兵给压下去了。
而三八式步枪的杀伤力并不大，穿透性很强，只要没有被击中头部或重要内脏，那中弹的人也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因此刚才这场火拼后，日军这个中队全军覆没，而守军这个步兵连只有三四十人中弹，并且一半以上都受了并不致命的穿透伤。这样的战损和战果对比，自然是中国军队赚足了。
将日军全部射杀倒地后，巷子里的中国士兵一边抢救伤员，一边走上去用冲锋枪或加兰德步枪对地上的鬼子兵进行步枪，把大量的子弹继续瓢泼着倾泻到地上横七竖八倒着的那些日本兵的身上，打得地面上血水喷涌、血肉模糊。可以肯定，即便这些尸体里有几个鬼子兵侥幸没死，眼下也已经被打得死透了。士兵们这样做，一方面是解恨泄气，一方面是防止有鬼子兵装死，然后乘人不备打冷枪或拉响手榴弹和周围的人同归于尽。以前这种工作是用刺刀进行的，现在则是用子弹。原因很简单，官兵们的子弹实在太充足了，多得都嫌麻烦了。
“你们这些兔崽子！给老子省着点子弹！”连长是个年龄较大的老兵，看到手下弟兄们这样大手大脚地挥霍浪费子弹，显得痛心疾首，“妈的！不就百八十个鬼子吗？你们刚才打了足足有上千发子弹！看得老子心疼死了！一群败家子！子弹不要钱啊？照你们这样的打法，早晚搞得整个军队都破产！”
“连长，有啥好心疼的？机场那边的弹药库里，子弹多得简直用不完！我们身上带的这些弹匣都重死了，还不如打完拉倒！反正接下来到下一个补给站，我们又能领到子弹了！”
“就是！子弹多死了！简直就是累赘！昨天出发前我领取了一千多发子弹，我一直按照你的吩咐节省子弹，结果晚上回去，军需官又给我发了一千多发子弹！害得我背都背不动！又不能扔，又不能退回去，还不如打光呢！”
士兵们愁眉苦脸地议论纷纷。
“你们这些兔崽子啊！”连长很无奈，“当初我还是个小兵时，跟着钧座在滕县打鬼子，那时候多穷啊！一人就十发子弹，打完了后就要跟鬼子拼刺刀了！哪像你们现在啊！身在福中不知福哟！”他忍不住意犹未尽地再次忆苦思甜起来。
“连长！前面巷子拐角处又有一个小队的鬼子来了！应该是被刚才的枪声吸引过来的！”警戒侦查的士兵急匆匆跑过来报告道。
“准备战斗！”连长不得不结束他意犹未尽的回忆，然后又叮嘱道，“都省着点子弹！”
但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士兵们打出去的子弹仍然像泼水一样。区区一个小队的日本兵，士兵们用了上千发子弹去迎接，打得这些倒霉的日本兵全部成了面目全非的烂肉，因为他们每人都分到了足足五十发以上的子弹。显然，连长刚才那苦口婆心的叮嘱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如果有人居高临下地鸟瞰整个密支那，就会发现，这样的场景在全城到处都此起彼伏地发生着。面对日军联队级的整体进攻，守军没有做出太顽强的抵抗，但短兵相接和犬牙交错的巷战、遭遇战则不断发生，白刃战和肉搏战非常少，因为这样的巷战爆发后，基本都是中国士兵挥舞着冲锋枪用多得仿佛用不完的子弹去招呼日军，装备精良的中国士兵也已经不屑于再跟日本兵拼刺刀了。这样的战斗，自然让第五十六师团吃了大亏。激战了三天三夜后，虽然日军明面上占领了半个密支那，并且正面攻击还算顺利，但主力部队两侧的掩护部队则在不停地流血。中国军队的巷战，就像锉刀一样，让日军不停地被矬掉一层又一层的皮和肉。三天下来，死于巷战和遭遇战里的日军已经超过两个大队。当伤亡报告送到师团部时，使得包括师团长渡边中将在内的众高级军官们无不神色难堪。
难道中国军队想要靠这种巷战来慢慢地消耗皇军的有生力量并拖延时间？渡边中将陷入深深的思索中。
11月19日晚上，密支那上空的霏霏细雨开始偃旗息鼓。
第44师的师部内，翟继赫仰望着乌云
笼罩的夜空，脸上浮出冰冷的微笑：“终于来了。”
“是啊，终于来了。”唐飞虎走过来。翟继赫看到他手上拿的东西，顿时啼笑皆非：“师座...你这个木鱼是从哪里弄来的？”
“缅甸到处都是寺庙，密支那郊区就有一个。里面的和尚被处决后，我看这个木鱼的造型很不错，就拿来玩玩。顺便，给密支那城内即将与日军一起葬身火海的缅甸人超度超度。阿弥陀佛！”唐飞虎一脸的虔诚。
“为啥要杀掉里面的和尚？”
“缅甸人极度笃信佛教，全国上下嗜佛如命，对于缅甸人来说，和尚的话就是佛爷的佛语纶音。日本人在入侵缅甸前，收买了大批的缅甸和尚，帮助日本人散布谣言、蛊惑人心。所以，缅甸的和尚里有很多都是日本人的间谍。我查到密支那郊区那个寺庙实际上也是日本人的谍报据点，索性就把里面的那些缅甸和尚都送到佛祖那去了。”唐飞虎耸耸肩，“本来我还有些不忍之心，但现在想想，算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没有必要对异国外族心慈手软。”
翟继赫喜笑颜开：“师座，你终于想通了？”
“阿弥陀佛！”唐飞虎像个古井不波的老和尚一样敲了一下木鱼，“动手吧！”
11月20日凌晨两点整，密支那郊区的机场开始引擎轰鸣，共有二十八架c-47运输机和三架b-17轰炸机被投入了这场行动中。本来，在这种夜晚升空起飞，是此时的飞机很难做到的，历史上到了1944年，美德两国的航空兵部队才开发出夜视仪。但密支那战场的情况则与众不同，这些飞机从密支那机场起飞后，只需飞几分钟就抵达了目的地：密支那城区。如此近的距离，使得这项夜间起飞的任务变得轻松了不少。当然，那些美国飞行员们的出色表现和他们过硬的飞行技术也是成功的重要保证。
“go！go！go！”密支那机场上此时被几十盏探照灯照得亮如白昼，整装待发的美军飞行员们急匆匆地奔向各自的座机，地勤工作人员挥汗如雨地给飞机加油装弹。那三架b-17都装满了航空炸弹，同时出动的还有八架护航和对地攻击的p-51野马战斗机，至于那二十八架c-47运输机，则在此时“客串”了一把轰炸机。c-47号称是“空中火车”，运载量达到十二吨。此时的机场上，一队队44师的工兵们汗流浃背地从机场边的仓库里拖出一桶桶军用汽油，将其有条不紊装入c-47的大肚皮里。二十八架c-47一口气可以运输300吨汽油。
夜幕下的密支那机场上，一波波战机呼啸起飞，直扑几公里外的城区。
日军此时占领的是密支那的南部城区和中部城区，经过翟继赫的计算，这些飞机投弹的地方是南部最南部和伊洛瓦底江靠近的地方，以及中部的中日军队拉锯区。这样烧起来后，日军退回江南岸的道路就被火海淹没了，日军的浮桥就无法使用，中部城区燃烧起来，日军就无法在狗急跳墙之下冲击44师的占领区，至于两边的城区，无所谓了，都交给大火解决。反正前后都烧起来后，中间的日军要么坐以待毙，要么跳江逃命，不管哪一条都是死路一条。
三架b-17、二十八架c-47、八架p-51，组成了一片银光闪闪的乌云，遮天蔽日地扑向了密支那城区，巨大的引擎轰鸣声震天撼地、响彻云霄。
“好戏开始了。”站在高处的翟继赫得意洋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旁边的唐飞虎一脸伪善慈悲表情地继续敲着木鱼。
驾驶飞机的美国飞行员们表现出色，凭借着微弱的光线和默记在心里的地图，机群准确地抵达并盘旋在日军占领区的上空。接着，地动山摇的爆炸声响起，一道道冲天的火光拔地而起，那是b-17在展开轰炸。轰炸的区域是南部城区和中部城区，也就是城内日军的前后区域。一颗颗航空炸弹呼啸落地后，立刻炸开了一朵朵此起彼伏的火球。接着，c-47运输机分工明确地呼啸向因为炸弹而着火的地方，然后打开了空投舱门。
“go！”飞行员在驾驶舱里大喊。
机舱里的投弹人员忍受着从舱门灌进来的寒风，抓紧时间打开机舱里的汽油桶的桶盖，浓浓的汽油味立刻弥漫在整个飞机里。投弹人员挥汗如雨，一桶桶被打开了桶盖、汽油四溢的汽油桶被接二连三地扔了下去。寒风中的夜幕里，c-47呼啸盘旋，空投下数以百计的汽油桶，半空中汽油四溅，瓢泼落地。三百多吨汽油虽然不算多，但对地面上的火苗足以起到火上浇油的作用。这些从天而落的汽油雨让地面上的一处处着火点立刻火光大盛。即便有些汽油没有空投到着火点上空，也把大片的街道和民房给彻底淋湿了。空头完第一批的三百多吨汽油后，机群呼啸返回机场，再次运上三百多吨汽油，然后再次飞回去并扔下去。由于地面上的火光一次比一次旺盛醒目，使得这项工作越来越轻松。
汽油燃烧起来，是不容易被扑灭的，即便用水，也扑不灭。
整个c-47运输机来回飞了二十多趟，囤积在密支那机场附近仓库里的五千多吨汽油被全部扔到了日军占领区内。这些原本要送到中国境内援助中国政府抗战的宝贵汽油，此时被守卫密支那的第44师在这一战中挥霍一空。
数以千计的房屋在烈火中熊熊燃烧起来，半个密支那城区尽皆笼罩在了火海之中。
高台上，唐飞虎、翟继赫等军官们举起望远镜，无不在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这一幕人间炼狱。一开始，日军占领区内只是星星点点地燃烧起几十处火苗，随后，这些火苗迅速越来越膨胀并疯狂燃烧起来，形成了一条条火蛇。这些火蛇在日军占领区内不断扩大弥漫，接着又变成了一条条粗大的火龙，在城内肆意狂舞，犹如决堤洪水般**地吞噬席卷了半个密支那城区。从天而降的五千多吨汽油，让这场烈火被推波助澜得一发不可收拾，全城在半小时后便被血火浓烟覆盖得天昏地暗。冲天的火光让全城和方圆几十公里的范围内尽皆亮如白昼，几千栋房屋一起熊熊燃烧。滔天的火龙夹杂着滚烫炙热的热浪，铺天盖地、滚滚如洪。从天空中鸟瞰，密支那已经化
为了一座烈火之城，全城淹没在了火海中。冲天的大火直把整个夜空烧得亮如白昼，夜幕犹如火烧云般一片赤红，无数道烈焰犹如巨蟒的蛇信般狂舞着舔舐苍穹。烈火如潮、黑烟如柱，滚动的火油宛如岩浆般在城里四处流淌，所到之处，一切尽成焦炭。龙卷风般的黑烟犹如一株株拔地而起的参天大树，在密支那的上空形成了一片黑红色的树林。火海间不断响起阵阵闷雷般的爆炸声，震得地皮不停抖动，那是日军的弹药库被烈火和高温给一个接一个地引爆了。直冲云霄的火光中，无数的憧憧人影在奔跑着、闪动着、躲避着，显然日军在陷入这场末日来临的火海中已经彻底混乱了。
日军根本没想到中国军队会在这种情况下纵火焚城，因此猝不及防，被烧得惊慌失措、鬼哭狼嚎。凄厉的惨叫哀嚎和刺鼻的焦臭味中，大批来不及逃跑日军成片成片地被大火吞噬，一群群浑身大火的日军士兵在地上拼命滚来滚去，徒劳地想扑灭身上的火焰，垂死挣扎的鬼哭狼嚎声一起被烈火巨大的燃烧声给盖了下去。炙热的火浪烤得没有烧到的地方也成了一片焦土，走投无路的日军哀号遍野、哭声震天，城里的那几条小河也瞬间被烈火的高温给烤干煮沸了，河水成了沸腾的开水。滚烫的水蒸气中，争先恐后跳进河里躲避大火的日军立刻像锅里的鱼一样被烫死、煮熟、蒸烂，即使爬上岸的日军也浑身被开水烫得像褪毛的猪一样毛发脱落、皮焦肉烂，死在河里和岸边的日军交相枕藉，全部尸骸分离、白骨森森，因为身上的肉全部被开水给烫掉了。浓烟翻滚、遮天蔽日，全城日月无光，大批的日军在逃跑中因浓烟窒息而昏迷倒地，继而迅速被烈火吞噬。
“爽！太爽了！”翟继赫哈哈大笑。
“我佛慈悲！善哉善哉！”唐飞虎一脸悲天悯人的菩萨表情，但嘴角分明已经露出了魔鬼般的狰狞笑意。
整夜间，密支那烈火滔天、神鬼乱舞，成了第五十六师团的集体火葬场。唐飞虎等人清楚地看见大批的黑点在火海中的地面上滚来滚去，那是身上着了火的日军在遍地打滚试图灭火。这幕“惨绝人寰”但又大快人心的场景看得官兵们大呼痛快。热烘烘的夜风中，翟继赫还闻到了一丝人肉被烧焦的臭味。不用说，在这场大火中被烧死、烤死、熏死、烫死的日军肯定是不计其数。而最妙的是，由于城内的木头民房普遍受潮，因此烧起来后，浓烟滚滚，这些黑烟是比大火更加致命的武器。当然，城内上万来不及逃跑的缅甸人也肯定葬身火海了。
密支那这个晚上的场景，用梅里尔准将的话说：“五千多吨汽油燃烧起来，那是什么样的场景？活生生的地狱！”
整场大火持续到次日中午时分才陆续结束，五分之四的密支那城区荡然无存，全部在大火中付之一炬。由于密支那没有多少砖石建筑，全是木制建筑，因此大火过后，全城连残垣断壁都没有剩多少，直接是一片焦土和遍地齐脚脖子深的灰烬。
完全被夷为平地的密支那城区间，横七竖八倒毙满了日军和密支那的缅甸平民。死状千奇百怪，有的被大火烧成了焦炭，有的被浓烟熏死并被高温烤成了干尸，有的是在河水里躲避大火时硬生生被煮开了的河水给蒸熟煮烂的，有的是被倒塌的房屋砸死的，还有为数不少的日军是慌不择路之下跳江逃生时被淹死的。第五十六师团打头阵的主攻部队第113联队基本被烧得全军覆没，护卫两侧的第146联队和第148联队也被烧死烧伤数百上千人。粗粗估计，这把大火使得第五十六师团损失了七千余兵力，并对该师团的日军在士气上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除此之外，全城还有一万多名缅甸居民也一起葬身火海。
眼看大火渐渐熄灭了，士气大振的第44师以十多辆美式m4a4谢尔曼中型坦克和m3a3斯图亚特轻型坦克开路，外加几十门大炮的火力驰援，对亡魂丧胆的第五十六师团展开了排山倒海般的反扑。大概老天也保佑中国军队，日军师团长渡边正夫中将在看到自己部下被烧成的这个惨样，当场血气上涌，在过分的激动中昏厥了过去，这使得第五十六师团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中。此时第44师大举反扑，自然杀得第五十六师团溃不成军，不但收复了所有的城区，还一鼓作气地把日军赶到了伊洛瓦底江对岸的丛林野地里。
当士气高昂的弟兄们漫山遍野地追杀日军时，唐飞虎和翟继赫这两个密支那大火的始作俑者则在化为焦土的城区内巡视着。两人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士兵们从地上的黑灰里拖出一具具日本兵的尸骸和缅甸居民的尸骸。在一个倒塌的墙角处，唐飞和和翟继赫看到一具被烧死的缅甸妇女的尸体，这个妇女虽然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但怀里仍然紧紧地抱着一个小女孩，母女两人一起被烧得皮开肉绽。这个画面，让唐飞虎和翟继赫原本强行装出来的铁石心肠霎那间颤抖了起来。
“唉！我们简直是作孽啊！”唐飞虎叹息着，“我们的手上，也沾了缅甸老百姓的鲜血，我们制造了多少无辜平民的亡魂啊！”他手里仍然拿着那个木鱼。
翟继赫默然无语。他沉默了半天，低声道：“这怪谁呢？”
“是啊，这怪谁呢？”唐飞虎幽幽地道，“缅甸是个小国，是个弱国，所以这个国家注定会成为大国砧板上的鱼肉，注定会是列强之间争斗的牺牲品，而这个国家的百姓，也注定要承受巨大的苦难。”他望向翟继赫，“其实我们中国，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我们虽然是大国，但也是个弱国。百年来，我们也是列强大国砧板上争相瓜分的鱼肉，我们的百姓也承受了巨大的苦难。我们自身已经沦落如此，又有什么资格去同情别人呢？当初有人同情我们中国了吗？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必须要自强不息，才能屹立世界民族之林，否则，永远就是被欺凌的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缅甸总面积68万平方公里，是日本的近两倍，并且资源丰富。但小小的日本都能崛起为世界列强，而缅甸却没有。这怪谁？要怪，就怪缅甸人自己！谁叫他们没有奋发图强，现在的遭遇也是活该。当初没人同情我们中国，所以我们中国现在也没有理由去同情别人。”说完，他把手里的木鱼扔在遍地的废墟灰烬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