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使龙城飞将在_第二百一十节 豫西崛起



随着日军第11军对江南江北的反扑作战仍然以失败而告终，冈村宁次中将第二次被撤职查办，再度回国坐冷板凳去了，接替他的是性格粗鲁而残暴的阿南惟几中将。虽然这个以乃木希典为偶像的日本悍将早晚会指挥第11军卷土重来，但中原大地好歹暂时恢复了平静，孟翔又得到了一段较长的发展时间。

仗着手里有着一大笔希特勒暗中送来的资金以及数百万通过各种见不得光的渠道弄来的大洋美元，财大气粗的孟翔带着部队回到自己的地盘后，一边争分夺秒地恢复部队的元气，一边继续大力经营豫西地盘。按照孟翔此时的收入和积蓄，他就是养二十万军队也不成问题，但孟翔很清楚“兵不在于多而在于精”的道理，因此第33集团军只是略微超额，并没有像汤恩伯那样大肆扩军，因为那样做的后果只会使得部队成分良莠不齐、龙蛇混杂，军队的战斗力和战斗素质也都会随之下滑。在孟翔的一手规划下，第33集团军目前拥有的10个师（9个步兵师和1个骑兵师，外加集团军直属的五营制特务团）一直保持着12万人的实际兵力，数量没怎么超标，但孟翔一直在质量上下狠功夫，部队的训练量和训练强度在全国几百万军队里都是名列前茅的。当然，孟翔为自己的子弟兵也提供了全国名列前茅的伙食。由于此时希特勒已经大力加强了跟孟翔的秘密合作，再加上德英停战言和，埃及和苏伊士运河都已经被德国控制，德国的船只可以在大西洋、地中海、印度洋畅通无阻，因此德国方面此时有二十艘运输潜艇和十多艘远洋货轮专门来往于德国和远东之间，给孟翔运送人员、物资、军火，希特勒是把孟翔当成“未来的中国”给进行扶植和投资的，这使得孟翔在豫西的发展可谓是如虎添翼。此时第33集团军的装备仍然比较杂乱，武器基本是“万国牌”的，既有西方英法德等好几个国家生产的，也有国产以及从日军手里缴获的，这让后勤部门不堪重负。得到希特勒源源不断的德式武器的援助后，再加上孟翔秘密建立的尧山峡谷兵工厂由于使用的都是德式军械生产线，因此生产出的基本都是德式军火，自然而然，孟翔开始认真考虑起部队的装备制式问题。孟翔打算在半年内把88师、128师、38师、180师这四个五团制的主力师全部换装，建设为纯粹的德械师，其余的五个步兵师仍然使用日械装备和国产装备，并加强士兵们的训练，从而逐步提高整个集团军的战斗力。

手里既然有钱，自然干什么都顺风顺水。不过，孟翔毕竟没有搞这种民生事业的经验，因此他特地邀请了两位“专业人士”来帮助自己建设和发展豫西，这两人分别是国民政府军事参议院副院长、著名实业家、辛亥革命元老张钫，以及国民参议员兼国会驻会委员郭仲隗。张钫和郭仲隗都是河南人，德高望重，是河南的民心和民望所在，也是河南籍贯的中央高层，在中央，他们向来都是代表河南人说话的。孟翔邀请这两位河南人帮助自己治理豫西，自然能让他们发挥出最大的热情和积极性。而最妙的是，张钫和郭仲隗两人不但有能力、有威望，而且他们和蒋委员长素来不和，在政见上和蒋委员长颇有抵触。委员长把这两人安排在重庆，不过是挂个虚职而已，可谓是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因此这两人非常不愿意在重庆尸位素餐，他们非常希望能在这国难当头的时候亲力亲为地给国家作出贡献。孟翔找他们帮助自己治理豫西，他们可真是求之不得。在重庆，他们每天都没事做，能让他们前往自己的河南家乡去建设家乡，这对他们来说真是再好不过了。因此面对孟翔的邀请，张钫和郭仲隗都欣然答应。

把张钫和郭仲隗接到洛阳后，孟翔跟省政府打了个招呼，然后组建了“豫西建设发展委员会”这个很具有自治味道的机构，实际上这个委员会就是豫西的联合自治政府，统一管理豫西的二十八个县（按照后世的行政划分，此时孟翔的豫西地盘包括洛阳、南阳、三门峡、平顶山这四个市，总面积6万平方公里，总人口1000余万）。孟翔热忱地邀请张钫担任委员长的主席，又邀请郭仲隗担任副主席，协助自己建设和发展豫西。孟翔能如此胆大妄为地“自立政府”，主要是因为根本没人管。河南此时的局势是混乱的，豫北和豫东北是日军占领区，豫中是第一战区的辖区，豫东和豫南是汤恩伯的地盘，豫西是孟翔的地盘，不同的势力让河南四分五裂且各自为政，此时的河南省主席是第一战区司令卫上将，卫上将主要忙着与日军的战事，也管不了河南的民政，更管不了属于第五战区的河南地区，如此混乱的局势自然可以孟翔让顺利地“割据一方”。

除了张钫和郭仲隗这两位河南籍要员外，孟翔还礼贤下士地邀请了十多位河南籍贯的社会名流、士绅贤达来担任这个“豫西建设发展委员会”的委员，为首的是一位叫别廷芳的南阳前辈。这个别廷芳可以说是南阳地区的土皇帝，曾经称雄南阳宛西地区十三个县十余年。直到抗战爆发后，第33集团军和第3集团军长期驻扎在豫西，才使得孟翔成为豫西最大的地头蛇并取代了别廷芳在宛西的地位。别廷芳虽说只读过十年私塾，但为人廉洁正直，并且思想开明，割据南阳十三县的十年间，他政绩赫赫、颇得人心，确实很有能力。孟翔看中了他的威望和他那种“割地自治”的能力，因此邀请他担任委员长的委员，帮助自己建设豫西。

总体而言，孟翔在豫西的割据势力已经有了初步的雏形。

以张钫、郭仲隗为首的“豫西建设发展委员会”主要是负责致力于豫西的民生、农业、教育、经济、商业、民用工业等诸方面事业，警察部门以及各县的保安团由别廷芳统一负责，军事和军用工业这两个要害的项目仍然是孟翔亲自主管，另外，孟翔的那些种植和贩卖大烟、淘金、走私等勾当自然还是

他自己掌管。事实很快证明，孟翔请张钫先生来主持豫西的建设发展事业，是非常正确的。张钫不但是军政要员，还是一位实业家。走马上任后，他迅速把他在重庆和西安的产业都转移到豫西，包括他之前创立的麟凤煤矿公司、勉县民生煤矿公司等资产。在孟翔的提议下，张钫以他原先的产业为基础成立了一家直属于豫西委员会的豫西实业公司，经营木材、桐油、茶叶、丝绸、砖瓦、铁器、香烟、陶瓷、纺纱、织布、煤炭等各种民用物资的生产和营销，以促进豫西的经济发展并筹备军款。在经过之后大半年的经营，张钫的豫西实业公司基本占领了豫西地区民用产品市场的十之七八，而钢铁、煤炭等重工业产业则被孟翔暗地里成立的“平顶山煤矿公司”和“平顶山铁矿公司”给彻底垄断。张钫赚来的钱，一半提供给孟翔做军费，另一半则用于建设学校、发展民生等事业上，从而实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目的，慢慢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当然了，赚得最多的自然还是孟翔。在1941年年底的时候，孟翔已经独霸了豫西地区90%以上的重工业产业和电力产业，张钫则控制了豫西地区70%以上的民用工商业，但张钫赚来的钱里有一半又都给了孟翔，这自然让孟翔赚得腰缠万贯。

张钫忙着建设豫西的民用工商业，郭仲隗忙着发展豫西的农业，孟翔则忙着建设他的军队和他的地下军工业基地。由于豫西的重工业和煤矿、铁矿开采权都在孟翔的手里，再加上手头资金越来越多，这使得孟翔建设他的军工业更加是如鱼得水。建设军工业，自然离不开德国的支持和那些犹太人。由于孟翔“指导”德国完成了与美英法的和平事业，奠定了德国在这场世界大战里立于不败的基础，因此希特勒大手笔地给孟翔送来了第二批援助，无论是人员数量还是器材规模，都是上次的好几倍。这让孟翔发了大财。除此之外，德国当局已经改变了对德国境内和德军占领区境内的犹太人的政策，不再大规模地从肉体上消灭，而是没收掉财产后将其成批驱逐出境。欧洲的犹太人背井离乡离开欧洲后，十有八九都去了美国，但还有几十万辗转来到远东（这还多亏了陈嘉庚先生等南洋侨胞的帮忙），孟翔对这些犹太人统统来者不拒，而舒国生的情报处也一直不遗余力地把这些来到远东和上海的犹太人都送到了豫西，这使得中原大地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犹太人，截止到1941年底的时候，来到豫西的犹太人已经超过五万，另外还有三四十万犹太人“滞留”在南洋地区，暂时由南洋侨胞代为照管，毕竟豫西在中国内陆，把几十万金发碧眼的犹太人穿过日占区和国统区并送到孟翔的地盘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因此暂时作罢。为了安顿这些犹太人，孟翔费了不少脑筋。最后他直接让这些来到豫西的犹太人在尧山峡谷附近建立一座新的小城镇，让这些犹太人暂时以“国中之国”的生活方式集体聚居地住在豫西，同时也方便到尧山峡谷的兵工厂里工作。由于器材、人员、资金、设备、原料、能源...都已经万事俱备，因此孟翔将他的秘密兵工厂的规模又扩大了数倍，并正式改名为“平顶山兵工厂”，厂址位于尧山峡谷。这座能月产一个团步兵装备的兵工厂成了孟翔割据豫西的重要资本。

由于手里有了稳定的财源，孟翔不需要再依靠种植和贩卖鸦片这种很不光彩的敛财方式了，虽然商洛山里的烟土都是销往日占区的，但肯定也祸害了不少日占区的同胞，这让孟翔长期感到良心难安。因此在今年三月初的时候，孟翔命令180师前往洛阳西部的商洛山里，把所有的“存货”都抛售后，全师直接在山里的展开全面的“缉毒行动”，清除所有的鸦片种植地，销毁所有成长中的罂粟花和烟土种子，撤除所有的烟土种植基地，填平所有的罂粟花种植园，从而彻底放弃这个利润丰厚但过于阴暗的敛财渠道。同时，孟翔让刘鹏飞从特务团里抽调一个营前往南阳和信阳交界的桐柏山地区，在当地建立一个小型的军事基地。表面上是抗拒汤恩伯部从信阳方向染指南阳，实际上是掩人耳目，乘机扩大桐柏山内的淘金规模，增加这个财源的收入。

在1941年接下来的大半年里，第33集团军基本没有再参加什么战事，第五战区相对地保持着平静。但中日战场上并没有风平浪静，世界大局更加是风起云涌。三月上旬，中条山战役爆发了。

中条山位于山西最南部，与洛阳之间只隔着一道黄河，因此这场战役就发生在孟翔的豫西地盘的隔壁。不过，中条山虽然在晋南，但却不属于第二战区，而是第一战区的作战区，因此这场中条山战役也是第一战区主持的，第33集团军自然没有跨过黄河参战。这场持续了二十天的战役以第一战区的惨败而告终，华北日军共投入七个师团、十万兵力参战，打得第一战区驻守中条山地区的二十万国军措手不及且一溃千里。最终，第一战区战死4.2万人，被俘3.5万人，包括一名上将在内的六名中方将级军官阵亡殉国，但日军仅死伤3000余人。获悉战局后的蒋委员长悲愤交加、又气又恨，将中条山战役称为“抗战以来最耻辱的一仗”。随后，怒火中烧的蒋委员长将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兼河南省主席卫立煌上将撤职，以蒋鼎文上将接替其战区司令职务，以国民政府考试院秘书长李培基接替其河南省主席的职务。

中条山战役爆发的时候，孟翔就暗暗感觉不妙，因为中条山是抗日历史上著名的败仗，如果第一战区在晋南全面溃败，那食髓知味且得陇望蜀的日军肯定会在占领中条山后横渡黄河，攻击洛阳和整个豫西。因此战事开始时，孟翔就以“军事演习”的名义把第77军调到洛阳最西北的渑池地区（今属于三门峡市），先把盘踞在渑池地区已经七八年的当地著名悍匪上官子平给消灭，然后在黄河南岸把守各个渡口关卡，

严阵以待。果然，中条山大溃败后，足足五六万第一战区的残兵败将慌不择路地渡过黄河，逃进了孟翔的地盘里。孟翔也不客气，命令赵海军、吉星文、凌兆尧、何基沣带着部队在各个渡口路口架起大炮机枪，强行把这些乱哄哄的溃兵给缴械并集中控制在黄河南岸的几个村镇里。

看到第五战区是这样“欢迎”自己的，逃过来的第一战区的官兵们纷纷破口大骂道：“老子在黄河北岸跟鬼子拼死拼活，你们这帮狗日的在黄河南岸见死不救，居然还这样对待老子！有种过黄河打日本鬼子去！”

孟翔勃然大怒：“少他妈的放屁！既然到了老子的地盘里，就得听老子的！老子的地盘老子做主！你们这帮打了败仗的逃兵，居然还有脸在这里吹牛！有种就回去！少在这里放屁！省得我们浪费粮食喂你们！”他喝道，“弟兄们！子弹上膛！谁闹事就打谁！逃兵本来就是杀无赦的！”

控制了渡口和路口的77军官兵们纷纷子弹上膛，对准渡过黄河的第一战区溃兵。为了震慑这帮乱军，免得他们进入洛阳境内后捣乱破坏，孟翔命令装甲团开出二三十辆老式的坦克和装甲车，确保镇住这帮残兵败将。

在77军杀气腾腾的机枪和坦克的威逼下，渡过黄河的第一战区官兵们不得不垂头丧气地向77军缴械，用武器弹药换取77军发放给他们的馒头米饭，最后老老实实地进入孟翔给他们准备好的大型集中营里。孟翔其实并不是敌对这些第一战区的官兵，而是深深知道失去控制和秩序的乱兵会产生巨大的破坏力，要是让这五六万散兵游勇进入豫西胡作非为，那孟翔在豫西呕心沥血建立起来的成果就要毁于一旦了，因此孟翔才用铁腕手段先控制住他们。

不少第一战区的高级将领也渡过黄河逃入洛阳境内，其中包括第一战区副司令长官兼第14集团军司令冯钦哉中将和第4集团军司令孙蔚如中将。这两人当初是杨虎城的左右手，此时率领的这两个集团军也是从第十七路军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他们也是王劲哉昔日的袍泽。看到孟翔后，冯钦哉和孙蔚如都羞愧不已：“孟将军，我们这两个败军之将让你见笑了！”

孟翔安慰道：“冯将军、孙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次的失败不代表什么。”

冯钦哉向孟翔敬礼，然后紧紧握住孟翔的手：“孟将军，当初我们收到了王劲哉的来信和你送来的支票后，真是大吃一惊。你和我们素昧平生，却在我们困难拮据的时候慷慨解囊，我们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都是中国军人，有什么好谢的。”孟翔笑了笑，然后道，“冯将军、孙将军，你们马上去收拢部队，不要让你们的部队彻底一盘散沙，要是你们实在没地方去，就驻扎在洛阳吧。”

冯钦哉和孙蔚如都感动不已：“好，多谢了。”

孟翔猜得没错，日军在轻而易举地攻占中条山后果然试图染指洛阳。77军与日军几支联队级的部队在黄河附近激战数场，歼灭千余日军，挫败了日军试图一鼓作气攻入洛阳的打算，保住了洛阳和豫西的安全。三月底，奉命给第一战区殿后的第36集团军也撤到了洛阳，集团军司令是孟翔的老熟人，川军悍将李家钰中将。一时间，豫西境内陡然多了三个集团军。

中条山大溃败给第五战区也带来了很大的影响。由于第一战区丧师失地，晋南豫北都被日军攻陷，黄河天险岌岌可危，自然而然，加强第一战区就是很有必要的了，再加上为了打击第五战区的桂系力量，因此军委会根据蒋委员长的意思，在四月初对第一战区和第五战区进行了大幅度的调整。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上将被撤职后，副司令长官冯钦哉中将也被撤职，蒋鼎文上将接替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的职位后，汤恩伯被任命为第一战区副司令长官，河南全省除豫南的信阳、确山二地仍属第五战区外，都划入第一战区辖区（实际上，信阳和确山都被汤恩伯实际控制），原属于第五战区的第3集团军和第33集团军也都划入第一战区的作战序列。就这样，孟翔的部队和地盘都属于第一战区了，而且汤恩伯还成了孟翔的顶头上司。很明显，委员长这样做，是为了削弱和打击第五战区和桂系。

冯钦哉和孙蔚如原先是杨虎城的左右手，两人统领的第4集团军和第14集团军也都是原先第十七路军的余脉部队，委员长可没忘了杨虎城和十七路军都是“西安事变”的发动者，因此借着中条山大溃败的理由，第4集团军和第14集团军被全面削弱。第14集团军被撤销番号，第4集团军被撤销1个军、2个师的番号，两部官兵并入第4集团军内，全集团军此时只下辖2个军、4个师，冯钦哉担任集团军司令，孙蔚如担任集团军副司令。大西北军在中原大战后分崩离析，号称“小西北军”的第十七路军眼下也走向了消亡。同时，出身于川军的第36集团军也乘机被国府削减番号，第36集团军最终也只剩下2个军、4个师的编制。根据军委会的命令，第3、第4、第33、第36集团军都划归第一战区作战序列，第3集团军和第4集团军驻守于南阳，第33集团军和第36集团军驻守于洛阳。

既然都是地方杂牌军，并且在对日前线遭到重创，因此军委会把这四个集团军都安放在豫西，自然是准备任其“自生自灭”，结果却给孟翔提供了一个暗中扩充军力的天赐良机。仗着腰包里有大把的钞票，孟翔热心地帮助第4集团军和第36集团军招兵买马、补充装备，这些举措让他在这两个集团军内很快就左右逢源，被李家钰、冯钦哉、孙蔚如等人视同己出。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不觉间，孟翔的手里已经间接地拥有了四个集团军的实力。

盛夏来临的一天，正在豫西忙得热火朝天的孟翔接到了一份来自香港的邀请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