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者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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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长征人未还_第一百三十一节 飞雷大炮



孟翔估计得不错,龙慕韩、王劲哉、陈离、吉星文等人此时整顿部队确实是因为军费的捉襟见肘而焦头烂额,孟翔给他们每人每个师送来的五百名新兵和相配应的武器装备,虽然谈不上是彻底解了燃眉之急,但也算是雪中送了一把炭。一时间,龙慕韩等人无不对孟翔的宅心仁厚而大为感动。

几天后,南阳市郊区,第3集团军驻扎地。

“困龙老弟,你这是...”看着孟翔带来的足足好几千新兵和用几十辆马车运送的大批武器弹药,于上将和孙上将都惊愕得难以置信。

“孝侯大哥、荫亭大哥,小弟我其实惭愧得很。”孟翔真诚地道,“信阳之战,掘开南湾湖是我的主意,结果第33集团军没事,第5集团军和第3集团军却遭到如此打击,小弟我真的是连累你们了。这次我们的部队都打残了,国府又没有颁发什么奖励,想必你们的部队恢复得也很艰难。小弟我手里算是还有一些余钱,因此部队恢复得还可以,特地带来了三千五百名新兵和一批武器弹药,赠送给贵部,也算是聊表小弟的一点歉意。还请二位大哥收下。二位大哥千万不要推迟,第3集团军和第33集团军早已经是同气连枝、唇齿相依,这些新兵不管是在我们那里还是在你们这里,不都是打鬼子的么?”

“困龙老弟,你真是...”于上将和孙中将两人也都是性格慷慨豪迈的直心肠汉子,因此都被孟翔的这份诚意给感动不已。两人知道孟翔是真心诚意的,因此也没有推脱,在连连“礼重了、礼重了”的感谢声中接收了这份厚礼。

“困龙老弟,其实这不怪你。我们是为了打鬼子,问心无愧。中央不过是逮住这个借口来乘机削减我们的番号和实力罢了。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于上将感叹着,然后紧紧地和孟翔握手,“困龙老弟,当初在豫南战役时,你就多次给我们赠送武器弹药,现在又给我们送来这么多新兵和装备,大恩不言谢。我们东北军和鲁军都是无家可归的人,能认识你这个朋友,我于学忠真是三生有幸!以后有什么需要兄弟帮忙的,只管开口,兄弟我必定义不容辞!”

“说到底,我们鲁军当年其实也是西北军的一个分支,追根溯源,我们也是出身同门呀!困龙老弟,正所谓日久见人心啊!以后,我们就是兄弟。”孙中将也很动情地道。

“哪里、哪里,孝侯大哥和荫亭大哥真是言重了。”孟翔连连谦虚。

随后,眼看天色已黑的于上将和孙中将又特地请孟翔吃个便饭。

吃饭过程中,孟翔问起了第3集团军此时的状况。

经过这次军政部的打击后,此时的第3集团军是原先的第3集团军(鲁军)和第5集团军(东北军)合编而来,下辖第12军(20师、22师、81师)和第57军(111师、112师),尽管在河南境内招收了不少新兵,但各部的高层指挥官和骨干仍然是原先的鲁军和东北军。可以说,现在的第3集团军是鲁军余脉和东北军余脉的混合部队。虽然以前出身不同的派系,但鲁军和东北军的命运是一样的,失去了领袖,失去了老家,失去了地盘,不断遭到中央的打击和排挤,因此以于上将和孙中将为首的东北军、鲁军的高层中层核心人员自然紧紧团结。大家都是没娘的孩子,自然要抱成一团了。因此总体来说,第3集团军的团结力和内部凝聚力还是很高的。

“唉!你们第33集团军是西北军,虽然西北军也已经没有了地盘,但好歹你们的老主公冯上将高居军委会副委员长,或多或少还可以帮帮你们,我们就不同了,没娘的孩子没人疼啊!说起来,还真是一把辛酸泪。”孙中将多喝了几杯,说的话也多了。当初山东省主席和鲁军领袖韩复榘被委员长诱捕后,向来对韩主席忠心耿耿的孙中将曾多次携带巨款前往中央活动,试图能给老长官争取到一线生机。但最后韩主席还是被处决了。由于孙中将在山东派系和鲁军里颇有威望,因此被委员长任命为韩主席的接班人,成为鲁系的新掌门人和鲁军的最高指挥官。当然了,随着韩主席被杀,鲁系也已经分崩离析,孙中将接手的权力也没有多少了。尽管被委员长加官进爵,但孙中将仍然念念不忘老长官,并因此而对中央有些怨愤。加上鲁军这次被中央削减了1个军、2个师的番号,这使得孙中将内心的不满也更加强烈了。

孙中将的这番话也引起了于上将的内心共鸣:鲁军如此,东北军又何尝不是如此,并且东北军遭到的苦难比鲁军更加深远、更加沉重。九一八事变前夕,东北军光是正规军就有整整40余万大军,当初撤入关内的也有二三十万人马。结果这些年来,东北军先是被派去“剿共”打内战,随后又被中央逐个分化

瓦解,西安事变后,东北军被缩减到六个军,实力已经日薄西山,现在又被取消了一个军、两个师的番号。打回老家去,这个目标简直是遥遥无期,同时在这个过程中,东北军又被中央军屡屡当炮灰使用,打残了打光了后直接取消番号编制。东北啊东北,还能回去吗?就是能回去,还有多少东北军的老弟兄能看到?想到这里,于上将也忍不住一阵心酸眼热。

“二位大哥,别这么伤感嘛。”孟翔看现场的气氛不对劲,于上将和孙中将两人都不说话了,并且眼里都冒着泪花,因此他急忙打圆场道,“你们放心,我们肯定能打回老家去的,收复山东、收复东北,都不是梦,并且顶多在五六年内就会实现。”他实在不忍心于上将和孙中将这么伤感,因此不得不委婉地泄露一点“天机”来安慰他们。

“困龙啊,连委员长都说你是一个很有战略目光的青年将领。你当初还说鬼子会在广州登陆,结果还真化为现实了。你现在说说,今年的战事会有什么变化?我们接下来可能要在哪里作战?”于上将也觉得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在这里自怨自艾有点不太合适,连忙转变话题。

“二位大哥,小弟就献丑了。我认为,鬼子今天春夏时节,应该会在南昌和信阳地区再次发动高强度的局部攻击,以求拔除这两根威胁武汉的钉子,确保日军对武汉三镇的绝对控制,同时扩大日军在华中腹地的战略空间。我们接下来,应该还是会在信阳地区和日军交锋。二位大哥,你们的部队在南阳,一旦信阳战火再起,你们是首当其冲啊!不过,我们也肯定不会隔岸观火的,肯定会再度和你们并肩作战。”

“说得有道理。”于上将点点头,“信阳和南昌不被日军占领,那武汉始终只是一个易攻难守的孤城,很容易被国军夺回。日军接下来在武汉以北和武汉以南发动这样的进攻确实是合乎情理以及符合日军的战略利益的。”他望向孙中将,“荫亭老弟,看来我们要早作准备呀!”

“我也相信困龙老弟的战略目光是不会错的。”孙中将也对孟翔很有信心。

次日早上,孟翔和于上将、孙上将等第3集团军的将领们告别。看得出,以于上将和孙上将为首的东北军、鲁军将领们都对这个宅心仁厚的孟翔充满了好感。临走之前,孟翔意外地发现第57军的一部分士兵正在运输着一车车榆木回军营,并且这些榆木都是刚刚新鲜砍伐下来的。

“孝侯大哥,你的士兵们为什么砍伐这么多的榆木?”孟翔奇怪地问道。

“哦,是这样的,我们是在用榆木制造一种成本低廉、工序简单但是威力不小的土炮。”于上将解释道。

“什么土炮?”孟翔很吃惊,木头居然也能做炮?那还要钢铁做什么。

“呵呵,这种土炮是我们东北那里很常见的一种农村老百姓防范土匪的武器,俗名叫做老母猪炮。”于上将解释道,“就是将一段段的老榆木给内部掏空,挖成管道状,用桐油浸透,并用铁箍给勒紧刹死,这样才能防止炸膛。榆木管的内部则装满火药、铁砂、钢珠、碎玻璃等物,用的时候一点导火索,轰射的威力简直是地动山摇。这种土炮装药量很大,口径也大,但从覆盖面上讲,比迫击炮还厉害,对人体的杀伤效果虽然不太致死,但也足以将一片敌人轰成残废,是近战中非常有效的压制性武器。当然了,它也是有缺点的,一来就是射程不远,打个百八十米就不错了,二来就是不能重复使用,放一次就废了。江桥抗战中,马占山将军的部队就屡屡使用这种土炮对付日军,并且效果不错。几十门老母猪炮一字排开后,绝对能把半个大队的日军给轰得鬼哭狼嚎。我们现在也很缺乏近战压制性武器,所以我就让士兵们砍伐榆木制造这种老母猪炮,在以后的实战里肯定是用得着的。”

“真是妙啊!”孟翔听得啧啧称赞,看来那句话说得很对,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他又明白了一件事,“之所以用榆木来做,是因为榆木是最结实的木材吧?”

“是啊,榆木遍布北方,尤其是黄河流域,简直是随处可见。我们自然就地取材了。”

“真有意思。”孟翔很兴奋地道,“这样吧,孝侯兄,这种杀敌的土办法应该推广开来嘛,不知你可不可以调拨一批会制造这种老母猪炮的士兵去我的部队推广呢?”

于上将当然是满口答应:“当然没问题。”

回洛宁的路上,孟翔一直想着一个问题:在美国参战之前,中国是得不到国际列强大规模的援助的,因此中日军队在武器装备上一直是敌强我弱。当然了,短期内要改变这种巨大差距是不可能的,孟翔也没有资本去造兵工厂,但是有没有什么物美价廉、工序简单、威力强大的

土造武器能弥补弥补中国军队的劣势呢?

孟翔认真思考起历史上三年解放战争的过程,毕竟在那场双方动用近千万大军展开全国规模厮杀的罕见陆战里,解放军在战争初期也是居于很大劣势的。那有没有什么解放军的发明创造可以借鉴的呢?孟翔绞尽脑汁、搜索枯肠地思考着。直到回到洛宁的时候,孟翔脑中才闪过一道闪电,一个突然涌上心头的念头让他激动得几乎跳起来。

飞雷炮!这三个字几乎是横空出世般地掠过孟翔的脑海。

刚刚回到师部,孟翔就急匆匆地找到师部炮兵团的团长曲阳:“老曲,我有个好主意!”

“啥主意?”曲阳立刻两眼闪闪发亮,自从滕县战役开始,他就对孟翔佩服得死心塌地,现在听说孟翔又有什么好主意,他也兴奋不已,因为这个满脑子鬼主意的小上司总是有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创新。

“老曲,你听我说。”孟翔娓娓地道,“我们的火炮力量还很弱小,但我们目前也没有能力制造大炮,不过,我们可以依葫芦画瓢。你想想,炮弹固然威力很大,但是也需要火炮将其轰射出去。我们无法制造火炮,也无法制造炮弹,那是不是可以用炸药包或集束手榴弹来代替炮弹,并且设计一种简单的装置,在战斗中能够像火炮发射炮弹一样,将炸药包或集束手榴弹给发射出去。炸药包或手榴弹,原本都需要士兵送到敌人眼皮前才能发挥威力,这样代价太大。如果我们能把炸药包或手榴弹发射个几百米远,那威力和效果岂不是和火炮差不多了?”

曲阳若有所思:“师座你说的,是投石器吗?”

“不不不,投石器太老掉牙了。”孟翔连连摇头,“而且投石器的体积过大,实战中不容易携带搬运。我设想,能不能用一种大型的铁管子,就像汽油桶那样的,管口直径几百毫米,管子长达一米左右的那种。到时候将其呈一定角度地斜立在战场上,桶内装置发射药,同时将特制配套的圆饼形状的炸药包放入铁桶内,点燃发射药后,这样不就可以把炸药包向迫击炮那样给抛射出去了吗?”

“师座,您真是一个天才啊!”响鼓不用重锤,曲阳本来就是干炮兵的,对这个领域里的门道自然非常熟悉,因此孟翔这么一指点,他立刻得到了启发并在脑子里有了构思的雏形。

“当然了,我只是说个大致的框架,很多细节方面的东西还是需要你这个专门的老炮兵去摸索研究的。我马上拨给你一笔研究资金,再去洛阳订购一批各型号的铁桶,你就带着你的炮兵们慢慢地研究吧!当然了,这是要有时间期限的,一个月内给我搞好。”口袋里有钱,孟翔说话时又恢复了底气。

“没问题!”曲阳早就听得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临走前,他问道,“师座,这种土炮取啥名呢?”

“飞雷炮。”孟翔不假思索。

“飞雷炮?”曲阳啧啧称赞,“真是个好名字。”

由于日本人在武汉会战中也耗得元气大伤,再加上又得到了国民党二号人物的“投诚”,因此喜不自禁的东京统帅部和日本在华占领军当局都改变了对华政策,暂时放弃了继续大规模战略进攻的计划,采取局部作战的方式,在确保在华占领区的控制时继续蚕食一些中方控制的有价值的地区,同时扶植汉奸傀儡政权,“指导新中国的建设和大东亚共荣事业的发展”。

而那位走“曲线救国”道路的汪副总裁,则在越南境内呆了足足两个月。在这段时间里,他一方面他频频和日本当局进行秘密接触,希望能以舍弃部分国家主权和利益的方式来“和平救国”,同时三番五次策动桂系、滇系、川系实力派将领,希望西南几个省能站在他这边,共同在西南地区建立“新中国”,从而和重庆国民政府分庭抗礼,然后再以“新中国领导人”的身份和日本人继续讨价还价。但汪副总裁担惊受怕了两个月,不但没有见到西南地区任何揭竿而起的迹象,同时还等来了军统的杀手。因此他不得不采取另一种办法,去日军占领区,在日本人的刺刀下建立“新中国”,实现“曲线救国”的目的。

在1939年的春夏时节,中日双方一直在忙着打政治战和宣传战,日本人如获至宝地得到那位汪副总裁后一直忙着策划建立完全听从于日本的“新中国”傀儡政权,而国民政府方面则一直忙着清理门户,先是开除了那位汪副总裁的党籍,然后又反复和国际列强大国重申中国会抗战到底的决心。再加上双方在之前的武汉会战中都损失严重,因此这段时间内倒没有再大动干戈,而是在忙着打口水战的同时养精蓄锐。纵横捭阖了几个月后,双方都勉强恢复了不少军力,谈判桌上谈不好的事情,自然又在战场上解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