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杨家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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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回杨宗英探亲

上回说到,穆桂英不接受宋仁宗的封赠,当面要辞去封给杨家所有人的官职。按宋朝的国礼、国法,穆桂英是犯了抗旨不遵的杀头之罪!宋仁宗听了穆桂英的奏本,看着满朝文武都盯着自己,心中暗想:“为了维护皇帝的权威,穆桂英今天的做法是应该治她‘大不敬’之罪的!可她是刚平叛回来的功臣啊,罢!罢!就破一次例吧!”沉思良久,感叹道:“满朝忠烈皆出杨门!老太君之高风亮节、可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矣!朕可允卿等带俸禄回河东为民,然,杨文广小爱卿正当青春年少,乃朝廷栋梁之材,朕决不同意他辞官为民,朕赐他三个月假为燕王治丧,假满即去上任。还望穆元帅与太君转达朕的旨意!”

数日后,穆桂英在十里长亭告别了奉旨前来送行的,朝中重臣,与身穿孝服的杨文广、杨金花、杨金豆、杨金瓜及千百名杨家子弟兵,护着杨宗保的灵车,走旱路返回火塘寨。

百岁高龄的佘老太君,惊闻长孙去世,当即晕倒,夜里竟发起了高烧,请郎中号脉道是,老太君年事过高,非药石可救焉!杨延朗、杨延琪、杨延瑛、杨宗英、杨文广,杨金花、杨文远、及闻讯赶回的杨宗勉、出嫁的杨宗镯等人,衣不解带在床前侍候了十多天,与世长辞。俗话讲:‘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杨家在办完杨宗保、佘太君的丧事不久,老一辈夫人中硕果仅存的柴秀英、杜金娥也相继去世。杨家在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内连续走了四人,把活着的人的眼泪都流干了。

太君百日过后,延琪、延英,对四哥杨延朗道:“四哥还记否?小妹向年曾在五台山‘妙峰庵’观世音菩萨座前许愿,说是待老母亲百年后即来出家,现在母亲百日已过,我们想近日就去五台山”。杨延朗道:“既然二位贤妹执意向佛,为兄明日就送贤妹去五台山,顺便再与你五五哥聚一聚”。晚上,杨延朗与妻子耶律玉镜商议,玉镜也想同去。

次日,杨延朗把家务交待给六弟妹黄琼女,告诫杨宗英、穆桂英要助黄夫人管好家,才放心上路去五台,一路无话。这日上了山,兄妹先到‘清凉寺’见过五哥杨延德,由延德陪同去‘妙峰庵’举行出家仪式。‘妙峰庵’主持‘静缘’师太与二人在佛前摩顶受戒,以带法修行的俗家师妹排辈,赐杨延琪法名叫‘静空’,赐杨延瑛法名叫‘静修’。杨延朗向庵中捐了二千两银子的香资,安顿好二位妹妹后,即随五弟杨延德回清凉寺叙话。兄弟俩谈起母亲的去世,杨延德修行多年也把持不住人性,竟然泪流不止。后又忆起往事,不免又露出喜怒哀乐诸情,感叹道:“为人在世,做将军也好,退居林下也好,出家修行也罢,万般皆是空,到头来全是一堆黄土!现在杨家老娘西去,众夫人辞世,昔日的天波威风安在?也不过给人间留下一段闲话题而已,岂有他哉!吾家二个老妹妹也出家了,八弟延顺远在云贵,宗英、宗镯、宗兰、宗勉,文远、文广、金花,他们儿孙自有儿孙福,何劳吾等忧心不已!吾看玉镜嫂子也有向佛之意,莫如一同出家算啦!”杨延朗道:“五弟所言极是!稍后即与你嫂商议”。

耶律玉镜与杨延朗只有一个女儿,名叫杨宗镯,多年前已嫁与真宗年间的‘探花郎文彦博’为妻早已喜得贵子,无须牵挂。闻听夫君之言,自然乐从。等杨延朗在清凉寺落发后,即随二个小姑姑一同在妙峰庵出家,法名叫‘静安’。姑嫂三人在妙峰庵,夜里伴青灯、黄卷,白天顶顶礼观音菩萨,身在佛门不忘人世,时常仗剑人间行侠仗义,管一些不平之事,对杨家后代遇到的困难更是全力暗助。使‘妙峰三静’的侠名在江湖广为流传,这是后话。

杨延朗夫妇双双在五台山出家的消息传到火塘寨,杨宗英也动了心事。一日对黄夫人道:“现在家中无事,任金童夫妇欲回云南奉养老母,侄儿亦想去探望一下岳家,顺路也去瞧瞧八叔、八婶,望六娘恩准!”黄夫人道:“金童夫妇探母,侄儿探岳父,皆是人之常情,明日娘就与你们送行!南下路远难行,‘百花女’有孕在身,我叫金豆夫妇带四名得力家丁随行,路上也好照应,金豆的孩子跟宗勉两年也学出来了,能够独挡一面,把他也带上,遇事是个好帮手,家中有金瓜夫妇照应就行了。”

第二天,杨宗英辞别六娘、大嫂穆桂英,带着妻子李苗凤、儿子杨文远与任金童夫妇一路南下。在途二十余日,住店、用餐全有金豆一家跑前跑后安排,倒也顺利。这日来到三元县,杨宗英安排一行人在店中住下,只带杨家生、杨文远前往云雾山八叔家。毒姑爷杨延顺闻报宗英来到,大开中门迎客,设宴招待老侄儿。谈话中,杨延顺听说母亲及诸位嫂嫂、宗保侄儿都已去世,不胜伤感,责问杨宗英道:“你各位伯母弃世不通知为叔尚可,何以你奶奶去世也不知我一声?使我不能为老娘送终!”宗英道:“奶奶去的急,临终交代四伯父,不得惊动五伯父及八叔,所以没有通知你老,五伯父也是四伯父送二位姑姑出家时才知道的!”杨延顺道:“虽是如此,吾也不能做不孝之子!老娘三周年时,吾必到坟

前扫祭!”随下令为老太君摆设灵堂,带领妻子兰孔雀、儿子杨宗兰、儿媳朗西珠、王瑛及各堂主拜祭太君之灵。又派人去大觉寺请僧侣做法事,超度太君的灵魂。杨宗英见八叔如此大祭,料也走不了,就派杨家生去城中旅店把人全部接到‘五毒门’的寨中住下。

僧侣们先是为超度佘太君亡灵,演七七四十九日‘梁王忏’。接着开九日‘孟兰会’超度周金定、李翠萍、云翠英、罗云香、花谢玉、柴秀英、杜金娥,的亡灵。最后又设‘英雄灵’一昼夜,遍竖杨衮、杨继业、杨延平、杨延定、杨延辉、杨延昭、杨延嗣、杨宗保的牌位以及杨洪、杨安、杨明、杨杰四名杨家忠仆的灵位进行遥祭。整整闹了两个月才算结束。由于这两个月吃的全是斎饭,每日早、中、晚、还要叩头上香,整日不得嘻笑、打闹、、、、、、,把年轻人都憋坏了。所以大祭一结束,杨延顺又大摆三天宴席,用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尽情招待客人几日,才放杨宗英一行离开山寨。

却说杨宗英一行到了威州白马塘,先送任金童夫妇回府,在任家住了一宿,第二天才去苗洞。老苗王李光甫突见女儿归宁,喜出望外,把珍藏多年的虎、豹腊肉,风干的鹿脯、熊掌等山珍海味,全都拿了出来招待女儿,外孙、、、、、、。酒席上,杨宗英发现内兄李妙龙行动不便,岳母、及嫂子也不在座,又看到岳父欢喜中带有忧愁就问道:“敢问岳父大人,有何事烦心?小婿能分忧乎!”李光甫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惭愧,威州一带大小苗寨,向来尊老夫为首,大小事唯我马首是瞻,数十年来没人敢找老夫闹事。近一个月来,从西夏国来了一伙武士,在韶通府周围秘密活动。他们靠武力征服、钱财收买,拉拢了不少彝族、白族、生苗的头人组成团伙,与梁王为敌,大有取而代之之势。月初,他们在‘苗奸’多旺的引导下来到苗洞,口上说是拜访,实际上是胁迫老夫入伙。老夫当然不听他们那一套!结果是不欢而散。过了两天,一个绰号叫豹头狐‘卜出奇’的家伙带领百十人堵着家门,点名要与老夫比试武艺,妙隆不忿出战,不到五个回合就被他的虎头钩伤了大腿。老夫出战也只斗了十合就被双钩锁住赤铜刀头,动弹不得,只好认败。临行留言:限十日决定,要么入伙,要么让出苗洞!否则血洗苗洞,鸡犬不留!”杨宗英拍桌而起道:“西夏鼠辈竟敢如此猖狂!岳父没向梁王府求救吗?”李妙隆道:“咱的父亲数不喜与汉人官府打交道,故,不愿求救梁王府。”杨宗英道:“限期还有今天?”李光甫道:“明日即到,这几天老夫已把女眷转移,细软埋藏,准备拼个鱼死网破算啦!”杨宗英沉思一会道:“时间紧迫,通知梁王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先把任金童叫来助战,明天会他一会,再做打算!”

第二天,杨宗英顶盔贯甲、提枪悬锏,与妻子李苗凤、儿子杨文远、任金童、杨金豆、肖月英、杨家生、苗王父子、率两千苗家子弟兵在洞前执戈待敌。天近午时,多旺果然领来三千多贼兵,列阵已毕,一名豹头环眼,满脸虬髯、身穿黑色劲装的大汉提着一对虎头双钩,催马出阵,看了杨宗英一眼对苗王道:“嗨嗨!你的胆子不小啊!还请来不少助拳的人与本使为敌。看来,不叫你这鼠洞血流成河、不让苗女尝尝汉家男人的滋味、、、、、、爷这‘豹头狐’就白叫啦!来吧!那个先来送死?”道罢双钩一碰,火星四溅。杨宗英料想,此人就是打伤内兄的‘卜出奇’了,我须亲自与他战几个会合,摸摸他的武功路数。那知,杨文远已提双戟拍马冲出,对来将道:“你就是名叫‘卜出奇’的贼将吧?胜了小爷的双戟再说大话不迟!”卜出奇见杨文远是个大孩子,扭头不屑地一笑道:“老卜不与小儿辈动手,你们出来一个陪这娃娃玩玩!”“我来收拾这小子!”一名拿双锤的红脸大汉冲到杨文远马前道:“老子是‘河西通吃’宋邪,娃娃报名!”“小爷是苗王的外孙杨文远!招家伙吧!”杨文远抡起双铁戟一招‘双风贯耳’直取对方头部,宋邪举起双锤,‘左右逢源’荡开双戟,在砰砰啪啪的戟锤撞击声中,二人快速打了五个会合。杨文远感到对方的铁锤太重,用短戟接对方砸下的重锤使不上力,就假装不抵,虚晃一戟,圈马就跑,宋邪催马就追。杨文远边跑边将两杆短戟杆对结起来,突然回马刺出,正中宋邪的胸部,双膀较力将其挑死马下。原来,杨文远初学艺时用的兵器是长杆画戟,招数是跟母亲李苗凤学的,后来又学了杨家枪的招数、刀法,就把一杆长戟当作三种兵器用。有一次,呼延明去火塘寨探望佘太君,他又缠着学了呼家的鞭法,练武时,一会耍长画戟,一会练竹节钢鞭。杨宗英觉得上战场带两样兵刃不方便,就请巧手铁匠为杨文远打造了一杆中间带活结、两头带画戟的特殊兵刃。步战时扭开活结,当、双戟、双鞭用,上马对敌时,接起来就是一杆长兵刃。宋邪当然不知其中奥妙,追赶杨文远时,见对方拿的是短兵刃,就没防备对方使‘回马枪’,结果被回马枪挑死。

观阵的卜出奇见宋邪落马,大吃一惊,

正准备接战小将替手下复仇,身后又有一匹马冲出,细看马上之将,乃是手下亲随‘赛魏延’刁能,暗道:“此人刀法甚精,必能替宋邪报仇雪恨!”。杨文远见对方又出来一位战将,随手把滴血的戟刃在尸体上擦了一下,准备连战。任金童提枪已到喊声:“贤侄稍歇!看愚叔立斩此贼!”话声未落已与敌将交上手。‘赛魏延’刁能果然名不虚传,一把青龙偃月刀上护身、下护马,舞的密不透风,大有三国魏文长的威势。无奈他的对手是人称‘鬼枪’的任金童,任金童在杨家习武多年,练出的枪法以快出名,且出枪的角度往往是出人意料的偏峰,鬼诈的很!交手仅三合,就一枪刺入刁能的大腿根,将其命根扎毁,疼得刁能大叫一声,伏鞍而逃,虽未当场毙命,已成终身残废。卜出奇看到又败一阵,心中大怒,正欲亲自出战。身旁有人道:“四弟且慢!不可轻视这伙助拳人!刚才那小子自称是苗王的外孙,据说李光甫的女儿远嫁天波府杨家,说不定这伙人都是杨家将呢!”“三哥多虑了!我们来云贵还不到两个月时间,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杨家人怎么会知道消息?”“不管是不是杨家将,你都不要出去!让哥出去摸摸底再说!”那人道罢慢腾腾出到阵前,对杨宗英道:“这位将军,敝人匪号‘罗汉狐’姓朴,贱名‘定一’,敢问将军尊姓大名?”杨宗英觉得,来人言语得体,就道:“在下姓杨,名宗英,敢问诸位是何处人马,受何人所命来灭我岳家?”‘朴定一’道:“原来是鼎鼎大名的杨将军,久仰!久仰!朴某一向佩服杨家的枪法,欲先向将军讨教几招,而后再言其它,可否?”杨宗英单手举枪,摆了个起势道:“请吧!”‘朴定一’也举起手中的短柄狼牙棒道:“请!”‘朴定一’知道对手是杨门勇将,不敢大意,使出的招数都是连攻带守;杨宗英看对方招精、棒重、也是稳扎稳打。转眼交手一百多回合,双方观阵的士兵都觉的两人好像在演习武艺,都是点到为止,打的一点都不激烈。双方的将领却看出他们的每一个回合都是暗藏杀机,凶险万分,稍一大意就有生命危险。又斗数合,朴定一突然跳出圈外,喊道:“杨将军且在手,在下有话讲!”杨宗英横枪封住门户,道:“请讲!”“最近,我们出于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与令岳发生冲突,杨将军既已出面,我们不为己甚,愿与苗洞平等共处,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不知将军意下如何?”杨宗英因为不清楚对方的来路,就答道:“如此息事宁人,最好!但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杨将军说说看!”杨宗英道:“这次冲突,不管事出何因,‘多旺’作为苗人,引客家军犯苗洞,是犯了苗家大忌!为了维护洞主的权威、岳父的脸面,请将‘多旺’留下,待明日当众施以鞭刑后即放走,当然行刑是做个样子,绝不会真的打伤人!”朴定一略一沉思道:“可以!”转身对卜出奇道:“多旺留下,其他人撤!”

看着贼兵由来路撤走,杨宗英示意杨金豆将多旺押进苗洞,对李妙隆道:“阿哥速派精细之人跟踪观察贼人的去向,放出远哨警戒!本洞苗兵,枕戈待旦,分三班轮流吃饭,待我审过多旺再定方略!”

忧心忡忡的多旺,看到杨宗英进来忙跪下,战战兢兢道:“姑、、、姑老爷、、、小人我、、、、、、”“不必紧张!只要如实讲出客家人的底细,就可免你一死!否则,明天必用五毒软鞭抽你,让你混身溃烂而死!”“是!是!小人老实讲:这伙人自称是西夏国的特使,共有多少人小人不知道,只知主事的是‘藏边四狐’,老大叫‘镇藏狐’史超,老二叫‘九尾狐’达果,老三叫‘罗汉狐’朴定一,就是与你老交手的那个人,老四叫‘豹头狐’卜出奇,就是用双钩的那个人。这四人原是藏边,甘、陕一带江湖上的四大恶人,杀人如麻,手段残忍、、、、、、,不知怎地成了西夏的特使。他们的目标好像是什么‘迫梁攻宋’,小人也不知是啥意思。他们先是用点苍山‘莫家四杰’为向导,结识云贵一带的山寇、土司头人,苗王是拉拢的重点之一。因为莫家老四‘点苍鹞子’莫家旺早年认识小人,就找上了我,以我的老娘、妻、子、为人质,迫小人为他们奔走、、、、、、,另外,他们在韶通城周围暗派很多人,专门暗杀梁王府落单的王官、府兵,小人就知道这么多,请、、、请、、、、、、。”“放心!我会说服苗王绕你不死,为了你家人安全,明天的行刑戏照演,但不会伤了你!你今天说的话,不可对任何人讲,否则你必死无疑!”

杨宗英回到客厅对李光甫道:“今日一战,苗洞的危险算是暂时过去,但是,吾已探知这是个关乎大宋国安危的阴谋,小婿固然是辞朝为民的休致官员,亦不允许西夏阴谋得逞!把大宋百姓推入战火之中、、、、、、是故,明天我必须去梁王府通报敌情,帮助梁王粉碎西夏人的阴谋!这也是彻底消除苗洞隐患的必要措施,还望岳父大人慨允!”

苗王李光甫会不会同意杨宗英的决定?请看下回“韶通府平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