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英雄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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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清洗朝政

李丰暗地命令他的弟弟、兖州刺史李翼请求入朝,想使他率兵进来,合力起事。司马师意识到不明因素便没有让李翼进京。司马师觉得张缉很烦,他像一只苍蝇一样,苍蝇还不死人,但是他恶心人,张缉是当朝国丈,如果他够聪明,在这种皇帝被权臣挟持的**时刻,就应该低调做人、暗地做事儿,可是张缉总是特别高调。

东兴之败,张缉就议论诸葛恪的成败,更让司马师有些反感了。

嘉平六年(254年)二月,应当朝拜贵人,李丰等人打算借君王御驾亲临、各门有卫兵之机,诛杀大将司马师,以夏侯玄代替他,以张缉为骠骑将军。李丰秘密地告诉黄门监苏铄、永宁署令乐敦、冗从仆射刘贤等说:“你们几个人在内廷,不法的事很多,大将军司马师这人严厉刚毅,反复强调,张当的下场可以作为鉴诫。”苏铄等应诺听从他的命令。

这一天,司马师把李丰叫来,然后直接就问他,你和皇帝平时说些什么。李丰当然说,也没有什么,我这工作不就是天天呆在皇帝身边,能有什么。”司马师冷笑道:“你还是不说实话。”李丰见已经败露便正色说:“你们父子心怀奸邪,将要倾覆社稷,可惜我力不能及,不能将你擒杀诛灭!”

短暂的沉默之后,一向沉稳儒雅的司马师露出怒色突然抽出宝剑,拿起剑把儿就照李丰的身上狠命的戳去,一下接着一下,一直就这样把李丰活活打死,然后让人把尸体直接送到廷尉(司法部)。握着还带着鲜血的宝剑,司马师咬牙切齿的发出了命令:“把李丰的儿子和他的同党夏侯玄、张缉,给我尽数抓起来!”

当李丰血肉模糊的尸体被送到廷尉的时候,掌管廷尉的钟毓(钟会的哥哥)被吓了一跳。作为一个几代祖上都混迹官场的高干子弟,钟毓非常清楚,这是司马师在检验他是否忠诚,然而,他不敢独自揽下这么大一个麻烦,只好推脱说:“李丰的死不是我这个法官依法裁判的,得有皇帝的诏命,我才能接受。”于是,钟毓把李丰的惨状写成报告,让人给皇帝曹芳送去。

当知道司马师公开打死李丰的消息以后,曹芳的心都碎了,李丰是他的亲信,这种亲信,这么忠诚的人,恐怕以后都难以培养了,司马师的作法,其实就是在向他这个皇帝宣战。曹芳顿时气得暴跳如雷,多少年来对历代权臣的忍耐,在此刻一起爆发,他叫来人,想要去质问司马师,然而,郭太后恐惧的拦住了他说:“陛下赶紧回来不要生事,现在的曹魏帝国,已经没有什么皇帝和太后了,绝大多数人只认得一个人,那就是司马师。”

曹芳听后已经放弃了瘫坐在地上了。他也恨郭太后把曹芳宠爱的两个妃子——一个张美人、一个叫禺婉的诛杀。

母子关系彻底破裂。

夏侯玄、张缉、苏铄、乐敦、刘贤等人押送给廷尉监管。钟毓很快公告天下说:“李丰与黄门监苏铄、永宁宫署令乐敦,冗从仆射刘贤等人阴谋策划说:‘拜张贵人的那天,各营的兵力都把守在宫门口,陛下临近前廊时,借此机会共同侍奉陛下,再率领众官兵士,近前去诛杀大将军;陛下如果不听从,就要挟持着他离开。’”又说:“他们阴谋商定以夏侯玄为大将军,张缉为骠骑将军;夏侯玄、张缉都知道这个阴谋。”

司马师得到这份口供,就下定决心诛杀夏侯玄一伙叛党。

夏侯玄当然是被冤枉的。如果他有和司马家族翻脸的血性,当初曹爽被杀的时候,他早就该反了他娘的,那个时候总管关东都不敢反,何况现在手上一个兵都没有呢?然而,司马师说他造反,他自然就得造反,分辩的机会是没有的。

钟毓提审了夏侯玄,问他谋反的事情,夏侯玄只是用眼睛默默的盯着他,然后慢悠悠的说:“你一个高官,却甘愿当司马师的手下来审问我。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如果你一定要口供,你替我写吧!”钟毓不是傻子,也没有丧尽天良,他知道夏侯玄和李丰这档子事根本没有关系,他只是司马师手下的牺牲品而已,然而,在这个时候,事实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向曹魏真正的老大司马师交差。钟毓只好自编自写,连夜替夏侯玄写了一份完全承认谋反事实的口供,以最快速度拿给夏侯玄看,而夏侯玄只是看了看,一句话也没有说。

看到夏侯玄这个样子的钟毓,反而痛哭起来,他似乎想到这无非又是一场政治悲剧。当然也有自己的良心和对夏侯玄的命运的一声叹息。

钟会得知夏侯玄入狱,非常得意,钟会虽然聪明过人,但是作为司马师的走狗,夏侯玄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

他嬉皮笑脸地来到正襟危坐的夏侯玄跟前,开始流里流气地说了起来,并且提出要求说:“夏侯玄大人,你如果愿意跟我做朋友,我说不定还能帮你说几句好话。”

夏侯玄冷笑一句:“钟君,你何苦这样相逼呢!”

李丰的弟弟李翼,当时正是兖州刺史(黄河下游南岸地区),当得到李丰失败的消息后,就琢磨下一步该怎么办。李翼的妻子,正是曹操的大谋士荀彧的孙女,荀夫人继承了荀彧的智慧,她问李翼:“你大哥死了,你也一定活不成,趁现在逮捕你的人没到,赶紧逃到东吴去吧,你手下有谁可以信得过,赶紧保护咱们一起走!”

李翼平日里仗着自己是名士,狂傲不羁,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人们不反对他已经算难能可贵,到了这种灭门大祸的节骨眼儿,谁肯替他卖命呢?李翼这里一迟疑,荀夫人已经看出来真相,她痛苦的说:“你在一个大州做官,居然连一个亲信都没有,就是跑

了也得被抓啊!”李翼说:“我要是跑了被抓住,全家都得被杀,我要是不跑,估计你和孩子们还能活命,算啦,我就在这儿等死吧!”结果,果然像李翼预测的那样,司马师没有滥杀无辜,李翼虽然被抓,但是荀夫人和两个儿子都活了下来,后来,李翼的一个儿子李斌,还进入了西晋王朝的政治核心,权倾一时,不过,这都是将近五十年以后的事儿了。

2月22日,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曹芳下诏说:“齐长公主,是先帝遗留在人间的骨肉,宽恕她三个儿子的死刑。”于是,夏侯玄、张缉、乐敦、刘贤等,都被判诛灭三族。

张缉被赐死在狱中,夏侯玄在东市被处斩,临斩时,仍然神色不变,举动自若,从容受刑,昔日与司马师,邓飚,诸葛诞,何晏,丁谧、李胜、毕轨、某畴、某备浮华般生活快乐时光,他也这时发现,明帝时期“太和浮华案”司马师与他们的关系越来越淡,彻底站在对立面,他变得冷血起来,对昔日好友的处决中透露出对前事报复的一种方式,对消耗掉的青春一种残酷的祭奠。夏侯玄想到这些从容受刑而死,享年四十六岁。

几人的家属也被处决在东市,其余亲属流放各地。

自曹芳即位以来,夏侯玄和曹爽的高参何晏、邓飏,都是口齿伶俐、能言善辩,也都是开口高深、闭口虚无,名望很高只有傅嘏(古),对他们敬而远之。有人很奇怪,问傅嘏为什么要这么做。傅嘏就说:“夏侯玄志向很大,可是没有真本事,只会制造虚名。何晏嘴上说的挺高尚,真正做事却特别下作,光喜欢和别人练嘴皮子,其实根本没有主见,他就是人们说的那种一张利嘴假大空、耽误国家大事的人。邓飏做事,有始无终没原则,又爱名又爱利,容不得半点儿批评,听不进一点儿反对意见,谁比他强他就嫉妒谁。话太多一定惹是生非,嫉妒心太强一定不能真心待人。我观察这三位,一定会弄的家破人亡,躲着他们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去招惹他们呢?”傅嘏还和李丰关系十分不好,对他的一个朋友说过:“李丰对人虚情假意,全靠小聪明,而且还特别喜欢权力斗争,如果让他负责国家大事,一定会招惹杀身大祸。”结果,何晏、夏侯玄、李丰全都惨死,傅嘏的话不幸全部应验。

夏侯玄、李丰、张缉事件,实际上是曹爽事件的续集,洛阳城第二次的大屠杀,实际上是司马师为了巩固他爹司马懿的政变成果,对曹魏皇室在洛阳城里残余势力的进一步剿灭。和自己的爸爸司马懿一样,司马师只是打击了反对司马家族的大臣,对皇帝本人却没有任何伤害,但是从此以后,曹魏皇室更加势孤力单,司马家族彻底露出了抢班夺权的真面目,而摆在曹魏帝国大臣们面前就只剩下两条路:忠于司马师,或者死。

夏侯玄等人被杀一个星期之后,司马师逼迫皇帝曹芳和皇后张氏、也就是叛臣贼子张缉的女儿离婚,而曹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不能做。

贾充得知自己的岳父被杀立即和自己的老婆、李丰之女李婉离婚,留下李氏生的一双女儿,贾荃、贾濬。把李婉送上了漫漫的发配之路。将自己郭槐妾立为正室,郭槐的伯父是郭淮,父亲是城阳太守郭配为贾充生了贾南风、贾午二女。其后先生长子贾黎民。

郭槐个性妒忌,见贾充逗弄正被乳母抱在怀中的黎民,以为是贾充与乳母有私情,便将乳母鞭杀,结果黎民因思念乳母而死,年仅三岁;不久又生一子,刚满一岁时,因贾充抚摸乳母怀中的小儿,使郭槐再起疑心,杀害乳母,小儿一样因思念乳母而死。从此贾充夫妻间再也没有生育,最后以贾午与韩寿所生之子贾谧为后嗣

此时此刻,曹芳终于意识到司马师的真实嘴脸。作为一个皇帝,他却连自己妻子都保护不了,现在再谈什么谁说了算的问题,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赶紧把忠于自己的大臣放到外地去做官,留下一点终于曹家的种子,才是最要紧的事情。想来想去,在这么大的洛阳城里,到现在还能忠于自己的,也就剩下了个中领军许允,于是,曹芳把许允叫来,交给了他一个艰巨的任务:到河北(黄河下游以北地区)去上任,为曹魏帝国留下一颗复兴的种子。

许允,字士宗,河间郡高阳县人(河北高阳东),他的父亲许据,曾经做过曹魏帝国的典农中郎将(武装屯垦司令)。许允的家族,在冀州一直都是大族,在那个年代,许允这种身份是不愁官做的,在曹魏帝国建立不久,他就被司徒王朗聘为自己的属官,走上了一条平步青云的道路。在做官的同时,许允也开始谈婚论嫁了。许允的老婆姓阮,非常有见识,但是长得非常丑。早在许允和阮女士经大名士桓范介绍相亲的时候,一看阮夫人长得那么丑,见面打了个招呼就跑出屋外去了,找机会就想走。这个时候,冰雪聪明的阮夫人猜到了许允的心思,就派丫环朝屋外偷看,丫环说,屋外有一个姓恒的大人,阮夫人说,桓大人是个讲风度的人,他一定会劝许允进来。果然,桓范出于礼貌,硬是让许允再进屋,跟阮夫人说再见。许允勉强进去,说完再见就想走,结果阮夫人冲过来,一把就抓住许允的衣服。

在当时那个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阮夫人的行为简直可以说是惊世骇俗,许允吓得一哆嗦,赶紧问她:“女人有三从四德,你这样能占几个?”阮夫人反问:“我只有长得丑这一条不符合三从四德,正人君子有百种行为规范,你又占几条?”许允说:“我全占!”阮夫人大笑说:“君子最重要的行为规范就是要有德,你只看我的相貌却不看我的德行,你还敢说你什么都占!?”许允一听,

一下子被阮夫人的话所折服,很快,两个人就结婚了。

许允情场得意,官场也十分顺当。按照当时官场的惯例,许允做完三公的属官,就到尚书去做了吏部郎(国务院处长)。吏部郎的职责之一,就是选举太守级的官员,许允也是个名士,所以他选拔任免官员的标准,也比较个性,几乎不按规则来。有一次,一个太守本来任期已满,许允却还让他继续做官,这种公然违背制度的作法,搞得连皇帝曹睿都勃然大怒,就派出虎贲卫士来抓他,让他去解释。许允的老婆听到消息,赶紧光着脚就跑了出来,跟许允说:“咱们的皇帝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只能用道理说服他,求他讲情面可是一点儿用没有。”

等许允到了曹睿那里,曹睿就问他为什么不按规则任免官员,按照老婆的交待,许允不慌不忙的说:“那个太守任期的年限确实已经到了,可是日期还没到,所以文书虽然到了,我还是让他继续做官。”曹睿一查档案,果然是年限到了日子不够,当场就原谅了许允,等许允告辞的时候,曹睿突然发现他这个主管人事升迁的吏部郎,身上的衣服居然非常廉价,顿时大为感触的说:“真是个清官啊!”于是,赏赐了他好多东西。

而许允的家里人,这时候都认为他死定了,一起哭个不停,好像许允已经死了一样,只有阮夫人举动如常,还做好饭等他回家,结果,许允果然平安无事的回来,阮夫人对丈夫能力坚信不疑,夫妻之间的感情,也更加牢固。

由于政治立场和脾气性格高度一致,许允和夏侯玄、李丰的关系一直非常好,有了大名士的推举,再加上曹睿的欣赏,许允的仕途更加顺畅。不久,他就官升一级,做了尚书(国务院部长)。

许允做的是哪个尚书,史书上并没有明说,从他有权选拔尚书郎(国务院处长)来看,他当的应该是最有实权的吏部尚书(人事部长)。不过,像夏侯玄、李丰、何晏这些所谓的名士一样,许允最大的毛病就是不靠谱,在挑选尚书郎的时候,他又明显的违规,结果触犯刑律,和主管这项工作的同事袁侃,一起被押进大牢,按照当时的律法,许允、袁侃他们可能会被判死刑。

这一下许允可算是进了深沟了。可是,名士的力量是无限的,有人不舍得让许允死掉,就找到大牢里的袁侃说:“你的父亲袁涣,曾经对国家有过大功,你是功臣的后代,按照八议的规定,你铁定是不会死的,不如揽下主要责任,让许允留下一条命。”要说袁侃也真义气,果然在被审的时候承担了主要责任,结果,两个人都没死成。然而不久,义气的袁侃得病死了,大难不死的许允,由于名声太大,居然再次出山,到地方上去当太守,没几年,就回到朝廷做了侍中(皇帝高级顾问)、尚书(国务院部长),最后做到位高权重的中领军(中央禁卫军司令)。

李丰被杀的时候,很多大臣为了向司马师表忠心,都跑到他的家里去报到,许允知道好友被杀,虽然非常难过,但是为了自己的安危,也只得往司马师的家里赶,可是走到半路,还是扭头回家了,因为他不愿意违心的向司马师低头。许允是中领军,是全体禁卫军的统领,在这个时刻他不到司马师的家里来讨口风,这种行为,其实就等于向司马师宣战了。司马师听说许允半路而回的事情后,非常生气的对周围的人说:“我只是杀李丰这些人,不知道那些不相干的名士们为什么这么不满意呢!”

但许允是幸运的,因为司马师现在还没有找打借口干掉他,然而幸运是暂时的,因为司马师从此以后把他列入了必杀名单。夏侯玄、李丰等人被杀以后,曹魏皇室一手培养起来的大名士们,如今还好好活在洛阳城里的,几乎就剩下许允一个了。曹芳知道司马师做事是一定会做绝的,他不会放过许允,也不会放过自己,为了保护许允,也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在夏侯玄被杀的当年秋天,镇北将军刘静死了,曹芳没有经过司马师的同意,直接发圣旨晋升许允当镇北将军、都督河北(黄河以北军区总司令)。

司马师在第一时间内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知道皇帝想调虎离山他虽然气得又想杀人,不过碍于曹芳的面子,他还是忍住了怒气,给许允写了一封情谊深厚的信,在信里,司马师夸许允说,河北虽然比较安定,可却是国家的北疆,许大人您本来就是河北人,而且又名震全国,您的上任,一定会被传为美谈。许允接到司马师的信,感到非常惊喜,这一下好了,名义上的皇帝乐意,实际上的皇帝也乐意,两边都乐意,两边都不得罪。

人往往容易被喜事冲昏头脑,许允也不例外。尚书(国务院)里的同事们听说许允要成为封疆大吏,都向他道喜,好多关系好的人,都开始准备上任时候的旌旗、官服了。许允哥哥有个儿子叫许素,他的脑子比较活,一听说司马师居然赞成许允上任,怎么想也觉着不对劲,就找到许允,把当初司马师怨恨许允的话告诉了他,然而,许允觉得不可能,他还劝许素说:“你们这些俗人不懂,我去上任,正是给国家增光添彩啊!”回到家里,许允还跟他妻子阮女士说:“这下好了,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可是阮夫人却担忧的说:“你还想着远离是非?大祸就要临头了!”

然而,直到许允上任的当天,没人见到司马师有任何行动。于是,曹芳特地集合全体大臣来给许允送行,还特别让许允走到自己身边,百般叮嘱。也许是意识到了这是一次生离死别吧,许允痛哭失声,曹芳也眼含热泪,这种君臣互相托付、依依不舍的气氛,深深的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