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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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征讨四郡(十一)

三国诸侯(上部) 第十一节 征讨四郡(十一)

武陵获得收服,赵云急急召回仍在江陵至武陵一带担任阻敌援兵的夏侯兰队,将武陵太守之位交托夏侯兰之手,让其负责武陵防务,任命新近投效的巩志继续担任武陵从事一职,总督城内战后善后以及治理诸事。而赵云自己则领起自军和未折损一兵一卒的廖化先锋部曲以及简雍督促的粮秣部曲,星夜驰援张飞率部攻打的零陵、桂阳等地。叮嘱夏侯兰只需让巩志放手施为,由自己向主公刘备快马待两人职务变动而请命。而夏侯兰的首要重任仍是防备来自江陵方向的曹操大军,等一切事务交代仔细后,赵云率队离开了武陵,继续其四郡征讨的下一目的地……

张飞正暴跳如雷的对前锋领军之将霍峻骂道:“俺说仲邈,难道尔就不知给俺老张留点敌兵练练手乎?这数日来,老子就整天吃着尔等的烟尘,给尔等舔屁股,每次当俺赶到战场,留下的只有哀鸿遍地,伤兵和残尸,难道仲邈就真的不知老张手痒痒??”

霍峻不好意思的低头,没有欲火爆脾气正在爆发中的张飞争辩,只不过心里边委屈的说道:“这都怪吾?这一路南下,先锋军真正参与的战斗也不过是三千对战一两百的散兵游勇,自己以及手下儿郎都未能杀得尽兴,那还能收得住杀红眼时的双手。”

张飞一段暴躁,见霍峻只是低垂其首,也逐渐气消,慢慢放低声响道:“仲邈!不如吾等换换角色,由尔担任主将,俺担任先锋如何?”

闻听之后,霍峻大惊,忙双手急摆:“不可不可!此等违逆军法之事,万万不作胡作。还望将军切莫再提此事,否则日后让主公知晓,吾等都脱不了好去。”

张飞鼻子喷出一股闷气,骂骂咧咧道:“还是先锋将,如此胆小,怎配先锋之名。想当初,老子一人镇守当阳桥头,面对曹军数万,何曾有过怕来。”

霍峻不好回辨,近来也深知张飞习性,只好再作闷声葫芦,只任张飞一人在帐内摆谈其过往英雄事迹,偶尔也会扬起大手拇指赞其英雄本色,让两人的同僚之谊在不知不觉间又加深许多……

要说最费脑汁的还当属诸葛亮东下江东之行。在得到江东孙氏之主孙权重要谋士鲁肃的大力款待后,可迟迟还是未得到孙权的亲自接见,让诸葛亮心中不无焦急。此次东行出使,事关主公刘备大军数十万军民之安危于一生,如不能促使两方结盟,可想而知,光凭江夏一地,加上或许能占得的荆南四郡,还远非曹操大军敌手,何况曹操大势操练荆州水军,有拥有长江上游之便利,加上荆州战舰众多,主公面临的压力之大,诸葛亮心知肚明。然孙主就似神龙见首不见尾,诸葛亮多次让鲁肃代为引荐,也不得其良效,唯有每日深居简出苦思对策,如何才能让自己得到孙权面缘一见,完成这次主公寄予厚望的使命。

正当诸葛亮愁眉深锁之计,客居柴桑馆驿的诸葛亮闻得门外有使通传:“宣江夏使者诸葛亮前往觐见。”诸葛亮大喜于色,忙起身整衣,片刻即出得馆门之外,发觉前来通传之人正是多年未曾相见的亲兄长诸葛瑾,两兄弟抱头相贺,嘘寒问暖,如不是心中谨记面见孙主要事,恐怕还要一番把酒言欢才是。

说起诸葛亮之兄诸葛瑾来,其人长于诸葛亮甚多,成年之后即远行不问下落,后诸葛兄弟父亲弥留,都因不得其人行踪而无法通禀,让诸葛瑾引以为憾。好在诸葛瑾能力不凡,为人谦恭厚道,忠义无双,经鲁肃举荐,得蒙孙权重用至今,已官居中司马,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下,经由鲁肃提议,诸葛瑾还未知胞弟已远道而来。因此在得到主公孙权授意下,自请主令前来馆驿召其兄弟觐见。

一路上,两兄弟不谈公事,交心只问家事如何如何,诸葛亮也因多年未见兄长,绘声绘色把家中所有情形一五一十的相禀知晓。由于孙主召见,诸葛瑾带有御用马车,两人行速甚快,犹感还未尽兴时已近得柴桑宫殿。诸葛瑾在宫殿得胜门外上缴令符后,办完一应手续,方才再带同兄弟诸葛亮登上百阶石阶,出现在江东君臣面前。

一袭白衣,头戴纶巾,手执羽扇,面蓄清须,诸葛亮普一登场,冠压群雄。好似得到仙人,仙风环绕,连步行间都踏地无声,在众目睽睽之下面含微笑,施施然进得殿中,径直来到高居主殿之上正中的孙主孙权座榻之前三丈,才停下脚步揖手行礼道:“参见孙主明君。今奉吾主江夏刘备刘皇叔之命东行贵地,实因吾主欲想同孙主结交同盟,共抗南下之曹操大军,以解两地军民之窘境,不知孙主欲作何打算?还望明示。”

孙权也没想到初一见面,诸葛亮就亮明刘备底牌,道出此行目的,神情一时尴尬,愣住没有及时接言应答。幸好大殿之上还有众多幕僚群臣,只听一声冷喝:“大胆!这就是出使之人应有的礼节乎?”

诸葛亮侧目迎看,原来是左首第一位的一白发白须老臣起身发怒,淡然一笑,不理其身旁鲁肃投来的暗示目光,正色回道:“想必老者当为江东名士长史张昭张子布乎?”

“然!”张昭神不改色大声回道。

诸葛亮还是一副自然淡定的模样,羽扇轻摇,从容说道:“敢问长史,出使之人应当如何?”

张昭也没想到诸葛亮会有此一问,好在张昭本人少即茂才,博学多闻,长而有谋,才学冠绝当世,遂思量下即回道:“出使之人当应温文儒雅,彬彬有礼,岂能有大殿之上直言不讳强压吾主之势。”

诸葛亮闻听,朗笑三声方才接道:“子布大人多虑也!亮之前所言,不过是遵吾主之意向孙主道明两地面临之实情,何有喧宾夺主之意。更何况亮所言中,岂有一言一字不敬孙主之意乎?”

张昭哑口,不知从何作答。

回过神来的孙权见群臣文官之首张昭三言两语下即被来使之人回绝得不知从何作答,忙起身大笑道:“好个出使使者之口才。乃权平生未见,今日一见,方知天下之大,奇人辈出。还望使者无需见怪,张大人不过是心直口快,当不得真,当不得真也!”

诸葛亮回身,对着孙主如此辩说,莞尔一笑置之,不再介怀。不过仍对之前所问一事,紧追不舍的问道:“那以孙主之意,何以对待吾主欲与孙主结盟一事呢?”

“这……”孙权一时半会还没想到结盟甚远的意义所在,唯有先岔开敏锐问题,另作他说道:“那权自当先问使者,何言曹操欲行南下,置两江军民于水火呢?”

诸葛亮浅笑,羽扇再扬,缓缓迈动脚步于殿堂道:“此等明眼之事,只要见过曹军动向之人,均能猜得八九不离十。何用亮再作缀诉。”

一句话,又把孙权说的面上青一块紫一块,原本自幼就脸色显紫的孙权,此下更加紫得发暗,彰显内心不悦。本欲大声喝骂,不想边上又有人沉不住气,慨然起身发问:“依汝之意,曹操数十万大军何不尽早南侵,非要等吾主于尔结盟之后再施刀兵?”

“曹操之意浅显,曹军之中,北方军士众多,此次南下征伐,多为占据燕、冀、京兆等地强兵,而这些军士不习水战,目前占据荆州襄阳一地,每日操练水军,目的也不过是欲待水军一成,再同吾等决战江面罢了。此等孺子均知之事,也只有尔这孤陋寡闻之人才难以看得分明,还好意思在高殿之上,大放厥词,难道真不知羞耻为何物乎?”诸葛亮愤而气概的大声责骂,让起身之人面上潮红,羞愧万分,可嘴中仍在大声嘶吼:“诸葛村夫,欺吾江东无人,气死吾也!有本事……”

孙权面色更加紫青,闻声也急转掉首瞪往那濒临崩溃边缘的汝南人氏程德枢,大声责骂起来:“还不住口,丢尽吾江东士才脸面还犹作那夫人般谎舌讥言,难道真要吾下令驱逐尔不成。”

程德枢还欲分辨,却被身旁别的几位江东文士谋臣紧拽,并捂住其口,才使得大殿之上又恢复平静。

孙权鹰视平日自诩多智多才的江东文臣,见再没一人愿作那出头之鸟为自己争取颜面,心头怒火难平,闷声闷气的朝诸葛亮所站立处问来:“那依尔之意,吾江东军民也唯有结盟共抗曹操一途可行?”

诸葛亮心中好笑,见孙主问来,也不便不答,忙朗声回应:“在座诸人,皆可降曹,唯孙主不能矣。”“何解?”“世人均可投效曹贼,仍可官居高位,享荣华富贵不说,还或能封妻荫子,安度余年。而孙主万人之上,投向曹贼之后,势难再有作为,能不为曹贼责罪,当属万幸。”“曹操他敢!”勃然大怒下,孙权惊闻诸葛亮言中之意,再次从坐卧之处跳将起来,待明白自己失态之后,才又落座问道:“如吾愿意结盟,尔主又以何共抗曹贼?”

诸葛亮三摇鸿羽,接问而谈道:“今次亮出使江东,吾主即下令整军征伐欲自立而不顾大汉天下苍生的荆南四郡,欲打算以此为根基,广积粮,勤募兵,多操练,积极备战。只要两军结盟成功,互成犄角之势,待曹操南侵那一方领地,盟军都可自其身后进兵突袭,使曹贼首尾不能兼顾,其攻势自当迎刃而解。孙主毋庸置疑,荆南四郡,想必此时也早已落入吾主之手,就待孙主明断,成败就在孙主之意下,亮静候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