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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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六、杜昭仪!

亲眼目睹了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让韦德妃恶心非凡,她悄悄下楼,悄悄出门,悄悄喊人。

“本真!本真!”韦德妃轻声喊着本真,“快去找人来!”

其实伏案早早就遣人在不远处候着。最后呀,这批人将杜昭仪与李顺节抓了个正着。

“至尊!至尊!”守一匆匆跑进甘露殿,“至尊快去安仁殿看看吧!后宫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什么?”晔看着守一。

“杜昭仪与李顺节在凌烟阁苟合被抓住了。”守一怯怯地说。

晔听了大怒,将案上的东西一把推向地,“摆驾!”

虽然他不爱杜昭仪,但她是至尊的女人!

安仁殿里是一阵又一阵喧嚣。

“瞧瞧这**!”“啧啧啧,双眼含媚真叫人恶心!”“还是怀着身孕的,看她还有脸没!”

“贱人何在?”晔匆忙走进安仁殿正殿,见到杜昭仪便赏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至尊万福。”殿里的人都齐齐行礼。

“至尊!我是被冤枉的呀!”杜昭仪揉着自己的脸哭着。

晔端正坐好,看着雪皱着眉头低头沉思。

“你!”晔指着站在一旁的宦臣,“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我听!”

“至尊!方才巡夜将士在巡逻时经过凌烟阁,只见凌烟阁上灯火通明,便进阁查看,只见杜昭仪与李都将在功臣像前,以地为床,烛下风流……”

“大胆!”晔摔了案上的茶盏大骂:“那个田舍妇何在?”

“已被收监大狱。”雪牵起晔的手,强忍着腹痛。

“去把他砍了!”

晔火冒三丈,恨不得将李顺节挫骨扬灰!

“啧啧啧,真是不知羞的!”“还去凌烟阁偷情,还当着功臣的面,这是有辱斯文!还是杜相公的女儿呢!”“功臣们虽在画中,怕也是红着脸挡着眼吧!”“地上宽敞呀!”

宫妃们在一旁嘀咕着。“至尊!至尊呀!贱妾是中了伏案与韦德妃设下的圈套呀!”杜昭仪哭着说:“是伏案把我引到凌烟阁的!贱妾是初次见李顺节那个田舍妇呀!贱妾被羞辱了还求至尊为贱妾做主呀!”

“至尊!我没有!”伏案跪下大喊。

“羞辱?”韦德妃冷冷一笑,“若是羞辱,你怎么不喊救命呀?跃跃欲试的肉体撞上蠢蠢欲动的心,怕是要一直嘤嘤摇摇亲亲吧!”

“住口”如梦瞪着韦德妃,“身为德妃,说这些污言秽语实在有失体面!至尊,要想知道初次还是再次,不如去杜昭仪宫里搜查一番?”

“是。妹妹知错。”韦德妃笑着说。

“去搜!去搜!”晔瞪着杜昭仪。

“至尊明鉴呀!至尊明鉴呀!为了我们的孩子,至尊明鉴呀!”杜昭仪托着大肚子哭着。

“啧啧啧,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是杂种吧?”“啧啧啧,若是让杂种成为龙种,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啧啧啧,真脏!”

“是你们的孩子吧!”晔瞪着杜昭仪,苦笑道。

宫妃们聚集在一起嘲笑着杜昭仪。韦德妃与伏案却到殿外一角笑谈着。

“放心,杜若双入宫前就是出墙红杏了!她与宫外的情郎定会留些东西以供相思。”韦德妃笑着说,“若是没有,就为她编一些好了。”

最后,他们只搜查出一些书信而已。

但这书信上倒是你侬我侬,一往情深。上面写着些“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秋风起兮秋叶飞,春花落兮春日晖。春日迟迟犹可至,客子行行终不归。”诸如此类的诗词歌赋。

“啧啧啧,借诗传情,别有一番滋味呀!”“真叫人恶心!”“没想到李顺节一武夫居然也有如此俊美的字呀!”

“让你呆在宫里实

在是委屈你了。”

晔对着这些五色花笺苦笑。杜昭仪看着这些书信,后悔着:当初就该把宫外那个负心郎写的字都烧掉,现如今我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怎么办?若是把宫外的情供出来便是罪上加罪了!算了算了,我输了我输了。

“至尊!为了我肚子里的龙裔,便饶贱妾一条性命吧!”

“至尊!此事必得严惩绝不能姑息呀!如今连杜昭仪腹中子是不是至尊龙种都成问题,如何能放过!”韦德妃看着晔。

“赐死。”晔冷冷地看着杜昭仪,伤心地走了。

“至尊!至尊!至尊!若是你能多爱我一些!我就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了!”

杜昭仪对着晔的背影叫唤着。这样叫唤,就让晔更坚定她与李顺节有瓜葛了。当然,从前的晔会怪罪自己,因为是他葬送了这些女子的大好姻缘。但是,现在不会了,现在他是真正的至尊,内命妇就应该顺应迎合君心。不贞的妃嫔,实在玷污了李唐皇室!实在该死!

“守一,去支会起居舍人,要么小心他们的笔墨!要么小心他们的脑袋!”

为了维护皇家尊严,晔绝对容不下红杏出墙!动用私刑也是要的!

“是。”守一笑着退下了。

那么多人散去后,安仁殿显得冷清了。

“妹妹呀!”倚香看着寻冬腹痛心疼,“这是月饶刚熬的阿胶,快快服下吧!”

寻冬痛的只能倚靠在苏美人身上服食些流食。

“刚才经他们这么一闹,刚刚养好的病又不好了。”倚香哭着说:“快过年了,一定要好起来呀!”

“姐姐。”寻冬苦笑道:“太医说会没事的。”

“嗯,会没事的!”倚香哭着又补了一句,“尚药局那些庸医,连什么病都查不清!这病痛还不如生我身上好了!”

子衿回了宫,才知道宫里闹出了这么大的事。

“娘子。”子衿苦笑道:“她们已平安入府了。”

“让她们安稳地呆着吧!”如梦正挥舞着笔墨仿着那本诗集中的字,“原是我亏欠她了的!”

“二娘子……”子衿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便笑着说:“二娘子终会原谅娘子的!”

“可叮嘱了陈尚宫不要将姐妹一事告诉她?”如梦问了句。

“是。”子衿笑着。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靖安坊出了个睡牡丹,但左右邻舍都不知。

嫣儿安静地躺在**,沉沉睡着。

“算日子,今日便该醒了。”陈尚宫笑着。

原来,当时在启华殿内服下的不是鸩毒,而是七日还魂散,服下者当即昏死如尸体般,七日后回春重生!

嫣儿渐渐睁开了眼睛,看着周边的一切。

“你是?陈尚宫?”嫣儿看着陈尚宫。

“是。”陈尚宫笑着说:“娘子可醒了!”

“我这是在?”嫣儿苦笑道:“阴曹地府?”

陈尚宫笑着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了嫣儿,唯独没告诉的是嫣儿与如梦的骨肉亲情。

“娘子救你只是为未来考虑,以备不时之需。”陈尚宫笑着说:“在此期间我亦将你视为娘子。”

“她需要我做些什么?”嫣儿苦笑道。

“或许后宫有朝一日需要你也说不定。”陈尚宫笑着,神机妙算甚是神奇。

“活着真不是白活的。活着也不易呀!还不如死了。”嫣儿看着陈尚宫。

“恕老奴直言,娘子心中放不下至尊,放不下娘子的骨血,放不下红尘,还死不了。”陈尚宫笑着。

“哼!你这老狐狸,有鹰般犀利的眼睛!”嫣儿笑着说:“你可看穿些别的什么?”

陈尚宫笑着说:“娘子心中所想,我不愿看穿。只是

从今日起,娘子已不再是花启嫣了!”

“所以?”嫣儿看着陈尚宫问了一句。

“娘子今后就不再是天家富贵,而是平民百姓。”陈尚宫笑着,“花启嫣会的你都不会,花启嫣不会的你都会!”

“什么?”嫣儿还有心思笑了笑,“花启嫣会的可多了,若是都不会了岂不可惜?”

“若想当个个默默无闻的平民,无能并不可惜。”陈尚宫笑着。

“罢了罢了。”花启嫣笑着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就当个无能的人吧!”

“娘子便为自己取个名字吧!”陈尚宫笑着。

“就叫李渐荣吧!”花启嫣笑着说:“李家天下,江山渐荣。”

这份期望,随着鹅毛大雪吹到了甘露殿。

“李顺节死了没?”晔看着守一。

“死了,也按照至尊吩咐火化之后挫骨扬灰了!”守一笑着,“也告知左右史们要慎重些了。”

“那就好。杜昭仪的一切都给我抹去!”晔笑着。

“那杜昭仪呢?该怎么死?”守一小心翼翼地问。“念她为朕生下新安……赐她白绫一条,自行了断吧!”晔心里存这个疑惑:或许,安儿也不是自己的孩子,我要为那对狗男女养他们的孩子吗?算了算了。

“是。”

薰风殿已是山穷水尽,穷途末路了。

伏案笑着拿着一盏灯走了进来,“杜昭仪可要好走呀!黄泉路上怕是多坎坷呀!”

“你!”烛火照着杜昭仪,比鬼还可怕,“你这个田舍妇!害得我失了贞洁!”

“杜昭仪呀!”伏案笑着抬起杜昭仪的下巴,补了一句,“你若是真有贞洁,便会在李顺节强压之下大声呼救,可我在门外听得可……!确实与韦德妃所言一般无二!是很享受的呀!我们的杜昭仪耐不住寂寞了,便只能以死做结了!”

“反正你都是将死之人了,我便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好让你在黄泉路上有念想。”伏案笑着说:“其实呀!花启嫣并没有想过害你腹中子,只是我要把你当作火把,烧了花启嫣才说了那些话……还有韦德妃的金丝血燕没有毒,只是我在银簪子上动了点手脚。花启嫣和韦德妃是真心与你做姐妹呀!只不过这姐妹情也太经不起挑拨了。”

“你这个田舍妇!”杜昭仪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她。

“我便先回去了。”伏案笑着说:“你路上小心呀!”

伏案笑着离去了,而伏案不知道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坠兰的那双眼睛正瞪着自己。伏案刚走,韦德妃又来了。

“姐姐!姐姐!我错了!”杜昭仪大声哭喊。

“妹妹何错之有呀!”韦德妃笑着说。

“姐姐!是我误会了姐姐!姐姐是真心与我做姐妹的呀!”杜昭仪哭着说。

“如今也不要与我说这些没用的话了。”韦德妃笑着说:“这些话还是憋在你肚子里吧!”

杜昭仪深知如今再怎么道歉忏悔也没用了,但她担心自己的安儿!

“姐姐!姐姐膝下无子!就收下安儿吧!”杜昭仪跪着哭着说:“求求姐姐了!”“安儿?还不知道是不是杂种呢!”韦德妃满脸嫌弃地看着杜昭仪又补了一句,“你们真脏!玷污了皇家名声。好在,监修国史将李顺节的死归咎于恃恩骄横,拥兵自重,有害社稷而不是在凌烟阁内攀花摘叶,秽乱宫闱一事。自然了,史官们也不愿在你身上多下笔墨,所以呀,今后的史书上安儿的阿娘就是我!至尊的后妃中从来就没有你!哈哈哈!”

韦德妃笑着离开了,杜昭仪看着韦德妃的背影消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

杜昭仪去了,三尺白绫梁上系,解发髻头悬绫魂归地,带着懊恼,悔恨,还有拳拳爱子心,便这样去了。

“姐姐,我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