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暗箭
那时，林恩突然感觉四周的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像冰一样冻结凝固。
恍惚之间，一条眺望不见尽头的漫漫长路在眼前铺展开来。
路的前方弥漫着不尽的黑暗，他向两侧望去，只看到身下的雾气翻转回旋，像某种充满地狱灵魂的深色海洋。
而身后，林恩只草草瞥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那是一无所有的虚无。
空寂、冷漠，甚至连“存在”这个概念都没有。永无终结。虚空永续。足以扭曲任何一个知性生物的思维。
年轻人站在路的始端，他只好硬着头皮向前走进茫茫黑暗中。在他迈出第一步的那一刻，仿佛破开迷雾似的，眼前豁然开阔。
瞬息之间，似乎是这条无尽的长路按照他能理解的方式变得具体化，林恩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条光线黯淡的长廊。
他一眼就望到了长廊的尽头。
那里放着一座王座。
它锈迹斑驳，刻满岁月的颂歌，又恢弘巍峨，恍若传说中神明的王殿。
走廊的两侧仿佛夜空，两颗璀璨的银星在深邃的黑色幕布上相对而立——那是两张雕刻着古老花纹的画框，其中挂在一边的油画描绘了林恩之前获得的第一张祈魂塔罗牌愚人的牌面图案。
而不远处的另一个画框内，则是崭新的画面。
一轮圆缺不定的月亮高挂夜空，月中隐约有一张愁苦的面容，带给人忧郁不安的感觉。月下有一狼一狗，正在仰望月空低吠，又或是向像月亮问着什么。水池中的蝎子努力爬出水面，似乎想通过黄色蜿蜒的小路前往自己向往已久的地方。
18，月亮
水
得知一个问题的答案，该答案是真或伪的概率均为二分之一。
使用此效果后，要素为‘水’的祈魂塔罗牌在15自然日内不可用。
‘迷惑、困顿和不安，但依旧前行——’
第二张祈魂塔罗牌！
也是除了相当于赠送的愚人牌，第一张由他自己搜集来的牌。
不过这张月亮牌的效果看起来有些奇怪，要是答案的真伪概率相当，那得知问题的答案又有何意义？
林恩在经过短暂的思考后，马上察觉到月亮牌效果的强大。
只要这个效果不是用来回应答案单一对立的问题，就相当于给了他一个大致的方向。
比如，他可以使用月亮牌的效果，询问其他塔罗牌的下落，便有一半的概率直接得到真正的答案。就算不知道真假，也能通过自己的调查验证，是真的自然皆大欢喜，是假的不过浪费点时间，等待冷却时间结束再问一次便是。
总比两眼一抹黑连个方向都没有要好上百倍。
而且，以地点来说，真正的答案应该是唯一的，而虚假答案却不一定相同，那么甚至不需要他自己去验证，只要多试几次，出现次数最多的答案自然为真。
林恩深知情报的重要性，如果‘月亮’使用得当，实在是再强大不过的助力，可以大大加速自己收集祈魂塔罗牌的进度。
仅仅出现的两张牌都异常强力，真不知道剩下的牌又会是怎样的效果。
他将目光从‘月亮’的画框上收回，留意到随着长廊的延伸，两侧各尚有十张空画框。共有二十二个画框，对应二十二张祈魂塔罗牌。
林恩突然有了一丝明悟，每收集两张祈魂塔罗牌，就可以迈出一步，这所谓的主线任务要他集齐所有二十二张牌，向前迈出十一步，抵达尽头的王座！
“希望那一天不会太久。”
年轻人忍不住捏紧拳头，好半天才按捺住激动的心情。
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长廊尽头的王座，然后尝试将注意力集中在现实，脑海中长廊的景象就如潮水般慢慢褪去。
停顿的雨丝仿佛解冻般重新向下垂落，林恩发觉自己还保持着接过纸牌的姿势，只不过手指间现在却空空如也。
飞快瞟了一眼手表，看到一秒也未过去，似乎存在于他意识中的那条长廊里，时间是静止的。
他听到薇洛惊讶的声音响起。
“牌呢？”少女大惊，“怎么塔罗牌消失了？”
年轻人不禁看向游戏面板，发现物品栏里的愚人牌竟然也消失了。
他猜想塔罗牌应该是转移到了那条画廊似的空间，便猛地咳嗽两声，顺势弯腰，再把思想转向脑海中黯淡的长廊，紧张地思考要怎样才能把牌取回至现实。
林恩下意识模仿从恒盲内取出物品时的感觉，想象自己伸手捏住了塔罗牌‘月亮’，结果指尖真的传来硬实、冰凉的触感。
“不小心掉地上了。”他扬了扬手上重新出现的纸牌，装作是刚从地上捡起，随口扯了个自己都不信的借口。
这下倒好，都不用担心把祈魂塔罗牌弄丢了，而且随时随身携带。
薇洛默默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位三流演员在演出哑剧，小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就差说一句：“你把我当智障吗。”
“晚安，薇洛小姐。”担心被刨根问底地追问，林恩打了个哈欠，打算脚底抹油，立马开溜。
事情圆满解决，不但成功赎回自由身，还收获一张新的塔罗牌，年轻人很满意，他不觉得继续跟这位漂亮的吸血鬼纠缠下去还有什么好处，是时候跑路了。
他伸个懒腰，转身沿着窄河向下游走去。
没记错的话那里大概通向摩厄城的北侧，但用两条腿走的话估计看到城门时天也亮了。
山林间的大火还未停息，雨水早就把林恩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彻，他也懒得顾及湿漉漉的衣服，漆黑的纸牌在指尖旋转，他打算立马试试月亮牌的效果。
不同于需要当做底牌保留的愚人，月亮的效果什么时候用都没有太大差别，而且目前要素为‘水’的牌就月亮一张，冷却时间留着也是留着，不用浪费。
旅法师火花的教程里，就是那本厚三百来页《教程与答疑》，提及过祈魂塔罗牌的使用方法——将牌面向下扣下，感到空中无形的桌面将纸牌承接住时，手指完全离开纸牌一次，再将牌轻轻翻过来，如果满足发动条件的话，便会发动。
林恩照做，把塔罗牌牌面向下，轻轻夹在手掌间，而后垂直向下按向空气，果然有道坚实的平面将他的动作阻拦。
撤开右手，塔罗牌便被置于无形的桌面上，看起来就像凭空悬浮一样。
他早就想好了要询问什么样的问题。
首先答案只有“是”或“否”的问题一概不能问，不然跟抛硬币没区别。其次问题最好答案唯一，这样就可以多次询问相同问题后，通过答案出现的次数来判断真伪。
而且一定得是方便验证真伪的问题，不然没有实际价值。
所以例如“怎样成为这个世界最强大的人”、“宇宙的真理是什么”、“我现在该采取的最佳行动是什么”之类答案不唯一，并且完全无法验证的问题，问了也是白问。
另外，林恩猜想这张牌并不能预言未来。
这个结论很好推知，因为如果提出“我还能活多久”这样的问题，得出的答案无论如何都一定可以发展成谬论。
最糟糕的情况下，“无法确定”说不定也会成为一种答案。
年轻人思考了片刻，确定暂时想不到什么遗漏后，便在心底默念着想好要问的问题，准备用手指缓缓翻开牌面。
可就在此时，身后突然响起尖锐的破空声，宛如死神的低笑。
弩箭的声音！
林恩心头一突，他回过头，看到鲜血在身前绽开一朵飞逝的淡红色雾花。
恍惚之间，一条眺望不见尽头的漫漫长路在眼前铺展开来。
路的前方弥漫着不尽的黑暗，他向两侧望去，只看到身下的雾气翻转回旋，像某种充满地狱灵魂的深色海洋。
而身后，林恩只草草瞥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那是一无所有的虚无。
空寂、冷漠，甚至连“存在”这个概念都没有。永无终结。虚空永续。足以扭曲任何一个知性生物的思维。
年轻人站在路的始端，他只好硬着头皮向前走进茫茫黑暗中。在他迈出第一步的那一刻，仿佛破开迷雾似的，眼前豁然开阔。
瞬息之间，似乎是这条无尽的长路按照他能理解的方式变得具体化，林恩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条光线黯淡的长廊。
他一眼就望到了长廊的尽头。
那里放着一座王座。
它锈迹斑驳，刻满岁月的颂歌，又恢弘巍峨，恍若传说中神明的王殿。
走廊的两侧仿佛夜空，两颗璀璨的银星在深邃的黑色幕布上相对而立——那是两张雕刻着古老花纹的画框，其中挂在一边的油画描绘了林恩之前获得的第一张祈魂塔罗牌愚人的牌面图案。
而不远处的另一个画框内，则是崭新的画面。
一轮圆缺不定的月亮高挂夜空，月中隐约有一张愁苦的面容，带给人忧郁不安的感觉。月下有一狼一狗，正在仰望月空低吠，又或是向像月亮问着什么。水池中的蝎子努力爬出水面，似乎想通过黄色蜿蜒的小路前往自己向往已久的地方。
18，月亮
水
得知一个问题的答案，该答案是真或伪的概率均为二分之一。
使用此效果后，要素为‘水’的祈魂塔罗牌在15自然日内不可用。
‘迷惑、困顿和不安，但依旧前行——’
第二张祈魂塔罗牌！
也是除了相当于赠送的愚人牌，第一张由他自己搜集来的牌。
不过这张月亮牌的效果看起来有些奇怪，要是答案的真伪概率相当，那得知问题的答案又有何意义？
林恩在经过短暂的思考后，马上察觉到月亮牌效果的强大。
只要这个效果不是用来回应答案单一对立的问题，就相当于给了他一个大致的方向。
比如，他可以使用月亮牌的效果，询问其他塔罗牌的下落，便有一半的概率直接得到真正的答案。就算不知道真假，也能通过自己的调查验证，是真的自然皆大欢喜，是假的不过浪费点时间，等待冷却时间结束再问一次便是。
总比两眼一抹黑连个方向都没有要好上百倍。
而且，以地点来说，真正的答案应该是唯一的，而虚假答案却不一定相同，那么甚至不需要他自己去验证，只要多试几次，出现次数最多的答案自然为真。
林恩深知情报的重要性，如果‘月亮’使用得当，实在是再强大不过的助力，可以大大加速自己收集祈魂塔罗牌的进度。
仅仅出现的两张牌都异常强力，真不知道剩下的牌又会是怎样的效果。
他将目光从‘月亮’的画框上收回，留意到随着长廊的延伸，两侧各尚有十张空画框。共有二十二个画框，对应二十二张祈魂塔罗牌。
林恩突然有了一丝明悟，每收集两张祈魂塔罗牌，就可以迈出一步，这所谓的主线任务要他集齐所有二十二张牌，向前迈出十一步，抵达尽头的王座！
“希望那一天不会太久。”
年轻人忍不住捏紧拳头，好半天才按捺住激动的心情。
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长廊尽头的王座，然后尝试将注意力集中在现实，脑海中长廊的景象就如潮水般慢慢褪去。
停顿的雨丝仿佛解冻般重新向下垂落，林恩发觉自己还保持着接过纸牌的姿势，只不过手指间现在却空空如也。
飞快瞟了一眼手表，看到一秒也未过去，似乎存在于他意识中的那条长廊里，时间是静止的。
他听到薇洛惊讶的声音响起。
“牌呢？”少女大惊，“怎么塔罗牌消失了？”
年轻人不禁看向游戏面板，发现物品栏里的愚人牌竟然也消失了。
他猜想塔罗牌应该是转移到了那条画廊似的空间，便猛地咳嗽两声，顺势弯腰，再把思想转向脑海中黯淡的长廊，紧张地思考要怎样才能把牌取回至现实。
林恩下意识模仿从恒盲内取出物品时的感觉，想象自己伸手捏住了塔罗牌‘月亮’，结果指尖真的传来硬实、冰凉的触感。
“不小心掉地上了。”他扬了扬手上重新出现的纸牌，装作是刚从地上捡起，随口扯了个自己都不信的借口。
这下倒好，都不用担心把祈魂塔罗牌弄丢了，而且随时随身携带。
薇洛默默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位三流演员在演出哑剧，小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就差说一句：“你把我当智障吗。”
“晚安，薇洛小姐。”担心被刨根问底地追问，林恩打了个哈欠，打算脚底抹油，立马开溜。
事情圆满解决，不但成功赎回自由身，还收获一张新的塔罗牌，年轻人很满意，他不觉得继续跟这位漂亮的吸血鬼纠缠下去还有什么好处，是时候跑路了。
他伸个懒腰，转身沿着窄河向下游走去。
没记错的话那里大概通向摩厄城的北侧，但用两条腿走的话估计看到城门时天也亮了。
山林间的大火还未停息，雨水早就把林恩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彻，他也懒得顾及湿漉漉的衣服，漆黑的纸牌在指尖旋转，他打算立马试试月亮牌的效果。
不同于需要当做底牌保留的愚人，月亮的效果什么时候用都没有太大差别，而且目前要素为‘水’的牌就月亮一张，冷却时间留着也是留着，不用浪费。
旅法师火花的教程里，就是那本厚三百来页《教程与答疑》，提及过祈魂塔罗牌的使用方法——将牌面向下扣下，感到空中无形的桌面将纸牌承接住时，手指完全离开纸牌一次，再将牌轻轻翻过来，如果满足发动条件的话，便会发动。
林恩照做，把塔罗牌牌面向下，轻轻夹在手掌间，而后垂直向下按向空气，果然有道坚实的平面将他的动作阻拦。
撤开右手，塔罗牌便被置于无形的桌面上，看起来就像凭空悬浮一样。
他早就想好了要询问什么样的问题。
首先答案只有“是”或“否”的问题一概不能问，不然跟抛硬币没区别。其次问题最好答案唯一，这样就可以多次询问相同问题后，通过答案出现的次数来判断真伪。
而且一定得是方便验证真伪的问题，不然没有实际价值。
所以例如“怎样成为这个世界最强大的人”、“宇宙的真理是什么”、“我现在该采取的最佳行动是什么”之类答案不唯一，并且完全无法验证的问题，问了也是白问。
另外，林恩猜想这张牌并不能预言未来。
这个结论很好推知，因为如果提出“我还能活多久”这样的问题，得出的答案无论如何都一定可以发展成谬论。
最糟糕的情况下，“无法确定”说不定也会成为一种答案。
年轻人思考了片刻，确定暂时想不到什么遗漏后，便在心底默念着想好要问的问题，准备用手指缓缓翻开牌面。
可就在此时，身后突然响起尖锐的破空声，宛如死神的低笑。
弩箭的声音！
林恩心头一突，他回过头，看到鲜血在身前绽开一朵飞逝的淡红色雾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