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诡谣奇毒
难以治愈的顽疾固然可怕，更可怕的却是恐惧，是人心被左右。
——《章三·诡谣奇毒》
离开了紫岳谷后，荆怜羽带着贴身助手端木言和怪医梁丘之二人一路向北，其它镖局手下则同样以两三人为一组，乔装成各种身份的人分散在他们的附近，以备不时之需。
这样低调的走镖方式，与往常大相径庭。“墨道镖局”作为江湖众多镖局中最大的一家，在以往的走镖中向来是亮着镖旗大伙儿同行的，不过这回考虑到所保物品的重要性，为了减轻麻烦和压力，荆怜羽才不得已做出改变。
次日午间，荆怜羽一行三人三匹马走到一处丘陵地带。突然怪风侧袭，砂砾纷飞，端木言和梁丘之座下的马受到惊吓不敢往前走，唯独荆怜羽的红纤离镇定踱步。
“七里沙。”端木言指着路旁的石碑道。
梁丘之尽力拉稳缰绳，道：“怪不得飞沙走砾的，都睁不开眼睛了。”
荆怜羽仔细观察左右的矮坡密草，劝住红纤离，严肃地道：“小心，像是有埋伏。”
话音刚落，草丛里头猛地跳出七八个持刀的蒙面人，二话不说便杀将过来。
梁丘之抬头见一片银晃晃的刀刃劈下来！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端木言的剑刃横插过来，架开敌人这致命一击。又一个蒙面人冲了过来，端木言迎上去过招，无暇顾及没有武功的梁丘之。
“拉紧缰绳！”荆怜羽策马过来，将梁丘之拽上自己的红纤离，而她飞身下马，临空挥出手中长鞭，待她站定身子，已有两名蒙面人噗通倒地。
宝马红纤离驮着梁丘之来回奔跑，靠着强壮的后两肢蹬起直立，用前两肢撞击前来进攻的蒙面人，令蒙面人伤不到梁丘之。
蒙面人虽人数占优，但武功上完全不是荆怜羽和端木言的对手，数招之下便被打退，唯有一人来不及逃跑，被端木言一脚踩在地上。
“留活口。”荆怜羽走上前来。
端木言正俯身撕下其面巾，不料，蒙面人竟已经咬舌自尽。她仔细搜查蒙面人全身，却一无所获。
荆怜羽仅吹了个口哨，红纤离便立即于她身旁停下来。
“羽姐，依你看，这伙人什么来头？”端木言问道。
“指挥有素，不像一般的江湖中人；宁死不就擒，说明他们背后的指使者是个狠角色。”
“会不会是专门的杀手？”梁丘之猜测道。
“不会。以他们的武功，远远达不到一个专职杀手的标准。”
梁丘之见端木言竟破天荒地搭理自己的问题，本想再戏侃一番，奈何人家刚才救了自己，这会儿立马改了口气。
他竖起大拇指道：“言妹妹分析得有道理，厉害！”
端木言脸上微露喜色，随即掩藏起来，瞥了梁丘之一眼后扭头再不发言。
“此地不宜久留。”荆怜羽骑上红纤离，两人亦策马相随。
这七里沙的山路的确有七里之远，日悬头顶，风沙渐歇，马下的路越走越平坦，前方的视野也越来越开阔，直到远处天空飘有袅袅炊烟，让困顿饥渴的三人顿感欣喜。
“走了这么远的路，终于有人家了。”梁丘之摸了摸肚子道。
三人下马，牵着马匹朝那一片村庄走去。
待走至村口，见地上立着块木牌子，写着不整齐的“落雁村”三个字。村子里人不多，屋子大部分都由木制隼接和茅草封顶，看起来极其简陋，但能闻到从各户人家屋里飘出的浓浓的饭香味。
三人料想如此贫苦的村子里一定没有客栈之类的，正愁无处填饱肚子，幸好在离村口不远处发现了个面摊。
虽然只有一张破旧的桌子，但梁丘之却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有人在吗？”端木言向敞开的门里头喊了句。
“有！”
不一会儿，屋内走出个穿着补丁布衫的年轻小伙子，观其身材面容约摸有十八九岁的样子。
小伙子拿来一块湿布将布满尘土的桌椅认真擦了一遍，客气地道：“好了，哥哥姐姐们快坐下。”
荆怜羽扬袍坐下，问道：“你这里有什么吃的？”
“只有阳春面。”小伙子傻笑着道。
“那行，给我们来三碗。”
小伙子听完异常兴奋，仿佛是刚开店的掌柜好不容易迎来第一单生意似的。“爷爷，有人点了三碗阳春面。”
“好嘞！我马上煮。”屋里头一道沙哑的声音答道。
等面之际，端木言依照荆怜羽的吩咐，在这个不大的村子里逛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和事。
很快阳春面就煮熟上桌了，三人正大口吃起来，却听见一阵女孩子的喊叫声，叫声离他们越来越近。
“流氓，放开我！”
三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正追着一个女孩子朝面摊这边跑来，女孩哭着躲到小伙子的背后。
“喜娃哥，他欺负我。”
小伙子拳头紧握，双眼愤怒地盯着那少年，却不敢出手打他。“刘见，不许你再缠着燕儿！”
“嘿，你走开！”蓬头少年疯笑道，“我讨媳妇关你屁事！”
“谁要做你的媳妇，你快走开！”女孩哭个不停。
端木言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推开蓬头少年，没想到对方竟拿出一把匕首，冲上来要与她拼命。端木言轻松夺过匕首，扔在一旁。
蓬头少年先是愣了一会儿，突然发起癫来。他表情呆异，绕着他们吃面的桌子走了一圈，突然大笑了起来。
“小美女，没想到你还找来了帮手。嘿嘿，不过……你们都活不久啦！活不久啦！”
梁丘之见蓬头少年盯着自己碗中的阳春面看，眼神诡异得吓人。
“你说什么？什么活不久？”荆怜羽也觉得这个少年很奇怪。
然而，蓬头少年不回答荆怜羽，反倒是发着癫朝村里走去，边走嘴里还边重复念着歌谣——
“秋风口，北雁落，七里沙前丢了肉。丢了肉，横着走，喝起血来吐了沫。吐了沫，两眼昏，魂魄回到秋风口。秋风口，北雁落……”
这段歌谣听起来瘆人，叫梁丘之不禁打了个寒颤，荆怜羽与端木言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个村子不正常。
“小伙子，你叫喜娃？”荆怜羽问道。
“是啊。她叫燕儿，就住在前边。”
喜娃拉着燕儿的小手，燕儿紧张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向眼前的叔叔和姐姐问好。两人年纪相仿，此时肩膀又靠在一起，不用问就知是青梅竹马的一对。
“刚才那个是什么人？”
喜娃倒是知无不言，“他是村长刘长根的侄子，整天疯疯癫癫的，就爱在村里惹事，可是我们都不敢教训他。”
荆怜羽看着喜娃咬牙切齿的样子，相信他的确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并非打不过那蓬头少年。小小年纪竟有这般隐忍的意志，不错。
“我想知道的是，那歌谣……”
梁丘之迫不及待插上口，话只说到一半，忽然从屋里头传出物品落地的声响，紧接着是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喜娃惊慌失措地大喊一声“爷爷”，便与燕儿冲了进去。荆怜羽三人见情形不对，于是也跟着进了屋子。
屋子内光线不亮，只见一位老头蜷缩在地上，口吐白沫，两眼发直，像是中了毒一般。如此情景，着实吓坏了喜娃和燕儿。两人哭着重复叫唤着老头，但那老头已经痛苦得说不出话来。
“我是大夫，快让我看看！”
梁丘之不由分说，立即帮那老头把起脉来。
“他中毒了，不过是什么毒我还不清楚。”
喜娃和燕儿一听，扑通一声双双跪在梁丘之面前，哀求道：“叔叔，求你救救我爷爷！救救我爷爷！”
荆怜羽伸出双臂拉起两人，向梁丘之问道：“还有救吗？”
“我尽力！”
梁丘之说着，让喜娃和燕儿把老头的身子放平在床上，随即取出随身携带的一包银针，开始对其施针救治。
很快老头便全身出汗，半柱香时间不到，他大咳一声，眼睛缓缓睁开。
“看来你也并非徒有虚名。”端木言舒了一口气。
“别夸我，他只是暂时保住了性命。”梁丘之神情严肃。
喜娃和燕儿见老头醒来，簇拥了过去。
“我以为我死了。”老头断断续续地道。
“爷爷，是这位叔叔救了你。”喜娃道。
老头转头看着梁丘之，喘着气道：“谢谢你，能让我再见喜娃和燕儿一眼，这样就好了，别再白费功夫。”
老人话中有话，但他不了解梁丘之，这个有“怪神医”之称的梁丘之，神是神在医术高明，怪是怪在脾气，但凡谁越觉得自己无药可救，他越是要救活谁。
“老伯，你躺好先别说话。”梁丘之将银针收了起来。
“阿之，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荆怜羽问道。
“我虽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可是，找不到毒性的根源，不出三日他还是会死。”梁丘之故意拉低声音，不让喜娃和燕儿听到。
端木言冷冷道：“还真夸错你了。”
“他中的毒是慢性的，毒性不深，却埋藏了多年，今日正好毒发。至于是什么毒……”梁丘之突然想起那段歌谣，还有蓬头少年说的奇怪的话。“对了！他说‘你们都活不久’！”
念及此，梁丘之赶紧取出银针，跑到屋外将他们吃剩的面汤一蘸，发现面汤里头确实含有一种无色无味的毒。
随即，梁丘之又对喜娃家水缸里的水一试，同样有毒。
荆怜羽和端木言得知这个情况，也是大吃一惊。她们相信喜娃对此并不知情，只是无论如何不找出毒药的根源，她们是不能离开这个村子了，毕竟她们自己也中了毒。
梁丘之喊来喜娃问道：“你家的水是从哪里打来的？”
“是村后的一口井里打来的。”喜娃看梁丘之一脸严肃，问道：“怎么了？”
“还有其他人也用那井水吗？”
“有啊，全村人都在那边打水用啊。”
梁丘之暗想，那岂不是全村人都中了这种慢性毒。
“喜娃，快带我们去那口井看看。”
在喜娃的带领下，荆怜羽三人来到村后所谓的那口井。端木言打上一桶井水，用梁丘之特制的银针一试，果然有毒。
此时，荆怜羽突然发现不远处墙角后，有一个人正在偷看他们，而那个人正是先前遇到的蓬头少年。
荆怜羽装作没发现，对喜娃道：“你知道村长家在哪儿吗？能不能带我们去？”
“知道。”喜娃领路先走，“跟我来。”
——《章三·诡谣奇毒》
离开了紫岳谷后，荆怜羽带着贴身助手端木言和怪医梁丘之二人一路向北，其它镖局手下则同样以两三人为一组，乔装成各种身份的人分散在他们的附近，以备不时之需。
这样低调的走镖方式，与往常大相径庭。“墨道镖局”作为江湖众多镖局中最大的一家，在以往的走镖中向来是亮着镖旗大伙儿同行的，不过这回考虑到所保物品的重要性，为了减轻麻烦和压力，荆怜羽才不得已做出改变。
次日午间，荆怜羽一行三人三匹马走到一处丘陵地带。突然怪风侧袭，砂砾纷飞，端木言和梁丘之座下的马受到惊吓不敢往前走，唯独荆怜羽的红纤离镇定踱步。
“七里沙。”端木言指着路旁的石碑道。
梁丘之尽力拉稳缰绳，道：“怪不得飞沙走砾的，都睁不开眼睛了。”
荆怜羽仔细观察左右的矮坡密草，劝住红纤离，严肃地道：“小心，像是有埋伏。”
话音刚落，草丛里头猛地跳出七八个持刀的蒙面人，二话不说便杀将过来。
梁丘之抬头见一片银晃晃的刀刃劈下来！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端木言的剑刃横插过来，架开敌人这致命一击。又一个蒙面人冲了过来，端木言迎上去过招，无暇顾及没有武功的梁丘之。
“拉紧缰绳！”荆怜羽策马过来，将梁丘之拽上自己的红纤离，而她飞身下马，临空挥出手中长鞭，待她站定身子，已有两名蒙面人噗通倒地。
宝马红纤离驮着梁丘之来回奔跑，靠着强壮的后两肢蹬起直立，用前两肢撞击前来进攻的蒙面人，令蒙面人伤不到梁丘之。
蒙面人虽人数占优，但武功上完全不是荆怜羽和端木言的对手，数招之下便被打退，唯有一人来不及逃跑，被端木言一脚踩在地上。
“留活口。”荆怜羽走上前来。
端木言正俯身撕下其面巾，不料，蒙面人竟已经咬舌自尽。她仔细搜查蒙面人全身，却一无所获。
荆怜羽仅吹了个口哨，红纤离便立即于她身旁停下来。
“羽姐，依你看，这伙人什么来头？”端木言问道。
“指挥有素，不像一般的江湖中人；宁死不就擒，说明他们背后的指使者是个狠角色。”
“会不会是专门的杀手？”梁丘之猜测道。
“不会。以他们的武功，远远达不到一个专职杀手的标准。”
梁丘之见端木言竟破天荒地搭理自己的问题，本想再戏侃一番，奈何人家刚才救了自己，这会儿立马改了口气。
他竖起大拇指道：“言妹妹分析得有道理，厉害！”
端木言脸上微露喜色，随即掩藏起来，瞥了梁丘之一眼后扭头再不发言。
“此地不宜久留。”荆怜羽骑上红纤离，两人亦策马相随。
这七里沙的山路的确有七里之远，日悬头顶，风沙渐歇，马下的路越走越平坦，前方的视野也越来越开阔，直到远处天空飘有袅袅炊烟，让困顿饥渴的三人顿感欣喜。
“走了这么远的路，终于有人家了。”梁丘之摸了摸肚子道。
三人下马，牵着马匹朝那一片村庄走去。
待走至村口，见地上立着块木牌子，写着不整齐的“落雁村”三个字。村子里人不多，屋子大部分都由木制隼接和茅草封顶，看起来极其简陋，但能闻到从各户人家屋里飘出的浓浓的饭香味。
三人料想如此贫苦的村子里一定没有客栈之类的，正愁无处填饱肚子，幸好在离村口不远处发现了个面摊。
虽然只有一张破旧的桌子，但梁丘之却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有人在吗？”端木言向敞开的门里头喊了句。
“有！”
不一会儿，屋内走出个穿着补丁布衫的年轻小伙子，观其身材面容约摸有十八九岁的样子。
小伙子拿来一块湿布将布满尘土的桌椅认真擦了一遍，客气地道：“好了，哥哥姐姐们快坐下。”
荆怜羽扬袍坐下，问道：“你这里有什么吃的？”
“只有阳春面。”小伙子傻笑着道。
“那行，给我们来三碗。”
小伙子听完异常兴奋，仿佛是刚开店的掌柜好不容易迎来第一单生意似的。“爷爷，有人点了三碗阳春面。”
“好嘞！我马上煮。”屋里头一道沙哑的声音答道。
等面之际，端木言依照荆怜羽的吩咐，在这个不大的村子里逛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和事。
很快阳春面就煮熟上桌了，三人正大口吃起来，却听见一阵女孩子的喊叫声，叫声离他们越来越近。
“流氓，放开我！”
三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正追着一个女孩子朝面摊这边跑来，女孩哭着躲到小伙子的背后。
“喜娃哥，他欺负我。”
小伙子拳头紧握，双眼愤怒地盯着那少年，却不敢出手打他。“刘见，不许你再缠着燕儿！”
“嘿，你走开！”蓬头少年疯笑道，“我讨媳妇关你屁事！”
“谁要做你的媳妇，你快走开！”女孩哭个不停。
端木言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推开蓬头少年，没想到对方竟拿出一把匕首，冲上来要与她拼命。端木言轻松夺过匕首，扔在一旁。
蓬头少年先是愣了一会儿，突然发起癫来。他表情呆异，绕着他们吃面的桌子走了一圈，突然大笑了起来。
“小美女，没想到你还找来了帮手。嘿嘿，不过……你们都活不久啦！活不久啦！”
梁丘之见蓬头少年盯着自己碗中的阳春面看，眼神诡异得吓人。
“你说什么？什么活不久？”荆怜羽也觉得这个少年很奇怪。
然而，蓬头少年不回答荆怜羽，反倒是发着癫朝村里走去，边走嘴里还边重复念着歌谣——
“秋风口，北雁落，七里沙前丢了肉。丢了肉，横着走，喝起血来吐了沫。吐了沫，两眼昏，魂魄回到秋风口。秋风口，北雁落……”
这段歌谣听起来瘆人，叫梁丘之不禁打了个寒颤，荆怜羽与端木言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个村子不正常。
“小伙子，你叫喜娃？”荆怜羽问道。
“是啊。她叫燕儿，就住在前边。”
喜娃拉着燕儿的小手，燕儿紧张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向眼前的叔叔和姐姐问好。两人年纪相仿，此时肩膀又靠在一起，不用问就知是青梅竹马的一对。
“刚才那个是什么人？”
喜娃倒是知无不言，“他是村长刘长根的侄子，整天疯疯癫癫的，就爱在村里惹事，可是我们都不敢教训他。”
荆怜羽看着喜娃咬牙切齿的样子，相信他的确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并非打不过那蓬头少年。小小年纪竟有这般隐忍的意志，不错。
“我想知道的是，那歌谣……”
梁丘之迫不及待插上口，话只说到一半，忽然从屋里头传出物品落地的声响，紧接着是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喜娃惊慌失措地大喊一声“爷爷”，便与燕儿冲了进去。荆怜羽三人见情形不对，于是也跟着进了屋子。
屋子内光线不亮，只见一位老头蜷缩在地上，口吐白沫，两眼发直，像是中了毒一般。如此情景，着实吓坏了喜娃和燕儿。两人哭着重复叫唤着老头，但那老头已经痛苦得说不出话来。
“我是大夫，快让我看看！”
梁丘之不由分说，立即帮那老头把起脉来。
“他中毒了，不过是什么毒我还不清楚。”
喜娃和燕儿一听，扑通一声双双跪在梁丘之面前，哀求道：“叔叔，求你救救我爷爷！救救我爷爷！”
荆怜羽伸出双臂拉起两人，向梁丘之问道：“还有救吗？”
“我尽力！”
梁丘之说着，让喜娃和燕儿把老头的身子放平在床上，随即取出随身携带的一包银针，开始对其施针救治。
很快老头便全身出汗，半柱香时间不到，他大咳一声，眼睛缓缓睁开。
“看来你也并非徒有虚名。”端木言舒了一口气。
“别夸我，他只是暂时保住了性命。”梁丘之神情严肃。
喜娃和燕儿见老头醒来，簇拥了过去。
“我以为我死了。”老头断断续续地道。
“爷爷，是这位叔叔救了你。”喜娃道。
老头转头看着梁丘之，喘着气道：“谢谢你，能让我再见喜娃和燕儿一眼，这样就好了，别再白费功夫。”
老人话中有话，但他不了解梁丘之，这个有“怪神医”之称的梁丘之，神是神在医术高明，怪是怪在脾气，但凡谁越觉得自己无药可救，他越是要救活谁。
“老伯，你躺好先别说话。”梁丘之将银针收了起来。
“阿之，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荆怜羽问道。
“我虽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可是，找不到毒性的根源，不出三日他还是会死。”梁丘之故意拉低声音，不让喜娃和燕儿听到。
端木言冷冷道：“还真夸错你了。”
“他中的毒是慢性的，毒性不深，却埋藏了多年，今日正好毒发。至于是什么毒……”梁丘之突然想起那段歌谣，还有蓬头少年说的奇怪的话。“对了！他说‘你们都活不久’！”
念及此，梁丘之赶紧取出银针，跑到屋外将他们吃剩的面汤一蘸，发现面汤里头确实含有一种无色无味的毒。
随即，梁丘之又对喜娃家水缸里的水一试，同样有毒。
荆怜羽和端木言得知这个情况，也是大吃一惊。她们相信喜娃对此并不知情，只是无论如何不找出毒药的根源，她们是不能离开这个村子了，毕竟她们自己也中了毒。
梁丘之喊来喜娃问道：“你家的水是从哪里打来的？”
“是村后的一口井里打来的。”喜娃看梁丘之一脸严肃，问道：“怎么了？”
“还有其他人也用那井水吗？”
“有啊，全村人都在那边打水用啊。”
梁丘之暗想，那岂不是全村人都中了这种慢性毒。
“喜娃，快带我们去那口井看看。”
在喜娃的带领下，荆怜羽三人来到村后所谓的那口井。端木言打上一桶井水，用梁丘之特制的银针一试，果然有毒。
此时，荆怜羽突然发现不远处墙角后，有一个人正在偷看他们，而那个人正是先前遇到的蓬头少年。
荆怜羽装作没发现，对喜娃道：“你知道村长家在哪儿吗？能不能带我们去？”
“知道。”喜娃领路先走，“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