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言情爱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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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2

(4)

小记坚持为我接风,我就想着要狠吃他一顿。虽然我没有一点的胃口。可跟他一走在人群拥挤的路上,我就开始头痛,像是被热潮卷着没了呼吸的力气,就有了马上要躲回小屋的愿望。我执拗着跟小记吵闹,孩子一般。小记就无可奈何地带我回去。顺路在超市买了些菜,他说要露一手给我。

很清淡的肉炒芹菜和西红柿炒蛋,外加一水果沙拉,吃的是小区面点铺里的火烧。很合我口。我大加夸奖,喜得小记连说等我胃口好了给我做成都菜,让我吃上瘾。我坏笑着点头。

小记看透我心思一般说:你是不是在想,哼,看你这傻瓜,上套了,以后你就当我的仆人天天做给我吃吧。

我笑着点头:你真聪明。

小记说:真的么?

我又点头,不停地吃往嘴里拣菜,斜眼飘他。

真这样,那我可真觉得太幸福了。小记说。他眼光落在我筷子上,带着腼腆的笑有点难为情的笑,像在表白的初中小男生,很可爱。

送进嘴里的筷子还在嘴里,良久才被放下。气氛顿时沉郁起来。是我的心沉郁了起来。

笑云,你不要再想着那个大风了。他的妻子都怀孕了,他是在欺骗你!

你怎么知道?我盯着小记。我开始怀疑了,他跟大风之间肯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要不,大风怎么会提到他,他又怎么知道大风的真实名字。

我见过他。他想了想,开始坦白。我知道你跟他一直没断来往,我也知道那对你肯定有伤害,尤其是那天你在电话里哭泣,让我有要发疯的感觉,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将你拉回来,怎么才能让你不受伤害。春节的时候我都不敢回天津,我怕见到你,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一直都不是你所想的,只是妹妹。我可能很可耻,我一直想象着你是我的女朋友,我的爱人。

小记说着,脸扭曲地难看,心痛的扭曲。我知道,他没有骗我。

我也是春节前跟大风通过邮件取得联系的,我记得你说过我跟他的邮箱只差一个字母,当时我们一起看信时我已经记下了他的邮箱。开始他不理我。后来,我就跟他直说了我跟你的关系,他才给我回了信。他说你们是两相情愿,是自由恋爱,是只享受现在拥有现在而不被婚姻所约束的。我向他提出要他先离开你。因为在那时你不可能主动提出分开。他不回答我。然后,春节的时候,我就去了珠海,我想跟他见面好好谈谈。

他抬头看看我,继续说下去。

但我没见到他,他跟他的妻子回山西的岳父家过年去了。我等了三天没等到才回来。今年五一,我特意跟他联系好,我飞到珠海见他了。

我紧紧盯着他,我感到自己在发抖。他去见大风了?为了我?

他说他会慢慢地冷淡你,让你们的感情慢慢淡下来。他一直不同意直接向你提分手,冠冕堂皇地说会伤害到你。可是这样对你的伤害不够大吗?我明确地告诉他我喜欢你,我很爱你,告诉他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所有,如果他再缠着你我会对他不客气。他最后终于说了,说他的妻子已有四个月身孕,受不了任何刺激,说他会好好处理你们的事。那个时候,我就决定了,我要尽快到你身边,尽快把你解救出来。靠任何人都没用,自己的幸福自己去争取!

他眼中闪着坚定的光,坚定地落在我的身上,照着我的眼睛,我的脸,我的周围世界。

小记,我……我口干得声音只在喉咙里嗫喏,冲不出来。我要说什么,自己也不知道。我心里是充满无比感激的,感激得泪湿着我的眼睛,哽咽着无法表达。我也感动,小记肯为我如此,那在心又该是多么深的爱。我的心还有阵阵痛,大风与我,彻底是一个句号,我痴心过的感情付诸东流了。

小记坐过来,抱住我安慰我。我没有反抗。只任泪水挥洒。

(5)

小记搬到我这儿来住,他说很担心我的情况,这样看着我心安。我睡房间的**,他睡客厅的沙发。我晚上起来上洗手间的时候,就能看到热得难耐的他将沙发的垫子拖到了地上,人也移了下去。然后他冲轻手轻脚走步的我笑一下说我知道你起来了,别偷看我。他的睡相是不够雅,但也不难看。

我是一个感情的接受者。大风的时候,是这样,林风的时候也是。现在,小记,我也一样。我不知道我到底投入了多少感情,我就接受了对方的感情。我想,我是不是有感情饥渴症,怕了孤独,所以才这样迫切地希望被感情包拢。这想法只在心里一闪而过,却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影,在心底。

我找了个无事的周日去看林风。他显然没想到我还会再来看他。他比我上次来气色好了些。他简单地说现在很好,谢谢我去看他,说他应该很快就可以出来了。他问我工作忙不忙,要多注意身体。我说还行,都挺好的。我还告诉他小记来青岛工作了。他哦了一声说那我就放心了,他会照顾你的。我说是的,他挺照顾我,你一定要医生的话,早早出来,外面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做呢。他点头。

从戒毒所出来的时候,本是多云的天气大晴开了,太阳毒辣辣地挂在高空烤着大地,将地面的所有热气都烤了起来,翻腾着,熏得整个人都难受起来。早上出门时以为天阴就懒了没带伞,现在好了,只有顶着大太阳赶路了。我从包里抽出一份昨天晚上没全掏出去的写有资料的纸挡在头顶,减一份太阳照射的炙热。走了不出五百米,脸上脖子上就都是汗了,感觉衣服都在开始往身上沾。看看前面还有差不多五百米,我实在不愿再走了。想法一出现,步子就迈不开了。我停下来,在一棵只有个伞大树阴的小树边,等出租车。又是五、六分钟的日烤气蒸,才有出租车在我无力晃动的手下无精打采地晃悠了过来。

我给midy发了个信息告诉她我看了林风,说我对我们很多的过去,竟淡得仿佛没了记忆。midy难得的好,也难得的有闲有时间,竟很快将电话打了过来。我还在出租车上。

他还好吧?

挺好的,听那里大夫说也不错。

笑云……

我笑了,是故做的笑。我不想这勾起太多我们不想要回首的往事,虽然那离我们是那么近,就像在昨天,可又离我们那么远,远到已经消失在了记忆的长河中。

结婚的日子定好了?我问她。

嗯,定了,十一,你一定要来,笑云。midy快乐起来。

那是当然,我一定去。幸福的女人!我由衷地祝福她,祝福这对新人,就像我心中此刻也在祝福我自己一样。

midy在那边笑开了花。不过,有件事要告诉你,是顾玉敏的。

我这几天正要联系一下,从我搬出来就只在一周后打过电话,她还是那么愤世嫉俗的口气,好象天底下所有人都对不起她一样,所以我就懒得联系。她老公应该快回来了吧?

回来了。

哦,那怎么样了?

她前几天深更半夜给我另一个朋友打电话,喜极而泣的样子,说她老公马上就回来了,要把她接到台湾去。

台湾?我纳闷。

你不知道?

什么?

他老公是台湾的一个商人。不过她不好意思说这些,怕大家看不起她说她傍大款,向来说她老公是福建的。

怪不得她跟我说的时候还犹豫。我想到最初我问她时她是想了一下才告诉我的。

她老公回来将她先送到医院去了,发现她有严重的抑郁症,精神等各方面状况也都不好。就怕他就不要她了……

哦。我说。我正好今天有空,待会儿打个电话,要是合适我就去看一下。

嗯。看看也好。不过我就不去了。

也好。

(6)

我打的是敏姐住处电话。起初没人接,我再拨一遍的时候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是她老公的。

我报了名字后他就温和起来。说你好萧云,玉敏现在休息,有有什么事吗?

我说我没什么事,听说姐夫回来了问候一下,我也好久没跟敏姐联系了,不知道她情况怎么样了。要是你们都方便的话我就去看看。

他说玉敏现在状况不大好,你跟她住那么长时间也应该有发现,她得了抑郁症,挺厉害的。正在接受治疗呢。

姐夫你急着带她走吗?我投石问路,我想清楚他会怎样对敏姐。

她现在的样子可能换一个熟悉的地方比较好,她家人也坚持要把她带到自己身边照顾。我工作忙,怕照顾不周全她会病厉害。

我想说,你什么都别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都是狼心狗肺的家伙。我心里骂和嘴上却说:也是,当务之急是把病先养好了。

对。他挺痛快地回我。

敏姐什么时候回去?

具体还没定,我想再听听这边医生的建议。

哦。

有空你就过来吧,我隐约听说你跟玉敏的一些事,你别放心上。我想一定跟她的精神有关系。

我知道。我没想到他连这些都知道了,谁告诉他的,敏姐?

不管敏姐对我做了什么,我还是很感激她当时收留我的。如果没有她,那段时间我会熬得很难。所以,我去看看她也是应该的。但我那天没去。我忽然觉得很累,尤其是走下出租车,到了住处一歇,就松散得不想再动了。

去看敏姐是再一个周末。我先打电话确定他们都在,就拎了水果鲜花过去。

她老公是一个魁梧高大的男人,比照片上显得年轻些,脸膛更黑点儿。说话很客气很礼貌。

让我吃惊的是,敏姐竟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拉着我跟我说话,她说我很快就走了,要到台湾去了。我疑惑地看看她老公。他也冲我点点头,说我征求过医生的意见了,说去台湾那边也可以,而且那边的治疗相应比大陆好一些,过去后我让我一个外甥女过来照顾她,应该会好起来的。那太好了,我说。我想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男人没在她这样时嫌弃她,对她也是有情有意呀。

敏姐提到了以前的一些事,她说你一定别放在心上,是她不对。于是我就开始了客套话的开场白,对她的收留感恩戴德。然后转向她老公夸了她的很多好。然后是他们非要留我一起吃午饭,我婉言谢绝了。要知道,小记可还是在楼下等着我呢。

小记知道我到这儿来就不放心,要跟我一起,我说肯定不会有事,就让他在楼下等。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

我下楼,见小记在另一幢楼后的背阴里,拿着《商界》看得津津有味。我一向下迈台阶,小记就将头抬起来,笑笑说还好吧,就起身冲我走过来。我说他们都很好,敏姐要去台湾了。他笑着说,盼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