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言情爱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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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

我跟林风再重归于好的时候,midy已经休过假了。程志陪她去的医院。回来的时候,她一下车,看到她楼下站着的我,眼圈就红了。她的脸那么白,白得如一张纸,一捅就破。我抱着她,一起上楼。

后来,midy跟我说,大夫说那是个男孩,都成形了,还拿给她看。有拇指的指甲盖那么大,粉粉的,小胳膊小腿都发育出来了,小枝杈一样伸出那个小肉球。以后会再有的。我安慰她。她就趴在我怀里哭,使劲儿哭。我就跟着她抹泪,心里极委屈。

那些天,我天天住她那儿陪着她。她变得患得患失起来,每夜醒来好几次,竖着耳朵听周围的声音,然后长叹一口气又躺下,久久闭不上眼睛。有一天,她跟我说,我听见男孩的哭声了,真的,就在我耳边,他大声的哭着,就冲我哭……我急忙安慰,别想了,midy,孩子已经没了,但是,你将来会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的。萧云,你说我是不是个很狠的人,竟然将自己的孩子亲手杀死……没有,midy,不是你的错,是这孩子来的时候不对,真正属于你的宝贝还没来。我天天都能听到孩子的哭声,就在我耳边,我知道他不存在,可我心里想啊,我一想心就疼我就恨我自己啊……说着她就哭起来。我只有陪着她,安抚着她。

midy请了长假。她现在的精神状态根本无法正常工作。她就以老家有事为借口跟公司请了一个月的假,天天在家休息。

程志偶尔也会来看她,坐一会儿就走。他们都不说话,对坐着,好象是两个从不相识的陌生人。我想,可能是我的存在使他们这样吧。我就想,我该搬出去了,再在这儿,也有碍他俩复合。于是,我搬回了住处,尽管midy挽留我,也尽管她感激地说不知如何感谢我,说如果没我真不知自己会是个什么样子。

我的房间里,落了一层的灰。我已经有半个多月没住了,陌生到让我有点不认识,连气味都变了一样。

我开始打扫,彻彻底底地打扫。我将所有的尘土所有可以擦拭的地方都清理干净,**的东西也全换了,洗了。我像是要抛掉所有一切的杂污,将它们清理出记忆,因为,它们带给我的黑暗太多,既而是我心生出的冷漠与恐惧。

林风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打扫完,累得坐在沙发上,连起来给他开门的力气都快没了。他在门外等了好久,我才跄跄着走过去,打开门,直接扑倒在他怀里。

这是怎么了?他忙把我扶到沙发上坐下。

我靠在那里,一动不动。你看看,我一下午的成果。我拿手指指屋子。

天,可累坏你了。他拿起我的手,握着。怎么不告诉我,找个人过来打扫不是更省事。

不,我就想自己打扫,把所有脏的东西所有我不再想看到的东西都收拾掉。我恨死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林风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他拿起我的手在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伸出胳膊,将我揽进怀里。

我是真的不想动。软软的,就这样卧在他怀里。男人,都太坏了。我说。

林风笑了。我呢?我可没那么坏。坏是相对的。不是有句话吗……

男不坏女不爱。我说。

你都知道呀。他笑着就伏下头来深闻我的秀发,亲吻我的额头。

我也笑,闭着眼冷笑了一声。

我还想说什么,却被他用吻堵住了嘴。我想推开他,可我的手却没有丝毫的力气。当我感受到他吻的温度的时候,我迷醉了,我环抱住他的头,回应着他。他的手,温暖而有力,在穿着紧身上衣的我的胸前、背和臀间游走。那游滑并不让我反感,反而让我更沉迷,毫无反抗之力。他的吻极其温柔,带着他特有的味道,一点点向我进攻,让我不能招架的温柔地进攻。

他的手从我腰间,将我的衣服撩起来的时候,我忽然醒了。我松开挽住他头的手,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继续。他依然吻我,一点没有停歇的意味。他的手又游动起来,带着我的手游动。不要。我从鼻子里发着拒绝的声音,抓住他的手用了力,将它制止在那里。他终于停了下来,在我额头上亲吻。他抱着我,我们斜靠在沙发上,久久不动。我想,我们真的是恋人了。那,大风呢?

(2)

我还是那样不舍的与大风联系,我挺担心他会从我生活中消失。虽然我知道,他是别人的丈夫,是有责任的男人,他不会是我的。我更明白,即使他从我的生活中消失,我也依然是这样的我,我也依然过着这样的生活。可我,就是怕,怕他从我生活中消失,怕我们仅存的联系也会丢掉。

他的妻子从外地回去过一次,那几天,他跟我的联系很少,每次都是他在从单位回去进门前给我打个电话,晚上从不给我发短信。我知道他是怕被妻子知道,那样的话,对谁都不好。可我,明显地感觉出了被忽略的冷漠。我像一堵墙,孤零零站在那里,没有人理没有人在意,而他跟他的妻子,就靠在墙根,晒着太阳说着情话。我,却要假装微笑地看着这美好世界,好象满眼都是美好,但在我心里,所有都是玻璃的碎片,很难再完整起来。

大风妻子走的第三周,就给我发信息说他要来看我。我心又激动起来。上一次,他说好要来的,公司忽然安排一个重要的商务会谈,时间紧得不能再紧,他才遗憾地告诉我,说暂时过不来,他会尽快。我相信他的每一句话,包括他这样说,我从来都不会怀疑他是不是因为其他原因在推脱。我相信,在他心里,与我一样渴望着我们再次相见。那么,这一次呢,会不会中途又有什么事我就不敢保证了。我们的距离,实在太远,即使他过来,也是到这边来办事顺便在青岛停留一下。

大风那些天很忙,每天收到他信息的时候都是晚上十一点了,很多时候他还是在忙碌中开始给我发信息的。他说,必须在走以前把这边的所有工作交代好,还要把出差的事情打点好,这样,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才会更充裕。我知道他会为我们的一切都安排好的,知道他心里也一定与我一样,要让我们在一起的所有时间都是美好。那些天,我真的好幸福好开心。我是一个站在遥远地方守侯着自己爱人的女子,一腔的相思与惆怅都只牵于一人身上。可我的世界并不空洞,因为,我的所有心思,都被远方的人带走了,随着他飞随着他走,随着他呼吸随着他起伏。

不是我故意孤立林风,是因为,当我将心思全放在另一个人身上的时候,我真的无法再这样跟他在一起。否则,我心里想的全是大风,而林风只是一具空壳,在我眼前晃来晃去。那样对他太不公平。望着他的时候,每当我想起大风,心就悲哀起来。我该怎么跟这个男人说呀,我该怎么告诉他我心里一直都不曾有他,他也一直都是我寂寞的一个慰藉,只是远方大风的一个替代。于是,我更忧郁起来,在他面前更忧郁起来。

聪明若他又怎会看不出我心底与眼神的变化。那几天,他故意很少与我联系,他说,你最近好象事挺多,你先沉沉心,过些天我们好好出去散散心好吗?我很感谢他会这样体贴人给我这样的空间的。其实,他应该算是一个很好的恋人,无论是精神物质还是体贴程度,都是相当难得的。有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挺可耻的,心里挂着别人,这边还勾着另一个,问题是,占住了这么好一个人让多少女孩大加失落呀。而我,并没有好好珍惜。

我不知道林风看中我什么了。就像midy所说的,或许他们这类人都是这样,从很年轻就学着玩过了所有也见过了所有,等到他见到一个与他生活的圈子并不相融的女子时,反而认真起来,他觉得,他厌倦了这样散漫不羁的生活,是该认真对待自己的时候了。可能,我就是林风在开始要认真的时候出现的吧,所以,他才如此对我,才这样迁就与疼惜我吧。

(3)

大风来的时候,比他预定的推迟了两天,是个周六。天渐冷了,已经是了深秋,他从南过来,依然是衬衣西裤的打扮,外面多加了一件毛呢外套。依然一脸灿烂地笑着出现在我面前。

他是拿杂志挡着脸出来的,黑色沉沉的夜,我东张西望地搜寻他。他躲在杂志后面偷偷地笑,直到走到我面前,才拿下来,看着我。那一瞬,我真想扑进他怀里,环着他的脖子转一个圈。我能听到我们的笑声在飞扬,连星光都为之喜悦地眨动眼睛。我没有,我站在那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将我定在了那里,不能上前拥抱。我只是欢乐地欢乐地冲着他笑:你居然在逗我哪!

他不再经我允许,抓住我冻得冰凉的手,带我进了上岛西餐厅。

我们在二楼,在小隔间,缩进沙发里,对望着,微笑着。

比上次又漂亮了。他美美地说,好象夸的是他自己。

我笑,冲他眨巴几下眼睛。我想,我没有这样在一个男人面前撒娇过,在林风前也没这样过。

已经是近十一点的时间了,我早已吃过晚饭,只要了杯咖啡。他说他在飞机上吃了晚饭,再加点小糕点就可以了。

不知为何,上岛二楼那个钢琴台前是空的。演奏的女子没有过来,这颇令我失望。每次跟林风来,我都喜欢听优美的钢琴曲的。

跟他在一起,我总是忘掉时间,如若不是他提醒,我想,我还会一直坐下去,跟他说着,听他讲着。他说,时间不早了,走,跟我去酒店把房间开了。我丝毫没有犹豫就站起身来,随他下楼,打车到酒店开了房间。酒店档次并不很高,看上去蛮干净,朝南的房间可以看到大海。大风特意要的朝南的,打开窗就可以闻到大海气息的。他说他喜欢海。

我本不要上去的,他显然没料到我会不到他房间去,愣了一下马上说:走吧,上去看看再下来,时间还早着哪。于是,我又跟了上去。我心在怦跳着,我预感着,会有什么事发生,可我,又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跟了上来。

这是七楼,并不高。他收拾着东西,我就撩着窗帘将窗子打开一点点,让凉风灌了进来。除了宽阔的马路,灯火辉煌繁华似锦的香港中路,星星都被灯的光亮遮掩了。俯瞰,一切都览入眼底。

我还未撂下窗帘,一双就手从后面抱住了我的腰,将头埋进我的脖颈,用男人惯有的带着呻吟声深深呼吸。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呼吸,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让我浑身颤栗发抖。放在我腰间的他的手,开始动起来,在我胸前与腹间抚走。

我的体内,有一种渴望在延伸,延伸。这渴望,是被他的手牵引着的,一点点的,从我身体最深处,化作暖流,冲穿全身,到达指尖和每一根神经末梢。我被他扳过身来,贴靠在墙上,吻着。

他的吻如此有力量,让我快要窒息了一般。我紧紧贴在墙上,一动不动,如一棵幼小的苗儿,在等待着接受暴风雨的洗礼。我心没有一丝惧怕,但有过一念想要躲避。我想到了我的父母,他们要是知道女儿这样,肯定会痛心地大发雷霆。做教师的母亲一直都是保守的人,她曾很正式地跟我谈论处女与非处女的问题,还有婚前一定不要有性行为的问题,她以姑姑家的表姐为例子向我说女人应该保护好自己,要不嫁不好也过不好。我想到小记,我不知道他的反应,真的,我不知道,我想,只要我不是强迫的,他或许就是不会反对的。我也想到林风,他,我的现在的恋人,竟这样被我带了绿帽子,他会怎么样……

我止步了,我最不在乎的小记的脸在我眼前晃动,让我无法继续。我看不清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感觉到了当我在成都受到骚扰时他的担忧与心痛,那么真切。那像一双更有力的手,从我的背后输给我一股力量,将我制止在那里的同时也推开了大风。我看着他的眼睛,他从迷离中醒来的眼睛,疑惑、伤感又无奈地怜视着我。我明明确确告诉他,我不想,我害怕,我真的不要。他停顿一刻,看着我:好,我们不要,今天,别回去了,我们一起,躺着休息好不好?他真诚的明亮的眼睛,闪着让我心动的东西,让我不忍再拒绝。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