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寒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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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纵马出宫

    嗵,小石子掉入水中,散开小小的涟漪。

    寒幽望着整池的荷花,也不知道蕙兰收到她送的礼物没有,又或者她早已忘了自己,“月娘,你知道蕙兰公主住在何处吗?我想见见她。”

    “蕙兰随皇祖母去了万佛寺,明日才能回来。”

    转过身,眼前的男子一身灰白色华服,面带浅笑的望着她,她不知道那个人在她身后站了多久,亦不知月娘何时不在她的身旁。

    她虽然不认识但也大概知晓应该是某位皇子,只是一时不知道如何称呼,便用沉默代替。

    “这满池的鲤鱼都没有我眼前的人富态可爱,恰好这支簪子很适合你。”还没等她反应,那男子便上前欲给她插上。

    她立马往后退了几步,虽说是皇子,可也不容他随意对她动手动脚,“大胆,你可知道我是谁?”

    “当朝宰相的掌上明珠,姓公孙,名寒幽,字忆昔,我说的可对?”男子双手后背,不再上前,“不过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望着眼前男子的笑容,仿佛一只兔子被大灰狼抓住,吃的死死的,动弹不得,“不想知道。”

    惹不起还夺不起了吗,她转身欲离开。

    “我叫黄浦文冠。”

    寒幽脚步一顿,楚湘王,她听说过这个名号,楚湘王嘛,其父与当朝圣上是同胞兄弟,后来不知怎么弟弟称帝之后,楚湘王父亲便暴病生亡,独留下楚湘王一根独苗。

    “看来你认识我。”黄浦文冠三两步便又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嘴角颤了颤,强忍着不悦道,“寒幽见过王爷。”

    “瞧你神色,怎的很讨厌我?”

    寒幽翻了翻白眼,传言楚湘王风流成性,府上姬妾成群,日日歌舞笙箫,听闻当初皇上赐婚,那女子嫁过去不到一个月便郁郁而终,自此京城无一家小姐愿意嫁给他。

    这样的男人哪个女子会喜欢?

    “王爷说笑了,寒幽从未见过王爷,又何来讨厌一说。”说着又往旁侧退了几步。

    黄埔文冠似乎有意捉弄她,见她后退几步,便向前迈进几步,“既不讨厌那便是心悦,忆昔,你去过醉香楼吗?那里的菜比这皇宫要好吃多了,我带你去吧!”

    她也在宫中呆了小半个月,是想出宫,不过她绝不会这般离开,一来皇后还没放话,二来跟这么一个男人离开太危险。

    “王爷的好意寒幽心领,只是皇后懿旨寒幽不敢不从,还望王爷见谅。”难道父亲何时得罪过这个楚湘王,所以找她出气,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皇后?”黄浦文冠嗤之以鼻的冷哼,“今日谁也拦不住本王。”

    寒幽一听立马慌了,她原以为搬出皇后这楚湘王便会后退,没想到这楚湘王这般强横,还没等她逃离,楚湘王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不知从哪儿跑出一匹马。

    若是她再仔细看便会瞧见,一旁角落躺着的正是月娘。

    她只觉得一阵眩晕,等反应过来,黄浦文冠带着她向宫外狂奔而去……

    下了马,寒幽扶着一棵树喘着大气,“你就不能慢一点吗?又不是饿死鬼投胎。”

    “先进去在说。”黄浦文冠一把提着她直接走了进去。

    等她定下心神才发现自己是羊入虎口,这里哪儿是醉香楼,自己身在楚湘王府啊!

    还没等她站稳脚跟,她便看见一群女子衣衫单薄的跑了出来,“王爷……”娇滴滴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叫着,更有几分嫉妒的目光射向她这里。

    她弱弱的缩了缩头,这些姑娘真是各有千秋,不禁想到府中的魅儿姐姐,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女子,爹爹如此,楚湘王亦如此,为何师父却不喜欢呢?若是比较魅儿姐姐更胜一筹。

    “这位是宰相之女,公孙寒幽,你们都给本王好生伺候,不得怠慢。”黄浦文冠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整个院落听见。

    “是”声音回答的很是干脆利落。

    她心底暗暗一惊,回答的如此整齐划一,除了当年看见御林军时有过那种震撼,这是第二次,这些人虽然都在尽量掩饰自己的行为举止,但仔细看便能看出都是训练有素,这黄浦文冠恐怕没有表面那般玩世不恭。

    “忆昔,待本王换好衣服再来寻你,你也是。”

    回过神,黄浦文冠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看着她。

    看着她生气的模样,笑容更甚,未等她开口,黄浦文冠便扬长而去,她被带下去强行梳洗了一番,然后被一直关在一处干净的房间,里面满桌子均是醉香楼的菜肴……

    楚湘王似乎没料到没过多久爹爹便来了王府,她很是轻松地便回到了宰相府。

    黄浦文冠此番行为似乎恼怒了爹爹,次日爹爹便上书弹劾黄浦文冠,最终皇上将黄浦文冠贬到了西北,那个寸草不生,与大漠国常年交战之地。

    她不知道的是,黄浦文冠是专门受爹爹所托带她出宫的,西北虽然艰苦,却也比这个处处受人监控的京城要好。

    独绕回廊行复歇,遥听弦管暗看花。

    已是碧玉年华,无数的侯门世家向爹爹提亲,连太子都屈尊至丞相府多次,京城上下似乎都在讨论她的婚事,更甚着有的人还做了赌注。

    每日都有几个人徘徊宰相府门前,说着对她如何相思成疾,她只觉得可笑,那些人连她的容貌都不知,看重的不过是爹爹的权势。

    魅儿姐姐与她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个世界上女人永远也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她的心很迷茫、彷徨,似有千斤重的石头压在心底让她无法喘气。

    月色下,她仿佛瞧见了师父,对她温和的一笑,那般亲和温暖,再仔细一看什么也没有。

    她苦笑,自及笄礼之后师父招呼也没打便离开了,这一回不知得再等多久才能相见,手指摩挲着魔戒:师父,你的幽儿就要嫁人了,你在哪里?

    “小姐,夜深了,还是早些歇息。”木槿给她加了件披风。

    “你说师父到底是做什么的?感觉他比爹爹还要忙。”寒幽轻轻地念道。

    从小到大她总是做同一个梦,梦见自己身处战场,师父一身玄衣像地狱修罗般可怕,红着双眼望着她,朝她走进……

    在师父面前她就是小透明,无论什么仿佛他都知道,可对于师父她一无所知,什么也看不透,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我若是嫁给太子,师父高兴吗?”

    木槿面色担忧的望着她,她从未见过小姐如此落寞的神情,“小姐喜欢太子殿下吗?”

    “你觉得太子如何?”寒幽坐在冰凉的台阶上,所有人都认为她应该嫁给太子,这仿佛成了一件约定俗成的事情。

    “太子近日时常出宫拜见老爷,明眼人都知道太子不过是打着看望老爷的旗号,心里真正想见的还是小姐,太子一表人才,对小姐又深情,小姐若是嫁给太子,便是太子妃,日后更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或许吧!”她说着心中竟有几分苦涩,她害怕,害怕太子也像那些人一样,看中的只是爹爹在朝堂的权势。

    “明日太子举行踏青,听说郊外漫山的花都开了,一定很美,小姐就应该养足精神,趁此好好散散心。”木槿一脸期待的说道。

    她起身敛了下衣裳,忽然笑起来,如盛开的桃花,“也对,未来的事谁说的清,他们说的对,我是公孙寒幽,只要我不想,谁也没办法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情。”

    月光柔和的洒在她的身上,如出水的芙蓉,明艳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