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极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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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杏花龙头,二虎相争

    张君浩先是一愣,随即摇头苦笑起来,“什么,第三件?哈哈哈,麒麟果然初入江湖,人说还铁不起锈,好玉不生花,那块锈铁如此不堪,纵是奇物,也是万万比不上前两件花红的。”

    江麒麟听到他这么一说,也没有反驳,因为自己本就没有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只是胸间冰凉刺骨难忍,胡口一说罢了。

    不料,他们话音虽低,却已被那周子良和其身旁的铸造师听见,那二人相视一笑,铸造师不屑一哼,道:“果然如少门主所言,乡下黄口小儿,只懂些胡言乱语。”

    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江麒麟听见那刺耳的话,再也忍不住,腾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周子良和那大汉骂道:“狗吠实在烦人,我是乡下人不假,没念过几年书,但也知道做人的规矩,倒是你这惺惺作态的华衣狗,附庸风雅却是个斯文败类,可笑得紧!还有你身旁的恶犬,堂堂七尺汉子,妄嘲他人,恐怕是学了主人吃屎的毛病!摇尾谄媚,就像没了种的阉狗。”

    骂得露骨,言语粗鄙,周子良和那大汉却没有爆发雷霆之怒,四只眼睛里充满了杀机,周子良率先咬牙切齿开了口:“小子,今晚,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走不出杏花楼的门!”说完,吹了一声响哨,只听得楼下脚步声如雨点,冲上来一群黄衣汉子。

    张君浩也站了起来,脸上还是淡淡的笑意,似乎并没有把周子良放在眼中,道:“我倒想看看他是如何走不了的,我张君浩还就不信了。”言毕,打了个响指,瞬间,也有一群汉子冲了上来,其中几副面孔江麒麟白日里在名远镖局中见过。

    场中瞬间剑拔弩张,盖住了花事的热闹。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两个小娃娃,就凭你们,也敢在我杏花楼闹事?趁主人还没有动怒,赶紧让你们的人滚,如若不然,临安城明天将再也见不到名远和名威的牌匾!”

    从二楼慢慢悠悠地走上来一个驼背老太,被一个容貌清冷的女子搀扶着,那驼背老太拄着一根拐杖,拐杖头是一朵杏花模样,双鬓已尽染秋霜,背虽驼,一双眼睛却明亮无比,眼神似两条致命的毒蛇,扫过江麒麟身上时,江麒麟只觉身子如坠冰窖,不禁起了鸡皮疙瘩,打了个寒颤。

    “见过杏花婆婆,见过梨雨姑娘!”

    不仅是张君浩和周子良,场中众人纷纷行礼,只有江麒麟兄弟俩愣站在原地,江麒麟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何方人物,而江擒虎却是呆了,从那搀扶老太上楼的女子出现的时候,江擒虎就仿佛丢了魂魄,这呆傻模样自然被江麒麟看到眼中去,突然想起“嫂子”那事,暗猜大哥恐怕与这女子有所瓜葛。

    临安城最多的就是镖局和人,镖多人多,自然就有竞争,有利益纠葛,自然就会见刀兵,如若没有规矩,没有秩序,整个镖行便会乱成一锅粥,大家也就不用做生意了,整天打打杀杀拼死拼活就好了,但人,做什么事都是为了活着,而且要活得更好。

    但官府,是不会管这些江湖事的,所谓江湖事江湖了,所以,就需要龙头棍,龙头棍是什么?当然是一根棍子,但这一根棍子,却掌管着临安城的规矩,尽管这种规矩是拿着这根棍子的人定下来的,这规矩又恰好能够维持大家活着甚至活得更好的秩序,更重要的是,拿着那根棍子的人,他的拳头够硬,刀剑够锋利,所以,大家都听他的,称他为龙头。

    而这这杏花婆婆,是杏花楼的明面人,也是龙头的传话人,至于龙头是谁,来自哪里,谁也不知道,大家见过他,是个会飞的人。

    但见得最多的是他的刀,他的刀明晃又雪亮,像冬日里的雪花,但是,落到人的脖子上时,就变成一朵朵梅花,他总蒙着面,说起话来,声音沧桑而沙哑。

    但这些,江麒麟一点也不知道,因为杏花婆婆下楼以后,花事又重新继续了,张君浩和周子良虽然还在瞪着对方,但也只是瞪着。

    “我出五万两黄金!”周子良率先喊出声来。

    “五万零一两!”张君浩也喊了出来。

    然后,场中纷纷有人喊价,张君浩每次都等周子良喊完,才多喊一两,江麒麟和江擒虎在一旁,强忍住了笑。

    “去你姥姥的瓢,二十万两黄金!”周子良已没了斯文模样,破口大骂脏话,喊出了惊人价码,其实,名威镖局和名远镖局一样,走的大多是没有多少油水的药草寻常镖,镖局哪有那么富裕,二十万两黄金,恐怕已是名威镖局多年积攒的所有财帛了,周子良这是为争一口气,强行打肿脸充胖子。

    但他这一喊价,场中鸦雀无声,已无人再与之争抢了,二十万两黄金,都可以买下临安城一半的寻常铺子了,谁会为了区区花红如此胡来。

    “傻缺,等着看你如何回家面对你那胖球老爹,不配你玩了,气不气?”张君浩哈笑起来,江麒麟兄弟俩也没能再忍住,跟着张口大笑起来。

    最气人的莫过于穷极一生与人争一口气,到头来,人家不过是随便逗你玩玩,这可远比双拳打在棉花上让人无奈得多,周子良那张脸,现在垮烂到了极致,不仅像霜打的茄子,更像吃下一只苍蝇之后,苍蝇腿还挂在嘴唇上的人。

    第一名就这么被周子良拿下,到了第二名,张君浩开始认真出价,他可不想最后捡剩下的那块锈铁,没想到,那周子良学聪明了,每次都等张君浩出完价,就多加一两,所谓以其人之道还至其身,倒是学得挺快,张君浩喊到五万两黄金时,其他人已经放弃了,唯独周子良友多加了一两。

    江麒麟看着洋洋得意的周子良,暗道那傻帽定还会加价,玩心大起,想要坑周子良一把,张口喊道:“十......”

    “十万两黄金!”没想到张君浩把话给抢了,张君浩喊完,一脸笑意地看着江麒麟,两人却是想到一块去了。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周子良竟然没有出价!而是在为将了张君浩一军哈哈大笑起来,手中的白扇子又被他给展开了,正悠然自得地装模作样,扇子一拢,才笑道:“张君浩,气不气?”

    江麒麟吓出了一身冷汗,这周子良原来不是愚蠢至极的脓包,还好自己方才的话头被张君浩给抢了,不然,这十万两黄金,自己这辈子可就折了。

    张君浩现在的脸色,比起周子良先前的烂脸,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万万没想到,周子良那脓包,懒蛤蟆下网套天鹅,学成了精了,奈何价已喊出,覆水难收,只能吞下这个黄莲了,还好,名远镖局多年积攒,十万两黄金,倒也不至于元气大伤。

    第二件花红选择权就这么落定了,接下来是最后的花红,也就是捡人家挑剩下的,谁也不用多想,必是那块锈迹斑斑的破铁片无疑,说是拍,还不如说是买,出价的人寥寥无几。

    “少东家,不如试一试,我觉得那是个宝贝。”江麒麟贴耳悄声告诉张君浩。

    张君浩吃了个暗亏,听到江麒麟的话,又看着江麒麟成竹在胸的样子,所幸破罐子破摔,用五千两黄金的价格把最后的花红拍了下来。

    周子良趾高气扬地选了第二件花红,也就是那漆黑如墨却黑芒闪闪的星陨铁,剩下的两件花红,自然归于张君浩囊下。

    花事尘埃落定,张君浩和周子良,二虎相争,谁也讨不到好处。

    后堂交接,有现银的当场付款,没现银的保票画押,张君浩和周子良自然是保票,江麒麟拿着钱袋,在一个女子的领路下,取了那黑乎乎的石头疙瘩,与大哥江擒虎随着张君浩回了名远镖局。

    张君浩因为吃了那个亏,心情郁闷,招呼江擒虎一声,带着两件花红自行回屋去了,江麒麟感觉到胸口的异样,找了个借口和大哥说了一声,也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回屋紧紧关好房门,确认无人之后,把脖间的玉佩取下,又把那石头拿出放在桌子上,瞬间,玉佩脱手而飞,附到桌上那石头上,升起道道金光,江麒麟害怕此间异象被人发觉,眼疾手快,一把扯过床上被褥,盖住了玉佩石头。

    只听被褥底下传来滋滋声响,似毒蛇吐信,又像老鼠躲在角落里偷食的淅淅索索,一会儿,声音消失,江麒麟忍不住好奇,一把掀开被褥,方才那光芒早已消失一空,只见玉佩躺在桌子上,周边尽是黑色粉末,那石头疙瘩却已消失不见。

    “看什么?小东西,我是你祖宗!”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江麒麟吓得一跳,急忙=四下扫望,以为是有人躲在屋中。

    “别找了,你祖宗在这里,不成器的小虾米。”

    玉佩光芒一闪,升起淡淡的白色光幕,光幕中,是个老头,江麒麟一看,模样竟然有些像自己老爹,不禁大惊失色,就要破口喊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