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死亡大富翁（莫陌）
莫陌望着少年摊在面前的方形纸，神色有些怔愣。
整张纸的中间摆着两迭裁切粗糙的小卡片，一迭标记着「机会」，另一迭则是「命运」。
除此之外，纸张四边画着整齐的格子，格内有看上去像儿童作品的涂鸦，色彩鲜艳富童趣，但是具体画什么却颇为难懂。
定睛一瞧，其中一处角落有人用蜡笔草草写着「起点」两字，上头堆着十个木制小人，其中两个的脸部用红笔被打了大叉。
这是……大富翁？
莫陌瞄了几眼，一瞬间闪过此念头。
大富翁是一款相当经典的桌游，可以同时让四位左右的玩家参与。每人在初始时皆可拿到固定数额的金钱，经过购买土地、盖旅馆与收取过路费等等一系列行为，使其他玩家破产。
莫陌以前经常与父母玩，此时看见这类似大富翁的纸上游戏，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感触。
──那时和她玩过的人，现在都已经不在了。
「喂，别发呆了。」
少年举起一个小木人，直接打断道：「快选角色吧。」
莫陌一呆，数秒后才回过神。
「咦？可是我还不懂游戏规则……」
少年好像有点不耐烦，又有点期待，拨了拨垂下的浏海道：「那些事不管怎样都好啦，总之妳先选人。」
他说着，自己也取出一个木人，睁大眼撑着下巴，「吶，需要给妳一点建议吗？」
闻言，莫陌略带犹豫地瞥向剩余的九个木人。
除了被打叉的两个，其他不是都一样吗？需要什么建议？
她拿起一个被打叉的木人，询问道：「这个……」
与预料中相同，少年随即摇摇头，「不行，已经死了的人不能选。」
「死了……？」
少年指指方形纸，表情略带落寞，却依旧微微笑道：「在妳来之前，我一直是独自玩的。不过同时分饰对手总是很难控制好局势，我能预料到对方的下一步，每一局都胜利，其实很无聊呢。」
莫陌迟疑道：「也就是说，这两个是已经出局的人了，所以才不能选？」她指的是被打红叉的俩木人。
「没错，可是一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他们不能再回到游戏中。」少年道。
……人物竟然不能重复使用，好奇怪的纸上游戏。
莫陌略一思索，捞起一个木人道：「这个行吗？」
少年抬眼看了看，给了肯定的答案。
「可以。」
「那……」
「但是妳最好换一个。」
什么？
莫陌越来越不懂少年了，一开始他要她选角色，现在又处处反对，这解释不通吧。
「除了死人和代表我的角色外，妳确实选谁都可以，然而我建议妳选自己。」他拣出一个平平无奇的木人递给莫陌，一脸兴味，「就是这个。」
莫陌伸手借过，一头雾水道，「什么叫做『我自己』？难道这十人里面，也有一个代表我的角色吗？」
她原先只是随口一提，少年却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击掌道：「正是如此！」
对方那兴致勃勃的模样令莫陌无端一悚，心中泛起不适之感。
「什么……意思？」她追问。
少年简单解释：「这十个木偶各代表不同的人，妳很幸运也被选中了，名列其中之一。」
莫陌抚着脑袋，感到很混乱。
──十位不同的人？自己也在里头？
她抬手制止少年接下来想说的话，率先问道：「等等，我有点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这些木人都代表着某个真实存在的人吗？那又是谁选择这十个人的？」
「谁选择的并不重要，之后妳自然会知道。」少年耐着性子，「决定好要哪个人了吗？」
「等等，所以……」莫陌举着少年为她挑选的木人，张口欲言。
「我们开始吧。」
少年显然不愿执着于木人的问题，指着纸张上的格子开始讲解规则，莫陌则静待插话时机。
「这个纸上游戏名为『死亡大富翁』，」少年照本宣科，语调平平道：「跟一般大富翁的玩法相似，差别在于交易物品不同。」
「妳和我将会得到一百元作为初始资金，而这里有十种死法，就是图上所描绘的那样。当妳掷骰子走到某一种死法上时，可以出钱将它买下来，我经过时便必须付出过路费。」
他拿起纸张旁短短的铅笔，「妳第二次走到自己买下的死法时，可以选择花钱盖房子，那么我经过时就要付出双倍的过路费，盖两栋房子过路费变为三倍……以此类推。房子数量用铅笔画记。」
「打岔一下，房子能无限制盖下去吗？」莫陌皱眉问道。
「不能。」少年很快答道：「最多四栋，此时对手经过时会直接死亡，死于上面的死法。」
「死……？」
「是啊，不过死之前有一次抽取『命运』纸牌的机会，如果正好抽中『活』就能免除死亡喔。」少年微笑，「很简单的游戏规则吧？」
「啊啊……」
莫陌仔细瞧了瞧那张方形纸，赫然发现格子中所画的果真皆为人之死状。
有烧死、溺死、跳楼自杀、噎死……
不寒而栗。
尤其用孩童笔法呈现出来的，更显诡谲。
莫陌看了手中的木人一眼，轻轻握紧拳头。她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要离开这里，为此她必须赢得这场游戏。
有了对手的少年心情愉悦，一面发放游戏纸币，一面哼着小曲，莫陌则思索着自己的问题，并于脑中组织成完整的语言。
「那个……」她唤了一声。
少年抬手，双眼弯弯，「叫我韩平就行了。」
莫陌定下心神，「好，韩平，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这个木偶代表我，那如果我用它在『死亡大富翁』中输给你、并且死了的话，会发生什么事？」
韩平停下发放纸币的动作，讶异道：「当然是妳本人也会跟着死去啦。」
莫陌瞬间瞪大眼，正欲发问，韩平却语出惊人。
「我先后用过两个木偶做我的对手，它们都输了，死于身体被贯穿、失血过多而死亡，妳在外头应该见过其中一个才对，在『酒品』。那位母亲就是其中一个木偶。」
整张纸的中间摆着两迭裁切粗糙的小卡片，一迭标记着「机会」，另一迭则是「命运」。
除此之外，纸张四边画着整齐的格子，格内有看上去像儿童作品的涂鸦，色彩鲜艳富童趣，但是具体画什么却颇为难懂。
定睛一瞧，其中一处角落有人用蜡笔草草写着「起点」两字，上头堆着十个木制小人，其中两个的脸部用红笔被打了大叉。
这是……大富翁？
莫陌瞄了几眼，一瞬间闪过此念头。
大富翁是一款相当经典的桌游，可以同时让四位左右的玩家参与。每人在初始时皆可拿到固定数额的金钱，经过购买土地、盖旅馆与收取过路费等等一系列行为，使其他玩家破产。
莫陌以前经常与父母玩，此时看见这类似大富翁的纸上游戏，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感触。
──那时和她玩过的人，现在都已经不在了。
「喂，别发呆了。」
少年举起一个小木人，直接打断道：「快选角色吧。」
莫陌一呆，数秒后才回过神。
「咦？可是我还不懂游戏规则……」
少年好像有点不耐烦，又有点期待，拨了拨垂下的浏海道：「那些事不管怎样都好啦，总之妳先选人。」
他说着，自己也取出一个木人，睁大眼撑着下巴，「吶，需要给妳一点建议吗？」
闻言，莫陌略带犹豫地瞥向剩余的九个木人。
除了被打叉的两个，其他不是都一样吗？需要什么建议？
她拿起一个被打叉的木人，询问道：「这个……」
与预料中相同，少年随即摇摇头，「不行，已经死了的人不能选。」
「死了……？」
少年指指方形纸，表情略带落寞，却依旧微微笑道：「在妳来之前，我一直是独自玩的。不过同时分饰对手总是很难控制好局势，我能预料到对方的下一步，每一局都胜利，其实很无聊呢。」
莫陌迟疑道：「也就是说，这两个是已经出局的人了，所以才不能选？」她指的是被打红叉的俩木人。
「没错，可是一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他们不能再回到游戏中。」少年道。
……人物竟然不能重复使用，好奇怪的纸上游戏。
莫陌略一思索，捞起一个木人道：「这个行吗？」
少年抬眼看了看，给了肯定的答案。
「可以。」
「那……」
「但是妳最好换一个。」
什么？
莫陌越来越不懂少年了，一开始他要她选角色，现在又处处反对，这解释不通吧。
「除了死人和代表我的角色外，妳确实选谁都可以，然而我建议妳选自己。」他拣出一个平平无奇的木人递给莫陌，一脸兴味，「就是这个。」
莫陌伸手借过，一头雾水道，「什么叫做『我自己』？难道这十人里面，也有一个代表我的角色吗？」
她原先只是随口一提，少年却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击掌道：「正是如此！」
对方那兴致勃勃的模样令莫陌无端一悚，心中泛起不适之感。
「什么……意思？」她追问。
少年简单解释：「这十个木偶各代表不同的人，妳很幸运也被选中了，名列其中之一。」
莫陌抚着脑袋，感到很混乱。
──十位不同的人？自己也在里头？
她抬手制止少年接下来想说的话，率先问道：「等等，我有点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这些木人都代表着某个真实存在的人吗？那又是谁选择这十个人的？」
「谁选择的并不重要，之后妳自然会知道。」少年耐着性子，「决定好要哪个人了吗？」
「等等，所以……」莫陌举着少年为她挑选的木人，张口欲言。
「我们开始吧。」
少年显然不愿执着于木人的问题，指着纸张上的格子开始讲解规则，莫陌则静待插话时机。
「这个纸上游戏名为『死亡大富翁』，」少年照本宣科，语调平平道：「跟一般大富翁的玩法相似，差别在于交易物品不同。」
「妳和我将会得到一百元作为初始资金，而这里有十种死法，就是图上所描绘的那样。当妳掷骰子走到某一种死法上时，可以出钱将它买下来，我经过时便必须付出过路费。」
他拿起纸张旁短短的铅笔，「妳第二次走到自己买下的死法时，可以选择花钱盖房子，那么我经过时就要付出双倍的过路费，盖两栋房子过路费变为三倍……以此类推。房子数量用铅笔画记。」
「打岔一下，房子能无限制盖下去吗？」莫陌皱眉问道。
「不能。」少年很快答道：「最多四栋，此时对手经过时会直接死亡，死于上面的死法。」
「死……？」
「是啊，不过死之前有一次抽取『命运』纸牌的机会，如果正好抽中『活』就能免除死亡喔。」少年微笑，「很简单的游戏规则吧？」
「啊啊……」
莫陌仔细瞧了瞧那张方形纸，赫然发现格子中所画的果真皆为人之死状。
有烧死、溺死、跳楼自杀、噎死……
不寒而栗。
尤其用孩童笔法呈现出来的，更显诡谲。
莫陌看了手中的木人一眼，轻轻握紧拳头。她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要离开这里，为此她必须赢得这场游戏。
有了对手的少年心情愉悦，一面发放游戏纸币，一面哼着小曲，莫陌则思索着自己的问题，并于脑中组织成完整的语言。
「那个……」她唤了一声。
少年抬手，双眼弯弯，「叫我韩平就行了。」
莫陌定下心神，「好，韩平，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这个木偶代表我，那如果我用它在『死亡大富翁』中输给你、并且死了的话，会发生什么事？」
韩平停下发放纸币的动作，讶异道：「当然是妳本人也会跟着死去啦。」
莫陌瞬间瞪大眼，正欲发问，韩平却语出惊人。
「我先后用过两个木偶做我的对手，它们都输了，死于身体被贯穿、失血过多而死亡，妳在外头应该见过其中一个才对，在『酒品』。那位母亲就是其中一个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