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卡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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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夜访院长室

    明海芙当然没有傻到直接冲进院长室,事实上,她已经找到了愿意帮助她的人,并且心中有了大略的计划,只是因为梁皓然看上去并不想参与,于是她也就怀着一种赌气的心态没说了。

    说起来,这事还是个意外。

    她在淋浴间洗澡时,无意间听见隔壁的人正在说话,一开始以为对方在喃喃自语,后来才发现是讲电话。

    「是啊,我……疗……」

    因为周围都是水声,所以声音听上去模模糊糊,不过既然让对方不惜在洗澡时也要进行的通话,想必很重要吧?

    偷听别人的电话不属于她的爱好,加上心情略为低落,因而她并没有多加注意,只是拿起架子上的衣服准备换上。

    她虽然有很多件同样的运动上衣,裤子却仅有两件,想着反正也不脏,便仍是穿上了旧的那一件。而在穿上的过程中,因口袋拉链没有拉上,几样包括唇膏、发圈之类的小东西都掉了出来,她只得弯身拾起。

    一张被揉成一团的小纸条就这么滚到隔壁,她想起纸条上的内容,立时暗道一声不好。

    只听隔壁讲电话的声音停了几秒,而后一只手将纸团从隔间的缝隙中递了过去。

    「这是妳的吗?」

    「啊……对,谢谢。」

    明海芙见纸团虽微微散开,但上头的字迹都被水晕开了,想必也看不到什么,不禁松了一口气。

    只是,她这口气还没吐完,又听捡起纸条的那人微带犹豫道:「请问……妳是在今天的活动上拿到那张纸条的吗?」

    明海芙套上内衣的手一顿。

    「我……」那个听上去很年轻的声音细细道:「我是写纸条的人。」

    乍听见这话,明海芙没有感到惊喜,反而对此存疑。

    先不说这里是精神病院,精神病患也可能骗人,且纸条上的字都看不清了,哪里能百分之百确定是谁写的?

    女声停了一下,又道:「纸条上的字有马鞭草香味,一开始看上去是黑色的,其实是很深的紫色,只有沾到水才会显现出来。那支笔是我老公从国外买回来的,应该只有我有才对。」

    信息详细,不似作伪。明海芙拿到纸条时上面的确有香气,并且就字迹被晕染开的颜色来看,女子说的也正确,可毕竟事关精神病院的重大秘密,她不敢全信。

    「妳能不能在外面等我一下?我有话想跟妳说。」隔壁的人又道。

    明海芙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思索该如何向她套话。

    两人洗完澡一碰头,明海芙才发现对方是一名眉目清秀、神色略带忧伤的女子,黑色运动外套昭示着她员工的身分,颈间还缀着一枚十字架。

    明海芙正要开口,女子却比了个手势阻止她,接着打开手机的记事本,打了一行字在上面。

    明海芙接过对方的手机一看,脸色变了变,才确定眼前的女子果然是写纸条的人。

    ──因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纸条的内容,分毫不差。

    「妳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可是病患。」明海芙试探性地问道。

    女子摇了摇头,在记事本上很快地打着:「我是吴秋芳,两年前和我老公开始在这里工作,大概已经无人可说了。院方掌握了所有员工的把柄,我们夫妻俩都被安插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只要院方散播出去,我们百口莫辩。再说也已经当共犯够久了,即使没有那些罪名,我们也早就不再是清白的人。」

    她紧握胸口的十字架,接下去打道,「我一直在找能够揭发这间精神病院恶行的证据,但始终无法成功。院长对外的形象滴水不漏,只要有人试图拿出证据,本职是精神科医生的他就会捏造报告,指称对方患有精神病,其实他才是不折不扣的精神病患,只大家都没发现罢了。」

    明海芙到这里已经完全相信了,她开始向对方坦白自己没有精神病,但又不能将穿越的事据实以告,只能编造出一个被亲人陷害的故事。好在她演技足够精湛,吴秋芳在心里面临巨大罪恶感的情况下,竟然相信了十成,并答应明海芙会帮助她营救林凤清。

    明海芙疲惫地回到房间小睡,而吴秋芳果然如同她先前所承诺的,半夜时来到了明海芙的房间将她叫醒。

    明海芙和梁皓然一样,有一位睡在下铺的室友,是名十七岁左右的少女,名为陈玲。吴秋芳与其丈夫今天轮值,下午时突然接到紧急通知,说是要将陈玲也列入晚上的「治疗」当中,因此与明海芙商量过后,他们决定假装带错人,悄悄将明海芙运送到院长室。

    吴秋芳本来不同意明海芙以身犯险,然而后者亦不愿将这对夫妻卷入,便坚持此计划。

    为了搜集证据,吴秋芳将自己备妥的袖珍录音笔借给明海芙,让她藏在胸罩里。三人互相点头示意,明海芙自行躺上担架,被吴秋芳夫妇抬到了六楼。

    明海芙听说明姨会在被选定做「治疗」的人晚餐中加料,使病患昏睡一段时间,这也解释了餐盘为何不能自己盛,而是发配的。为此,陈玲肯定睡得很熟,明海芙也不能露馅,便闭上眼装睡。

    「这是第一次来的,叫陈玲是吧?怎么看着像之前来过啊……」守门的男子咕哝着,伸手要去拨明海芙脸上的头发,却被吴秋芳一把拦住。

    「哎,大哥,您看这药效也快退了,把人弄醒可就不好了。」

    吴秋芳知道明海芙五官深邃,是混血儿,只要看过一次很容易就认出,情急之下随意编了个借口。

    幸好男子只是点点头,并没有怀疑,例行性地搜了两人的身后便让他们将人抬进去。

    明海芙依然不敢睁眼,只听见里头安静异常,有几台机器运转的滴滴声。

    吴秋芳夫妇到房内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轻手轻脚地将明海芙从担架挪到手术台上,冰冷的不锈钢直接接触到肌肤,让明海芙不受控制地起了疙瘩,心情也逐渐忐忑起来。

    手术台边有些束带,是为了防止病患挣扎。吴秋芳叹了口气,轻轻给明海芙扣上,只不过虽然看似扣得严实,接合处却没有完全死锁,只要用力一点就能挣开。

    做完这一切后,他们两人才退出房间。

    明海芙假装不舒服地侧过头,双眼拉开一条细缝,见隔壁的手术台上也躺着一名男孩,正是林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