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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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激斗山神

    秋末冬初,天气转寒,最后几片枯叶从树上掉下,零落成泥。一条大河从上游汹涌而来,疾若奔雷,惊涛裂岸。



    这时从远处传来几声马鸣,一彪人马向河岸缓缓行来。只见几十条汉子身着黑色镖服,神情彪悍,机警地向四周打量。队伍中间是几架镖车,上边遍插镖旗,迎风作响。一名老者骑在马上跟在最后,黑面白须,精神矍铄;他旁边是一个少年郎,锦衣白马,面色怡然;还有一位青年男子骑马巡弋,时而奔至前方探路,时而跑到老者与少年马前小心禀报。



    正是孟家镖局一行人。



    那老者自然便是二镖头赵鹤轩,孟世龙与他并马而行,叶清作为趟子手,负责探路、安顿众人行宿等一切事宜。至于王祁,他只是一个新人而已,并没有骑马,而是跟在镖队后面一起走路前行。



    他们在路上已经走了七天,早已出了彭州境界。刚开始沿途还有些县镇,白日行路,晚上便在客栈打尖;后来走入荒野之后,人踪罕见,只能在野外滞宿,或在山脚,或在林外。众人搭起帐篷,点着篝火,每个人轮流值夜,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



    孟世龙头一次出远门,刚开始兴致盎然,感觉一切都很新鲜。尤其是留宿野外,更觉有趣。当夜色深沉之时,野风吹动帐幕,远处隐隐传来各种鸟兽的啸叫声,时远时近,时隐时现,兴奋地一夜不眠,可是第二日便因困得太厉害,趴在马上直打瞌睡,丝毫提不起精神。



    王祁自幼在山林中长大,根本不受影响,反倒觉得有些亲近。



    其他人常年累月跑马走镖,早已习惯。偌大的镖队中,只有孟世龙一路上恹恹无力,众人无不感到好笑,却也暗暗钦佩这位小少爷,小小年纪就随他们出来闯荡江湖,吃行全在一起,浑没一点架子,天佑东家后继有人。



    孟世龙困乏两日后,才慢慢习惯走镖生涯,夜里睡眠渐好,身上便有了精神,白天也能和众人谈笑打诨。



    王祁的伤势逐渐好转,左臂已能正常伸展,虽不能太过用力,但与之前相比已强得太多,相信用不了几日就会痊愈。意外的是,经上次一场恶战,使得内力耗枯,涓滴不存,当他再行修习内功之后,内力居然比之前更加深厚,而且愈发随心自如,流转一个周天还不到以前的一半时间。王祁相信,如果再使出摧魂指的话,绝不会像上次一样将内力耗干,甚至遭到反噬;他有种感觉,即便对战时内力耗损过大,也能极快恢复,甚至还能第二次击出摧魂指。不由想起小的时候,当他在山中打猎一天后,回到家里已然筋疲力尽,可躺在床上修息一晚上,第二天精力却更加充沛,力量变得更强,速度更快;看来内力修行也是一样,只有不断地耗竭,不断地突破底限,才会更快更强地茁壮起来。他发现自己又找到一条修习捷径,心中兴奋之至。



    赵鹤轩见到王祁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好,到后来眼中居然有淡淡莹光隐隐流动,不由心中纳罕:“这小子的内力的确不错,是个好苗子,若是好好栽培的话,将来的成就不在叶清之下。”他一心替镖局着想,见王祁小小年纪就有过人修行,想到镖局英才辈出,感到一阵欣慰。



    这日,他们抵达清沙河畔,只要过了此河,离目的地也就不远了。



    叶清道:“二镖头,小少爷,你们在这里歇息片刻,我去前面看看。若是水势不大,咱们一会儿便可经由浮桥渡河。”



    赵鹤轩道:“快去快回。”



    叶清拍马走了。



    孟世龙道:“赵叔,咱们还有多长时间就到了?”



    赵鹤轩笑道:“一路上受苦了吧。若是我所记不错,跨过青沙河也就剩下不到两日的路程了。”



    孟世龙拍拍胸口道:“终于快到了,这几天可把我折腾惨了。若是再走上半月二十天,我估计这身子骨也就折腾散了。”



    赵鹤轩道:“小少爷现在知道行走江湖不易了吧。想当初我跟着老东家,也就是你爷爷打拼天下时,每天都在刀刃上摸爬滚打,这彭州方圆千里的山头都拜遍了,若是哪天平安无事,反倒觉得奇怪。现在好了,孟家镖局几十年来闯下了偌大的名头,江湖上没人再敢随便小瞧,路过各个山头时,大家也都卖几分面子,若是强硬几分的,送上些许薄礼人家也就放咱们过去了。”



    孟世龙道:“那现在没人敢打咱们的主意了吧。”



    赵鹤轩道:“咱们孟家的势力只在彭州这块,若是太远太偏的单子,咱就不接了。须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若是一味硬拼,得罪太多,反倒容易惹来仇家。”



    孟世龙点点头,又道:“可这次去仙龙门不是很远吗?万一路上碰上个不识好歹的,咱们可怎么办?跟对方开打吗?”



    赵鹤轩哈哈大笑:“少爷放心吧,这次走镖乃是仗着仙龙门的名头,他们那么大的门派,没人敢截的。若是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动手,仙龙门的怒火可不是谁都能够承受的。何况,就算截了也没用”,说着,一指镖车,道:“这些东西放在谁手里不是祸害,只有仙龙门的人才能玩得了。嘿嘿,江湖之大无奇不有,仙龙门能名列当世七大名派,当真有常人所不及的手段。”



    孟世龙缩缩头,脸色有些不自然,显是对镖车上的东西极为忌惮。



    赵鹤轩哈哈大笑,道:“一些畜生而已,又锁在蛇箱里,少爷不必害怕。”



    孟世龙讪讪地点点头。



    此时,王祁心里思绪万端,他早已知道这次所保之物乃是南疆蛮夷贡送给仙龙门的毒蛇与蛇卵。那日他刚见到镖车之时,便心觉有异,虽然几辆镖车摞得四方齐整,却是由大小不一、高低不等的各种箱子拼凑而成,并不像往常一样,是几个大箱子,而且每个箱子周围还钻着细小的孔眼,做通风之用。每当走到中午,天气变热之时,箱子里面便会散发出阵阵阴腥之气。这时,叶清就会命人往箱上淋水,彻底浇透。



    孟世龙感到好奇,便问叶清。叶清告诉他这是南疆送给仙龙门的贡品,彭州位于二者正中位置,每年交由镖局护送,大家早已习惯。



    当王祁听到“仙龙门”三个字时,耳朵“嗡”的一下,愣在当场:“好耳熟的名字,师父不就是去仙龙门执行门中密令而被人伏击的吗,以至于身受重伤,直至被小人截击,殒命彭州。”他的眼神一下变得冰凉,暗暗计划等到了仙龙门,一定要好好大探一番,到底是谁将师父打伤。现在又听到孟、赵二人提起,顿时又想起唐狮惨死之状,思虑恍惚起来。



    这时,叶清拨马而回,脸色焦虑,道:“二镖头,事情不妙。”



    赵鹤轩一怔,道:“怎么回事?”



    叶清道:“河上浮桥不知何时已经断裂,我们不能渡河了。”



    孟世龙道:“咱们砍些树木架桥便是,何必着慌。”



    叶清苦笑道:“小少爷有所不知,这青沙河水流湍急,河面又宽,若是现在搭桥的话,肯定费时不短。而且大家没有经验,没有三四日的功夫做不成的。”



    赵鹤轩道:“还有没有其他路径?”



    叶清道:“有倒是有,须得多绕一日路程。”



    赵鹤轩道:“那我们绕路便是,才多费一日工夫罢了。”



    叶清犹豫道:“可是绕路的话,就得经过虎头岭。”



    赵鹤轩想了想,道:“虎头岭,那是山神的地盘,镖局跟他交往不多,破费就破费点吧,若是耽误了交货日期,被仙龙门怪罪下来,咱们可担待不起。”



    叶清道:“二镖头,您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咱们跟虎头岭结了梁子,恐怕不是扔点银子就能了事。”



    赵鹤轩虎眼一瞪,道:“有这等事,你说清楚。”



    叶清看了看孟世龙,道:“前些日子,小少爷是不是把一个叫山妖的人杀了?”



    孟世龙一愣,道:“是啊,怎么了?”



    叶清苦笑道:“山妖便是山神的独子。”



    赵鹤轩脸色沉了下来,缓缓道:“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这么说来,咱们岂不是踩到硬点子了。”



    孟世龙气道:“赵叔,那个山妖可恶至极,当晚若非王祁机警,我肯定就被他们杀了。你若担心的话,咱就耽误几天,把桥架起再走便是。”



    赵鹤轩哈哈大笑,道:“小少爷误会了。几个山野蟊贼而已,不过土鸡瓦狗罢了,能奈我何。就算点子硬一点,咱们也得闯过去,我就不信他们敢截仙龙门的镖。若是他们瞎了眼,老夫就让他们尝尝这杆枪的厉害。”说着,将马背上的一杆镔铁枪攥在手中,神色傲然之极。



    孟世龙身躯一震,笑道:“好久没见赵叔耍枪了,这回就让我再见识一番。”



    王祁偷眼打量赵鹤轩,心中也是佩服之至,别看他平时端坐马上,和普通老人无异,可只要长枪在手,马上变得傲倨嚣锐起来,足见对自己的实力有多么自信。



    叶清问道:“那咱们便改道虎头岭?”



    赵鹤轩大笑道:“对,让弟兄们做好准备,对方识相便罢,若是兔崽子们不开眼,就让他们尝尝我们孟家镖局的厉害。”



    叶清当即吩咐下去,镖队立马掉转方向,向虎头岭行去。众人将兵器握在手中,个个摩拳擦掌,如果万一发生意外,就准备厮斗一番。



    王祁听到周围人群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看来他们也是心里紧张不已。话说回来,若不是事非得已,有谁愿意拼命。



    行了半日之后,终于到了虎头岭,果见山势奇峻,林密沟深,最凶险处,一块巨大的山石突兀斜坠,横亘在山路上方,像一张血盆虎口,直欲噬人,仅留下极窄的通道,只能同时供三五人通过。



    孟世龙惊叹道:“好险要的地方,我若是山大王,也要选此地落草,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算有千军万马也别想攻破。”



    叶清苦笑道:“小少爷真会开玩笑。咱们悄悄过去便是,最好不要惊动那些贼人。”



    孟世龙知道轻重,轻轻点了点头。



    叶清打了下手势,示意大家噤声。众人皆是闭口不言,不发一声,静静地向前走去,只要过了“虎口”,就算平安度险,那时再有多少人来,也休想截击。



    当镖队就要到达那块山石底下时,忽听得啸声四起,四周的荒草丛中窜出不少人来,如飞蝗一般,乌压压站了一地,个个衣装破敝,手中擒着兵刃,神情骁悍之极。众人一惊,赶忙倒退几步,拉车的马匹也受到惊吓,左右冲撞,喷鼻蹬蹄,马夫使劲勒住缰绳这才慢慢安静下来,王祁心道:“还是没能躲过去。”



    一个山匪排众而出,肩上扛刀,朗声笑道:“镖局的朋友们,怎么到了山下也不打个招呼,也好让弟兄们略尽地主之谊。”



    叶清跳下马来,走到那人前面,拱手道:“鄙人孟家镖局趟子手叶清,今日从贵宝地借过,还请朋友高抬贵手。奉东家令,特奉上纹银三百两,请弟兄们喝酒。”说着,右手递上一个包裹。



    那山匪瞥了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接,嗤笑道:“堂堂孟家镖局,就值三百两银子吗?你们是不是太看贱自己了?”



    孟世龙大怒,就要出声喝骂,赵鹤轩忙抓住他的肩头,摇了摇头,孟世龙只好咽声作罢。



    叶清道:“敢问这位好汉是——”他虽然心中气愤,却并没有形之于色,不卑不亢地问那人名姓。



    山匪道:“既然到了虎头岭,就该打听打听爷爷的大名。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人送外号山神是也。娃娃,叫你们当家的前来答话,把你的破钱收起来,这么点银子打发叫花子呢。”



    叶清笑道:“原来您就是山神大哥。我们当家的坐镇彭州,些许小事,怎敢劳烦他老人家亲自前来。大哥若是不满意,还请划出个道来,大家好商量。当家的日后来彭州做客,我们阖局上下定当欢迎之至。”



    山神冷笑道:“娃娃好不识抬举,让你去请你们当家的,却兀自在这里聒噪个没完。既然如此,那我便替你们当家的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也长个记性,以后别再没大没小的了。来人哪,给这个小子意思意思。”话音刚落,他身后便窜过一个黄脸大汉,二话不说,举起大锤就向叶清砸来。



    叶清吓了一跳,不想对方竟然如此凶蛮不化,赶忙跳到一旁,拔剑相迎。



    孟世龙的心突突急跳,虽然他嘴上说得激昂,但到了与山匪真正交手之时,心里也是说不出的紧张。



    赵鹤轩怒气上涌,叶清以礼相待,对方却一味挑衅,显然是有备而来,当即喝道:“叶清退开,让老夫会一会这位山大王。”手提镔铁枪从马背跃起,如苍鹰一般直扑阵前。



    叶清将对方击退,站到赵鹤轩身后。那黄脸汉子嘿笑两声,退了回去。



    山神眯眼盯着赵鹤轩,道:“你又是何人?”



    赵鹤轩道:“我是孟家镖局二镖头,山神,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已经亮明了诚意,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山神哈哈大笑,道:“我想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吗,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赵鹤轩道:“那你是不准备让路了。”



    山神冷笑道:“老子把青沙河的浮桥砍掉,就是要把你们引到虎头岭,你以为我会轻易地放过你们吗。”



    赵鹤轩道:“我知道你是来报仇的,不过我们既然敢来,就不怕你动手。”一指身后的镖车,冷冷地道:“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你劫镖之前就没打听打听这货是谁的吗?”



    山神一愣,朝身后看了看,又转过脸来,道:“哼,我管你拉的谁的东西,今天,你的命得留下来,货老子也吞了。”



    赵鹤轩冷笑道:“就怕你没那个胆子。我押的乃是仙龙门的贡品,你可要想清楚了。”



    山神一听之下,脸色立变。



    赵鹤轩讥笑道:“怎么,害怕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拿上你的银子,乖乖回去做山大王吧。”



    山妖面容狰狞,长出一口气,冷冷道:“老子今天就要把你们一网打尽,以雪我丧子之恨。你押的是仙龙门的货也好,还是其他人的货也罢,老子一概不管,待把你们全都杀了,连人带货一起扔到金沙河里去,到时候死不见尸,他仙龙门也找不到我的头上。”



    赵鹤轩冷笑道:“好大的胃口,你也不怕撑死,简直痴人说梦,狂妄至极。你那不争气的儿子咎由自取,胆敢袭击我们少爷,能留他全尸已经很对得住你了,你还不领情。”



    山神气得咬牙切齿,脸色涨红,骂道:“老匹夫找死!弟兄们,这个老东西交给我,杀死我儿的凶手就是那个骑白马的小子,谁能砍下他的人头,老子分一半山头给他。”举起大刀,向赵鹤轩疯狂劈去。



    赵鹤轩一抖长枪,将大刀挑开,两人斗在一处。



    众匪呼啸怪叫着向镖队冲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人眼尖,早已看见队伍最后的孟世龙,直接向后窜去。镖局众人早已准备好,这时纷纷亮出兵刃,跟对方攒斗在一起。静谧的山谷顿时喊声四起,杀气弥漫。



    孟世龙眼见双方混战,不断有人伤亡,鲜血喷涌,狼哭鬼嚎,一片惨烈景象,不由心中惊慌,浑身打颤。王祁守护在他身旁,警惕地盯着四周,忽然把他从马上拉了下来。孟世龙吓了一跳,正惊呆时,一把钢刀呼啸着飞旋而来,堪堪从马头上掠过,也不知是谁,竟然把钢刀当做暗器脱手扔了出来,若非王祁发现,孟世龙这下就要被砍伤。



    赵鹤轩正与山神激斗,偷眼见到王祁护着孟世龙躲过一劫,又见对方仗着人多势众,五六十人将众镖师、趟子手围了起来,一起穷追猛打,镖局之人死伤渐多,不由心急万分。



    山神见他脸色发白,枪招已有凌乱迹象,冷声笑道:“老匹夫,怎么不猖狂了?老子为了报仇,调集了不少高手呢,早就在这里等你们上钩了。今日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跳不出我的手掌心。爷爷这就送你去见阎王。”刀势愈发凌厉,迅猛攻来。



    赵鹤轩心底叫苦,他与山神功夫只在伯仲之间,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脱身,就是斗上几百回合也分不出胜负,可是眼看己方不支,少爷危在旦夕,难道我们真的要命丧于此吗?东家将独子郑重托付,自己却要眼看着少爷被人残杀,不由的双眼通红,须发皆张,镔铁枪如毒蛇出洞,招招狠辣,直取山神要害。



    山神哈哈大笑,道:“不要负隅顽抗了,你的命老子取定了。”钢刀霍霍,长枪点点,两人缠斗不止。



    王祁手持钢刀,拉着孟世龙,被众人护在当中。眼看镖队死伤渐重,不禁有些着急,却又不能丢下孟世龙冲出去,万一小少爷被流刃所伤,那可就坏了大事。突然间他看到叶清身影,只见他身法奇快,迅捷无伦,在方寸之间激斗亦是游刃有余,只可惜轻功了得,功夫却是一般,别人无法将他奈何,他也伤不了对方。当下喊道:“叶清大哥,快到这里来。”



    叶清正与对方厮杀,听见王祁叫喊,以为小少爷危险,急忙掠了过来,道:“怎么了?”



    王祁道:“你护着少爷,我出去杀上一番。”



    叶清急道:“你走了谁来保护少爷?”



    王祁道:“怕什么,不是还有你吗。如果弟兄们都被杀了,咱们也活不了,我先去了。”不等叶清再说什么,提刀便冲了出去。



    王祁神识外放,将身旁一丈范围严密笼罩,任何人的一举一动全部映射在脑中。正好有人向他击来,王祁一刀便削了过去。那人急忙低头躲避,王祁神识中见他右腿经脉中内力冲向脚底,心思一动,举刀便向他右脚剁去。此时,那人右脚突起,想要横扫王祁下盘,没想到正踢在钢刀之上,大惊之下,想要躲避已然不及,小腿直接被钢刀劈中,断成两截,鲜血喷涌而出,不由得惨叫一声,痛得昏死过去。王祁上前补上一刀,将其毙命。



    正要再向前扑,忽觉神识之中身后有人偷偷袭来,此人内力疾冲左手经脉,王祁连忙弯腰躲避。那人左手铁锤横扫,却见王祁早已弯腰躲开,怔了一怔,似乎有些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尚未出手,对方就已提前避开。正发愣间,王祁跃起扑上,刀锋横扫他的咽喉,那人惊骇欲绝,此时他刚刚递出一招,还未及撤回兵刃,正处于旧力甫发,新力不继之时,眼看着刀刃卷来却立在当场,做不出任何反应。只听“呲”的一声,刀锋入肉,那人竟被斩首,尸体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