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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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驱鸟之术

    董大彪领着王祁走到内眷大院门口,喊道:“胡妈。”



    一个白衣老妪从门房走了出来,一看是他,笑骂道:“董大彪,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又来找相好的丫头来了?”



    董大彪笑道:“还是胡妈疼我,惦记着我的终身大事。既然您老这么体贴侄儿,就让我进去会一会她,如何?”



    胡妈笑道:“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就不怕进去以后出不来,被那些如狼似虎的丫头们活撕了你?”



    董大彪道:“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既然胡妈同意了,那我便进去了。”说着,便要作势往里头走。



    胡妈啐道:“给你点颜色还蹬鼻子上脸了,我让你做个风流鬼。”提起一把笤帚就往董大彪脸上招呼。



    董大彪赶忙退后,摆手道:“胡妈我再也不敢了。”



    胡妈放下笤帚,讥笑道:“瞧你那个熊样,哪个丫头能瞎了眼看上你。”



    董大彪道:“这就不劳您老操心了,万一我哪天撞了桃花运,找着一个瞎了眼的姑娘呢。”说着,好像想到什么,低头向地上狂吐口水,道:“呸呸呸!瞧我这张嘴,说什么呢。这不是咒我自己吗?”



    胡妈一手拄帚,一手叉腰,一呆之下,哈哈大笑。



    董大彪也大笑起来,过一会儿才道:“胡妈,不跟你开玩笑了。我来是有任务的。”



    胡妈笑道:“什么事,说吧。”



    董大彪道:“奉东家令,送个孩子过来。”



    胡妈疑道:“孩子?什么孩子?”



    董大彪道:“王祁,过来。”



    王祁正看他们两个打闹有趣,听董大彪叫他,走了过来,向胡妈施了一礼。



    董大彪道:“东家吩咐了,从今天起,让他跟着少爷当差。麻烦您老给他找个住处,最好离少爷住处近些,好让他随时候命。”



    胡妈道:“原来是他。东家已经吩咐过了,今天有人要进来给少爷做侍卫。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个孩子。不过也好,就当是给少爷做个玩伴吧。你也知道,少爷最反感大人们一天到晚守着他了。”



    董大彪道:“胡妈说的是。人已经带到了,那我便告辞了。”说罢,扭头走了。



    胡妈喊道:“不留下来找你的相好叙叙吗?”



    董大彪远远道:“胡妈不给我机会不是。”转个弯,身形已然不见。



    胡妈对王祁道:“小家伙,你随我来。”



    王祁跟在后头,向里院走去。他们昨天路过时,只从外面隐约看到一两座小楼掩映在花树之中,此时走进去,当真别有洞天。一条碎石小径蜿蜒而入,院内青草依依,娇花含笑。一弯水渠斜走东西,活水清浅,淙淙如铃。两岸垂柳成荫,一座小桥隐约其中。院子虽然不大,但胜在格局精致,令人心驰。



    胡妈道:“内眷院落禁止外人擅入,违令者严惩不贷。若不是奉了东家命令,我也不会让你进来。不过你可别乱来,如果让我发现领着外人进来,小心打折你的狗腿。”



    王祁愕然,胡妈的口气和刚才截然不同。他小心翼翼地说道:“是,小子记下了。”



    胡妈呵呵笑道:“只要别犯规矩,什么都好说。承蒙东家抬爱,老身看管内眷门户已有十三年之久,从来没出过事。我看你年纪不大,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来,老身对付一些猫猫狗狗还是绰绰有余的。”



    王祁苦笑。



    胡妈道:“少爷单住一个院子,我把你安顿到那边的厢房里。看到后面的那两座小楼了吧,那是东家、夫人和大小姐所住之地,管好自己的腿脚,千万别瞎跑。”



    王祁看看两座小楼,点了点头。



    胡妈道:“东家吩咐你跟着少爷,就是把你当做自己人了。你可别闲着没事,背地里跟小丫头们勾三搭四。哎,我这不是瞎操心吗,那些浪蹄子眼光可高呢,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傻孩子。”



    王祁脸色微窘,这胡妈刚正经一会儿,转眼便露出原形来了。



    二人走到一处小院前,胡妈推开院门,走到屋前,道:“少爷。”



    屋门从里推开,一个丫鬟走了出来,向胡妈躬身道:“胡妈,少爷还在睡着。”



    胡妈低声道:“怎么这会儿还在睡觉?”



    丫鬟道:“大夫上午过来查看少爷的伤势,重新换药包扎,喂完药后少爷就睡下了。”



    胡妈忿忿道:“不知道哪个天杀的这么狠心,少爷还是一个孩子啊,竟然下如此狠手。要让老身知道了是谁干的,定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说着,眼眶居然红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丫鬟也是伤心不止,低声抽噎。看到门外的王祁,疑惑道:“胡妈,那个小孩是谁?”



    胡妈抹了抹泪,道:“我倒忘了。东家吩咐让他跟着少爷。”



    丫鬟跺脚道:“东家怎么忘了,少爷最烦别人跟在他屁股后面。要是一会儿少爷醒了,气得伤势更厉害了可怎么办。”



    胡妈抬手拍了一下丫鬟的后脑勺,啐道:“你乱说什么,竟敢在背后乱嚼东家的舌根子。东家这么做自有他的想法,轮得着你插嘴吗?”



    丫鬟不说话了,只是低头小声抽泣。



    胡妈叹声道:“我知道你也是为少爷好。少爷是我看着长大的,发生这么大的事,我难道不伤心吗。放心吧,东家怎么会放任别人如此欺负少爷,他定然有办法的。”



    丫鬟点点头。



    胡妈道:“王祁,这是专门伺候少爷的丫头,叫做碧荷。以后你们俩要同心同力,别让少爷受委屈。少爷在外头受欺负也就罢了,回到家里撒撒气,你们都多担待点。”



    王祁点点头,心道:“这大户人家的孩子真够窝囊的,还要找丫鬟专门伺候。也不知道是养鸟呢,还是养鱼呢,生怕受到一丁点不痛快。这么娇生惯养的人出去了哪能不被人欺负。”他心中暗自腹诽,脸色却极为诚恳。



    碧荷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理他,好像少爷的伤全是拜他所赐。王祁笑笑,一脸无奈。



    胡妈看在眼里,毫无办法,道:“碧荷,我先出去了,别有人趁我不在溜混进来。等少爷醒了带我向他问好。”



    碧荷道:“胡妈放心吧,我会的。”



    胡妈指着一间厢房道:“王祁,你暂且住在那里,里头被褥齐全,不用你再张罗了。记着东家的吩咐,保护好少爷。”说罢,叹口气走了。



    碧荷转身进屋,“啪”的一声,房门紧闭。



    王祁只好站在屋外,等着少爷醒来。此时天近晌午,日头正毒,不过阶下栽几株柳树,垂荫如盖,站在屋檐底下倒也清凉。



    或许因为年长日久,雀儿在树梢上筑了几个鸟窝,引得众多鸟儿翔集于此,啾啾唧唧,好不热闹。更不时有鸟雀飞到檐下,引颈扑翅,嬉戏追逐。王祁无事可做,抬头看了一会儿,倒也聊有兴致。



    这时,屋内传出一个焦躁的声音,道:“该死的鸟,大中午的叫个不停,还让不让人睡了。”



    碧荷道:“少爷醒了。”



    那人恼道:“醒了。这些死鸟一天到晚叽叽喳喳的,我又不是死人,能不醒吗。”



    一阵衣被扑簌之声,接着又传来几下鞋履拖地的“踏踏”声,那人踢着鞋,朝门口走来。



    碧荷慌道:“少爷,你伤还没好,不能下床。”



    那人道:“一天到晚圈在屋子里,像坐牢似的。伤还没好,就被闷死了。”



    碧荷道:“可是老爷吩咐过——”



    那人打断道:“老爷,老爷,你就知道老爷。你是伺候我,还是伺候老爷。若是不想在这里了,马上给我滚。”



    碧荷还要再劝,那人已经拉开房门走了出来,点点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射了下来,孟世龙眯着眼,深吸一口气,道:“真舒服。”



    王祁看着这个少爷,十三四岁年纪,细眉朗目,鼻挺唇薄,苍白的脸上淤青未散,额上箍着一圈白布,微微浸出一点殷红。他没披外套,穿一身玄缎内衣,左袖撸起,小臂包扎着,显然伤势未好。



    孟世龙一下子便发现了站在屋外的王祁,他斜眼瞅了瞅,道:“你谁呀,站在这里干甚?”



    碧荷慌慌张张地从屋里追出来,道:“他是老爷吩咐下来跟着少爷的,叫做——”她支吾一下,忘了少年的名字。



    王祁微笑道:“我叫王祁。”



    孟世龙哂笑道:“跟着我?给我做保镖?我爹没老糊涂吧,你这么点大的小屁孩,你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你。”摇摇头,显然极度质疑他爹的决定。



    王祁有些微怒,心道:“说我小屁孩,你才多大,就算你的眼睛长到脑门上,我还大两岁呢。”他默不作声,已经知道这个少爷不好伺候。



    碧荷没说话,她也想看看王祁的笑话。



    孟世龙见王祁不吱声,冷笑道:“怎么不说话了,让我说中了吧。我不知道你是哪个镖头的后辈,虽然你能蒙混我爹,不过想要过我这一关,没门。”



    孟世龙背着手,绕着王祁走了两圈,他个子比王祁还矮半个头,却装得老气横秋,就像大人在品评一个后辈,场面十分滑稽。



    碧荷捂住嘴,轻轻憋着笑,怕少爷看见,忙转过身。



    王祁也感到好笑,他倒要看看这个自以为是的少爷还要怎么教训他。



    孟世龙接着道:“想给我做保镖,也可以,不过总得拿出令我信服的本事来。”他顿了一顿,指着檐下的雀儿道:“你要是能把它们赶走的话,就暂且留下来。如果不行,那我也没办法,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他一脸得意,为自己想到的办法暗暗叫绝。



    碧荷先是一惊,接着恍然,佩服少爷聪颖非常。她服侍少爷多年,自然知道其中原委。少爷自小性子好动,某日兴起,吵嚷着东家给他做个弹弓。东家当是小孩子贪玩,便给他买了一个。谁知他拿来弹弓,却夹着石子弹射鸟雀。初时,少爷人小力弱,石子未到,鸟雀就已惊飞,发觉并无多大杀伤力,空中盘桓一下又飞了回来。少爷不甘示弱,接着弹射,无奈挨不着半根鸟毛。碧荷劝他找人帮忙,少爷性子高傲,不肯。以后,少爷慢慢长大,气力日增,准星也好了不少,不过,那些鸟雀却在少爷每天不断的攻击下变得更加灵活,还是很少能被击中。他也不气馁,只当是游戏罢了,偶尔射中一只,也会高兴几天。最近一年少爷外出增多,心性越发成熟,便渐渐忘了这项趣事。没想到今日却想起用它来考验新来的少年。她心中极为清楚这些鸟儿是多么地狡猾,那个少年看来定要被撵出去了。



    王祁笑道:“既然少爷嫌它们聒噪,那我就替少爷教训一下。”他走下台阶,弯腰捡了几颗细小碎石,眼睛定定地看着檐下飞戏的鸟儿。



    孟世龙笑吟吟地看着,以为这小子还在强装镇定,心道:“一会儿看你怎么出丑。”



    王祁出手了,一颗石子弹射而出,发出低沉的破空啸声,直直撞到梁上,石木相击,“砰”的一声闷响。



    孟世龙吓了一跳,他即便是用弹弓也没发出过响声啊,这小子在搞什么鬼。惊咦之余,却见到石子打空,他哈哈大笑,原来是吓唬人的玩意。



    王祁心神不乱,没理会孟世龙的讥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梁上的雀儿。



    那些雀儿乍听巨响,慌张地扑棱棱飞出,有的停在柳枝上,有的在空中打旋。过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便又朝檐下飞集而去。



    王祁手指疾动,石子飞啸而出,打在雀儿身上,发出一阵“噗噗”之声。那些靠近屋檐的雀儿身子猛地一沉,从空中便往下直直掉落,不过还未曾落下半丈距离,便一个个振翅飞去。



    孟世龙陡然深吸一口气,睁大眼睛,被眼前一幕彻底惊住了。



    雀儿心智低下,不知发生何事。不一会儿,又向檐下飞来。王祁又动,弹无虚发,靠近屋檐的雀儿全被击落,掉至半空后,又扑腾翅膀飞走。



    直至此时,它们才意识到屋檐或许成了禁地,一只只茫然失措,犹豫着要不要再飞回去。这时,忽有几只雀儿向着屋檐疾飞而去,速度比刚才那些快了不少,显然它们更加强壮。王祁心沉如水,石子再从手心射出,几只雀儿无一幸免,但这次它们掉落的距离更长,都快落地了才勉强飞起。



    雀儿们盘桓半日,终于再无一只敢飞过去,它们已经明白那里现在是禁区了,飞过去定要遭殃。刚才还叽喳不停的屋檐下,突然变得冷冷清清,只在台阶上零落几根羽毛。



    王祁将剩余石子扔到地上,笑道:“少爷,雀儿已经赶走了。”



    孟世龙怔怔盯着屋檐,再看看王祁,涩声道:“好本事。”



    王祁道:“谢少爷夸奖。”



    孟世龙道:“别说废话,好就是好,刚才是我看走眼了,没想到你有点手段啊。留下吧,以后跟着我便是。”



    王祁道:“是。”



    孟世龙道:“不过,话说回来,你的力气还是太小了,打了几次都没有掉下一只雀儿来。最后一次还像个样子,可是也没有打下来。”



    王祁道:“少爷说的是,我以后还得多多练习才是。”他心中觉得好笑,中而未落是刻意控制力道的结果,远比直接击杀要困难得多,何况雀儿无辜,何必妄自杀生。



    孟世龙道:“碧荷,扶我回去,这帮狗崽子打得太狠了,才站了一会儿,脑袋就有点晕了。”



    碧荷赶忙过来搀住他,一步一步把他挪回床上。



    自此,王祁便在孟世龙的小院里住了下来。因为露了一手“驱鸟绝技”,碧荷不再刁难于他,有一次还好好奇地跟他询问从哪里练来这手功夫。王祁哪能跟她说这是唐门的暗器手法,便谎称自己出身山野,从小在林中以射猎为生,经年累月下来,准头自然比一般人要准得多。碧荷自然不疑其他,又悄悄地将这番话转述给孟世龙。孟世龙这才放下心中的芥蒂,释然道:“我说他怎么会打得这么准的,原来如此。”对待王祁的态度比之前又好了些。



    之后,王祁抽空回去跟熊弼交代了一下。众人一听,羡慕不已。



    孟世龙的伤势一天天好转,头上和胳膊上包扎的白布早已拿掉,伤口慢慢结痂、脱落,新生的皮肤颜色虽淡,远看也看不出不同来。于是,他便开始吵闹着出去。



    期间,夫人带着小姐来看过几次,王祁被碧荷领着远远避开,据碧荷说小姐不喜生人,尤不喜见陌生男人。王祁心中骂娘,难道生在大户人家的人都有奇怪的癖好吗?有就有吧,还得所有人将就她。



    好在孟世龙年纪还小,一天到晚嘻嘻哈哈,撩猫逗狗,没个少爷的样子,也从没吩咐王祁去干什么。王祁白天无所事事,全部心思都放在摧魂指的修炼上,晚上勤习内功,夜夜不辍。十几日下来,功力大增,目光越发湛然,全身的筋骨肌肤更加紧致,行路抬手间,轻盈如烟,似有风扶。



    孟世龙偶然间竟也发现王祁变得有些不同,疑惑道:“王祁,你现在走路怎么越来越飘了,一点声音也没有,吓人一跳。”



    王祁一惊,忙道:“走路没声的不是人,那是鬼魂,少爷别取笑我了。”



    孟世龙也觉得自己有些神经兮兮,笑了笑,道:“大概是我想别的事情精神太集中了。”



    王祁暗道:“你自己找下的理由倒还不错。”



    孟世龙又道:“还是不对,碧荷你过来。”他朝里屋喊道。



    碧荷忙走过来,道:“少爷,有什么事?”



    孟世龙道:“你瞧王祁的脸色是不是比以前亮多了?”



    碧荷“扑哧”一笑,道:“少爷,你什么时候学会给别人看相了?”



    孟世龙笑道:“本少爷天赋异禀,梦里得仙人传授一套盖世神功不行吗,别啰嗦,快回答我。”



    碧荷装模作样地细瞧几下,道:“嗯,确实是比以前亮了不少。”



    孟世龙道:“这就是了,我的眼光不会错的。王祁,你跟我说,是不是偷吃什么好东西了?”



    王祁笑道:“少爷慧眼如炬,什么也瞒不过您的眼睛。我是吃了好东西,却不是偷吃。”



    孟世龙笑骂道:“什么偷吃不偷吃,别耍嘴皮子,老实交代。”



    王祁道:“不瞒少爷说,我从小生活在山里,没出过村子半步。除了林子里的东西外,再没有吃过其他东西。这次侥幸被咱们镖局选了进来,可算是开了眼界。碧荷姑娘手巧的很,每次换着花样给您做饭吃。有时她看我顺眼,也顺带给我扒拉一些。您想哪,我一个穷小子,哪里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几天下来,感觉身体比以前结实多了,脸色也好了不少。我正偷偷高兴,没想到却被您发现了。”



    碧荷的脸“唰”一下红了,她哪里听不出王祁是在夸她做的饭好吃,“呸”了一声,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算你识相。”虽然口中笑骂,心里却欢欣无限。



    孟世龙摇头晃脑道:“果不其然。我就说我的眼睛不会看错。”他还是个孩子,见自己竟然看破了别人的秘密,一时间惊喜非常。



    王祁见将他糊弄过去,心底暗暗长出一口气。秘籍中写得明白,摧魂指霸道无双,随着实力慢慢提升,会引起内力溢泄,神气外露。若想更进一步,就要刻苦锤炼,待内力凝实,返璞归真,功法才会大成,否则便会经脉紊乱,爆体而亡。锤炼的最好办法就是实战。与人交战之时,内力随着功法运转循环往复,生生不息,此时经脉便会更加凝实,平时不易打通的细小脉络也会藉此冲开。修炼摧魂指就得主动寻找对手,不然就会停滞不前,甚至殒命。王祁之前一直不信,这时却一下子懂了。只不过还有些踌躇,要到哪里去寻找对手。但转念一想便即释然,自己身负血债,今后仇家难道少得了吗。看来当初得到这部功法也是天命使然,它就是为自己报仇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