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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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要脸阻碍成名 赵枢英雄救美(上)

    “我记得你说过要建暖房,现在已经七月了。”竹樱坚持贯彻“民以食为先”的选择。

    “我现在要做的正事做成了,暖房就有着落了,明年一定建好。”

    竹樱也发现了罐头虽然好,但口味跟新鲜蔬菜比还是差远了,但赵枢也没办法,没有温度计,无法控制温度,只能做到这样的,所以还是有必要建一个暖房的。

    但纸窗透光性太差,无法保证隔热的同时还能让蔬菜进行良好的光合作用。

    还是缺玻璃啊。

    让赵枢高兴的是,一年前派去盐水湖找天然苏打的小队伍一个月前总算回来了,还带来几大车疑似赵枢要找的东西。

    之所以说“疑似”,因为赵枢也只在上辈子的化学老师嘴里听说过天然苏打这种东西,自己并没有见过实物。

    所以他把不知名白色粉末拿去给李妈妈蒸了一锅馒头,李妈妈建议找条狗试试,但赵枢亲自尝了一块,嗯,就是这个味儿,然后又派出了规模更大的队伍去运送天然苏打。

    搞到天然苏打,赵枢并不打算大规模做面包蒸馒头,当然还是开始造玻璃。

    由于中国古代没有对天然碱的大规模应用,导致迟迟造不出钙钠玻璃,只有少数的铅钡玻璃,反而做出了难度更高的瓷器。西方由于地理原因掌握了天然苏打的应用,早早做出了钙钠玻璃,所以没继续钻研技术含量更高的瓷器——中西方完美地互相错过了科技树。

    可惜赵枢自己不懂制造玻璃的工艺,不过没关系,他早就明白了古人的智慧,雇了几个手艺不错头脑灵活的琉璃匠人,给他们原料,告诉他们自己要的东西,然后就把他们关在别院烧玻璃去了。赵枢估计只需要一年半载,就能得到成品。

    几个月的时间,大院的居民区也建的差不多了,工匠的家眷都搬了过去,有些家眷有帮手的作用,所以产能也有小小的提高。

    另外,开个酒楼还有一个好处,北宋的“脚店”也就是小店,是不允许酿酒的,只能从正店买,而正店可以有酿酒权,赵枢让瓷器匠做了一批蒸馏设备,准备搞些高度酒和酒精出来。

    别院的作坊和酒楼都上了正轨,赵枢现在却越来越迷茫了,他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

    赚钱肯定是第一位的,但钱再多,无法转化为武装力量那也是零,等十年后金军南下,这一切都便宜女真人了,总不能指望一群工匠用钱砸死女真人。

    皇子这个身份既是优势也是限制,他可以随意赚钱,但同时有一万只眼睛盯着他。

    想直接插手军队,先不说官家同意不同意,那吃相也太难看了。

    他想过造火器出来,但宋军的问题根本不在于装备,论武器铠甲,辽人和女真人加一起也比不过宋朝禁军,问题终究还是在上层。

    “愁啊……”赵枢吃了一口冰淇淋,不自觉地感叹了出来。

    北宋的冰棍叫“冰雪”,在冬天把冰藏在冰窖里,夏天拿出来卖,赵枢在其中加了奶油和水果,跟后期的冰淇淋已有八九分相似。

    “小屁孩有什么愁的,不想成亲?”嘉德帝姬打趣道。

    今天嘉德帝姬约赵枢和竹樱来天然居吃饭,顺便谈一下酒楼的经营情况,三人没去包间,而是坐在三楼的角落里听曲儿。

    赵枢今年才虚岁十四,在这个年代,确实到了该考虑婚事的年纪了,最近皇后也在帮他留意合适的女子。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大姐,我是在故作忧郁。”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这半阙《丑奴儿》是你写的?不错啊,下半阙是什么?”嘉德帝姬接连问道。

    “嗯?这不是南唐后主李煜写的吗?”

    “李煜写过这首词?”嘉德帝姬疑惑着问赵枢,然后看向竹樱。

    竹樱摇头表示不知道。

    赵枢背过的诗词不少,但是没能跟作者对应上,这是辛稼轩的词,闹了个笑话。

    “下半阙是什么?”嘉德帝姬还是没想起来看过这首词。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赵枢恍然不觉自己念了首几十年后的词。

    “还是没印象,这词作者应该是一位失意之人,而且年纪不小,李煜的确符合,然而最后这‘却道天凉好个秋’如此洒脱之句,李煜可写不出来。”嘉德帝姬做出最终评论。

    经过思考,赵枢认为让自己发愁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可用之人,以目前的形势来看,赵枢能完全信任的人只有三个,竹樱,李妈妈,还有李妈妈的儿子,也就是赵枢的“奶兄弟”,此赵枢大半岁的李鹿。其他人,哪怕是赵枢的亲娘郑皇后,和最亲密的姐姐嘉德帝姬,都不可能支持赵枢养私兵。

    “难啊……”赵枢又呻吟道。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发春了还是生病了?”嘉德帝姬白了一眼。

    “大夏天发什么春,我是在感慨,为什么别的纨绔子弟都是鲜衣怒马左拥右抱,我觉得自己应该有个侍女。”赵枢一直很纳闷,穿越文里男主角都有个小绵羊型的小丫鬟,会一直粘着自己,而自己却没这个待遇。

    “竹樱不就是吗?”

    理论上来说,竹樱确实是赵枢的侍女。

    “竹樱姐是我郡王府的大管家,怎么能做伺候人的活。”

    如果单看长相,竹樱绝对是顶尖美女,然而她跟“温柔可人”这四个字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少给你收拾屋子了?”竹樱对赵枢无视她的工作表达不满。

    “台上的小娘子可真是沉鱼落雁啊……”

    “那是樊楼的新人,叫玉儿,听说是……”

    “是官宦人家出身,早年她爹爹犯事,连累她进教坊,学艺有成后被樊楼买去当花魁培养,只短短时间便鹤立鸡群。”

    “你怎么知道?”

    竹樱很惊讶赵枢说出了她要说的话。

    “十个妓女九个都这么说,也不知道换点新鲜的……”

    “你是说这是假的?”

    “你说呢,难道全世界官宦人家的女儿都去青楼了?编这些故事不过是抬高身价罢了,一个农家女睡一晚五贯,一个官家女睡一晚就要二十贯,像这种绝色的官家女,怎么都得五十贯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人家是清倌人,只卖艺不卖身。”

    “哎呦我的竹樱姐姐啊,‘清倌人’这种东西你也信?只有卖身不卖艺的,没有卖艺不卖身的。暂时不卖也只是价钱不到而已,先立个清倌人的人设,让人觉得可望不可即以此来抬高身价,你给她二百贯难道她能不跟你走?”

    “我看倒像是真的,”听赵枢和竹樱争论半天,嘉德帝姬开口,“嘴可以骗人,眼神骗不了,那位玉儿姑娘眼神清澈纯净,不像是风尘之人。”

    “你不信,那咱们打个赌如何?”

    看到赵枢又要开口反驳,嘉德帝姬又开口道。

    “怎么赌,赌什么?”

    “我找人调查她的身世,如果真的像竹樱说的那样,就算我赢,如果是假的,就算你赢,赌一千贯钱。”

    “大姐这么想送小弟钱,那小弟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开着玩笑,眼看一下午就安稳地过去了。

    然而有人并不安稳。

    前排中间,最靠近戏台的圆桌上,发生了一些骚动。

    赵枢伸手拍了拍跟自己背对背坐在另一张圆桌前的邓宽,

    “去看一下怎么回事。”

    “喏。”

    邓宽只去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回来报告,

    “有个登徒子出二百贯让玉儿姑娘跟他走,玉儿姑娘不同意,二人争执起来。”

    “咦~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给她二百贯难道她能不跟你走?”

    竹樱打趣道。

    ……

    梁衙内是大名府梁知府的儿子,自幼颇受宠爱。

    跟其他官宦子弟一样,梁衙内也喜欢东京繁华,每年都要来住上几个月,跟京城交好的官二代富二代们斗鸡走狗好不快活。

    听说外城新开了一家酒楼,有不少新菜品,还有几张不错的画。于是梁衙内来尝尝鲜,顺便打算买两张画带回去给自己老爹。

    席间觥筹交错,微醺间梁衙内有了意外收获,台上弹琴的小娘子真是漂亮啊。

    虽然竹樱计划买些穷人家的女孩子培养唱曲儿,但还没来得及执行,所以只能去别家请人来。而各家青楼老板知道天然居的背景,也巴不得让自家女儿来镀镀金,涨涨名气,双方一拍即合,达成了长期战略合作,竹樱又省下一笔钱。

    台上的便是樊楼正在力捧的新人,名叫玉儿,年方十五,人如其名肤白如雪,唱跳俱佳,大家都看好她能接上李师师的班。

    很明显梁衙内也这么看。

    一曲唱罢,财大气粗的梁衙内打赏五十贯,玉儿下台敬茶道谢,却被梁衙内抓住了柔夷。

    众人皆惊。

    玉儿惊的是没想到这道貌岸然的家伙是个登徒子。

    梁衙内惊的是没想到这妓女竟然敢把手抽回去。

    梁衙内的京城好友们惊的是这混蛋竟然敢在建安郡王和嘉德帝姬的酒楼里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