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个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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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计划

    秦星浩打从林灵素家中出来,见天色尚早,便到九桥门街市看看酒楼的繁华,沿路勾栏瓦肆多不胜数,喝采声在街道上都能听得见。

    青楼画阁,绣户珠帘,华丽的车马随处可见,有些停驻路边,当然这个时代可随意停放马路,没有城管,不用担心差役也贴条去衙门交罚款。

    楚馆罗袖绮裳飘送芳香,招揽南北过往客商,孩童在街边戏耍,老翁茶亭棋盘执子闲饮谈笑。

    酒楼林立,绣旗招展,遮天蔽日,忻乐楼,和乐楼,遇仙楼,清风楼,会仙楼,潘楼,庆丰楼,太平楼......等等诸多酒店。

    高耸入云的就是汴京第一楼—樊楼,足有三层,据说能在顶层看得到皇宫大内,秦星浩眼中羡慕,门前还竖立着朱黑木条互穿而成的杈子,提醒客商停车下马,还有专门的小弟给代为泊车。

    门首还扎缚着彩楼欢门,给人感觉比较高大上的华贵气势,门口站着迎宾伙计,头顶样头帽,身穿衣紫衫,脚穿丝鞋净袜,客气的招待来人。

    秦星浩暗叹一声,自宋与辽签订澶渊之盟后,已享百年盛世太平,官家在蔡京那老货的怂勇下,亦穷奢极欲,被六贼天天困在皇宫的小笼子里,日日吹嘘四海歌舞生平,百姓安居乐业,可南方花石纲之疾早已让百姓苦不堪言,建造各式园子掏空国库,边防将士军饷克扣,军心不稳定,四方邻国虎视眈眈,内忧外患之下徽宗毫无耳闻。

    安稳日子过惯了,百姓也乐于太平,只是金国铁骑挥兵南下破城之日又将带给这城池多少灾难?这些繁荣最后将被野蛮的战火摧毁不复存在,呈昙花一现,人们含泪挥别昔日的安乐所背井离乡南下逃亡。

    自己被命运送到这个时代将怎样改变?

    历史的厚重真的能如前世所看的小说中,被主角三言两语,左右逢圆的化解改变吗?

    秦星浩自认自己没这个能力,有多少能人异士智慧谋略不比他强?混到朝堂的哪个大佬不是身经风浪,老奸巨谋?若抛去自己做为现代人的见识,他也可能只是偏安一隅的小老板而已。

    自己可以力捧林灵素,给徽宗帝身边多讲些道理,让他老人家不能这么干,应该如何如何?可是徽宗帝会听吗?听得进去吗?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啊!

    任何阻挠官家兴趣爱好的发言估计都能被他打发中枢吧!

    秦星浩知道,大宋之疾已病入膏肓,百孔千疮了。冗官,冗兵,燕云十六州自石敬瑭拱手让给辽人后,宋朝失去这个北部屏障,直接赤果果的暴露在北方异族的铁骑之下,人家什么时候想打了就挥师南下,主动权完全在人家手中啊。

    赵氏历代君王都想收复,但也只是想想,那么好了,机会来了,好大喜功而又没有政治头脑的徽宗帝能玩好吗?历史结果完全否决。

    汴京城破,金人兵临城下,大宋风华绝代的樊楼被抢毁一空,百姓资产被挖地三尺搜缴一空,民间有些姿色的女子被献给金人,繁华一朝付流水,徒增悲怆汴梁梦!

    秦星浩知道,挽宋之路不在党争不休的朝堂,改革?变法?

    有人会说如果阻止海上之盟不合金打辽,而与辽平金结局就不会如此了,当然有这个可能,但是历史没有如果,即便这个时候秦星浩知道这一结局,也改变不了。

    首先,宋徽宗的性格,政治头脑完全不靠谱,说不定他老人家这会正没羞没躁,在自己脚下的地道里往青楼跑呢。

    另外下面那些过足了奢逸生活的官员还想再往上一步呢,那么怎么往上爬?你得有业绩啊,眼下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收复燕云十六州了,个个不跟打了鸡血似的往上冲着怂恿着官家?

    什么?怕金人不守信?不可能!

    你看我大宋跟辽国不也签订了澶渊之盟嘛,这百十年来不都按着条约你好我好大家好?同样是北方的游牧民族,没什么事可担心的。

    反正咱是得拿回燕云的!那些人花点小钱一打发就完了。

    是的,秦星浩要的也是钱!

    他想要以暴治暴,培养自己的势力,所以心不在朝堂,而想要抗衡北方的虎狼金国,那得组建自己的军队,所以他将目标放到了梁山水泊。

    到时候控制了梁山之后,再跟江南的方腊,淮西王庆,河北的田虎几个人找机会喝喝小酒,拉拢一下,划个道道,分个一二三,谁愿意做贼寇呢?到时候许他们个富贵,弄个封号,唉,想的远了,回头再考虑这事。

    怎么样来钱快,这是个问题,目前指望酒楼,卖糊辣汤能混个小康乃至大康,但养活一个山寨还真是杯水车薪。

    全大宋的经济中心都在汴梁,每天都有各道的转运使源源不断的将财富运到这里,怎样把大家的钱汇聚到自己手中呢?想来想去,只有开福利彩金社了!

    没有大数据筛选条件,秦星浩只得单店运作,只是这种方法有点赌博的性质,也算是以小博大,为防止别家仿开,秦星浩决定让朝庭出面,只许他一家垄断这个行业!

    想来想去,他决定去找蔡京投靠。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见到那老货到时候又怎么说动他?

    不觉走到自家门口,秦星浩才醒悟过来。

    一路尽想心事了。进了后院见何云启正在房前倚着房门发呆,咦?今天怎么舍得出门了,秦星浩觉得稀奇。

    “云弟,额,云哥啊,今天气色不错哈,想什么呢?”秦星浩打个招呼。

    何云启淡淡看了他一眼道:“我在数院中的地砖有多少块。”

    秦星浩闻言瞬间感到一阵难过,他前身在思念某个人无聊的时候也曾站在院中,数着无花果树上的果子数量。

    寂寞是怎样的力量?!

    这种空虚感同身受,嘶哑着嗓音低头在院中环视强笑道:“数完了吗?有多少块?”

    何云启摇了摇头,“数不尽”。

    唉,看来这小子无限循环在这里数啊。

    “云哥,这些日子让你跟着在下受委屈了。”秦星浩有些内疚,自己是不是太过自私,人家本来也能畅游四海的人物,却天天跟着自己窝在这矮墙院里。

    何云启抬头遥望天际晚霞,惆怅叹道:“这样挺好!”说完再也不理他,落寞的关上了房门。

    秦星浩黯然,如娟啊如娟,你若在天有灵,让何大哥再遇见你这般的女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