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行千年斩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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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有兽名犼

    黑衣女子顿了一下:“只不过在刚刚在一间职员休息室中,小盘子的指针突然躁动了起来,转了大概三四圈后又重归平静了,这可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奇怪现象。”

    “有这等事?”那名为首的黑衣人听完后,扽了扽自己的衣服,有些讶异,思索了片刻又缓缓开口道:“小妖不进大庙,这么看来,昨晚死在这里的人,怕是有人开始埋线了,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这个人叹了口气,在黑夜的灯光下,抬起头看了眼夜空,接着头又低了下来放眼扫视了一下这个偌大的博物馆,又问道:“那死去的是什么人?”

    这时最边的一名高个子用沙哑开口回答:“根据里面的人传出来的情报说,有两个人遇害,一个叫崔正良,一个叫王成,他们都没什么背景,那个叫王成的已经死了,另外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崔正良则运气比较好,虽说腹部被开了几个小洞,但还有一口气,目前人在医院依旧昏迷,估计是很难挺过去,就算活过来八成也是个废人。”这个人也叹了口气继续道:“虽说就算救过来命,估计后面的日子也不好过,仅仅只是留住一条命而已,相比较于他,王成的死状则相当惨,根据情报上面来说,他的尸体早上被发现在博物馆最南端的一个小保险室内,心脏好像被人硬生生的挖了过去,在现场没有发现任何人的痕迹,目前尸体还留在法医处做鉴定。”

    “警察有什么动作吗?”

    “带走了三个人,一个是博物馆管理员,他在昨天晚上命案发生时被人目击到离开了自己的房间。还有一个年轻人,是这里的装修工,在昨晚九点时,他也离开了自己所住的临时住房,一直到凌晨四点才回来。一个是这里的馆长,昨晚出事时他还没有回到本市,今早被带去派出所只是以负责人的身份被叫去做了一些档案记录而已,而现在所有在博物馆工作的人都被遣散走了并且都处在警方的监视之中。”那个高个子回答出了所有掌握到的情报。

    “他们分别叫什么名字?”为首黑衣人顿了一下,又问道。

    “郝群英,李邃,馆长叫张敏志。”

    “嗯,郝群英,李......等等,什么?李邃?!是不是木子李走之邃?”

    “......嗯,是的。”

    “他来凑什么热闹......”那黑衣人一惊,不满意的抱怨道:“算了......知道了,总而言之,先去那间保险室看看吧。”

    “准承,你认识那个叫李邃的人?”高个子问道。

    “不想认得也得认得,那人可把我能烦死,几次惹事都是我给他擦得屁股......早知道之前那次就不管他了,让他牢里蹲着算了,也省的出来跟个蚊子一样给人添乱。”名叫冯准承的为首黑衣年轻人吊着脸,但随即有苦笑一下:“但这小子就算这性格,他是那种闷着骚但很能惹事的那种。”

    似乎感觉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了,冯准承立马先前跨了两步道:“咱们先去那保险室看看。”

    “好。”众人先是互相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应和了一声,便朝那职工休息室走了去。

    方一推开保险室大门,冯准承便皱了皱眉:“有点奇怪,如果人在这里被发现的,怎么也没多大的血腥味......”

    这保险室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与其他房间一样,并无特别之处,冯准承似乎却有所察觉,绕着房间走了两圈才慎重道:“我估计出事地点不在这里,应该另有他处。”

    其余三人互望一眼,并没有去接过话柄,因为这种事情很难说。

    “这是什么?”那名身着黑衣的女子忽然指着桌子上轻咦了一声。

    冯准承看去,只见一块玉躺在桌子上,在黑夜下空荡荡的桌子上很难不注意到,它似乎专门在等着他们出现一般,

    将其捡了起来,细细端详了一番,才开口道:“这是块残玉,断裂口似乎被人专门处理过,被打磨平了,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现在这局势本身就已经风声鹤唳了,所有人都绷得很紧,这会不

    会和即将发生的大事有关系?”黑衣女子问道。

    “不知道,但我感觉,在大劫前面,岔子越多,反而问题不大,如果风平浪静,反而更危险,放心,这次能挺过去的。”冯准承笑了一下道。

    “别说这些好听的话,尽是歪理。”黑衣女子慢慢走向窗前,语气非常的平缓:“我已经有觉悟了的。”

    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尴尬。

    冯准承干咳了一声,有些赧颜只能转移话题道:“咱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吧,找找看事情到底是在哪发生的,说不定能找出一丝蛛丝马迹,这次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盯着咱们,动手脚的人肯定不在少数。”

    当几人走出保险室时,突然,从大地深处一阵颤动,夜空中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吼。

    这凄厉的吼叫声绝非世间任何已知猛兽所能发出来的,使人身上的每一寸血肉都惊跳不止,似乎蕴含着千万年的滔天气势要撕裂山河一般,大地都跟随着吼声颤动了起来,应声而起,博物馆的每一个展厅都发出了金属的鸣响之音。

    随着博物馆内每一件古物剧烈的鸣响,吼声似乎减弱了一些。

    在这剧烈的颤动之下,伴随着半空中滑下一条竖直细痕的灰尘,几块房上的砖瓦般被震了下来。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冯准承喃喃道,他伸出手指弹了两下,将下一瞬间即将掉落在自己眼前砖块崩飞。

    “走!”

    他当机立断,一咬牙道。

    接着便抓着那名女子的手立马就冲着大门掠去,其余两人紧随其后。

    几人的身形闪的飞快,那速度非常人所能比拟。

    在四人刚刚跑出来以后,冯准承突然身形一顿,接着向博物馆前所立的一支大红石柱跳了过去,他脚尖在平滑的柱子上一点,身子顿时又窜起两丈,接着身形如同鬼魅一般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双手扒在了顶梁上,稍一用劲整个人便斜飘向上腾空而起!

    在空中,冯准承袖中突然冒出了数张符,他立即咬破舌尖“噗”的一声向符篆上吐出一口鲜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起来,没有一丝犹豫便左手结了一个剑指,右手将其向博物馆的四面八方掷飞了出去。

    这一连串令动作完成以后,四人便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整个过程也只不过是在片刻之间完成。

    持续了大概约不到两分钟,吼叫声似乎停止了,一切重新变得寂静了下来。

    这寂静仅仅维持了不到五分钟,这小半个城市便又陷入了骚动之中,人们惊恐的从住宅楼里蜂拥而出,在大街上,就像刚刚经历了地震般,人们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两个小时后。

    这四人便到了距离该市不远处的山脚下,进了依山南一角而落的一座大宅子里面,正堂之上,“高瞻远瞩”四个大字下一位穿着白色宽松道袍的老人正端坐在上座上,这老人看着仙风道骨,整个人精神矍铄,细长的白眉垂向耳边,手中不断地用盖子捋着茶杯边,又迟迟不向嘴边送去,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事。

    老人突然抬起头,将手中的水杯放下,站起身走到冯准承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那些鬼魂没出来,古兽倒是先出来了?”老人吐字非常的清楚,声线清亮。

    在灯光映照下,影子拉得长些,冯准承更是显得身材挺拔,他长身而立,短短的碎发,嘴唇很薄剑眉入鬓虎眼生威,长相端的十分俊朗。

    “嗯,爷爷,看情况似乎是这样没错,那吼声应该就是犼了。”冯准承微一沉吟便答道,“我在撤退之前用符把癸酉四卦封锁了,亮哥刚刚在路上也把消息发出去了,不出意外的话,估计现在其他地方应该知道了这事,那里现在已经变得不平常了。”

    “你做的很好,准承,睡一觉,明天去给你爸上香。”老人笑了笑,点了点头之后又不语的拿起了茶杯又沉思了起来。

    冯准承看着这老人,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老人几年前都还是看着非常的年轻,头发还没这么白,就这两年一下子就

    老了很多,面前老人满头的白发令他的思绪飘向了很远。

    以前的爷爷脸上从来没有笑容,对自己这个亲孙子也没说过几句话,令他不敢靠近。他记事中,小时候每一次练功偷懒,包准吃一顿老拳,打的自己几天不能动,老人都是只出手不出言,一句教训的话都没有,而且老人每次都以一个鞭腿收尾,把自己踢镶在墙里,抠都抠不下来那种,踢完就走十分潇洒。

    渐渐的自己改掉了了懒惰的习惯,但年少也贪玩,有一年正月十五被李邃硬拉着,以看社火逛灯会名义,去城里的游戏厅过瘾,那个时候整个省就这么一家游戏厅,而且是第一家,自然吸引了不少的青少年。年轻人打游戏能有几个不上头的,于是和人打架,当年这事这也不能怪自己,冲突起来的时候,自己是属于能忍则忍的那种,但还没来得及忍,李邃便先动的手,于是自己只能跟着动手,街机游戏pk变为真人游戏模拟,他两都是极度克制着自己的本事打的,但还是把对面一行人打了个半死,对方后来又叫社会青年来堵他们两个人,最后事情越闹越大警察把他和李邃都抓了进去,他们压根没想着跑,正值叛逆青春期的年轻人脾气上来了就是这样。

    后来在局子里等热血过去了,自己有些害怕,怕看见爷爷。

    最后老人只是去警察局,把他们两人带了出来。

    在回家路上一句话也没说,一拳也没喂,但是这种气氛令自己恐惧的要死。

    回到家里,当老人问清楚事情前后缘由,辨明对错之后,沉吟良久,自己不敢看,只敢低着头,已经随时准备好被打晕过去了。

    过了十分钟,老人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那游戏机器多少钱,要不咱们也买一个,改天你叫李邃来家里玩。

    那之后再没动过手打过自己,又过了一年,老人头发全白了,话也越来越多,越来的越和蔼,但是人却一下子变老了。

    火光一阵摇曳,把冯准承思绪收了回来,他忽然想起什么,便冲着老人开口道:“李邃回来了,只不过又进去了。”

    老人听后手一抖,摇了摇头道:“这小子这时候回来也想凑个热闹?他难道不知道这次事情有多么危险吗?准承,你那好兄弟到底是什么脑子?”

    “不知道他咋想的,我明天先把他弄出来再说吧”冯准承也是一脸无奈。

    老人听后摆了摆手“不用,他现在在那里反而安全,等事完了你再把他放出来不迟。”

    “嗯。”冯准承想了想,赞同的点了点头。

    老人慢慢的坐了下去,背着灯光,面容更是憔悴,眼窝显得更深。

    ......

    派出所内,在吼叫声响起的一分钟前,李邃腾地一下站起了身,其起势之猛把椅子带的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在对面已经趴在桌子上打盹的周警官也被他惊醒了。

    只见李邃面色凝重,眉头紧皱在一起,他的右眼皮狂跳不止,上山十数年的经验告诉自己,要出事了。

    “周警官,快放我出去!”李邃直接面色阴沉地对着周警官说道,从这周德民胸前的牌子上,他得知了此人姓名。

    周警官揉了揉眼睛,又用手指捅了捅耳朵,然后跟看怪物一样看着这个奇葩:“小子,你说什么?让我放你?”

    “是的,我没有杀人,请放我出去,否则便要出事了。”李邃眯着眼睛看着周警官,沉着嗓音说道,两眼散发出凌厉的气势。

    看着李邃这幅神态,周警官也有些发愣,随即又无名火起:“你他妈是谁呀!敢这样对老子说话!杀人犯还有理了是不?!这里我说了算!你要是不想吃苦头,就给老子老......”话还没讲完,那声吼叫便从远处传了过来。

    周警官呆呆的看着李邃,就这么过了大概三分钟,才回过神来。

    “什么声音?”周警官呆了半天,才憋出来了这一句,他又像是问李邃,又像是在问自己。

    有兽名犼,能食龙脑,腾空上下,鸷猛异常。每与龙斗,口中喷火数丈,龙辄不胜,其声如涛如洪,巨响非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