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大肆抓捕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落在王府空旷的广场，落在天晚集繁华的街道，落在城南村落的田间地头，雨丝温柔，润物无声。
那是大明正德六年，潞州城的第一场，春雨。
湿润的空气带来泥土的芳香，陈卿喜欢这田野的气息却顾不上停下来好好欣赏，因为他正在忙着抓人，抓自己的一个好友。
从王府护卫司到天晚集自己曾住了半年的宿舍，再到这个叫马坊头的村子，三队兵士将城南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有发现李杰的影子。
护卫司说他自从前些日子请假后就再没回来，宿舍内他的行李物品早已收拾的干干净净，显然他早有准备。
离开天晚集，正准备赶往马坊头的时候，张安突然得到命令让他回趟府里，说世子爷召他有事，随那传令的公公一同来到的是陈卿在承运门做护卫首领时的副手李重，他被任命接替张安带队前往马坊头捉拿李杰家属。
陈卿搞不懂为何在这时突然换人，却不敢多问，只得跟在那李重身后前往马坊头。
马坊头位于潞州城南五龙乡，离王府所在的丰廪坊约有八里地，这李重带领的两百多兵士浩浩荡荡前去抓人，还早早派人通知官府封锁州城四门防止嫌烦逃脱。一路上此人嚣张跋扈，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穿街过巷时让几十员军士在前方喝道，自己则站在队伍中间，让左右围绕着他，享受着那种被人前呼后拥的感觉，军士所到之处大呼小叫，直扰的街坊不宁，百姓纷纷避让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陈卿没想到，当日在自己面前看上去还算低调的这么一个人如今变化这么大。心想着幸亏这段路程不远，都是走过去的，否则给他一匹马，他估计恨不得从百姓头上踏过去以显示自己的威风。
队伍很快到达马坊头村口，陈卿放眼望去，那是一个古朴的小乡村，村口连绵的山林间已有绿意，广阔的田地齐齐整整，低矮的民居错落有致，一派宁静自然的风光。
陈卿喜欢这自然，尤其羡慕这里整齐广阔的土地，和他家乡的那些分布在山上一小块一小块被割裂开的碎石沙地相比，他们村如果谁能有这么一块地，在村里定是很让人羡慕的一件事。
然而当他走近的时候才发现，很多土地上乱七八糟，一片荒芜，好像很久没人耕种过，有的甚至堆满了垃圾，让人看上去很是心疼。
李杰家离村口并不远，也是一处低矮的草坯房，不大的院子里竟然有三间马棚，棚内养着两匹马正在吃着草料，那马棚竟是砖石垒砌，密不透风，看上去比李杰自己住的房子还要好点。
马棚内，一个老汉和一个青年男子正在用锈蚀的铡刀隔着草料，突见大批兵士进来
显然惶恐不已，陈卿认得那老人就是王府里给王爷喂马的李老汉，正要上前说明情况，那李重却早已先他一步带人冲到院子中间，大声道：“你儿子呢？”
李老汉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慌张道：“我，官爷问的是哪个儿子。”他说着本能的把那青年男子护在身后，小心道，“李卓你回房去。”
那李重冷笑一声，瞪他一眼道：“老东西，少在这装蒜，你那个逆子李杰呢，他在哪里？”
老汉道：“我，我也不知道啊，官爷，他有些日子没回家了，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哼！老东西，早料到你不会说实话”那李重出言不逊，大喊一声道，“给我搜！”
一众兵士遂冲上去挨个屋子开始搜查，院子里不时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不一时又传来一个女孩的尖叫声，陈卿赶忙上前问是怎么回事，那李老汉见是他，吓得哆嗦的双腿差点跪下来，颤巍巍道：“小，小女在屋内。”
陈卿赶忙吩咐手下的护卫去堂屋内，把那吓得已经躲到墙角的小女子叫了出来，见那女孩子年龄该和锦儿差不多，不过十五六岁，身材娇小，穿一身青褂蓝裙，一张瓜子脸，十分清秀，此刻显然是被这些粗野的兵士吓着了，双手掩面，羞涩不已。
陈卿见那李重一直盯着她看，上前道：“他们不过是普通百姓人家，经不起这么大惊吓，还望李首领让兵士们小心为是。
那李重将目光从那女子身上移开，斜了他一眼，眼神中再没之前的客气，冷哼一声，道：“本首领这次是奉王命行事，逆贼李杰勾结蓟寇，图谋不轨，如此之人还跟他客气什么，抓住了看我怎么收拾他。”说着不仅没让兵士小心，反而让更多人进到院子，在院子各个角落包括地窖茅厕都搜查了个遍。
见这里没有李杰踪影，他心有不甘，一把抓起院子那青年男子的衣领喝道：“说，李杰去哪儿了？”
那男子看上去年龄在二十来岁，相貌和李杰有几分相似，被他这么蛮横的抓住衣领显然很生气，瞪他道：“我弟弟就在你们王府当差，好些日子没回家了，我们还以为他在王府呢。”
那李重见他语态强横，更加嚣张道：“妈的，还跟老子嘴贱，来人啊，把这个人先给我捉了，带回府里问话。”
几个兵士应声冲上前来一起把李卓按下押起来，那李老汉顿时吓得跪倒在李重面前，哀求道：“官爷，官爷，这是我大儿李卓，他是个乡野村夫不懂规矩，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真的是好些日子没见过李杰那个臭小子了，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啊。”
那李重一脸蛮横道：“少给我来这套，你自己儿子去了哪里你能不知道，实话告诉你，你儿子
跟河北的马贼勾结意图造反，王府已经下了旨意要捉它，你们全家所有亲眷都得抓！”
李老汉闻言脸色大变，哭泣道：“不敢啊，没有啊，我儿子是王府的护卫，普通百姓，老汉了解他，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去做这种事情，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我要见王爷，跟王爷说清楚。”
“你个死老头子！”李重一把推开他道，“你以为你是谁，王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老东西，识相的赶快束手就擒，不然去了审理司不怕你不招！”
“你，你让我招什么，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李老汉哀声道。
“招什么？你儿子造反，这么大的事情你能不知道？他一个人能干成？有没有同伙，他们在哪里？早点说出来免得到了那边受罪。”
李老汉吓的不轻，连连摇头摆手道：“不，不，没有，我儿子没有，你们一定弄错了，我老汉在王府给王爷养马三十年，府里公公都知道我，我老汉从不说谎，我活的好好的干嘛要造反啊。”他说着把目光投向陈卿，刚要说些什么又把话咽了下去。
“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我了。”那李重大袖一挥，招呼左右道，“来呀，把这老头，还有……”他不怀好意的看着躲在那青年男子身后正浑身发抖的那少女，大声道，“还有那个小丫头，这些都是贼子李杰的亲属，都给我带走！”
话音一落，早有一帮兵士将那李老汉一家拿了起来，那小女子显然是受了惊吓，哭个不停。
陈卿见状就要上前说些什么，却被身后自己的下属护卫郝义死死拉住了胳膊示意他不可，他只得无奈的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带走。
整个抓捕行动持续了一整天，马坊头及周边几个村子被这帮兵士掀了个底朝天，没发现李杰的影子，他的那些叔伯婶婶七大姑八大姨的却抓了不少，一帮兵士押解着几十人回到王府，将他们关押在审理司的监狱里面，一路上大摇大摆。陈卿偶尔看到巡街的兵马司和州衙的官差，却见他们早早就躲避的远远的，根本不敢得罪王府的人。
回到王府，陈卿安排好护卫值守后，立马去世子府找张安，想跟他说下今天抓捕的经过，他在世子府门口等了好一阵子，终于看到张安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却还跟着两个人，正是那白衣书生和那李重。几人在王府门口又停下来说了好一会子话，陈卿看到那李重在向张安拱手致敬，才想起这李重本就是张安把他一路提携起来的，心想眼下能否保得李杰家属不受无辜侵害，看来还得靠张安了。
他们走后，张安走过来，陈卿立刻上前同他招呼，两人一同去审理司查视李杰家属。
路上陈卿说起李重今日所为，张安似乎不太相信
，质疑道：“不会吧，这个李三刀子虽然个性鲁莽了些，应该还不至于如此嚣张跋扈，欺负老弱吧。”
陈卿说：“你不信可以问我身边的护卫或者沈阳中护卫那些军士，看他今天如何仗势欺人。”
张安似乎仍不敢相信。
陈卿又问道：“你今天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张安抬头看看天空，蓦地一声长叹道：“世子爷还是不信任我啊。”
“何出此言？”陈卿追问道。
张安道：“他们今天给世子府任命了一个护卫副首领，就是李重，让他跟我一起负责府内护卫，这摆明了是世子对我多少有些不信任，像今天这样本该由我带队却临时换成了他，就是这个意思。”
“怎么会这样？”陈卿也很纳闷。
张安叹息道：“我无论如何跟世子表忠心，曾经出身郡王府的身份是改变不了的，这可能是他不能完全信任我的主要原因。至于李重，他们这么做摆明是要再扶植一个人和我互相牵制，让我时刻提防位置不保。哼，这点小心思，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
陈卿闻言心里不由得一惊。随之问道：“那，那接下来怎么办，就这么把人家属全关押了吗？什么时候释放，李杰的罪名目前并不清楚，也无犯罪事实，就凭这么一个举动，就把人家属都逮了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张安无奈的看他一眼，摇摇头道：“接下来的事情主要还是李重负责，我明天一早就要去荫城和壶关县捉拿当时和李杰同行的几个人，这块就不归我管了。”
陈卿愕然道：“这，这可怎么办，难道李老汉一家就，就只能这么任人宰割吗？”
张安皱眉道：“严重了吧。什么叫任人宰割，不过是先捉了他们审问下而已，毕竟这事有点大。你放心，王府也不是法外之地，凡事有朝廷的律法在，该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陈卿想想也是，何况还有王爷在，他老人家素有爱民之心，一向明察秋毫，定然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想了一会儿，他忽然问道：“这样，我其实，一直很想问你件事，我好几次在这世子府一带遇到过这个经常穿着白色直裰和书生一般打扮的人，就是今天一早训我那个，他到底是什么人，干什么的啊？”
（本章完）
那是大明正德六年，潞州城的第一场，春雨。
湿润的空气带来泥土的芳香，陈卿喜欢这田野的气息却顾不上停下来好好欣赏，因为他正在忙着抓人，抓自己的一个好友。
从王府护卫司到天晚集自己曾住了半年的宿舍，再到这个叫马坊头的村子，三队兵士将城南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有发现李杰的影子。
护卫司说他自从前些日子请假后就再没回来，宿舍内他的行李物品早已收拾的干干净净，显然他早有准备。
离开天晚集，正准备赶往马坊头的时候，张安突然得到命令让他回趟府里，说世子爷召他有事，随那传令的公公一同来到的是陈卿在承运门做护卫首领时的副手李重，他被任命接替张安带队前往马坊头捉拿李杰家属。
陈卿搞不懂为何在这时突然换人，却不敢多问，只得跟在那李重身后前往马坊头。
马坊头位于潞州城南五龙乡，离王府所在的丰廪坊约有八里地，这李重带领的两百多兵士浩浩荡荡前去抓人，还早早派人通知官府封锁州城四门防止嫌烦逃脱。一路上此人嚣张跋扈，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穿街过巷时让几十员军士在前方喝道，自己则站在队伍中间，让左右围绕着他，享受着那种被人前呼后拥的感觉，军士所到之处大呼小叫，直扰的街坊不宁，百姓纷纷避让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陈卿没想到，当日在自己面前看上去还算低调的这么一个人如今变化这么大。心想着幸亏这段路程不远，都是走过去的，否则给他一匹马，他估计恨不得从百姓头上踏过去以显示自己的威风。
队伍很快到达马坊头村口，陈卿放眼望去，那是一个古朴的小乡村，村口连绵的山林间已有绿意，广阔的田地齐齐整整，低矮的民居错落有致，一派宁静自然的风光。
陈卿喜欢这自然，尤其羡慕这里整齐广阔的土地，和他家乡的那些分布在山上一小块一小块被割裂开的碎石沙地相比，他们村如果谁能有这么一块地，在村里定是很让人羡慕的一件事。
然而当他走近的时候才发现，很多土地上乱七八糟，一片荒芜，好像很久没人耕种过，有的甚至堆满了垃圾，让人看上去很是心疼。
李杰家离村口并不远，也是一处低矮的草坯房，不大的院子里竟然有三间马棚，棚内养着两匹马正在吃着草料，那马棚竟是砖石垒砌，密不透风，看上去比李杰自己住的房子还要好点。
马棚内，一个老汉和一个青年男子正在用锈蚀的铡刀隔着草料，突见大批兵士进来
显然惶恐不已，陈卿认得那老人就是王府里给王爷喂马的李老汉，正要上前说明情况，那李重却早已先他一步带人冲到院子中间，大声道：“你儿子呢？”
李老汉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慌张道：“我，官爷问的是哪个儿子。”他说着本能的把那青年男子护在身后，小心道，“李卓你回房去。”
那李重冷笑一声，瞪他一眼道：“老东西，少在这装蒜，你那个逆子李杰呢，他在哪里？”
老汉道：“我，我也不知道啊，官爷，他有些日子没回家了，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哼！老东西，早料到你不会说实话”那李重出言不逊，大喊一声道，“给我搜！”
一众兵士遂冲上去挨个屋子开始搜查，院子里不时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不一时又传来一个女孩的尖叫声，陈卿赶忙上前问是怎么回事，那李老汉见是他，吓得哆嗦的双腿差点跪下来，颤巍巍道：“小，小女在屋内。”
陈卿赶忙吩咐手下的护卫去堂屋内，把那吓得已经躲到墙角的小女子叫了出来，见那女孩子年龄该和锦儿差不多，不过十五六岁，身材娇小，穿一身青褂蓝裙，一张瓜子脸，十分清秀，此刻显然是被这些粗野的兵士吓着了，双手掩面，羞涩不已。
陈卿见那李重一直盯着她看，上前道：“他们不过是普通百姓人家，经不起这么大惊吓，还望李首领让兵士们小心为是。
那李重将目光从那女子身上移开，斜了他一眼，眼神中再没之前的客气，冷哼一声，道：“本首领这次是奉王命行事，逆贼李杰勾结蓟寇，图谋不轨，如此之人还跟他客气什么，抓住了看我怎么收拾他。”说着不仅没让兵士小心，反而让更多人进到院子，在院子各个角落包括地窖茅厕都搜查了个遍。
见这里没有李杰踪影，他心有不甘，一把抓起院子那青年男子的衣领喝道：“说，李杰去哪儿了？”
那男子看上去年龄在二十来岁，相貌和李杰有几分相似，被他这么蛮横的抓住衣领显然很生气，瞪他道：“我弟弟就在你们王府当差，好些日子没回家了，我们还以为他在王府呢。”
那李重见他语态强横，更加嚣张道：“妈的，还跟老子嘴贱，来人啊，把这个人先给我捉了，带回府里问话。”
几个兵士应声冲上前来一起把李卓按下押起来，那李老汉顿时吓得跪倒在李重面前，哀求道：“官爷，官爷，这是我大儿李卓，他是个乡野村夫不懂规矩，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真的是好些日子没见过李杰那个臭小子了，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啊。”
那李重一脸蛮横道：“少给我来这套，你自己儿子去了哪里你能不知道，实话告诉你，你儿子
跟河北的马贼勾结意图造反，王府已经下了旨意要捉它，你们全家所有亲眷都得抓！”
李老汉闻言脸色大变，哭泣道：“不敢啊，没有啊，我儿子是王府的护卫，普通百姓，老汉了解他，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去做这种事情，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我要见王爷，跟王爷说清楚。”
“你个死老头子！”李重一把推开他道，“你以为你是谁，王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老东西，识相的赶快束手就擒，不然去了审理司不怕你不招！”
“你，你让我招什么，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李老汉哀声道。
“招什么？你儿子造反，这么大的事情你能不知道？他一个人能干成？有没有同伙，他们在哪里？早点说出来免得到了那边受罪。”
李老汉吓的不轻，连连摇头摆手道：“不，不，没有，我儿子没有，你们一定弄错了，我老汉在王府给王爷养马三十年，府里公公都知道我，我老汉从不说谎，我活的好好的干嘛要造反啊。”他说着把目光投向陈卿，刚要说些什么又把话咽了下去。
“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我了。”那李重大袖一挥，招呼左右道，“来呀，把这老头，还有……”他不怀好意的看着躲在那青年男子身后正浑身发抖的那少女，大声道，“还有那个小丫头，这些都是贼子李杰的亲属，都给我带走！”
话音一落，早有一帮兵士将那李老汉一家拿了起来，那小女子显然是受了惊吓，哭个不停。
陈卿见状就要上前说些什么，却被身后自己的下属护卫郝义死死拉住了胳膊示意他不可，他只得无奈的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带走。
整个抓捕行动持续了一整天，马坊头及周边几个村子被这帮兵士掀了个底朝天，没发现李杰的影子，他的那些叔伯婶婶七大姑八大姨的却抓了不少，一帮兵士押解着几十人回到王府，将他们关押在审理司的监狱里面，一路上大摇大摆。陈卿偶尔看到巡街的兵马司和州衙的官差，却见他们早早就躲避的远远的，根本不敢得罪王府的人。
回到王府，陈卿安排好护卫值守后，立马去世子府找张安，想跟他说下今天抓捕的经过，他在世子府门口等了好一阵子，终于看到张安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却还跟着两个人，正是那白衣书生和那李重。几人在王府门口又停下来说了好一会子话，陈卿看到那李重在向张安拱手致敬，才想起这李重本就是张安把他一路提携起来的，心想眼下能否保得李杰家属不受无辜侵害，看来还得靠张安了。
他们走后，张安走过来，陈卿立刻上前同他招呼，两人一同去审理司查视李杰家属。
路上陈卿说起李重今日所为，张安似乎不太相信
，质疑道：“不会吧，这个李三刀子虽然个性鲁莽了些，应该还不至于如此嚣张跋扈，欺负老弱吧。”
陈卿说：“你不信可以问我身边的护卫或者沈阳中护卫那些军士，看他今天如何仗势欺人。”
张安似乎仍不敢相信。
陈卿又问道：“你今天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张安抬头看看天空，蓦地一声长叹道：“世子爷还是不信任我啊。”
“何出此言？”陈卿追问道。
张安道：“他们今天给世子府任命了一个护卫副首领，就是李重，让他跟我一起负责府内护卫，这摆明了是世子对我多少有些不信任，像今天这样本该由我带队却临时换成了他，就是这个意思。”
“怎么会这样？”陈卿也很纳闷。
张安叹息道：“我无论如何跟世子表忠心，曾经出身郡王府的身份是改变不了的，这可能是他不能完全信任我的主要原因。至于李重，他们这么做摆明是要再扶植一个人和我互相牵制，让我时刻提防位置不保。哼，这点小心思，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
陈卿闻言心里不由得一惊。随之问道：“那，那接下来怎么办，就这么把人家属全关押了吗？什么时候释放，李杰的罪名目前并不清楚，也无犯罪事实，就凭这么一个举动，就把人家属都逮了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张安无奈的看他一眼，摇摇头道：“接下来的事情主要还是李重负责，我明天一早就要去荫城和壶关县捉拿当时和李杰同行的几个人，这块就不归我管了。”
陈卿愕然道：“这，这可怎么办，难道李老汉一家就，就只能这么任人宰割吗？”
张安皱眉道：“严重了吧。什么叫任人宰割，不过是先捉了他们审问下而已，毕竟这事有点大。你放心，王府也不是法外之地，凡事有朝廷的律法在，该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陈卿想想也是，何况还有王爷在，他老人家素有爱民之心，一向明察秋毫，定然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想了一会儿，他忽然问道：“这样，我其实，一直很想问你件事，我好几次在这世子府一带遇到过这个经常穿着白色直裰和书生一般打扮的人，就是今天一早训我那个，他到底是什么人，干什么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