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链
字体: 16 + -

第四十六章 又是刺杀戏码

    “姐姐,为何追杀此人?”

    “我与府内婢女本在屋内交谈,听得屋顶忽有瓦片摩擦之声,便上得屋顶,就看见了此人。然后一路缠斗到了此处。”

    李萱妍一边说着,一边将昏死过去的徐三海用绳子给捆了起来,就绑在台下看客所坐的椅子上。

    “我不过刚到京城数日,便已有人打探起我的消息来了,也不知所谓何事。”

    “这条鹰犬的主人既是大哥,那会不会大哥牵扯其中?”李治先是问出这一句,一下子阁内气氛跌至冰点,因为这不光光是一句话,他让本来的小角色犯事一下子就跳跃到了天大的人物在谋划一件什么事情,李治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改口道,“大哥想要知道姐姐的消息明面上问便是了,为何还要如此鬼祟,况且还是用的自己麾下之人,嫌疑未免太大。”

    “不好!”

    白槿大叫一声,神色紧张到了极致,汗珠一粒粒的从额头沁出,他慌忙的扫视着青楼的四周,除却死于飞刀之下的,还有个别吓晕过去的,再找不出别的什么人来。

    他冲上前去对着背躺于地的死者一通翻找,紧张的气氛引得李萱妍和李治跟在白槿身后。白槿一边找一边念念有词,你可别死了!

    在翻过最后一张脸的时候,白槿终是情绪崩溃了,他看到了他最不期望看见的那一张脸,虽说死人的脸都很晦气,但没有看见这张脸时那种绝望的感觉!

    白槿弓起身,手握紧拳头,头上青筋暴起,怒吼几声。而后急冲冲的冲着徐三海就快步走了过去。

    “不是抓了人吗!问他不就好了!”

    白槿猛的给徐三海的脸上来了一拳,这一拳势大力沉,使得白槿拳头上四根手指的第三关节处都覆盖着肉眼看得见的通红。

    徐三海吃痛醒来。

    白槿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将他的头拽得离自己更更近了几分。二人几乎脸贴脸,白槿眼睛里充斥的皆是怒火,誓要将眼前的人焚烧殆尽。

    “说!你他马的,为什么要旋转着甩飞刀?你知不知道你杀了谁?”

    “老子这一生杀的人多了去惹!记不清惹!”徐三海讲话漏风多是拜白槿那一拳所赐。

    白槿又是一拳,接下去再一拳,一拳,也不知打了多久,只听得:

    “小……爷,别……别打惹。”

    徐三海求饶时嘴角淌出口水,看来是嘴巴漏了再兜不住了。

    白槿依旧不饶他,再轰出一拳。突然李萱妍站到了男子面前,白槿轰出的拳头在李萱妍的面前停了下来,时空像是停滞了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白槿痛苦的瘫坐在地上。

    李萱妍虽不知白槿缘何对徐三海发此劫难,却知白槿为人并非如此,相信事出有因。她蹲下身,举起白槿的手,扯下自己身上衣衫的一角,用桌上的酒倒在布条之上,轻轻擦拭白槿受伤的手掌,洗净血迹,再将其包扎起来。

    “我不问你为何,你也不用向我言明缘由,虽然不知道发生何事,可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再怎么打他也是无用!”

    李萱妍说完便站起身,留下白槿懊悔的瘫坐在地,她则朝徐三海缓缓走去。

    她掐住徐三海的大动脉,冷冷的看着那被捆缚在椅子上,嘴角不住淌着口水的“可怜人”。

    “你的唯一活命的方式是什么,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说!三更半夜为何行事如此鬼祟?”

    “小……小人只是奉……奉陶大人之命,去凤阁寻一处有人居住的破旧府邸,偷窃一份书信。可天色如此昏暗,府苑众多,实在无从下手,正落脚之时,公主殿下便已然杀出!”

    “陶大人?陶洪山吗?”

    李治冲着徐三海发问。

    “不……不,是小陶大人!”

    “小陶大人?可是陶平?”

    “是。”

    “放肆!陶平不过一介布衣,怎担得起大人二字?还是说他一个寻常血脉如我李家皇脉一般?人人见了都得尊称一声大人,或者殿下?”

    李治画风突变,神情严肃,眼神狠厉,似乎是十分不爽这种破坏了规则的行为。

    “哎……小人不敢……”

    “嗖”一声破空声响传来,从窗外飞进一柄飞刀,直冲李萱妍所来,李萱妍侧身一闪,轻而易举的躲过了贼人偷袭,可是飞刀不会停下,它瞬间刺穿徐三海的胸膛,只留得刀柄在外,只片刻,徐三海的脑袋无力一歪,便咽气了。

    李萱妍冲向窗前,推开窗,只见一个已经缩小成了点状的黑色背影,正快速的翻飞在屋檐瓦勒之间,想再去追是不可能了。

    同样透过窗外,看见黑衣人背影的还有阿离姐姐,她眯起眼睛,似乎在想些什么。

    李萱妍走回事发处,拔出扎于徐三海胸膛的利刃,仔细察看了一番。除了发现刀上淬毒以外再没别的发现。

    李治拿着画着梅花的折扇在屋内踱步良久,边走边用折扇敲打自己的手心。

    「匕首飞入不过须臾之间,刺客竟可脱身如此之远!必定是谋划好了只投这一刀便可击杀目标,可是皇姐身手如此了得,一刀必然不能伤得了她,难道说……」

    “刺客仅仅投了一柄飞刀就撤离现场,如果说是为了刺杀皇姐,知晓皇姐身手断不会如此,所以他的飞刀是故意朝着皇姐飞的,因为他知道姐姐定会躲开,也就是说徐三海才是他的目标!阿离姐姐可知有这般身手的是何人?”

    李治将心中的推演说予在场众人,并问了京中情报头子阿离姐姐一个问题。

    “自我大唐立国以来,多有能人异士前来,尤其是首府长安,暗潮之水深不可测。照殿下方才所言,此人应当是深谙刺杀之道,轻功又是如此了得。怕是要让殿下失望了,此等人物,奴家当真未曾听闻!哎哟,奴家这一晚上非但没有赚得美人归,还担惊受怕了一晚上,此刻也实在是乏了,也就先行告退,还望殿下与公主莫怪。”

    阿离姐姐也不等李治和李萱妍的回答,自顾自的就离开了今夜这个不太平之地。

    李萱妍觉得自己留在此处也再无甚意思,稍微瞥了一眼瘫坐在地的白槿,就此离去,只不过她离开的时候没有像来的时候那么夸张,她这次是大大方方从正门离开。

    “臭小子,又只剩下你和我了。你说你突然发什么疯啊!”

    李治问到。

    白槿呆坐着也没回答。仔细瞧上一眼才看出他此刻目光呆滞,没有一丝神色。

    “算了,算了,见你也不想说,幸好本殿下心善,扛着你这‘尸体’回府吧!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是不是因为方才检验尸首,见着了那位作诗的人?”

    白槿没有开口。

    李治也不放弃,继续问:

    “你说你的追求是问出那个作诗人的诗赋谁人说授,那么你既说了有人传于他,那么必定还有人知晓这首诗作,不过是线索目前断了罢了,你就这么要死要活的,看来是本殿下看错你了啊!”

    也不知是李治这莫名其妙的开导起了作用还是白槿受不了他的叨叨叨,白槿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

    “你知道的,你我不是同类,死去的那人不仅仅是一个人,也是我探寻同类的唯一线索。不过,我要承认,方才是我失了分寸,竟忘了我要找寻的是传授他诗作的人,而非已经死去之人。所以我的希望还在。”

    白槿挣开扛着他的李治,示意他自己能够走动。久久站立之后,他还是向李治恭敬的作了一揖。

    “白槿!在皇宫众多人中,你是第一个敢同我当面争论之人,这让我很是高兴,可你我间性格有别终非同类这件事你还是察觉了吗?说实话有人跟本殿下争论是好事,但我也并非大度之人,有时候也确实挺厌烦你的!”

    李治一通莫名其妙的对话,显然是把白槿说的那个同类给曲解了。

    “是,殿下说的对。”

    白槿心中在想这类似表白的开局是什么鬼东西,心中那种失落和绝望感由于李治歪打正着的劝说烟消云散,此刻能够装载的情绪满是尴尬,尴尬到令人发笑。

    两人鬼祟的行走在长安城的街角巷尾之中,毕竟他们没有李萱妍那般来去自如的轻功。

    两仪殿内。

    “陛下……”

    殿内空荡,阿福的通报声,回音拖的老长。

    “何事?”

    “呵呃……呵呃。”

    阿福大口喘气。

    “不着急,慢慢说!”

    太宗放下举于面前,遮住面容的兵部加急件,皱着眉头,对阿福不耐烦的一瞥,旋即又将视线收回文书之上,仿佛这一切都未曾发生一般。

    可眼尖的阿福却是心惊胆战,冷汗直流。他的腰身下意识的又矮了几分,对着太宗恭敬的说道:

    “陛下所关注着的那一方势力动手了!密探来报说是他调开了今夜凤阁外的守卫,悄悄塞了一个人进去。想来目标应该是那位公主。”

    “朕,知道!还有呢?”

    “塞进凤阁那人已被梅慧公主击杀于城中一处城中歌楼,在场众人有九殿下,艳音阁阁主,还有白县子。”

    “哦?他也在吗?朕,知晓了,你下去吧!”

    太宗本就被兵部加急文件扰的不甚心烦,正巧借了这个由头,扔下文卷,闭上双目揉了揉自己的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