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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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天降伊人

    “二位公子且听好,这第二场比试,老身方才说了,考的是才情,至于这个情字如何,还请二位公子自己考虑。虽说要您自主考虑,但还别误了时辰,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嗯?呵呵呵呵!”

    老鸨说罢,便走下台去。

    台下各桌人的目光集中于两处,其一是白槿所在那桌,另一处则是那位“星辰大海”的所在。不过由于刚才白槿剽窃诗句的亮眼表现,所以看向他们这一桌的人几乎占了来人的十分之七。

    “哎,臭小子,方才那诗句写的倒是颇有些意境,本公子还以为你这次要丢人丢大了呢,没想到你还能写诗。”

    李治见白槿走下台,冲着他一通的挤眉弄眼,还外带阴阳怪气。

    “我们有的不止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何寻星辰大海,这些句子为什么会被一个唐朝人知晓?”

    奇怪的是白槿并未同他拌嘴,只是一个劲的在重复着刚才那个公子作出的诗句。

    「为什么?为什么?唐人怎么知道的这些话语?真的是他自己所作吗?不!不可能!难道说在我之前还有人来过这里?穿越?低概率事件二次发生?不!」

    越想到深处白槿就越觉脊背发凉,心脏“咚咚”跳动的声音似乎被放大了数十倍,整个身躯就像是一个试音室,只听得到心脏激烈的跳动声,一遍遍的回响着。

    「如果说……我是说如果,如果真的有人在我之前来过?那么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找到了他,我就找到了同类?」

    想到“同类”之时,周遭一切声响,都渐渐静了下来,白槿只看得到所有人的嘴在一张一合,自己就像是一串代码中,码错的那一个,缺少自己或许对这个朝代会更好。

    「我要找到他……找到那个人!」

    “白槿!白槿!”

    李治摇晃着失魂落魄呆坐着的白槿。焦躁之感已经爬上了眉宇。

    “白公子!”

    见叫喊了半天,白槿仍无反应,阿离姐姐伸出手,给他搭了个脉。看着李治摇了摇头。

    “白槿!”

    “白槿!”

    本已经寂静一片的周遭,声音再度扬起,李治的叫喊声,如一片叶子飘飘扬扬,最终落在一片宁静的湖泊,激起层层的涟漪。

    “九殿下,还记得在我府中的院子里,你问过我为什么而活着吗?我想我想到答案了。”

    “那倒是该恭喜你了,不过,还是想追问一句,你这样闲散的人会有什么样的目标?”

    “我想要问清楚那人,方才的诗句是哪来的!”

    李治还以为白槿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又或者说制作什么旷世之物,毕竟他奇人的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还是有着些许期待的,谁曾想他还在纠结方才的诗作一事。

    “那还不简单?待你胜了这第二场,回到台下问他便是。”

    “不知‘梅公子’,可准备好了?”

    在白槿冥想的这段时间,殊不知比试都已经将要开始了。“星辰大海”早早就举起了准备结束的牌子。

    “准备好了。”

    李治为他举起了准备结束的牌子,这牌子是事先发放的,不过白槿陷入了沉思没有看到罢了。

    “既已准备完毕,不如请‘梅公子’先上台前作答,权当是对大家等候多时的补偿吧!”

    白槿缓步走上台前。

    「情字吗?」

    “白某不才,不过说到情字,还是略知一二,我这有一则故事同诸位道来。”

    白槿找了台子的一处台阶,拍拍了地毯上沾染的些许尘土,就这么坐了下去。

    “从前,有一个书院,书院里,有一对男女学生。男子才貌双全,却天性懦弱,女子聪慧过人,天真可爱,正是追求爱情的年纪……”

    “不对!女子怎么能入得书院?”

    “嗨呀,这位兄台,她可以女扮男装嘛!”

    “女子的家父一开始是死活不同意女子上书院的,但是女子扮作卜者,在父亲的面前为女子身的自己算了一卦,父亲见她男装几无破绽,为免她绝望,勉强应允了她的请求,而后女子上学,与同窗一见钟情……”

    白槿见台下一众观众听的入神,也不知是上头了还是怎的一人分饰两角,跑到台中央开始演起了话剧。

    接下去的很长一段时间,白槿为唐朝人民科普了一遍两只蝴蝶的故事。

    “英台,不!我爱你!”

    白槿趴在地上,一只手紧抓自己的心口,一只手伸出,想要抓住那不存在的墓碑,好一个无实物表演!

    “砰!”的一声巨响,忽然从屋顶上掉下来一个身着黑衣之人,他直坠于白槿所在的台子,等到完全落下,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听上去像是骨骼断裂了。

    “呼呼”的风声从屋顶的大洞中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名女子,女子容貌清新脱俗,眉宇好似一湾宁静的湖泊未有一丝波澜,身着白衣,带有白貂皮毛的领口顺着寒风飘摇,女子就在这大作的风声中轻轻落下。

    她落下的位置正好是白槿趴着说我爱你的那个位置。

    由于白槿是趴在地上的,他只能看到一席白色的袍子拖在地上,他缓缓抬起头,只一眼就看见了——李萱妍。

    “小心!”

    李萱妍将白槿拉起,紧接着她迅速的把白槿往台下一甩,自己则立马弓身后仰,她刚把白槿甩下台子立稳。飞刀就擦着脸颊而过。

    飞刀是从一阵土石的飞屑中划出,待得扬尘散去才看清了那是方才老鸨站立的舞台,只见舞台中央黑衣男子耷着一条手臂,另一条手臂则紧握一把匕首,匕首形状样式与刚才的飞刀一模一样。

    男子抬起手臂再次飞出一刀,李萱妍抬腿一挑,借力一踢,竟将飞刀的攻势化解了,飞刀反而是扎入了黑衣人身后的柱子。

    一开始在座各位都还未反应过来,可是就像化学反应需要时间一样,人群的骚动在片刻后,到达了顶峰,一群人蜂拥的逃至门口,生生的都要挤出去。

    黑衣男子见李萱妍化解了攻势,忙的转动身躯,他每转至一个弧度便有一把匕首从夜行衣的斗篷中飞出,李萱妍见状轻点地面,翻入一张桌子后头,借着桌板做着掩护。

    “噔噔蹬。”匕首尖端接触桌面发出沉闷声响。但也并非所有匕首都是冲着桌面掷去,它是朝着应有的弧度翻飞,所以除了沉闷的响声以外,也夹杂着些许惨叫声。

    “白县子,为何在这?”

    李萱妍好巧不巧的同白槿躲在一张桌子之下。

    “呃……”

    「总不能说被九殿下拉来青楼了吧,那我该说什么?这……还真忘了事先准备口供了。」

    “不愿说的话,就不必再说了。”

    “怎么会呢?对公主殿下我哪敢隐瞒啊?我……我在这里传授学问,吟诗作赋啊!是吧?九殿下?”

    这种“好事”怎么能落下李治呢,白槿立马就给在隔壁桌子避难的李治隔空传话。

    「公主殿下?未曾听闻有哪位姐姐或者妹妹有此般武艺啊?哦……是从边关来的那位姐姐!」

    李治恍然大悟。

    “是,我同白槿不过是来此处赏夜色顺道赋诗的。”

    两个男人尽然只能扯出如此低劣的谎言,当真是悲哀,身为寻花问柳的男人这也太过失败了。

    惨叫声在这片“祥和”的对话氛围中就已经结束了,想来是匕首用尽了。

    李萱妍再次翻身出去,借着惯性她横扫一脚,黑衣人不备,这一脚直将他扫出舞台中央,撞在舞台左侧的柱子上。“噗”的一声呕出一口血,就昏死过去。

    李萱妍走至他身旁,摘下他脸上蒙着的黑布。一张黝黑的脸颊显露了出来,那面色戴与不戴面罩倒也不甚有太大区别。男子脸上还有一道刀疤,看上去显得有些狠厉。

    “这是徐三海。”

    躲在桌子后面的一行人,走了出来,率先开口的是阿离姐姐,她一眼就认出了黑衣男子身份。

    “拜见姐姐,前几日就曾听闻姐姐来了长安,未曾登门拜访,是弟弟疏忽了。如今以这般方式认识姐姐倒也不坏。”李治朝着李萱妍鞠躬行礼,礼罢才开口问到阿离,“阿离姐姐可知,徐三海何许人也?”

    “这徐三海是原镇北边关军参将,前些年犯了军法贬职在家,而后因其性格嚣张欺负乡里却是被兵部尚书陶洪山的儿子陶平相中,因二人性格相投便认了兄弟,说是兄弟倒不如说是陶平的鹰犬爪牙,欺压百姓,霸占民女的事,都是他帮陶平做的。”

    「哦?典型的穿越剧题材?接下去是不是要说兵部尚书是属于太子一派的了?」

    白槿在心里腹诽着,自从阿离一开口他好像就猜到了接下去会发生什么。

    “兵部尚书陶洪山是太子殿下的羽翼,兵部尚书同太子私交甚密,加之近些年陛下对朝政的放任,他们之间的来往就更为密切了。据说兵部这条线还牵扯着一位更深层的人物。”

    阿离继续说道,仿佛这整个长安城里的各中关系网络她全都了然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