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谁的沧海不桑田_第039章：哥们你也算条汉子
我们用血来祭奠青春，诉不尽的荒唐与泪水，终究在虚无的面纱下画上圆满的句号，多年后，再次忆起，我们都会为自己当年的这份热血感到知足。
黑漆漆的拘留所里，我和苏蔚然紧紧靠在一起，过了一会，来了几个背着医药箱子的人，他们简单包扎了一下我们各自身上的伤，苏蔚然的脖子和额头缠着笨重的纱布，我的手腕脱臼，额头上也被砸出了一个血窟窿，当时根本没有感觉到事情的严重，看到我们各自受的伤，这才意识到，刚才我们都是在用生命搏斗。
那些医护人员将我们每个人身上的伤口包扎完毕之后，就离开了，偌大的空间里我们个个虚弱无力的靠在房间的墙壁上，房内有暗淡的光束照着水泥地，等了许久，没有人理会我们。
耿黎突然走过来挨在我和苏蔚然跟前，发出一阵讥笑，饶有兴致的观察了一下苏蔚然，看着他鼻青脸肿的模样，冷哼说：“哟，大校草，还真是低估了你，干架这么拼命，我当初还以为你只是一个靠着女人吃软饭的小白脸呢，还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
苏蔚然目光凛冽，他死命盯着耿黎的眼睛，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戳耿黎的心脏，无言的冷漠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无形的力量，耿黎又说：“哎，今天我才知道青川一中算得上爷们的男人，就你苏大校草...”
说完又看了一眼我，良久才说：“这小子等你毕业后，怕会步你的后尘。”
我没有像苏蔚然那样冷漠，转身借着昏暗的光看着耿黎，他也受伤不轻，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依稀看到血渗了出来，脸上也是红一块紫一块的，不过他脸上依稀那么坦然，好像这地方是他的常驻之所。
“耿黎，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问耿黎。
耿黎笑了笑说：“你特指什么？今天干架？”
我说：“你知道这件事情就由谁引起来的？”
他轻蔑一笑说：“打架对于我来说都是家常便饭，像你们这些一中的‘正人君子’怕是没见过，我们想和谁干架还用得着谁当背后主谋吗？”
苏蔚然肚子里藏着火，好像被耿黎点燃了，猛地抓住耿黎的衣领，愤愤说：“你tmd的谁让你用来女人报复我，你如果是个男人就该找我，小人的事情亏你能干出来？”
耿黎看到苏蔚然发怒的表情，我以为他们又要在这地方干架，随后耿黎轻轻取下苏蔚然抓在他xiong前衣服的手说：“苏蔚然啊，如果真的没有莫子衿这个女人，说不定爷跟你是八辈之交，只可惜咱俩的仇都是那个女人引起的，你离不开她，我也离不开她，你之所以离不开她，原因在于她爱你，我离不开她，在于我无怨无悔的爱着她...”
这话如果在一个文艺青年口里说出来倒没什么，除了酸腐之外，没人会感动，但在那一霎那，我突然鼻子一酸，想起我曾经也是愿意为蔺窈放弃一切，在自己所能完成的能力之内，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去爱她，可是事情总不会是我们预想到的结果。
苏蔚然不做声，紧闭着双眼靠在墙壁上，耿黎也安静了下来，我一直以为这件事很快就过去了，过了今夜，我们还会看到美丽的朝阳，看到整个被阳光素裹着的青川城，一切都会变成唯美的画面，唯有那份知错能改的心足以让我们成长起来。
那个夜晚是我噩梦般的存在，我的十七岁，竟然会有这么一个疯狂的夜晚，和一帮斗殴打架的问题青年一起在拘留所度过了一个夜晚，当朝阳的余晖落在窗棂的那一霎那，门打开了，有人唤我出去。
临走之前，我看了一眼苏蔚然，他目光笃定，耿黎还是那么一副轻浮的样子。
原本以为他们要找我问昨晚的情况，做笔录什么的，可能是我想多了，我就这样被放了出来，我刚走出拘留所门口，看到瑛被南桐搀扶着，于柠也站在她们旁边，瑛看到我的模样，出奇的冷静，她的眼睛哭的红肿，我怀着忏悔的心情走到她跟前，轻轻唤了一声：“妈...”
她再次沉默，看到我头上的纱布，还有脱臼的手腕，也没有上前问及是什么情况，其实在那一刻，我多么希望她大声吼出来，就像尹潮他妈妈那样，对着我大骂出来，那样我心里也好受点，可是瑛每次在我犯错的时候，出奇的冷静，那种冷静却让我更加难过。
于柠上前埋着头，不停的擦眼泪说：“南殷楚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的你们...”
我稳住语气，用好的一只手抚了抚她的头，说：“你别自责了，记得下次别再做傻事了，这次全当是教诲吧！~”
她身体一颤，可能是没想到我竟然会出奇的冷静，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她又鼓足勇气说：“你知道苏蔚然现在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说：“他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别担心。”
我被南桐蛮横的扔到了出租上，她满目怒斥我，瑛一只手不停的按摩自己的太阳穴，南桐扶着瑛又打我的大腿说：“你小子翅膀长硬了啊，你知不知道婶子昨晚一晚上为了你的事情没睡觉？要不是她打电话求人帮忙，你这会估计还在那阴森的小房间忏悔呢，你怎么就不知道婶子的良苦用心呢，还学会跟人打群架，过几天是不是还杀人放火啊？”
瑛突然大喊：“你别骂我儿子，想骂自己去生一个...”
南桐顿时搪塞，没想到瑛半天不说话，一说话竟然能将人殴死，她脸色一阵发红，估计心里也不好受吧，出租车坐到中途就下车了，车子上只剩下我和瑛两个人，一路上我们无比的沉默。
回到家，瑛继续坐在沙发上按摩她的太阳穴，我走到她跟前，一脸委屈看着她，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试图帮她按摩，她看到我的样子，竟然不受控制的哭了出来，我就这样站在一边，她抱着我的腰一个劲的哭，哭够了盯着我看了一会，可能当时我的样子极丑吧，她很苍凉的笑了起来。
我知道她很难过，我让她失望了，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毕竟犯错的是我。
她良久说：“南殷楚你是不是想回北塘？”
我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很吃惊的是她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如果我和蔺窈还在一起，我肯定很愿意我们再次回北塘，可是现在，那是我心里的伤疤，我不会轻易揭开伤疤让自己陷入死灰。
她长舒了一口气，又说：“妈妈知道来这里很对不起你，但这地方条件是差点，但我们没有整天活在他们的监视下，唯有这里，可以带给你一个安宁的环境，你明明知道打架斗殴会被学校开除的，当初来青川联系这个学校我费了多大的劲？”
我在捕捉信息的同时，听到有价值的一句是：“你明明知道打架斗殴是会被学校开除的。”
我的脑海里突然想起苏蔚然怎么办，他现在还是拘留所，要是被学校知道，那他怎么考大学，为了让瑛放心，我再三保证：“妈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打架的，就算我被打也绝不会还手。”
可能是我说的话，她宁愿再相信一次，我也希望自己的承诺会变成唯一的现实，可是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突然，听到有人在楼底下喊我，我打开窗户看到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