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回家
林睿挠了挠脑袋，重新说了一遍：“爹，娘，我选上锦衣卫了啊，你们怎么一点都不高兴？”
他还以为家人没听清楚呢。
王氏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淡淡的说道：“哦，那敢情好。
饿了吧？都等你吃饭呢，娘给你们盛饭去。”
林睿感觉到有些异常，母亲的笑容怎么那么勉强。
他问道：“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明远搓了搓脸，长出一口气，爽朗的笑道：“家里能有什么事？吃饭，吃饭。
睿儿，你刚才说什么？你选上锦衣卫了？”
林睿点点头欣喜的说道：“是啊。”
“骗人！”林小妹撇了撇嘴道：“以前还带着刀回来呢，现在连刀都没了。”
林明远这才发现，儿子手里常带着的刀今天却没带回来，便猜想儿子定然是落选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睿儿，其实选不上也没关系，选锦衣卫不送银子怎能行？这不是你比别人差，那本就不是咱农家子弟能奢求的，你也不用强自欢笑来哄我们开心。
等过些日子，爹托人去县里牙行问问，看看他们还招不招学徒，我儿这么聪明，去当个牙郎也不错。”
林睿心想，敢情是家人看见，自己连学员配发的片刀也没带，又没有锦衣卫的飞鱼服，都以为自己落选了呐。
他苦笑道：“爹，娘，我真的……”
“好了，好了。”王氏打断他道：“相信你选上了行吧，先吃饭，小妹刚才就喊着饿了。”
林睿见母亲虽然口中虽然喊着相信，但是满脸都写着不信。
要是家里人知道他真的选上了，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表现绝不会这么淡然。
不过也难怪父母不信，说到底锦衣卫身份地位超然，人员选拔那都是有钱有势人家的游戏，至少像冯荣那样，一出手就是二百两银子的那种。
普通农家子，无钱无势，人家凭什么选你？
林睿庆幸的是碰上了邱江那样不贪财物的师父。
这时候林小妹围着他转了一圈，昂着小脸笑道：“哥，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明明落选了还敢说大话，让我看看你脸红了没？”
小妹只有十二岁，个头能到林睿的肩膀，虽然有些瘦，但却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坯子，漂亮的不像话。
他们兄妹感情极好，这个妹妹可是从小在他肩头长大的，平常两个人嬉笑也是没大没小。
林睿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笑道：“红你个头，我明天就把飞鱼服穿回来让你看看，给你啪啪打脸。”
说着真的轻轻在她脸上拍了两下。
家人不信，他也不再辩驳了，反正明天绣春刀和飞鱼服就能领到，到时候一切都能说明白，也不用多费口舌。
林小妹捂着脸，撅着小嘴叫道：“娘快你看，我哥又打我。”
屋里气氛一片祥和。
王氏手脚麻利的摆上碗筷，微笑着看儿女胡闹。
林睿虽然已经吃了一条薛冰射上来的鱼，但是只吃个半饱，跑了十几里的路，又饿了。
王氏把饭摆上，虽然只是简单的野菜蒸饼，但是林睿却吃的津津有味。
他很喜欢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气氛。
林明远依然沉默寡言，闷着头吃饭，一句话也不说。
吃过饭，王氏收拾完碗筷，就赶紧吹灯睡觉，这个年代油灯不是能长燃的起的。
林明远进屋前突然回头道：“睿儿，家里的猪草不多了，明天早上你去打点回来。”
“哦！”
林睿点头答应，他明天还要去锦衣卫报到，不能第一天就迟到了。
不过他有办法，大不了早点起床，打完猪草再去，也能赶得上。
他总觉得今天父亲怪怪的，肯定有事，但是他知道父亲的脾气，有什么事都自己独立承担，不让他和小妹操半点心。
他瞅着父母进了屋，伸手扭住小妹的耳朵悄声道：“告诉我，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疼疼疼。”小妹把他手打开道：“今天穆管家来收佃租了，听爹娘的口气，好像咱家佃租还没凑够。”
林睿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父母笑的都不自然。
其实他大约也猜到了。
他们家租种地主家的田地，每年收成的十之四成都要交给地主家做佃租。
可是两个人就能种那么多地，地里就能长那么多粮食，一年到头即使只吃个半饱，也往往剩不下明年的佃租。
要是凑不够明年的佃租，地主家就会赶人，如今国朝人多地少，被赶走了，又去哪儿租种土地去？
即使有闲置的土地，也是要预交明年佃租的，所以这年月卖儿鬻女的大有人在，要不然一家人就活不下去啊。
去年天旱，地里收成不怎么好，如今家里果然遇到难处了。
林睿知道了这事倒不怎么担心，放心回房睡觉。
明天他把飞鱼服一穿，绣春刀领到手，他就不相信谁还敢吃了熊心豹子胆，到锦衣卫家里催佃租。
……
另一个房间里的床上。
王氏：“睿儿他爹，明天那穆管家还来，咱家的佃租还差得远，要不咱们去求求公公婆婆吧，哪怕我陪你在他们门前跪个三天三夜也行，他们难道真的狠心看着咱们被逼死也不管么？”
林明远：“哼，我死了他们才开心呢，求他们徒增羞辱，半点用处也没有，明天还不如好好求求穆管家，让他宽限些时日。”
王氏：“所以你才把睿儿支开？”
林明远：“嗯，他年少气盛，我怕他在家受不了。”
王氏：“可是，那姓穆的想要让小妹给他家少爷做妾，小妹才十二岁啊。”
林明远：“哼，他要真敢打小妹的主意，我就跟他拼了。”
……
第二天鸡叫头遍林睿便起床。
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生活规律了许多，要是在以前，这个时间可能还没睡。
他背着个背篓，悄悄的出门，顺着田间小路来到一座小山丘上。
那里到处都是齐膝深的杂草，打猪草也不费劲。
挥起镰刀，一干就是小半个时辰，把林睿累的浑身冒汗，腰酸背痛，以前他也没干过这种活儿啊。
不过看看劳动成果，便心满意足了，再割一小会儿就能压满一背篓了。
此时天刚刚放亮，回去洗漱，再去锦衣卫报道，时间还很充裕。
这个时候田间劳作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突然有个敦实的少年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林睿一看，那是他的邻居二牛。
“小睿，你怎么还在这儿啊，你家出事了。”
“什么？”林睿一愣：“我家出啥事儿了？”
二牛道：“我看见穆管家带人去你家，跟你爹吵起来了，还嚷嚷着要把小妹抓走，你快回去看看吧。”
林睿脑子嗡的一声，他昨天晚上听小妹说佃租还没凑齐的事，本以为他锦衣卫的身份定下来，就没人再敢到家里来逼租了。
没想到竟然来的这样快。
他知道此间地主姓黄，家中良田数千亩，周围七八个村落都是他家佃户，是县西有名的大地主。
那黄家少爷虽然只有十七八岁，但是仗着家里有钱，姑丈又是县里的县尉，平常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此时竟然冲小妹下手了。
林睿火气上撞，拎起镰刀就往回跑。
他还以为家人没听清楚呢。
王氏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淡淡的说道：“哦，那敢情好。
饿了吧？都等你吃饭呢，娘给你们盛饭去。”
林睿感觉到有些异常，母亲的笑容怎么那么勉强。
他问道：“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明远搓了搓脸，长出一口气，爽朗的笑道：“家里能有什么事？吃饭，吃饭。
睿儿，你刚才说什么？你选上锦衣卫了？”
林睿点点头欣喜的说道：“是啊。”
“骗人！”林小妹撇了撇嘴道：“以前还带着刀回来呢，现在连刀都没了。”
林明远这才发现，儿子手里常带着的刀今天却没带回来，便猜想儿子定然是落选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睿儿，其实选不上也没关系，选锦衣卫不送银子怎能行？这不是你比别人差，那本就不是咱农家子弟能奢求的，你也不用强自欢笑来哄我们开心。
等过些日子，爹托人去县里牙行问问，看看他们还招不招学徒，我儿这么聪明，去当个牙郎也不错。”
林睿心想，敢情是家人看见，自己连学员配发的片刀也没带，又没有锦衣卫的飞鱼服，都以为自己落选了呐。
他苦笑道：“爹，娘，我真的……”
“好了，好了。”王氏打断他道：“相信你选上了行吧，先吃饭，小妹刚才就喊着饿了。”
林睿见母亲虽然口中虽然喊着相信，但是满脸都写着不信。
要是家里人知道他真的选上了，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表现绝不会这么淡然。
不过也难怪父母不信，说到底锦衣卫身份地位超然，人员选拔那都是有钱有势人家的游戏，至少像冯荣那样，一出手就是二百两银子的那种。
普通农家子，无钱无势，人家凭什么选你？
林睿庆幸的是碰上了邱江那样不贪财物的师父。
这时候林小妹围着他转了一圈，昂着小脸笑道：“哥，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明明落选了还敢说大话，让我看看你脸红了没？”
小妹只有十二岁，个头能到林睿的肩膀，虽然有些瘦，但却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坯子，漂亮的不像话。
他们兄妹感情极好，这个妹妹可是从小在他肩头长大的，平常两个人嬉笑也是没大没小。
林睿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笑道：“红你个头，我明天就把飞鱼服穿回来让你看看，给你啪啪打脸。”
说着真的轻轻在她脸上拍了两下。
家人不信，他也不再辩驳了，反正明天绣春刀和飞鱼服就能领到，到时候一切都能说明白，也不用多费口舌。
林小妹捂着脸，撅着小嘴叫道：“娘快你看，我哥又打我。”
屋里气氛一片祥和。
王氏手脚麻利的摆上碗筷，微笑着看儿女胡闹。
林睿虽然已经吃了一条薛冰射上来的鱼，但是只吃个半饱，跑了十几里的路，又饿了。
王氏把饭摆上，虽然只是简单的野菜蒸饼，但是林睿却吃的津津有味。
他很喜欢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气氛。
林明远依然沉默寡言，闷着头吃饭，一句话也不说。
吃过饭，王氏收拾完碗筷，就赶紧吹灯睡觉，这个年代油灯不是能长燃的起的。
林明远进屋前突然回头道：“睿儿，家里的猪草不多了，明天早上你去打点回来。”
“哦！”
林睿点头答应，他明天还要去锦衣卫报到，不能第一天就迟到了。
不过他有办法，大不了早点起床，打完猪草再去，也能赶得上。
他总觉得今天父亲怪怪的，肯定有事，但是他知道父亲的脾气，有什么事都自己独立承担，不让他和小妹操半点心。
他瞅着父母进了屋，伸手扭住小妹的耳朵悄声道：“告诉我，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疼疼疼。”小妹把他手打开道：“今天穆管家来收佃租了，听爹娘的口气，好像咱家佃租还没凑够。”
林睿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父母笑的都不自然。
其实他大约也猜到了。
他们家租种地主家的田地，每年收成的十之四成都要交给地主家做佃租。
可是两个人就能种那么多地，地里就能长那么多粮食，一年到头即使只吃个半饱，也往往剩不下明年的佃租。
要是凑不够明年的佃租，地主家就会赶人，如今国朝人多地少，被赶走了，又去哪儿租种土地去？
即使有闲置的土地，也是要预交明年佃租的，所以这年月卖儿鬻女的大有人在，要不然一家人就活不下去啊。
去年天旱，地里收成不怎么好，如今家里果然遇到难处了。
林睿知道了这事倒不怎么担心，放心回房睡觉。
明天他把飞鱼服一穿，绣春刀领到手，他就不相信谁还敢吃了熊心豹子胆，到锦衣卫家里催佃租。
……
另一个房间里的床上。
王氏：“睿儿他爹，明天那穆管家还来，咱家的佃租还差得远，要不咱们去求求公公婆婆吧，哪怕我陪你在他们门前跪个三天三夜也行，他们难道真的狠心看着咱们被逼死也不管么？”
林明远：“哼，我死了他们才开心呢，求他们徒增羞辱，半点用处也没有，明天还不如好好求求穆管家，让他宽限些时日。”
王氏：“所以你才把睿儿支开？”
林明远：“嗯，他年少气盛，我怕他在家受不了。”
王氏：“可是，那姓穆的想要让小妹给他家少爷做妾，小妹才十二岁啊。”
林明远：“哼，他要真敢打小妹的主意，我就跟他拼了。”
……
第二天鸡叫头遍林睿便起床。
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生活规律了许多，要是在以前，这个时间可能还没睡。
他背着个背篓，悄悄的出门，顺着田间小路来到一座小山丘上。
那里到处都是齐膝深的杂草，打猪草也不费劲。
挥起镰刀，一干就是小半个时辰，把林睿累的浑身冒汗，腰酸背痛，以前他也没干过这种活儿啊。
不过看看劳动成果，便心满意足了，再割一小会儿就能压满一背篓了。
此时天刚刚放亮，回去洗漱，再去锦衣卫报道，时间还很充裕。
这个时候田间劳作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突然有个敦实的少年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林睿一看，那是他的邻居二牛。
“小睿，你怎么还在这儿啊，你家出事了。”
“什么？”林睿一愣：“我家出啥事儿了？”
二牛道：“我看见穆管家带人去你家，跟你爹吵起来了，还嚷嚷着要把小妹抓走，你快回去看看吧。”
林睿脑子嗡的一声，他昨天晚上听小妹说佃租还没凑齐的事，本以为他锦衣卫的身份定下来，就没人再敢到家里来逼租了。
没想到竟然来的这样快。
他知道此间地主姓黄，家中良田数千亩，周围七八个村落都是他家佃户，是县西有名的大地主。
那黄家少爷虽然只有十七八岁，但是仗着家里有钱，姑丈又是县里的县尉，平常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此时竟然冲小妹下手了。
林睿火气上撞，拎起镰刀就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