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天下之武苑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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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草烬根生,阳易阴主(中)

    诗声渐近,观向诗号来者,一身朴素轻装,一脸的轻松自然,好似行逛花园一般,迈着轻悠步伐,行至阵前。



    几个偏将紧张的不行,纷纷抽出佩刀佩剑,指向来者,“什么人!胆敢擅闯阵前!”



    那人似乎没有将他们的质问入耳,嘴角轻扬,悠悠说道:“宋将军,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一样,智勇双全说的就是将军你了。”



    本来应是赞赏之词,因不明敌我,这话听在那宋千杉耳朵里,成了十足的讽刺,不过他倒也是有点智力,没看重那讽刺,反而疑惑自己与来者并不相识,为何来者认识自己呢?转念一想,心中有了答案,开口道:“传闻主上麾下有许多做情报和刺杀的神秘组织,如此想来,千阳谷便是其中之一了,想必阁下便是其中一员了?”



    来者又是一笑:“将军果然神机妙算,不过,你只猜对一半。”



    “猜对一半?”这让宋千杉和那几个偏将很是费解,怎么是不是组织的一员还有一半一半的说法?



    那宋千杉也不多想,喝到:“不管你什么一半一半!都是乱臣贼子,来人,拿下!”



    号令一出,他身旁的几个急于立功的偏将冲了出去,都想要第一时间拿下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来者。其中更有一个得意的喊了一句:“将军,是拿下他的人,还是他的人头?”



    宋千杉哈哈大笑一声:“生死不论!”



    此话一出,几个偏将更加热血沸腾,争先恐后的冲向那人,喊话的那个偏将冲在最前,几个眨眼间便已来到那人近前,他不禁更加得意,抬手便砍。



    可是他们眼前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人,似乎有些无奈,他微微叹了口气,继而像是对自己所说:“若是如你所愿,我这楼主是当不得了。”嘴上说着话,身体也动了,脚下诡异迈出一步,居然来到那偏将身前,右手手腕翻转,手臂轻微上扬,啪!肘击偏将手腕,那偏将吃痛,丢了战刀。“啊!”惊得偏将迟疑一声,来者左拳已然挥了出去,啪!正击面颊,看起来柔弱的一拳却打的那偏将塌了半边脸。



    那偏将应声倒地,从他举刀到他倒地,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后面几个偏将根本没看到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诧异,不过战场之上不容多想,他们也倒是毫无畏惧,一个个抽剑便刺,举刀便砍。



    来者脸上根本不为之动容,一副水来土掩的样子,但听那宋将军将那几名偏将喝住:“停手!”



    几个偏将听话的很,见来者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纷纷横着刀剑,退回阵中。



    此时的宋千杉一脸的惊异,盯着来者看了一圈,道:“观阁下武功,应当不是出自千阳谷,究竟什么原因挡阵?”



    “哈哈。”那人大笑一声,然后目光悲怜的看着那个倒地的偏将,说道:“早就应该先谈嘛,真是可怜。”



    宋千杉一脸尴尬,旋即正色道:“阁下要谈,先报个家门吧。”



    来者悠然一笑,“这是自然,不过,要请将军能屈尊移步。”



    几个偏将听了,纷纷将目光投向宋千杉,示意不可,毕竟来者实力深不可测,不知道打着什么算盘。



    而那宋千杉能当上将军,靠的自然不是运气,他凛然道:“你若只是拖延时间,我可以奉劝一句,徒劳无功。”



    “自然不会,在下怎敢如此造次。”那人说的毕恭毕敬,可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化,一直是那么轻松悠然。



    “哼!谅你不敢。”宋千杉不再多言,与来者保持着几步距离,离开阵前。



    两人前后走了有数十步,宋千杉见距离足够,止步道:“如此,你该先报个家门了吧。”



    见他停下,来者也不好再走,道:“将军刚才提到,藩王麾下有做情报和刺杀的组织,很多组织只做一项工作,像千阳谷便是只做情报,而做情报兼刺杀的组织只有一个。不知将军可否听闻?”



    宋千杉听了,紧缩眉头,冥想一番,没有头绪,只好摇头,表示不知。



    来者也不尴尬,只见他手腕翻转,拿出一副令牌出来,“将军可识得此物?”



    宋千杉接过,令牌拿在手上有格外的重量感,触感像是特殊玄铁打造,令牌两侧有两条盘旋俯冲的凶恶蛟龙,雕刻得是栩栩如生;正面正上,浮印着一颗幽冥鬼头,让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正下雕写一个“殺”字;令牌反面,镶着金光闪闪的一个大字:“笔”!



    “啊!”宋千杉惊慌的叫了出声,来者似乎知道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冷笑一声道:“如何?将军这回知道我是何处的了吧?”



    只见此时的宋千杉,脸上见汗,举止开始畏畏缩缩,想要抬手将令牌递回,进行到了一半,一狠心,手收了回来,作出引颈待裁的动作:“既出令牌,动手吧!”



    “哈哈!这倒是我失误的地方。”来者悠悠说道,顿了一顿,继而道:“我只是想遵从你的命令,报一下家门而已。”



    宋千杉此刻已经镇定下来,道:“天下人谁人不曾听闻金笔楼的威名?这金笔楼的杀字令牌,是谁接谁没命,既然是我接到这令牌,我自然认命,动手吧。”他倒是处之泰然,一副认栽的模样,看的来者差点忍俊不禁,“哈,只是宋将军你不知道,我这令牌可不是给你的,我是要你转交他人。”



    “哦?”宋千杉迟疑一声,“怎么,你们还想要谁的命?”



    “不是要谁的命。”来者正色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就是金笔楼第六代楼主,我要你将这令牌,交给你的主子,并且转告他,我们金笔楼的所有人员,将在此时此地,解散。”



    宋千杉大吃一惊,接连三个晴空霹雳在他脑海震响,此人居然就是金笔楼的楼主!金笔楼的人马居然全部汇集在千阳谷!金笔楼居然要宣布解散!哎呀呀,这宋千杉惊讶的半天没缓过劲来。



    “那么,就让你的部队,撤回去吧!”金笔楼楼主说道。



    “这,这...”宋千杉正要说些什么,又被他打断:“放心,你就把我的原话告诉你的主子,他不会降罪于你的。”



    “好,好...”宋千杉此刻内心满是惊讶,稀里糊涂的居然应了下来,他收好令牌,像失了魂一样,回往阵营。



    金笔楼楼主见状,迈着悠然的步子,消失在黑暗之中。



    宋千杉归返自家阵营,几个偏将簇拥上前,想要得知将军与神秘人相谈了些什么,只见宋千杉一脸的纠结,众人不好开口,一个个盯着宋千杉等待着他先开口讲出。



    宋千杉缓过神来,见众人盯着自己,略显尴尬,思虑一番,像是把自己说服一样,随即面色狰狞,狠狠的说道:“收兵!”



    “什么?”几个偏将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不禁开口质疑,“收...收兵?”“将军,那神秘人与您谈了什么?”



    “嗯?”宋千杉愠疑一声,目光一扫眼前几个偏将,吓得他们急忙闭嘴,不再质疑;“还不快传令下去!”宋千衫佯怒道。



    吓得几个偏将连忙退下。



    就在大军集结完毕,将要撤离的时候,只听远方马蹄声传来,声势浩荡,烟尘滚滚!放眼望去,打头前是双排数十列的轻骑兵,再来就是五匹精壮的白马拉着一辆豪华奢侈的辒辌,后面更是望不到头的兵卒随从。



    轻骑兵往到阵前停住,中间闪开一道空隙,便一字排开;辒辌也驾至阵前空隙当中,辇夫勒住马,毕恭毕敬的掠起帷裳,只见辒辌里面钻出一个人影来,待他站定,只见一缕金丝裹着乌黑的发绺,一条金黄栩生的苍龙盘绕在紫金的披风之上,脚踩一双紫金流龙靴,这一身打扮还真把里面的皮囊衬托的霸气外露。



    “哎呀!”宋千杉早先观那阵势就猜的八九不离十,见到气宇轩昂的那位就印证了自己的猜想,连忙连滚带爬的行至辒辌前跪下,恭恭敬敬的半跪着说道:“末将参见主上!”籍由他对那人的称谓,想来那人便是初掌大权北藩王了。



    只见北藩王高高在上,冷喝一声,道:“千阳谷一干叛贼是否已经剿杀?”



    宋千杉壮着胆子回道:“回禀主上!并未剿杀千阳谷一干叛贼...”



    北藩王目光变得冰冷:“哼!并未剿杀?因何收兵呢?”



    宋千杉此时也豁出去了,横着心壮着胆,铿锵有力的说道:“回禀主上,末将准备兵进千阳谷的时候,金笔楼的楼主前来,他...”话未说完,就被北藩王打断:“金笔楼的楼主?他来做什么?”



    “他让末将转交一物于主上,并声要在此解散金笔楼,想要以此...”宋千衫的话又未说完,北藩王不耐烦的打断道:“什么物件?”



    宋千衫拿出令牌,一个小卒上前接过,转来呈给北藩王。北藩王接在手中,头一眼便看到一个骷髅,再就是那个殺字,哎呀一声,计上心来,喝道:“大胆贼子,胆敢如此!来人啊!”



    “在!”两旁有兵卒上前,听候命令。



    北藩王指着宋千衫道:“此人玩忽职守,贻误战机,勾结贼子,欲图谋害寡人,与我拿下,取了首级,枭首示众!”



    “得令啊!”两个兵卒抱拳接令,回过身来,卸了宋千衫的披挂与佩剑,便要拖去斩首。



    宋千衫怎么也没想到北藩王如此毒辣,连呼冤枉,怎奈奉命行事的兵卒如同冷血兵器一般,丝毫不为所动。



    不一会儿,阵营前方竖起一架桅杆,上面悬挑着一个还滴着血的首级。



    这边的北藩王见了,一挥手,“众将士听令!大军重新包围千阳谷,等待冲锋命令!”



    四周众将士半跪接了命令,随即离去行事。



    却说天岐山这边,吴天裁与周无已到达山庄庄前。周无此时的表情相当无奈,他看向吴天裁,尴尬一笑。



    吴天裁见他此举,明白他的意思,但并不在意,道:“贪玩是小孩子的天性嘛,无妨无妨!”



    但他将目光从周无脸上移开时,不禁感叹一句:“顽皮至极啊!”



    只见庄前镇门石狮上,骑着一个少年,观那打扮,从头到脚一身黑,乌黑散发大披挂,漆黑衣袍裹全身,脚上一双金边黑面靴;除了一张稚嫩的脸之外,打扮的倒是简单干练;却不知把玩在手中的是何物件,一个人兴致勃勃,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之中。



    周无虽说心中有数,却不料有如此情景,开口向石狮一旁的另外一个少年问道:“阿彤啊,阿昊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



    另外那个叫做阿彤的少年,打扮的倒是奇特,标准的束带缠着发冠,一袭鲜红的衣袍上,有两只栩生的黑蝶盘绕其上,脚踩一双印花朱红靴;观那面庞,倒是与石狮上的少年有九分相似,唯一的不同就是他的脸上,找不到一丝稚气,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年龄不该有的成熟稳重。



    那阿彤见周无问话,轻扬衣袖,指着庄前的石狮子,说道:“你不觉得门兽缺少了什么东西吗?”



    听他这么一说,周无和吴天裁,看向石狮子,发觉石狮子爪下的小球不翼而飞,两人便同时看向骑在石狮子上的阿昊。



    阿昊见状不妙,丢了手中的小球,自石狮子上跳下,一脸恼怒的瞪着阿彤说道:“哥!你又出卖我!”



    只见阿彤浑身的悠然自得,根本没理会弟弟阿昊的斥责,悠悠说道:“怎么就叫做出卖了?明明是你不服从哥哥的管教...”



    话未说完,就被阿昊打断:“我不管!”边说边跑向阿彤,拳脚齐出,想要打倒他的哥哥。



    反观阿彤,一脸的不在乎,丝毫不把弟弟的攻击放在眼里,身体动的行云流水,躲过了阿昊的所有攻击,把阿昊气的一边喘气,一边哇哇的怪叫。



    “够了!”周无看不下去,出声喝阻,“实在是顽劣不堪,你们不知道问候人吗?还不见过吴庄主!”



    哈哈!吴天裁轻笑两声,“无妨无妨!”



    被周无喝阻,阿昊不敢再闹,脸扭向一边,生着闷气;却见阿彤简单的整理一下着装,向前迈了一步,抱着拳,半躬着身子,掷地有声的说道:“战旗见过吴庄主!舍弟顽劣至极,还望庄主切勿动怒,万加海涵。”



    “啧啧!”吴天裁万没想到,阿彤居然如此知书达礼,不禁回礼正言道:“战公子此言差矣,令弟如此活泼好动,有将帅之姿,日后长成必成大器!”



    阿彤苦笑:“庄主言过了,就依舍弟当下如此放荡,将帅无望矣。”



    “哈!”吴天裁忍俊不禁,“需你这当兄长的将他拨向正轨,王侯将相,不在话下。”



    阿彤听了,面色稍正,道:“王侯将相,不以为奇!”



    吴天裁彻底对面前这个束发之龄的阿彤刮目相看,顿首道:“鸿鹄之志啊!”随即看向周无,道:“其后有此子甚幸!”



    周无点点头,道:“此二子虽同本源,但性格相差甚远,以至于两人成长方式大相径庭,周某也着实想不清楚,这是为何缘故。”



    吴天裁接道:“大概这两兄弟上一世是对冤家;虽说一动一静,但我预感两兄弟将在一文一武上,大有作为。”



    “哈!”周无笑出声,吴天裁不解,问道:“怎样呢?”



    周无答道:“庄主讲他们一文一武,说是阿昊是那武材,无可厚非,但是阿彤...”



    吴天裁打断他:“与他相谈,感觉的出来,十分的儒雅,怎么不可是那文材?”



    周无苦笑一声:“庄主有所不知,阿彤文武齐全,是天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