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天下之武苑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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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草烬根生,阳易阴主(上)

    朦胧孤月披挂夜空,惨淡的月光一丝丝倾撒在无边无际的震旦大地之上。



    在某处名叫天岐山的所在,山腰间修建了横连竖排的一片府邸。府邸正前的门楼修得更是豪华奢侈,门楼正上的匾额之上,笔走龙蛇的雕着四个大字:吴氏山庄!



    山庄之内的正厅主座上,坐着一个剑眉星目的中年人;再看旁边客座上的中年男人,一脸五官长得虽说是英气逼人,但是浑然放松的表情似乎是强隐浑身的杀伐气息;一看这位就知道他是一个常年混迹于刀光血影之中的江湖客。



    主座上的中年人如何看不出来,只见他轻轻地端起茶杯,轻饮了一口,悠悠然的道出好茶二字来;同时还打量着客座之人的表情变化,端怔了半天,中年人暗暗摇头,按理说深夜来访该是有要紧的事,可是从来者的表情来看,表现的有点过于沉着了。想不通便不再想,他放下茶杯,悠悠的笑了两声,开口说到:“阁下深夜造访我吴氏山庄,有何指教?”



    客座上的中年人见他终于开口,脸上闪过一丝放松,只见他不慌不忙的起身抱拳,道:“周某乃是受主人之嘱托,吴庄主若是问我所为何事,但先请问庄主可知,当今是谁掌控天下?”



    那吴庄主吴天裁眼神闪过一道精光,千万道思绪瞬间在脑海涌动,也就是眨眼的功夫,他悠悠一笑,道:“当今天下,不正是那一统江山的明氏皇朝吗。”



    那姓周的心头也是一笑,这回答等同没回答,他对这答案可是不太满意,进而像是逼问:“可是,那一世皇帝早就咽气几个月了,虽说贵庄隐居于世,但以贵庄的能力,不至于消息堵碍到这种程度吧?”



    吴天裁像是无视他逼问的态度,轻笑一声道:“他那皇朝坐的是几世皇帝于我何干?”



    “哦!”那人的姿态愈发自信,“庄主不想说,我替你说。那一世皇帝咽气之前,就把皇位传给了他的孙子,那二世虽说能够整理朝纲,但有人可是不满意他坐在那个位子上...”



    话未说完,被那吴天裁打断,“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人面露喜色的说到:“庄主先别急着发问,我说的那不满意的人,可不是在说贵庄。”



    吴天裁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心头叹了口气,道:“天下间还有什么人对他不满意呢?”



    那人直接笑了:“看来贵庄的消息真没那么灵通啊!也罢,我就都告知庄主吧。对那皇帝位子不满的人,就是现在皇位上的人!”



    “什么!”吴天裁惊的差点跳起来,“现在皇位上的人?二世皇帝呢?!”



    “被干掉了。”



    “谁干的?”



    “一世皇帝的次子,也就是以前的北藩王。”



    “是他!”吴天裁吃了一惊,缓了半天,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人见状,开口问道:“庄主有何见解呢?”



    “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下手了。”吴天裁缓缓说道,顿了一顿,道:“方才阁下说是受人之托,光临我庄,所谓何事,此时可以说了吧?”



    “当然。”那人一顿首,继而道:“我叫周无,之前说过我是受我家主人所托来至于此。”



    “哦?”吴天裁不禁好奇,面前这个叫周无的人,兜了一大圈,终于回到开始的问题了,“你家主人是谁?”



    周无答道:“吴庄主应该听说过千阳谷吧?”



    话音刚落,吴天裁脸色稍变,随即正色说道:“莫不是北藩王手下的千阳谷吧?”



    “哈!”周无笑出声,“天下一共几个千阳谷?”



    吴天裁也是微微一笑,“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吴氏山庄为何避世于此?”



    “为何不知?”周无马上应道。



    “呵,阁下胆量令人钦佩,那就不妨先说说什么原由令我们避世于此吧。”吴天裁悠然说道。



    那周无也不避讳,当着吴天裁把他们自身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原来,吴氏山庄的人是和一世皇帝打过天下的,后来一世登上皇位,就开始清除那些对皇位有威胁的功臣,很多无关的人也受到牵连;当时的吴氏当家人就早先预感会发生这一事件,带着族人隐居于天岐山,建了个吴氏山庄。



    吴天裁听完,道:“了解的很是清楚嘛,只是,你又兜了一圈,还是没有把来意说明啊?”



    周无也不尴尬,道“那就不妨请庄主猜测一下,在下来此,是何原由吧。”



    吴天裁双眼闪过精光,似乎在那一瞬思虑了一番,道:“这层天窗还是阁下打开吧,我可不想先动手。”



    “哈哈?”周无笑的不深,“想来庄主是误会了。不过庄主还真是敢猜啊。”



    “误会?”吴天裁瞬间疑惑,变得愠怒,“三世手下的手下前来此处,不是宣战示威,我实在猜不到其他的原由。”



    周无笑的更深了,“那庄主你便是真的误会了,要知道,天下的乌鸦一般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庄主啊,我们与那皇位之人,就是这样的存在啊。”



    “本性难移?”吴天裁有些迷惑,旋即点头道:“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北藩王也做那过河拆桥的作为?”



    “庄主真是明白人,那北藩王完全继承了一世卸磨杀驴的性格行为;我家主人早就看出这点,早早提防了此等小人,所以周某此刻才会置身此地。若周某估计的不错,此时应已是兵戎集交于千阳谷了。”



    “哈哈!”吴天裁毫无避讳大笑出声,“你们提防着三世小人,与我山庄何干?”



    “有无干系,庄主看信便知。”周无倒也是自信十足,悠然的拿出一封信来。



    “哦。”吴天裁愈发的对面前的男子好奇,与他谈话,虽然话语恭尊,但实际上在无形中牵引着谈话的方向,让人很是无奈。



    吴天裁接过信,就看到信封上写着:“老庄主亲启”几个字。“哎呀!”吴天裁不禁失声。



    惊得沉稳如周无也是心惊,忙道:“此信主人交付与我时,行的匆忙,并未进行查看,也未曾拆启……”



    话未说完,就被吴天裁打断,“此信未曾拆启,我只是吃惊,你看!”边说边把信递给周无看。周无见了,也是吃惊,“老庄主健在?”言罢察觉失礼,想要解释的时候,又被吴天裁阻住,“此信神奇啊!想我吴氏山庄,尘世之人便知之甚少;知道还有老庄主的,世间居然还有此等人物存在!”



    说的一旁的周无语塞,吴天裁察觉到气氛尴尬,收起信件,便扔了条台阶:“已至深夜,阁下若无其它事宜,我先安排客房……”



    周无连忙打断:“庄主!是周某将事情想的简单了。”



    吴天裁再次迷惑,“如何?阁下有什么事宜呢?”



    “周某失算,原以为见了庄主,交付信件,便可进行其它。主人并未提及老庄主的事宜……”



    “怎么?”吴天裁打断道,“家父已经休息,我想说,有何事宜,明日再说。”



    周无面对第二条甩来的台阶,只好无可奈何的应道:“确实不该如此,是周某唐突了,庄主恕罪。只是……”



    “还有什么只是?”吴天裁的语气有些恼怒,之前被牵着鼻子走,现在又不肯下台阶,让人不生气都难了。



    周无也不畏惧,语气如旧:“庄主息怒,周某欲言,干系不及老庄主。”



    吴天裁倒是有足够耐性,“说吧,还有何事?”



    “我家主人除了修书一封之外,还让我将其两位少主,携至此地。”周无的说话语调让人逐降怒火,有火没脾气。



    “两位少主?”吴天裁不禁惊讶,如此重要之事,此人居然不动声色,处变不惊,沉稳如此,何谈何不成呢。“他们现在何处?”吴天裁问道。



    周无笑道:“呵呵,两个孩童顽劣至极,周某恐那二子造次于此,让他们于庄外等候。”



    吴天裁似乎没听到顽劣至极这个词,对周无说道:“与我将其二童携至客房说话。”



    周无也不好推脱,由侍人引路与吴天裁前往庄外。



    二人口中所说的千阳谷,既是地名又是组织名称,就是在千阳谷这个所在成立了千阳谷这个组织。



    千阳谷,顾名思义,此地受阳光照耀的时刻居多,有古人于盛夏迁徙至此,备受烈日炙烤,故而命其名曰千阳谷。每逢正晌,谷内找不到一丝阴影,如此奇观,持续一个时辰之久。除盛夏难于度过之外,其余三季皆温暖如春。



    而正是因为千阳谷正夏难度,被习武之人认为是磨炼意志和锤炼身骨的圣地,世世皆有修行之人慕名而来,并定居于此。可想而知,此地全民皆兵,民风彪悍。历迭数朝,此地居民为避驱战火,自成组织。每逢战乱,周遭避乱平民皆投奔定居于此,千阳谷愈趋繁荣。难民之中鱼龙混杂,潜藏了不少危险人物;像类似政治犯的人,有很多。当朝执政者听说有这么一个所在,便发重兵围剿。原本居民近数十万的千阳谷,到了战荒这一代已经剩余寥寥几千居民。战荒不得已而为之,千阳谷才成为为政治服务的组织,千阳谷才得以保存。



    却说此时的千阳谷,已被官兵里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只见千阳谷周遭是人头攒动,火把烧的烟云缭绕,再看千阳谷内,本应繁华热闹的所在,此时一片漆黑,犹如死寂一般的存在。与谷外嘈杂的部队形成强烈的对比。



    观那部队,倒是有一处与众不同,定睛一看,原来是部队的将领聚集于此,几个骁骑偏将簇拥着一名大将正面朝着千阳谷,似乎在讨论军情,那大将名叫宋千杉。



    突兀的冲过来一骑,鞍上一探敌小卒翻身下马,行了军礼,向那大将宋千衫汇报:“将军!我军已经完成对千阳谷的包围!”



    “好!”宋千杉吐了一字,却没了下文。



    惹得旁边几个偏将心急,一个偏将开口问道:“将军,既然已经完成对千阳谷的包围,为何不催兵围杀千阳谷?”



    宋千杉嘴角上扬,笑着说道:“那千阳谷是何存在,想必你们有所耳闻。破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我不会做。更何况,谁是一千谁知八百,这个也一目了然。”



    问话的偏将听了,双手抱拳:“将军明鉴,实乃兵卒之福也!”其余几个偏将也纷纷附和。



    宋千杉的嘴角咧的更高了:“你们再看!我十数万大军压境,但其谷内一片死寂,想是贼兵已有应对之策,贸然行动,只会徒增伤亡。”



    说得几个偏将连连点头称是。宋千杉很是受用,继而说道:“既是如此,定然不能让其得逞,我们也应该定一个计策,以最少的伤亡拿下千阳谷!你们谁有良策?”



    几个偏将互相看看,点点头又摇摇头,眼神会意,其中一个抱拳道:“恕我等愚昧,但见将军胸有成竹,必然已有破敌之策。”



    “哈。”宋千杉轻笑一声,“当下乃是正伏季节,而千阳谷特殊的地理位置,要比其他的地方更加燥热,加上谷内房屋密集,如此天时地利,你们认为该用什么方式进攻?”



    几个偏将见他讲的如此清楚,再装傻那就是真的愚蠢了,同声道:“将军想要用火攻?”



    “不错!”宋千杉捋捋胡子,得意的说道。



    几个偏将一抱拳:“将军真乃神人也!”“好计!好计啊!”夸的那将军哈哈大笑,笑罢,如此这般安排下去,一摆手“行动去吧!”几个偏将领命而去。



    不消片刻,几个偏将安排好,回来复命,请求进攻。



    宋千杉抽出胯间宝剑,刚喊了个“进”字,就感觉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愣是吧后面那个“攻”字给逼了回去。



    几个偏将也有同样的感觉,一个个迷惑的左顾右盼,似乎想看看是哪里刮来的邪风。



    宋千杉倒是没他们惊恐,他压下宝剑,目视前方,突然大喝一声:“来者何人?!”



    冷不丁的被他这一喝,把几个偏将吓了一跳,正奇怪将军发什么疯的时候,那刺骨的寒意再次袭来,比前一次还要猛烈。同时听到远方有人吟诗。



    诗是如此:江山万里了无尘,一朝天子死千臣;古来伴虎为谋皮,江山易改性难移。



    听那诗音,有愤怒,有不忿,更多的像是无可奈何。



    诗声渐近,观向诗号来者,一身朴素轻装,一脸的轻松自然,好似行逛花园一般,迈着轻悠步伐,行至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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