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石油大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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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三章 边佳兰铝土矿

    北婆罗洲,拉瑙镇。

    拉瑙镇位于北婆罗洲首府杰赛尔顿(亚庇)以东108公里,拉瑙和亚庇之间有一条曲折的山区简易公路相连,这条公路一直往东可以抵达北婆罗洲原首府山打根。在日本人占领的3年多时间里,日本人强迫本地劳工和英国人俘虏,将这条公路进行了全面的修缮,在路面铺了一层细米石,可以跑汽车。

    拉瑙镇不大,镇上只有100余户800多人口,基本都是杜顺族。日本人占领期间,日军在拉瑙修建了一座集中营,1944年山打根死亡行军的终点就位于拉瑙镇。

    从去年12月中旬,黄延义从北婆罗洲特宁总督手里买下拉瑙镇以北地区的探矿权之后,一支由300多名德国工人、30名保安队员组成的队伍便浩浩荡荡抵达了拉瑙。这些人抵达拉瑙以后,并没有急于钻进北部山区丛林去探矿,而是按照实邦加开发区主任邰云纵的安排,先把日本人曾经修建的集中营进行了改造。

    占地70多亩的集中营被德国工人们改造成了一个可以容纳2000人的居住区,蓄水池、厕所等生活设施一应俱全,还单独修建了一所小学校舍。

    弓小七率领的保安队,则雇佣当地杜顺人,将日本人遗留下来的简易军用机场进行了重新修整。

    这一系列的修缮、整理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人们对这里的气候、人居环境有了重新认识。

    拉瑙镇海拔有1100多米,在雨季时,这里夜晚的气温只有13—4℃,需要盖上毛毯才能入眠。用保安队长弓小七的话说,这里他吗的比普兰高原毛律山的顶峰还冷。

    德国人倒是非常适应这里的气候,这样的气温与德国初秋时的气温大致相当,德国人呆在这里有了回到家乡的感觉。但是对于从砂劳越过来的保安队员们就不一样了,这个气温比建康所在的普兰高原最冷的时候还低4—5℃,保安队员们从没有经历过如此的低温,一不留神就容易患上感冒。

    拉瑙周围的植被情况也与沿海地区有很大的不同,热带雨林、热带山林、亚热带常绿乔木、灌木等等,在这里都可以看得到。当地杜顺人种植的蔬菜种类多样,卷心菜,葱,番茄,胡萝卜,花椰菜都有,还有华人喜爱的辣椒。其实,后世这里是沙巴州主要的蔬菜基地。

    在居住的房屋和机场都修建完成后,德国工人和当地的雇工又开始修建通往北部山区的公路。

    这条8公里长的山区公路足足修建了一个月,一直到2月中旬,探矿队才开始正式的探矿。

    按照黄延义绘制的探矿路线图,这条8公里长的山区公路已经抵达了后世的马穆特铜矿,公路修到这里时,细心的德国探矿

    工程师已经发现了不少深蓝色的辉铜矿石。

    到了3月中旬,德国工程师们才圈定出整个铜矿区,并大致估算出了铜矿储量。

    这是一座浅藏露天铜矿,表层只有1—3米厚的覆土,部分矿脉已经直接裸露在地表,划定整个矿区不是难事。谨慎的德国工程师们花了1个月的时间,确定了这里的铜矿石种类、含铜量,以及金银复合含量,初步估算出这里的铜矿储量为45万吨左右,按照目前的采矿水平,大致能开采30年以上。真实历史上,马来西亚和日本在70年代开始合资开采这座铜矿,利用日本人先进的开采、冶炼技术,一共在这里开采了24年,最后留下了一个直径1200米、深500米的大坑。

    保安队长弓小七盯着德国工程师达鲁递过来的一张铜矿坑眼图纸,问道,“你是说,这座铜矿之前有人曾经勘探过?”

    “是的,我们探矿队打的3个矿眼,与之前留下来的矿眼基本重合,如果只出现一个这种矿眼,我们可以怀疑这是一种自然现象,这里恰好有一个细长的矿洞,可是总共出现了3个重合的探矿眼,这绝不是自然现象,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里之前有人进行过探矿活动。”

    “那会是什么人呢?”

    “这个我们就不能确定了,之前统治这里的先后有北婆罗洲特许公司和日本,英国人和日本人都有可能。”

    “肯定不是英国人,如果英国人知道这里有一座铜矿,他们还会把这里的探矿权卖给我们?”

    “嗯,那就只能是日本人了,可是,他们为什么没有开采呢?”

    “呵呵,从1944年4月开始,盟军就开始轰炸北婆罗洲,日本人那个时候正应接不暇,哪里还有闲心来开采这个铜矿,不过我好奇的是,我们的老板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座铜矿的?难道是日本人把消息卖给我们了?”弓小七百思不得其解。

    “我们要给实邦加总部汇报矿眼的事吗?”

    “当然要汇报,这是一个重要的消息,说明日本人知道这里有座铜矿,哈哈,幸好我们捷足先登了。”

    达鲁听不懂弓小七说的捷足先登是什么意思,只是应和着点了点头。

    民都鲁,第七区政府会议室。

    黄延义、严仁均、郑惟炎、林文栋等人正在进行一场闲聊式工作坐谈。

    这时,吕登科进门把实邦加开发区发过来的一份电报呈送给黄延义,黄延义接过电报快速看完后,递给了严仁均等人,并叹了一口气。

    黄延义对日本人在拉瑙探过矿,丝毫不怀疑,日本人在二战前的几十年内,把中国大陆和东南亚地区的资源分布,都摸得非常清楚,而且日本探矿队伍非常能吃苦,探矿技术也非常高明,可

    以媲美中国的盗墓高手。

    严仁均看完电报,抬起头笑着问道,“发现了这么大一座铜矿,可是一件大好事,你怎么还叹气呢?”

    “发现这么大一座铜矿,意味着又要往里砸钱,一套铜矿的开采、精选、火炼设备,再加上电解设备、还要配一组大型发电机,这些设备的价钱可不便宜啊,等这些设备采购回来,加上安装的时间,起码要半年以上,开矿3年以内产生的利润,还不一定能赚回设备投资款,也就是说3年半以内,我们在铜矿总体上是净投入,现在到处都需要钱,我能不犯愁吗?”

    “是啊,前天老板为采矿的事已经发愁过一次了,今天是第二次。”林文栋笑着补充道。

    “前天又是为什么?”严仁均不解。

    “前天,赴宾坦岛探矿的乌尔凯发来电报,说他们在宾坦岛南部发现了一座方圆4平方英里的大型铝土矿区,并与当地的荷兰殖民政府官员达成了协议,开采铝土矿的资源税上交给当地荷兰人政府,荷兰人将支持他们在那里开采铝土。你说,宾坦岛铝土矿开采的事情还没有落定,现在有来了一个拉瑙铜矿,老板能不发愁吗?”

    黄延义身子在椅子上往后仰了仰,说道,“宾坦岛铝土矿的事情比拉瑙铜矿的事情更为麻烦,从经济角度出发,铝土矿开采出来后,最经济的办法是就地冶炼成铝锭,然后再运出去销售或使用,可是宾坦岛的地理位置很尴尬,宾坦岛从地理上应该属于苏门答腊岛的外岛,荷兰人却没有明确说要把宾坦岛交给印尼政府,一旦我们在宾坦岛上创造出了利益,印尼政府与荷印总督府肯定会为了利益产生争执,届时我们如何自处?”

    “是啊,这的确是个麻烦,如果把铝土运回民都鲁来冶炼,海路总共有800多公里,这路程太远,在经济上不划算。”严仁均回应道。

    旁边的郑惟炎拍了拍额头道,“这事好办啊,我们可以把铝土运到新加坡去冶炼啊,新加坡和宾坦岛只隔着一道海峡,距离只有不到20海里。”

    黄延义摇了摇头,“新加坡不适合冶炼铝土,一个是铝土冶炼产生的污染太大,二是新加坡缺水。”

    “那可以在柔佛找一个地方,比如离宾坦岛最近的边佳兰县。”

    “你说什么?”黄延义突然顿住,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说柔佛。”

    “不,是后面的一个地名。”

    “边佳兰。”

    黄延义一拍大腿,叫道,“对,就是边佳兰,老郑你不愧是新加坡人,对周边的地理如此熟悉。”

    “边佳兰怎么了?”郑惟炎不解。

    “在边佳兰设一个铝土矿冶炼厂,是最合适的,老吕,把马来半岛的地图拿过来,我要找一找。”

    黄延义高声叫道。

    吕登科很快就把大幅的马来半岛地图铺在了会议桌上。

    黄延义站在地图前,手指在新加坡周围绕了一圈,最后在边佳兰的位置上着重点了几下,“对,就是这里,这里最适合建一座铝土冶炼厂了,你们看,这里距离宾坦岛的丹绒槟榔港只有30多海里,一艘矿石船跑一趟只需要3个小时左右。”

    严仁均和林文栋都同时点头,“这里的确是个合适的地方。”

    黄延义说边佳兰距离宾坦岛近,适合建冶炼厂,其实只是一个借口。

    黄延义之所以决定把铝土冶炼厂设在边佳兰,是因为他刚刚想起,边佳兰也有一座铝土矿,而且是马来西亚最大的铝土矿。后世在70年代以后,边佳兰地区的树林被砍伐完毕,人们才发现了埋藏于地下的铝土,埋藏浅,储量巨大,马来政府在边佳兰建设了一个马来西亚最大的铝土冶炼厂。黄延义现在当然不能随口说边佳兰也有一座铝土矿,要是这样,在场的人都得把他当神棍了。

    “怎么样,老郑,你是新加坡人,又有点人脉,跑一趟柔佛,在边佳兰滨海地区买一块地应该没问题吧?”黄延义盯着郑惟炎问道。

    “这太简单了,在柔佛州,我们华人还是很吃得开的,柔佛苏丹现在害怕英国人追究他在前几年与日本人合作的事情,正在装小媳妇,一面讨好英国人,一面还要讨好华人,我们去那里买一块土地,真不叫啥事。”郑惟炎拍着胸脯说道。

    黄延义知道,此时马来半岛上马来人的民族主义情绪还没有后来几年独立运动时期那么高涨,对华人购买土地的限制政策也还没有出台,买块土地真不是什么难事,现在马来半岛的地价很便宜,像边佳兰那种边边角角的地方,地价更便宜,而且是永久产权。

    “好,买地的事就交给你了。”

    郑惟炎点点头,“嗯”了一声。

    黄延义扭头朝严仁均说道,“怎么样,这两个大项目,加起来又是3000多万美元要砸进去,你的心脏还受得了吗?”

    “这有啥受不了的,日本人投降以来,3亿多美元都流水似的花出去了,我还怕再多出这3000万来。”严仁均口头上这么说,可还是不经意地抬手按了按胸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