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石油大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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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七章 拿 笃

    山打根距离古达有将近300公里海路,“民都鲁011”号在海上航行了一整天,夜晚才抵达山打根。

    在日本人占领婆罗洲之前,山打根作为北婆罗洲的首府,是一座非常繁华的商业城市,城市街道大部分都以沥青或水泥硬化过,干净整洁。山打根港是北婆罗洲东部重要的木材、烟草、咖啡、吕宋麻等农特产品出口港,主要贸易对象是香港、新加坡、马尼拉等东南亚城市。除此之外,山打根还是一座大型渔港,每天有大量的渔船出入,在渔港附近还有一座造船厂,主要建造渔船和小吨位海船。

    30年代中期,山打根木材的年出口量达18万立方米,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硬木出口港。(北京的天坛还发现有清末时期从山打根进口的红木)

    盟军飞机于1944年9月开始空袭山打根,一直到战争结束,断断续续将近1年,整个山打根的建筑物已经被完全摧毁,用“夷为平地”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山打根是北婆罗洲华人的一个重要聚居地,这里5万多人口中约20%是华人,有专门的华人社区,并有北婆罗洲公司委任的华人甲必丹在管理华人社区。(著名影星冯宝宝1954年出生在山打根)

    山打根港口是一座天然良港,港湾面积很大,不过以山打根的水文条件,在后世经过扩建后最大也只能停泊万吨级轮船,与黄延义要求的深水大港尚有一段距离,所以黄延义并不打算在山打根投资买地。

    在山打根港临时休息一晚,第二天,黄延义和山打根的华人甲必丹欧阳云凤联系上,向山打根华人赠送了20吨大米,并告诉欧阳云凤,他准备去拿笃新建一座港口,需要大量用工,山打根暂时没有工作的华人可以去拿笃谋生。

    黄延义早在从民都鲁出发时,就把目光放在了山打根南面的拿笃港,也是他此行的终点。

    拿笃到山打根陆地直线距离只有100公里左右,但走海路需要绕过拿笃角,海上航线有近270公里。

    12月22日,“民都鲁011”号停靠在拿笃港。

    拿笃,苏禄语意为“望族之地”。这里盛产燕窝,公元1417年,苏禄国的王族曾经带着拿笃诗南山的燕窝送给中国明朝皇帝(朱棣,时在南京,尚未迁都),因此这里出产的燕窝素有“诗南贡燕”之称。

    大卫湾是东北婆罗洲的一个大海湾,拿笃港就位于大卫湾的北滨,避风锚地位于大卫湾萨卡尔岛的北面。

    萨卡尔岛以北有一个天然避风海湾,水域面积达30平方公里,这里水文条件良好,远岸水深达25。61米,有良好的锚抓地,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适合建深海港口的地方之一。

    由于拿笃独

    特的海湾型气候,这里最早被德国人选中作为高级烟草种植地点,德国人在1883年开始在拿笃西加麦河畔经营“大卫烟草种植公司”,后来转让给了英国人。

    西加麦烟草园种植的是制作高级雪茄的烟叶,这种高级烟叶在战前出口到欧洲,一箱体积约0。5立方米的烟叶,报关价为2500婆罗洲元,其时一辆福特小轿车的售价才4000婆罗洲元。西加麦烟叶的品质、档次已经超过了古巴烟叶。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拿笃烟草种植业逐渐被伐木、橡胶、可可种植业代替,到1990年代,油棕种植及棕油加工业成为支撑拿笃经济的主业。

    黄延义后世曾到过拿笃,其时,拿笃的油棕种植业规模非常宏大,拥有120万公顷的油棕种植园和百余间棕油加工厂。

    此时拿笃才800多户万余人口,历史上直到1980年拿笃才有5万2千人,但在发展油棕种植业后,至黄延义穿越前拿笃地区已有将近40万人,30年间人口翻了7倍。

    在拿笃至斗湖之间的原野,日本人经过数十年开垦,开辟出了许多种植园,比较著名的种植园有古哈拉橡胶园、吕宋麻园丘和久保田椰子园,仅这三家大型种植园的面积加起来就超过28000英亩,合113平方公里。

    黄延义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将日本人的这三家大型种植园收入囊中,还要在拿笃建一个深水港口。

    日本人占领北婆罗洲后在拿笃修建了一座简易机场,由于这里的战略位置并不突出,镇上人口稀少,日本驻军也不多,盟军飞机没有对此地展开连续轰炸,拿笃机场的损毁并不严重,战争结束后,第九师驻军已经将拿笃机场恢复使用。

    黄延义抵达拿笃当晚,用电报联系了建康,让建康方面派几个人过来接收日本人的种植园。

    三大种植园此时正处于丰产期,每年橡胶、椰子、吕宋麻的产出就有将近50万美元,净利润在40万美元左右。第九师肯定不会按照未开垦土地来处理这些种植园,斐罗德与乔治?伍登少将经过电报协商后,决定将三大种植园以270万美元卖给黄延义。

    第九师报出的价格,黄延义欣然接受了,三大种植园年产出40万美元,这意味着接手后7年就能收回投资。

    其实,黄延义看上的主要是这里可以种植烟草,卷烟行业有多挣钱,黄延义是知道的。黄延义打算把椰子和吕宋麻这种低附加值的经济作物逐渐停掉,以后重点发展烟草和油棕种植。

    黄延义要求第九师把准备遣返的日本农技人员以及日籍胶农留了下来,第九师爽快地答应了,他们当然乐意答应,遣返这些日本人还得花费人力物力。吃力不讨好。目前

    中国的移民很少有会种橡胶和割胶的,黄延义留下这些日籍农技人员,实属无奈之举。

    大卫湾北滨的港口用地,黄延义也买下了近2000英亩,这里位于拿笃旧港以东,这么大面积的土地,除了港口建设用地,还为将来的油棕加工业预留出了空间。

    在拿笃买完地后,黄延义这一趟行程基本结束,总共花出近290万美元。

    建康方面派来的10多名种植园接收人员,先后乘坐2趟飞机抵达了拿笃,黄延义在拿笃耽延了几天,实地察看了2个种植园,然后乘机返回了建康。

    “民都鲁011”号把第九师的斐德罗少校等人送回纳闽岛后,也会返回民都鲁。

    拿笃到建康,空中直线距离只有不到600公里,乘飞机只需2个小时。

    黄延义回到建康时,已是1945年的最后一天。

    第六区议会办公室,黄延义正在规划实邦加湾和拿笃港未来的建设,林文盈和黄二姑找了进来。

    黄延义看到俩人表情有些凝重,似乎又遇上了什么难题,在给俩人让座之后便坐在办公椅上,微笑着等她们先说话。

    黄二姑先说道,“大哥,现在福建已经光复,我们几个商量后,想把古晋大哥的棺椁移回建阳老家安葬,我们担心行事不密,让别人知道了大哥的事,对你的前途会带来不好的影响。”

    黄延义早就知道,这个事迟早要面对。不过现在即便别人知道自己是冒名顶替者,也只会怀疑自己是从中国来的难民,借用了黄医生的身份,这个年代根本没有穿越一词,绝不会有人怀疑自己是来自于后世。

    要说影响,也是有的,甚至可能很大,古晋内格里议会可能会有人在身份问题上发难,重新讨论自己是否适合做一名大议员。

    “给黄医生移棺之事非常重要,是必办不可的,这样吧,我让无忌协助你们办这件事,这一去一回可能要个把月,你们把手头事情安排好之后再走。”

    “这些我们已经提前作好了安排,珠儿和贝尔还在上学,我不打算让她俩跟我们去老家,我们走了之后,珠儿和贝尔只能拜托给你来照看了。”林文盈说道。

    “说什么拜托不拜托的,我是她们阿爸,照顾他们难道不是应该的。”

    “私事说完了,我再说点公事,这段时间入股砂劳越银行,在北婆罗洲买地、建港,还有最近西贡来的移民逐渐增多,各项开支都很大,而进项只有建康制药厂,我们总账上的钱已经不多,再不收紧一点,到时候真要向美国那边的工厂求援了。”

    黄二姑也附和道,“是啊,海上商路不通畅,各工厂的产品仅在民都鲁、木胶、诗巫等地销售,这几个地方的老百姓因为香蕉币给闹得

    手里并不宽裕,购买力非常有限,而我们的工人工资又开得那么高,现在除了制药厂,其它工厂基本都在亏损。”

    林文盈接着补充道,“建康自卫旅一直由我们养着,这3000多人一年薪水、服装、弹药等各项开支加起来将近800多万美元,这是我们开支中最大的一笔。民都鲁船厂和柴油机厂,生产出的轮船只往外卖了一艘,其它都自用了,两个厂500多人,工资一个月就要7万多银元。民三公路修完后,500多日本石油工人和1400多留下来的中国工人,就没派给新任务,这段时间一直闲着,但工资还是照发不误,他们每个月也要30万大洋的开销。再算上建康大小十几家工厂3000多工人,以及学校、医院的的数百职工,每个月从我们总账上领取工资的,已经超过1万人。我真不知道何时才能从这些人身上收回投资,家业再大,也架不住如此挥霍啊。”

    林文盈和黄二姑都提出了问题,说明她们对目前入不敷出的状态有了担心,黄延义不能让她们带着情绪工作,要解开这俩人的心结,只能耐心地做思想工作。

    “现在各项事业尚处于起步阶段,开支的确是比较大,不过说到从这些具体的移民或工人身上收回投资,我还真没这么考虑过,这1万多人在他们各自的岗位上工作,带动上万家庭,凝聚成一股社会合力,这是一股非常强大的、甚至可以说是排山倒海的力量,他们将来创造出的价值,肯定会比我们投入的要大出许多倍,不一定要他们在经济上回报我们,他们回报给社会,推动社会发展、进步,也是一种回报,而这正是我喜闻乐见的。等以后建康建设好了,珠儿和贝尔她们这一代人就有了安定、和谐的生活环境,她们幸福无忧地生活,不正是我们所追求的吗。钱的事情不用担心,美国那边的工厂每月都能产生800万美元以上的利润,我们在砂劳越再怎么折腾,也花不了800万美元。钱是什么?不花出去就是一组数字,真正的有钱人,绝不是银行户头上的数字,而是有多少人在为他创造性的工作,不断产生新的价值,包括社会价值。”

    “既然你都不介意别人花你的钱,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其实我们黄家也一直在承受你的荫庇,我们黄家欠你的估计这辈子都还不清,算了,不说这些了,二姑,我们走吧。”林文盈说完后起身,右手作势要拉黄二姑。

    “等等,怎么越说越外道了呢,我一直当自己是黄家的一员,是珠儿和贝尔的父亲,怎么你们现在反而要把我往外推呢?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我是把你们当成一家人的。这样吧,这次你们回建阳老家,把黄医生的后事安排妥当后,从武夷

    山寻几个得道高僧过来,我打算在建康修一座寺庙,让建康人也好有个心灵寄托,省得每天胡思乱想。”

    黄二姑见黄延义面色有些不虞,连忙起身,托住了林文盈的胳膊肘,对黄延义说道,“我们知道了,大哥,今天先说到这里吧,我们先走了。”

    看到俩人出门后,黄延义嘘了一口长气。

    “哎,真没法弄。”

    吕登科在林、黄二人出门后,托着一沓文件走了进来,看到黄延义脸色有些不对,连忙劝说道,“一家人嘛,床头打架床尾和,磕磕碰碰在所难免。”

    黄延义没接吕登科的茬,接过他手里的文件后,翻了翻,又讪讪地笑了笑,“不是你想的那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