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偏了平行世界
字体: 16 + -

第十七章 天无二日,人无二主

    随着柳云集的同意,周仓与典韦二人很快便摆好了阵势。

    两人皆是赤手空拳严防以待,这也是柳云集怕他们二人有失,特意命他们不准使用兵器。

    周仓提了一口气,大声道:“小子哎,你听好了,本将军今日便要与你上上一课,不是长得骠实,武艺便会高强的。”

    “来啊,看拳!”

    典韦不屑的从鼻孔中哼了一口气,也不多言,身子一闪堪堪躲过了这一拳。

    周仓一拳未能建功,也不气馁,反手又是一记上勾拳。

    谁料典韦这次竟是躲也不躲,伸手便要来捉周仓那粗如大腿的手臂。

    周仓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暗道:“这臭小子竟想与我比力气?某天生神力,岂会怕你不成?”

    一边想着周仓已然改变了进攻的策略,转而双手齐上,想要制住典韦。

    这刚一上手,周仓便是出了吃奶的力气,以发泄心中的憋闷。

    但渐渐地,感受到典韦那双牛臂上传来的重若千钧之力,周仓顿时憋红了脸,暗骂道:“这小子怎么力气这么大?某竟不是他的对手!恐怕不出片刻,某便要落败了,这次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他此时可真谓是有苦说不出,他原以为典韦定然是没有他的力气大的。

    谁料这一接触,周仓才明白,典韦的力气比他大了岂止一筹?他现在被典韦的双臂紧紧夹住,胳膊剧痛无比,竟是连抽身都做不到。

    反观一旁的典韦,脸上倒是一副十分轻松、尚有余力的样子。

    一旁的柳云集也看出了些许名堂,他微微一笑,大声道:“哈哈,两位将军好武艺,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你们二人算平局吧,到此为止!”

    他的话音刚落,典韦便听话的松开了夹着周仓的手臂。

    而周仓也是悻悻的退后了一步,他自然知道柳云集的心思,知道柳云集不想让他在三军将士们面前丢人。

    沉默了片刻,他朝典韦拱了拱手,真诚道:“典校尉果真勇猛无比,周仓佩服!虎豹骑的统领,非你莫属!”

    说罢周仓便大踏步的回到自己的方阵去了。

    典韦闷声答了一句:“多谢!”便也回转到了柳云集身旁。

    几人再度观看了十几场比武之后,柳云集便有些意兴阑珊,率先退出了演武场。

    ……

    ……

    夜深了。

    柳云集的帅帐中,两盏烛灯幽幽的燃烧着,照亮了整座大帐。

    “主公。”

    周仓自帐外大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恭敬道。

    柳云集正在埋头研读着手中的竹简,头也不抬的道:“元福,你来了,坐!”

    过了约有一刻钟,柳云集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周仓,问道:“你觉得典韦的武艺如何?”

    “典校尉的武艺仓不敢妄做评论,”周仓道,“但其身兼勇力,仓承认在力气上,不是他的对手,还要多谢主公今日在将士们面前替仓挽回了些许颜面!否则仓今后却是无颜见人了!”

    柳云集从他的话中便听出他心中还有些许不服,于是站起身来,走到了他身边,道:“元福啊,我知道,对于我任命典韦为虎豹骑的统领一事,你口上虽然不说,但心里还是有些许不服。”

    “你不用否认,这我也能理解,毕竟你投靠我们张家最早,跟着我的时间最长,按道理来说这个近卫军统领一职理应是由你来担任的,但是,元福,正因为我对你抱有厚望!所以我才不能用这个职位将你束缚在我身边!我希望你能成为可以坐镇、统帅一方的良才,而不是一个保镖!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希望你能带着这些儿郎们,去征战,去杀敌,在马上到来的乱世之中,建不世功勋!立千古威名!你说说,我对你如此看好,你却整天盯着一个保镖头子的职位,有什么意思呢?”

    “难不成,你周元福就这点儿志向吗?那我可真要看轻你了!”

    这番话说的周仓顿时恍然大悟!

    对呀,我周仓是要做如韩信、吴起那样统率雄兵的将才,怎能整日整日的跟一个保镖过不去呢?

    这不仅辜负了主公对我的厚望,也辱没了我周仓这个人啊!

    一想到此,周仓顿时心悦诚服的大笑道:“多谢主公开导,我如今只觉得心中痛快多了!仓今后一定努力学习兵法,绝不辜负主公对某的期望。”

    “这就对了!去吧!”

    “喏!”

    ……

    ……

    时间日复一日,转眼间已是飘雪时节。

    水滴成冰,象山大泽上落满了鹅毛。

    柳云集站在山谷高地处,看着这满地白茫茫的景色,不由诗兴大发。摇头晃脑的吟诵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

    程昱站在身后聆听,也不禁为柳云集所颂这首诗篇的气魄震撼了。

    “好诗,好诗!主公欲与天争命,壮志酬筹,程昱佩服!只是这唐宗宋祖,成吉思汗的名号,昱才疏学浅,竟未曾听过,惭愧惭愧!”

    “哈哈,”柳云集转头笑道,“这首诗不是我所做,乃是我很崇拜的一个伟人的作品,我只是有感而发,借来一用罢了。”

    见柳云集不想多说,程昱也懂事的不再多问了。

    “典韦呢?”

    程昱指了指军中大营的方向,道:“典校尉觉得天气寒冷,回到营中帮主公拿衣物去了。”

    “呵,”柳云集不禁笑出了声,“在你们眼里,我的身子骨有这么弱吗?”

    “……”

    两人又闲扯了两句,程昱这便说起了正事:“主公,年前我们重金招佣的那批赋闲铁匠,每个人都日以继夜的在为我们三军打造着利刃坚甲,如今已有五千余副,昱认为,开春以后,就是我们拿下洛阳的日子。”

    “我听闻皇城内,当今天子不理朝政,宦官与外戚之争已达鼎峰!这可正是我们趁机举事的好时机啊!”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柳云集点了点头,道:“嗯,我也有这个打算,月前我已密令河东渠帅张白骑领其所部八千余人分批越过了函谷关,子龙也已引军逼近河内,另,颍川渠帅波才、南阳渠帅白凤及其所部已如铁桶之势围住洛阳,只待我们一声令下。”

    “主公,函谷关乃是我等抑制河东军进入洛阳的天险关隘,不容有失,应再令白凤渠帅分兵一半,潜至函谷关。”程昱谏言。

    柳云集沉吟了片刻,说道:“嗯,有道理,我这就下令!”

    两人接着讨论了一会儿,柳云集看着不断落下的飘雪,叹了口气,道:“今年酷寒更胜往昔啊,也不知我大哥的病,何时才能好转一些啊!”

    这话听的程昱沉默了下来。

    见他有些欲言又止,柳云集不禁诧异道:“仲德可是有话要说?你我的关系,但讲无妨!”

    程昱这才拱手揖了一礼,咬牙道:“主公,昱接下来要讲的话,绝无忤逆犯上之意,而是一片忠心,请主公先恕臣之罪,臣才敢讲!”

    “哈哈,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胆小了?”柳云集笑了笑,挥手道:“罢了,你只管说就是了,我赦你无罪!”

    程昱盯着柳云集的眼睛,诚恳道:“主公,常言道,“天无二日,人无二主”!主公虽有包含宇内之魄,吞吐天地之志,但您的大哥,大贤良师张角,对您来说却始终有如镣铐!三军行事,应令行禁止,运筹帷幄,应消息通达。但如今主公您的命令,却需要先通过大贤良师的同意之后才能执行!”

    “若主公的大哥是位明君雄主,倒也无妨,只是昱虽与大贤良师仅有一面之缘,但观其人,优柔寡断、果敢不决,恕程昱直言,此非成大事之相也!”

    “主公若要成事,须得取而代之!”

    最后一句话说完,程昱的眼神里已经满是阴狠,宛如恶狼!

    柳云集听完也沉默了。

    他何尝不知道,就目前的形势而言,张角的存在对于他完成『三十年内覆灭大汉王朝』这个任务是一种製肘。

    可是,临别前张角赠与自己的“金缕衣”,如今都还穿在自己身上。

    这是作为大哥的他对自己这个二弟的一片关爱之心啊!

    而且张角本来也没有几个月好活了,自己又何必去搞出什么“兄弟阋墙”的事呢?

    想到这里,柳云集面色一正,挥手道:“这些话,我就当是没听到,以后不要再说了,我也不希望再听到!”

    程昱忙是诚惶诚恐的伏地跪拜,道:“喏!”

    ……

    ……

    洛阳。

    巍峨高耸的城墙连绵数里,四面险关坚隘,堪称天下雄城!

    城内万家烟火,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繁花似锦。

    巍巍大汉,帝都皇城,名不虚传。

    “哎,如此繁华之地,一旦开战,恐怕要许久不得安宁了,是我之过啊!”柳云集叹息道。

    月前他已辞别程昱,从常山出发,不远千里来到帝都洛阳。

    常山方渠军政大务一应要事,他已尽皆托付给了程昱。

    此行他只带了典韦及虎豹骑骁将共计十余人,深入敌腹。

    对于洛阳城中的两名重要“内应”,封胥、徐奉二人,派其他人来联络起兵,柳云集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因此这才亲自前往了洛阳。

    见到柳云集似乎情绪不高,典韦笨笨的安慰了一句:“主公何过之有?要说过错那也是狗皇帝的过错,若不是他只图享乐,不理朝政,误国误民,我们又何必冒着杀头的风险举义起事?”

    “哈哈,”柳云集笑了笑,“你倒是看得明白。”

    “走吧,想必马元义渠帅已经等候多时了!”

    不多时,柳云集、典韦一行人便在一处馆驿中见到了洛阳城中的主事之人,马元义。

    只见他穿着蓝衫,生的赤面、圆脸,一副十分讨喜的模样。

    看到柳云集第一眼,马元义纳头便拜,同时口中激动道:“徒儿见过师父!”

    柳云集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看来这位是自己收过的徒弟了。

    “嗯,乖徒儿,起来说话。”

    “额……”马元义也愣住了,暗道:“师父这次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只是担忧的问道:“师父,洛阳起事的准备工作危险万分,您身为我太平道的大医,万金之躯,岂可以身犯险?不如还是让徒儿代劳吧。”

    柳云集闻言微微点了点头,暗道:“这小子倒是个老实人,知道为师父着想,也不枉我这个做师父的提前杀了唐周那个二五仔救了你一命,否则这小子此时早已被车裂于市了吧?哪还能跪在我面前说话。”

    想到这里,柳云集咳嗽了一声,道:“乖徒儿啊,师父做事自然有师父的理由,我怕危险,难道你就不怕吗?听话,危险的事情交给师父来做。”

    这话顿时让马元义感动的涕泪交加,抱着柳云集的大腿道:“师父待我如此,徒儿哪怕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啊!”

    眼见着他的鼻涕就快要蹭到了自己的衣裤上,柳云集皱了皱眉,怒斥道:“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

    “额……”

    “我问你,我义军现在洛阳和邺城中大约有多少人马?”

    马元义擦了擦鼻涕,道:“禀师父,邺城有一万四千余人,洛阳城中有六千余人,共计两万人马,统一听我调配。”

    柳云集点了点头,道:“这几日你带我熟悉熟悉洛阳的人马分布及地势,待完成交接之后,你便星夜赶回荆州去吧!三军不可一日无主,你不在荆州方渠主事,我实在是心有不安。”

    见柳云集如此坚持,马元义只好低低的应了一声。

    “还有,联系那两位的信物,你也一并交由我,我来亲自联系,以示我义军的诚意。”

    这话虽然说得很隐晦,但马元义立刻秒懂,从怀里摸出了一枚翠绿色的半月形玉佩,递给了柳云集,并附耳过来道:“那位大人说了,每日子时三刻,建宁宫外拱墙下相会。”

    “嗯,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