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上冤家:冷少哪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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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话痨

她又从包里掏出一包辣兔头,“哎你吃辣的吗?这个特别好吃,尝尝。”

她忙叨了半天献宝似的往他面前堆东西,再推辞就显得假了,于是恭敬不如从命。

兔头很好吃,就是吃起来不太雅观。

谷飞鸟看着言遇暖撕开外包装,捏着塑料包装小口小口的咬兔肉,莹白的指头上沾了红油,就伸出小舌头挨个指头的舔过去,舌头是粉红色的,唇色娇艳欲滴。好半天才吐出一小块骨头,半点肉丝没留,舔的干干净净。

他瞅着自己手里的,就有点下不去口,他一大老爷们,总不能学她舔手指头吧?

言遇暖唆了唆指头上的油,鲜艳的红唇裹住青葱似的指尖,“你怎么不吃啊?很好吃的,是不是怕辣啊?”

他只好点点头,其实他什么都吃,一点不挑食也不怕辣。看见她放下手里的包装,擦了手又要去包里掏东西,他赶快拦住,伸手在桌上拿了个苹果,“我吃这个吧。”

“哦哦哦,好好。洗干净了的,直接吃吧,我妈说的,苹果皮有营养,别削皮,用那个果蔬净多泡一会就行了,现在的农药都是油性的,不用洗洁精是洗不干净的,但是洗洁精用多了也不好,有污染……”她絮絮叨叨的给他讲老妈的治家、养生之道,不时舔舔手指,吐出一小块一小块光溜溜的骨头,嘴皮子忙不过来,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话痨。

谷飞鸟在心里默默给她定了性。

其实言遇暖哪里是话痨啊,她是兴奋过度,又紧张过度,她怕自己一停下来俩人又陷入无边的冷场,说着这一句的时候已经掏空脑袋的在想下一句,她心里都快哭了,谷少校你除了‘恩、啊、哦’就不能说出一个两个字以上的句子吗?我真的撑得好辛苦啊,我真的马上就要没什么可说的了,怎么办啊!

兔头总有吃完的时候,话也总有说完的时候。

“恩,就是这样,我妈真的很厉害。”言遇暖放下手中的空袋子,舌尖舔了舔唇角,兔头吃完了,话也说完了,只能默默收拾垃圾了。

“恩。”谷飞鸟应了句,没告诉她其实鼻子尖上也沾着一点油,红红的。

四周安静了,火车压过铁轨的声音枯燥而机械。

他其实有在听她说话,听她讲自己的妈妈,语气亲昵又崇拜。

他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在翻涌,很陌生,他不知道那种情绪就叫羡慕,于是若有所思的沉默。

他对我果然一点兴趣也没有,言遇暖悲哀的想。

火车进了个大站,俩人都转头朝窗外看,夜色正浓,有五颜六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远近一片隆隆闷响,快到午夜了。

言遇暖脱了鞋,抱着膝盖缩在窗边,整个人团成一个小小的球,她想家了,于是掏出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告了自己的位置,又问妈妈包的什么馅的饺子?她想吃酒酿醪糟。

放下电话鼻子有点酸,眼圈有点红,她把头埋在膝盖上缓了一会,又想到自己此刻正跟谷飞鸟一起等待午夜钟声的响起,顿时觉得挺幸福的,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老天爷总算待她不薄。

抬头,发现谷飞鸟正在看着她。

“想家了?”他笑笑,眼睛忍不住看着她红红的鼻尖,她皮肤相当的白,更显得鼻尖红的可怜。

“恩,半年没回家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没在家过除夕。”她抹了抹眼角,真有点湿,笑。

他怔怔望着窗外,又陷入若有所思的状态。

言遇暖把脸贴在冰冷的塑钢窗框上,看他在玻璃窗上的影子,觉得自己又想起那个词:哀伤。

为什么会哀伤?

“哎,你不给家里打个电话吗?我电话借你。”她想起上次他说他没有手机,于是把自己手机递过去。

“不用了,谢谢,我有手机。”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机,跟彭博的那个差不多,没有任何商标。

言遇暖默默收回手,气闷,谷少校你这样当面拆穿自己曾经撒过的谎,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气定神闲呢?一点都不觉得抱歉和不好意思吗?

她决定再问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