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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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京城驿馆的看门人

    一语落罢,似抽干了全身力气一般,身体一软,在身后那五百来人的悲愤当中,赫然单膝跪地。

    徐来看着眼前的男子,沉声道:“我不知,你来此是你的意思,还是别人的意思。”

    “不过没关系,我也不妨再告诉你点事,仗着一些有的没的,想挑衅我;想欺我;想看我的底线;那就的付出一些代价!”

    “今日的事还好,毕竟按理来说,你跪拜与我本无可厚非。”

    “但如果有下次,咱们不妨再看上一看!我说的你可听清喽?”

    “末将听清楚了!”

    “好,既然如此,也无须你等远送了。”

    徐来说罢,径直登马,在身后数百人的钦佩眼神当中,一马当先,径直离去!

    身后众人瞥了瞥场中那群残兵败将,意气风发的从其身旁跃过!

    只不过徐来也好,众天狼营将士也罢。却无人发现,那不曾起身一直在低头的折龙且,脸上青筋暴起,等到马蹄声远去之际一口鲜血喷出与口,鲜血中竟然混有两颗牙齿!

    “此等大恩大德我折龙且记下了。”

    ……

    京城神都,灵州腹地。

    南北十四街,长两千六百二十二丈

    东西十一街,长两千九百四十六丈

    俯瞰之下,一百零八坊如棋盘般排布,井然有序,十二座城门每日尽开,尽显一国之气势!

    徐来众人仅疾驰了一个半时辰,就已然看到那眼前的庞然大物,徐来放缓马速,心中暗叹不已。

    这巍峨高耸的城池还真不是并州能比的,不愧为一国之都城。

    同行的凌广泽看到这跋扈少年露出震惊之色,不由的也略显自豪。

    这城啊,谁第一次看时不是如此,这还是对方有些见识,自己当年第一次入城之际,更是不堪!

    凌广泽沉思片刻后说道:“殿下,按惯例,入京后的藩王等都需到驿馆,属下这就带殿下前行,还望殿下不可在行那冲动之举了!”

    徐来呵呵一笑,道:“凌总管说的不错,本殿下确实该收敛一些,不知何时才能面圣呢?”

    凌总管对这一路上笑逐颜开的少年郎,自然是心有芥蒂,要不是眼见为实,如何能看出眼前这温文尔雅的少年竟做出那般做派?

    但不管如何,凌广泽自不会表露出一丝。

    “殿下莫急,圣上日理万机,对殿下自会有安排的,殿下尽管好好歇息一番就是,领略一下这神都城的魅力,也算是不虚此行才好!”

    徐来呵呵一笑也不以为然。

    要不是托不起,真以为我愿意来吗?我好奇是一说,自己游山玩水来是一说,不得不来又是一说!

    其中道理可是千差万别!有那时间,不如让自己太玄,拔刀更是一层楼才好!

    转眼间,城池已近。

    看着那城门上三个硕大无比的延平门,徐来愣了半分,凌广泽忽的跃马在前,手上一挥令牌,守门的卫兵才放下心中警惕,闪过一边,让这三百与铁骑跨门而入!

    徐来不理会门前等人看向自己的惊慌神色,自顾纵马而行。

    跟着这刚知道姓名的宫中大总管,直行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所谓的驿馆。

    众人翻身下马,牵马入内,驿馆内工作人员早已在院内等候多时。也不废话,躬身向徐来行礼后,便全然按照礼部,礼科的条例来做。

    大奉开国之初,摒弃了前朝大齐的诸多官衔,改了三公制,并且也废除了乱战三国时大司马等官职。

    又历经百十年的实践,才变成今天这般朝堂。当朝文官已宰相为首,并设六部,六科,五寺,二院,一司。

    六部为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六部各设尚书一人,直接对皇帝负责。

    六科为吏、户、礼、兵、刑、工六科,每科设正七品都给事中、从七品左右给事中与给事中。

    五寺为大理寺、太常寺、光禄寺、太仆寺、鸿胪寺。

    二院为太医院,太学院。

    一司为皇城司。

    诸多事宜井然有序,各负其责,少有越权之象。

    徐来这是第一次下榻这驿馆,也不禁的仔细打量了一番,看到驿馆中人全然安排妥当了,便微笑的向凌总管告了声罪:“在下就先行歇息了,此番有劳大总管领路了!”

    凌广泽微微笑道:“岂敢岂敢,殿下舟车劳顿,哪怕想逛上一逛这京城也不急于一时,还是先行歇息吧,在下就不再叨扰了,回宫复旨去了!”

    徐来不知家里的老头是何做派,但下意识的从袖中掏出银票,还未送到人手里,凌广泽就已然连连摆手,躬身退出驿馆,只留下第一次使这般手段还没使出去的徐来,在那目瞪口呆。

    徐来尴尬一笑,在驿馆之人的带领下走到休息的卧室,尚未座的稳当,就听到有敲门声响起。

    徐来一愣,暗想这是何人会在此时前来,略一沉思,听到敲门生依旧响个不停,大有不开一直敲下去之姿。

    徐来推开房门,竟然看到一陌生老人,站在门口。

    老人形容枯槁,满脸皱纹,身高不高,貌似只到徐来下巴处,最令人瞩目的却是老人瞎了一只眼,看那伤口处,显然是箭伤所致。

    实在是略微有点瘆人。

    老人看着望向自己的少年,似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低沉问道:“打扰公子歇息,小老儿是这驿馆的门夫,今日看到公子携带众铁骑前来,斗胆问上一句?公子是否姓徐?”

    徐来看着这显然在强行克制情绪的老人,不解其问话何意,但说自己姓甚名谁想必无关紧要。

    “在下确实姓徐,不知道您是?”

    徐来一语落罢,门外的老人竟然语气哽咽道:“竟然真是徐策之后,小老儿在此几十年,没盼到他入京,倒是盼到殿下前来。”

    “总之走前能看上一眼,也算瞑目了!”

    听出其中貌似有隐情,对方想是认识家中的老头,并且关系匪浅。不然为何会直呼老头其名呢?

    徐来再次问道:“您是?”

    老人一愕,随即拍打了一下头颅,语气低沉道:“啊!怪小老儿没说的清楚。”

    “小老儿本是辽锦之人,和你爷爷算是半个老乡,当年一起参军,辽锦盘山一战,我们整个步卒营活着的就十五人。”

    “后来我跟着你爷爷跑便了东西南北,大小战无数,好在我命硬没死在那诸多大战中。”

    “后来奢岭大战中,我眼睛被射了一箭,只得回到这神都城疗养,等好后,便在此处颐养天年了!”

    “本来想,在这干这活计,怎么也能有机会再见一次你爷爷,但那曾想却再无机会。”

    “今日,看到公子携带众铁骑来到此处,心中有感,猜测八九不离十是西北军,这才斗胆前来一问。”

    “说了这些,还没行礼问安,都怪小老儿太激动了!”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抹了抹眼眶中的晶莹,便要跪拜。

    徐来听得真切,看老人的架势,如何受得。赶紧双手相扶,搀入屋内。

    一壶茶,两个人

    一人讲,一人听

    两个人絮絮叨叨良久

    听到最后徐来只想亲自对那西北的老头说上四个字:“佩服佩服”

    估计老头也会答四个字

    “客气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