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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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朝廷不安

    李鸿章面对李旭义正词严的指责哑口无言,诸位大臣也都摄于义勇侯的威势和有理有据也都闭口不言---事实摆在那里,谁都明白李鸿章急于和议的真正用意…算了,都是他们李家人实权派争风吃醋,旁人也就甭管闲事了!

    但是在军机处这样针锋相对似乎也有失体统啊,都是国家大臣…嗯,还是应该和为贵嘛!醇亲王奕譞就想出来打个圆场,把事情和稀泥也就过去了。他刚想开口,却没想到被人抢了先,只见总理衙门帮办大臣陈兰彬出声说道:“侯爷息怒!李督也是急于国事而误入法夷圈套,且侯爷所谓法夷报告安敢断定不是洋人故意示弱的奸计乎?”

    “闭嘴!”李旭怒视陈兰彬一眼,断然喝道:“动辄洋人奸计,难道你不动脑子想想法国人提交议会的报告也敢瞒天过海?你在美国做了几年的外交官是混饭吃吗?不能及时向朝廷反馈洋人实情,要尔等驻外公使何用!”一通话骂得陈兰彬面红耳赤,不敢吭声了。

    奕譞摸了把脑门上的冷汗,心说好悬,幸亏没说话,不然这李旭气头上是逮谁骂谁啊…我啊还是躲远点吧!

    “大将军如此在朝廷中枢谩骂大臣成何体统!军机重地乃国家议事所在,身为朝廷大臣岂能如此不顾颜面哉!”一个声音忽然冒了出来,而且公然指责义勇侯不成体统。众人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却是近来颇得慈禧太后赏识的军机大臣孙毓纹。

    时年五十一岁的孙毓纹是个官迷,为西太后“最得意信任之人,且与李莲英结兰谱,得以侦探内宫消息,视皇上(光绪)如虚器焉”。他见义勇侯气场强大众人无人敢应对其诘难,心想这李旭盛气凌人,若不压其气焰还真以为朝廷无人了!遂换个角度攻击李旭---杀杀义勇侯的气势也可以趁机显摆一下自己军机大臣的权威!

    “住口!本侯就事论事谈何体统二字!”李旭啪的一拍桌案,呼地起身怒视孙毓纹,怒喝道:“你身为国家大臣却谗言媚上不以国事为重反而勾连内廷逢迎太后,国难当头依然家中唱戏!试问你有何颜面去面对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国权不保,西南洞开,危在旦夕!值此生死存亡之际,你不思国事却跟本侯扯什么体统之类的酸腐之言,军机大臣职责何在!”

    李旭怒气爆发,忍不住又啪的一拍桌子,手指孙毓纹喝道:“上马不能打仗,下马不能理政,尸位素餐,你有何面目在此军机重地安坐不羞!”

    义勇侯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的怒斥把孙毓纹骂得老脸通红,看得众人心惊肉跳却也暗暗叫好---对孙毓纹的为人品性,大家早就看不惯了。碍于他的军机大臣身份,平常也没人当面骂他,都是背地里指指点点。没想到义勇侯今天毫不留情地一通发

    作,真是大快人心啊!

    眼见得义勇侯怒气冲天逮谁骂谁,屋内没人敢触霉头了。那些屋里屋外的大小章京们更是小心翼翼,生怕惹出事了,连走路都是蹑手蹑脚的象小偷一样溜进溜出…一时间偌大的军机处静悄悄的,连抽烟的人都没了!

    李旭平息了一下怒火,拿出雪茄烟。边上户部尚书阎敬铭赶紧给他点上火,边皱眉说道:“侯爷息怒!中法战事也的确令朝廷为难---朝廷没钱啊!若不及早停战言和,朝廷没钱支应粮饷,这仗如何打得呢?听说张南皮还是借了英国人的钱打仗啊---这万一打败了…”

    对于阎敬铭,李旭还是知道的---阎敬铭被后世历史誉为晚清的理财专家,为人清廉而刚直不阿,时人评价甚高,也是一个有本事为国出力之人!故此对这位已经六十八岁的老人,李旭还是很敬重的。

    他叹了口气说道:“阎公,户部情况本侯岂能不知?张南皮借钱打仗就是本侯的主意---欧美诸国哪个不是借钱打仗?用英国人的钱打法国人,何乐而不为!别人敢借钱给你打仗就不怕你打败仗---商人无利不起早啊!”

    李旭说着将手里的烟散了一圈,屋里的气氛缓和了许多。他接着说道:“国人向来怕借钱,传统观念总觉得借钱不是好事!其实不然,钱生钱方是经济之道!阎公,户部总是把收来的银子放在库房里生灰可不是个办法,不妨看看江南的银行是如何做生意的!”阎敬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义勇侯在军机处大发脾气痛骂李鸿章等人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酒楼茶馆里各种版本的谣传流言满天飞,越传越走样。到最后居然演义成了先帝赐给了义勇侯一根金装九节鞭,上打昏君下打奸臣。那说书的沙哑着嗓子唾沫乱飞---义勇侯在金銮殿上追打李鸿章这个卖国贼大奸臣---各位看官,您想啊,义勇侯春秋正盛膀大腰圆,虎步生风,将那李鸿章撵得绕柱子满大殿跑啊---只见义勇侯赶将上去,大吼一声---嘚,奸贼休走,纳命来,哇呀呀!手举鞭落,噗的一下,正中李鸿章的面门---但见李鸿章七窍流血,啊,不对,是满面流血恰似开了水陆道场一般…(哗---台下观众一起拍手叫好,打死个小娘养的卖国贼…)

    大闹完军机处后没几天,李旭进宫面圣。养心殿上再次针对中法和约一事侃侃而谈,直截了当地表示今后事涉江南的外交事宜不能听凭总理衙门定夺,更不能让直隶总督确定---这些家伙办事不靠谱,江南人民不放心!没有李旭的认可,义勇军一概不认账!

    慈禧太后木着脸没吭声,只有小皇帝光绪听闻义勇侯在军机处破口大骂一干朝廷重臣,现在又见李旭在养心殿上不卑

    不亢昂首挺胸大谈国事,摆事实讲道理说分析,头头是道条条有理。不禁拍案大赞---大将军不愧是我朝第一条好汉---这称赞把李旭也吓一跳,心说光绪不是被身边那帮时常在啃的鸡贾老四那里鬼混的小太监说隋唐演义听多了吧?

    李旭在养心殿面圣的表现被当值的史官如实地记入了起居注“两宫召义勇侯于养心殿,侯言词喋喋,声震殿宇。上喜,曰为本朝第一好汉。太后默然。”

    打发走了义勇侯,慈禧太后陷入了沉思。李旭在军机处的所作所为她已经知道了,现在她对李旭是愈发地感到神秘莫测而难以理解。这个男人简直是个当世诸葛亮,军事、经济、民政啥都懂,就是办外交也比那个向来被朝廷视为谙熟洋务的李鸿章强得多啊!

    在世人眼里,李旭就是一个难得的国家栋梁。但在慈禧眼里,这根栋梁太吓人了---一个她没法掌控的栋梁之才能用吗?敢用吗?慈禧明白,为了爱新觉罗家的江山永固千秋万代,为了自己的权利地位没有任何威胁,她首先要的不是人才是奴才!可李旭是她的奴才吗---现在打死她都不相信!

    眼下李旭已是羽翼丰满,朝廷就是想收拾他也不太可能了!有没有办法笼络义勇侯呢?慈禧忽然非常后悔,如果当初没有犹豫而是把李旭笼络在自己的裙下,现在还至于这么睡不着觉吗?唉,如果自己还能再年轻几岁,就是豁出这张老脸去也要想方设法把那个死鬼勾上凤床---为了祖宗社稷,脸面算什么!可惜自己已经年老色衰了…慈禧忽然心中一动,自己是老了,可是年轻的女人有啊---容馨不就风华正茂吗?如果让她去笼络义勇侯…

    慈禧眉开眼笑,为自己想到一着美人计而心花怒放---死鬼啊死鬼,只要你效忠朝廷就便宜你小子了,容馨可是正宗的大格格!慈禧连忙命人宣容馨入宫。

    容馨听说了李旭已经进京了,也听说了李旭在军机处的雷霆之怒。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偷偷见李旭一面,可又怕被人发现引起太后的不满---上次因为急着替义勇侯说话而被慈禧太后瞧出了端倪,老太太挺不高兴的,一连几天不见她了!容馨左右为难,正在愁眉不展,却忽然接到了太后懿旨宣其入宫,遂连忙赶到紫禁城见驾。

    容馨来到慈禧太后寝宫,施礼已毕,慈禧拉过容馨的手,笑眯眯地打量着她,看得容馨心里发毛---咋了这是?太后干哈介样看银家捏?

    冷不丁的慈禧问道:“馨儿,你是不是喜欢义勇侯?”

    容馨吓了一跳,面红耳赤,张口结舌。“太后…我…儿臣…没有!”

    “得了得了,就知道你小样儿不承认!”慈禧嘿嘿一笑,说到:“好吧,既然你丫头不喜欢,当咱没说吧!”

    “…太后,您老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地…啥意思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