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丛林魔鬼
朱利安在日记里对尚在越南的法国人的同情并不是他的臆测，当南洋水师全歼法国远东舰队的消息传到广西边陲，李秀成知道西南战场将成为国人瞩目的焦点。他在作战室里望着窗外起伏的山峦，还有层层梯田上劳作的身影，自言自语道---该是改变西南颓势的时候了！
李秀成转身对前来受领任务的包铁娃说道：“铁娃，把你的人都放出去，以谅山奇穷河为线，南边直到河内是眼镜蛇突击队的活动范围，采取你们所有的手段打击敌人，收集情报！奇穷河以北由七师、八师侦察兵负责收集情报。”
“是，末将这就亲自带队出发，坚决完成任务！”包铁娃挺身立正，满脸兴奋。
“不！你不能亲自带队，你必须坐镇司令部筛选分析情报以便作战指挥！”
包铁娃的脸顿时沮丧起来，看着李秀成道：“司令，这…”
“服从命令！”李秀成头都不抬。包铁娃无奈地敬礼，转身离去。
李秀成看着地图，沉声问参谋---七师现在位置何处？
参谋连忙在地图上标出---七师主力已按预定计划到达指定地点。
李秀成点点头，命令七师就地隐蔽待机，不要暴露行踪。听到镇南关炮声后再从侧翼出击！命令八师参战部队明日秘密出发向宣光集结，三天后进攻宣光以迫使法军分兵救援策应我军攻取谅山！
西南军区副参谋长犹豫地问道：“司令官，目前还不知道敌人何时进攻镇南关。现在进攻宣光，会不会打草惊蛇？”
“正是因为不知道法军何时进攻镇南关，我们才要逼他出来！”李秀成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宣光是个重地，新任越北法军总司令波利耶肯定要全力坚守。而且法国人为了缓解宣光的压力，尼格理会进攻镇南关企图迫使我军回援！”
副参谋长点点头，担心道：“不过，八师没有重炮支援，恐怕光靠机枪、掷弹筒打不下宣光吧？”
“宣光之战不过是佯攻，无所谓能否打下了。不过，陈富贵脑瓜子灵活，有股狠劲，未必不能拿下宣光---拭目以待吧！”李秀成微微一笑，点着了雪茄烟，轻松地抽了一口。
驻扎保胜的八师（原黑旗军）接到司令部命令后，立刻召开紧急会议。此时，云贵总督岑毓英正在保胜收拢攻打宣光后撤退的滇军各部，也饶有兴趣地参加了会议---对于义勇军这种能打败法国海军的部队，岑毓英是很希望多接触多学点东西的。再说义勇侯如今官拜抚远大将军，在南方说一不二，是个跺跺脚南方也要抖三抖的人物，岂能不尽力巴结呢！
会上，副师长陈富贵说道：“虽然司令官给我们的任务只是佯攻以吸引鬼子援军，策应东线战场。但是情报侦察，敌人在宣光不过二千余人。末将的意思是咱们
八师搂草打兔子，干脆变佯攻为实取，一举拿下宣光！”
段永平呵呵一笑，说道：“陈副师长所言正和吾意！不过眼下八师正在组建，出不了多少兵！”
陈富贵大手一挥，爽朗道：“就两个团外加工兵营，坚决拿下宣光！老段，这回要靠你的看家法宝了！”
刘永福吃了一惊，看了看岑毓英，忙道：“就三千多人？够不够？没有大炮支援，行不行啊？”他还不了解义勇军的战力，虽然海军大获全胜可这是陆军---两码事！
岑毓英也不无惶惑，小心问道：“两位将军，三千人能拿下宣光？法夷枪炮犀利啊！”
段永平嘿嘿一笑，说道：“师长、制军大人，你们放心吧！我老段是工兵出身，这回让洋鬼子尝尝咱义勇军工兵的厉害！”
陈富贵说道：“李司令官也是考虑到咱们八师新组建，这才让我们只是佯攻没压担子！但黑旗军岂是怕事的胆小鬼？海军弟兄们能以七艘战舰干翻了法国佬二十多条舰船，咱们三千兵马还干不过区区两千敌人吗？岂不让兄弟部队笑话！”
刘永福一拍大腿，大声道：“好！富贵兄弟说得对！咱黑旗军怕过谁？丢老母，干！我老刘要亲自上阵，再打宣光！”
春季的越北森林里空气湿漉漉的，草丛和树叶上在深夜凝结的水珠慢慢滴落。黎明的阳光还没有洒进丛林的缝隙，昏暗依旧笼罩着连绵的丛林。
一队七师的侦察兵们已经在此潜伏了数日，密切监视着驻扎在文渊的法军动向。带队的侦察排长是个刚军校毕业没多久的少尉，他举起望远镜看了半天，突然扭头对身边不远处的士兵小声说道：“老班长，发现四个雇佣兵朝山上来了。”
那个被称作老班长的老兵叫张和，是七师侦察连的老资格士官，现在这少尉以前就是他的兵。张和虽然今年才三十一岁但面相出老，猛一看象四十出头了。他个性爽快，说话直白，敢作敢当，带兵颇有威信。
张和正坐在背风处抽烟，右手熟练地团成拳头状以避免烟头暴露目标---老侦察兵们都会这种特殊抽烟方式。他闻言迅速地掐灭烟头，然后熟练地按进草丛间的土层里，不留下一点痕迹---这一切都极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显示出了一名老侦察兵的素质。
张和迅速来到少尉排长的身边，仔细观察了一下，然后小声说道：“估计是来巡逻的，干掉三个留一个舌头！”
少尉点点头，做了一个包抄的手势，张和带着四个兵迅速地从山坡下向另一个方向跑去。少尉也带着四个人迅速隐蔽埋伏，很快就消失在密林深处。
四名黑衣黑裤带着越南传统斗笠的雇佣兵背着法式步枪慢慢地沿着山路前进，边走边用越南话交谈，偶尔还发出嘻嘻哈哈的笑声。他们根本没有发现
在草丛和密林深处紧盯着他们的那一双双眼睛，还有张和手里已经张开的弓弩---这里离文渊太近，枪声将会引来敌人的追剿。
当雇佣兵们走到了山道的拐弯处，嗖的一声，一支短小的弩箭闪电般射中了领头的那名雇佣兵的颈脖，他的嘴里发出了喝喝的声音，双手捂着脖子，鲜血慢慢从手指缝间渗出，然后双腿一软。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突然从半空中跳了下来，出现在最末位的那个雇佣兵身后，粗壮的胳膊娴熟地勒住越南人的颈脖使他无法发声，电光石火间黑黝黝的匕首已经迅速而精确地刺进了他的背心---这个越南人甚至能感觉到一个锋利而凉飕飕的东西刺破了自己的心脏…
但是剩下的两个越南人却反应非常迅速，直接跳下路旁的山坡而不是顺路逃跑---这些山里丛林长大的越南人十分熟悉环境也从小就知道如何摆脱猎人或者野兽的攻击，最佳的逃跑方式无疑是最快的速度和最短的路线！
张和他们也迅速跳下山坡扑向逃跑的越南人。张和边追边迅速装好弓弩，瞅准时机，抬手就射。嗖的一声，弩箭准确命中一个越南人的后背，那家伙猛地一跳摔倒在地，不停惨叫。张和扑上去，顶住他的背心，双手抓住对方脑袋用力一板，轻微的咔嚓一声，越南人细瘦的脖子断了！
最后一个越南人已经魂飞魄散，不顾一切地在昏暗的密林中向前冲去。猛地在他面前出现一个身影张牙舞爪地扑来，一张绿油油的脸如同鬼神一般…越南人哀嚎一声象一只兔子一样被按到在地，他的哀嚎一下子就消失了，变成了细微的哭泣和呻吟。
张和和侦察兵都围拢过来，看见被少尉扑倒的越南人神情呆滞，眼神涣散，鼻涕眼泪不止，嘴里喃喃自语…少尉看了一眼张和，问道：“这家伙说什么呢？”
张和一脸晦气地说：“他不停地说鬼、鬼！”
一名侦察兵蹲下身，伸手在越南人面前晃了晃，越南人眼睛都不眨一下，还是老样子。张和叹了口气，摇摇头说：“这家伙疯了，看来是被排长吓疯了！呸，白辛苦了！”
少尉明白了，也摇摇头，摸了一把用油彩涂抹得绿油油的脸，说：“走吧，抓个白痴回去也没用…咱们换个地方再试试吧！”
侦察兵们很快消失在了崇山密林中，而那个被吓疯的越南人还躺在草丛里不停地喃喃自语---鬼…鬼…他空洞的眼神一直向着天空，阳光正在透过树梢，慢慢地洒在他惨白的脸上…
谅山城里的法军少将尼格理最近很烦，除了孤拔将军的舰队全军覆没的消息，还有近来闹鬼的消息。文渊竟然有一个雇佣兵被吓疯了！
前两天又发生了运输队被袭击的事情，而河内传来的消息就更恐怖了---接二连三的发生法军官兵在丛林消失的事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人们都在传言在丛林里出现了魔鬼，以致晚上那些越南雇佣兵和外籍兵团的祖阿夫兵们都吓得不敢站岗！
（本章完）
李秀成转身对前来受领任务的包铁娃说道：“铁娃，把你的人都放出去，以谅山奇穷河为线，南边直到河内是眼镜蛇突击队的活动范围，采取你们所有的手段打击敌人，收集情报！奇穷河以北由七师、八师侦察兵负责收集情报。”
“是，末将这就亲自带队出发，坚决完成任务！”包铁娃挺身立正，满脸兴奋。
“不！你不能亲自带队，你必须坐镇司令部筛选分析情报以便作战指挥！”
包铁娃的脸顿时沮丧起来，看着李秀成道：“司令，这…”
“服从命令！”李秀成头都不抬。包铁娃无奈地敬礼，转身离去。
李秀成看着地图，沉声问参谋---七师现在位置何处？
参谋连忙在地图上标出---七师主力已按预定计划到达指定地点。
李秀成点点头，命令七师就地隐蔽待机，不要暴露行踪。听到镇南关炮声后再从侧翼出击！命令八师参战部队明日秘密出发向宣光集结，三天后进攻宣光以迫使法军分兵救援策应我军攻取谅山！
西南军区副参谋长犹豫地问道：“司令官，目前还不知道敌人何时进攻镇南关。现在进攻宣光，会不会打草惊蛇？”
“正是因为不知道法军何时进攻镇南关，我们才要逼他出来！”李秀成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宣光是个重地，新任越北法军总司令波利耶肯定要全力坚守。而且法国人为了缓解宣光的压力，尼格理会进攻镇南关企图迫使我军回援！”
副参谋长点点头，担心道：“不过，八师没有重炮支援，恐怕光靠机枪、掷弹筒打不下宣光吧？”
“宣光之战不过是佯攻，无所谓能否打下了。不过，陈富贵脑瓜子灵活，有股狠劲，未必不能拿下宣光---拭目以待吧！”李秀成微微一笑，点着了雪茄烟，轻松地抽了一口。
驻扎保胜的八师（原黑旗军）接到司令部命令后，立刻召开紧急会议。此时，云贵总督岑毓英正在保胜收拢攻打宣光后撤退的滇军各部，也饶有兴趣地参加了会议---对于义勇军这种能打败法国海军的部队，岑毓英是很希望多接触多学点东西的。再说义勇侯如今官拜抚远大将军，在南方说一不二，是个跺跺脚南方也要抖三抖的人物，岂能不尽力巴结呢！
会上，副师长陈富贵说道：“虽然司令官给我们的任务只是佯攻以吸引鬼子援军，策应东线战场。但是情报侦察，敌人在宣光不过二千余人。末将的意思是咱们
八师搂草打兔子，干脆变佯攻为实取，一举拿下宣光！”
段永平呵呵一笑，说道：“陈副师长所言正和吾意！不过眼下八师正在组建，出不了多少兵！”
陈富贵大手一挥，爽朗道：“就两个团外加工兵营，坚决拿下宣光！老段，这回要靠你的看家法宝了！”
刘永福吃了一惊，看了看岑毓英，忙道：“就三千多人？够不够？没有大炮支援，行不行啊？”他还不了解义勇军的战力，虽然海军大获全胜可这是陆军---两码事！
岑毓英也不无惶惑，小心问道：“两位将军，三千人能拿下宣光？法夷枪炮犀利啊！”
段永平嘿嘿一笑，说道：“师长、制军大人，你们放心吧！我老段是工兵出身，这回让洋鬼子尝尝咱义勇军工兵的厉害！”
陈富贵说道：“李司令官也是考虑到咱们八师新组建，这才让我们只是佯攻没压担子！但黑旗军岂是怕事的胆小鬼？海军弟兄们能以七艘战舰干翻了法国佬二十多条舰船，咱们三千兵马还干不过区区两千敌人吗？岂不让兄弟部队笑话！”
刘永福一拍大腿，大声道：“好！富贵兄弟说得对！咱黑旗军怕过谁？丢老母，干！我老刘要亲自上阵，再打宣光！”
春季的越北森林里空气湿漉漉的，草丛和树叶上在深夜凝结的水珠慢慢滴落。黎明的阳光还没有洒进丛林的缝隙，昏暗依旧笼罩着连绵的丛林。
一队七师的侦察兵们已经在此潜伏了数日，密切监视着驻扎在文渊的法军动向。带队的侦察排长是个刚军校毕业没多久的少尉，他举起望远镜看了半天，突然扭头对身边不远处的士兵小声说道：“老班长，发现四个雇佣兵朝山上来了。”
那个被称作老班长的老兵叫张和，是七师侦察连的老资格士官，现在这少尉以前就是他的兵。张和虽然今年才三十一岁但面相出老，猛一看象四十出头了。他个性爽快，说话直白，敢作敢当，带兵颇有威信。
张和正坐在背风处抽烟，右手熟练地团成拳头状以避免烟头暴露目标---老侦察兵们都会这种特殊抽烟方式。他闻言迅速地掐灭烟头，然后熟练地按进草丛间的土层里，不留下一点痕迹---这一切都极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显示出了一名老侦察兵的素质。
张和迅速来到少尉排长的身边，仔细观察了一下，然后小声说道：“估计是来巡逻的，干掉三个留一个舌头！”
少尉点点头，做了一个包抄的手势，张和带着四个兵迅速地从山坡下向另一个方向跑去。少尉也带着四个人迅速隐蔽埋伏，很快就消失在密林深处。
四名黑衣黑裤带着越南传统斗笠的雇佣兵背着法式步枪慢慢地沿着山路前进，边走边用越南话交谈，偶尔还发出嘻嘻哈哈的笑声。他们根本没有发现
在草丛和密林深处紧盯着他们的那一双双眼睛，还有张和手里已经张开的弓弩---这里离文渊太近，枪声将会引来敌人的追剿。
当雇佣兵们走到了山道的拐弯处，嗖的一声，一支短小的弩箭闪电般射中了领头的那名雇佣兵的颈脖，他的嘴里发出了喝喝的声音，双手捂着脖子，鲜血慢慢从手指缝间渗出，然后双腿一软。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突然从半空中跳了下来，出现在最末位的那个雇佣兵身后，粗壮的胳膊娴熟地勒住越南人的颈脖使他无法发声，电光石火间黑黝黝的匕首已经迅速而精确地刺进了他的背心---这个越南人甚至能感觉到一个锋利而凉飕飕的东西刺破了自己的心脏…
但是剩下的两个越南人却反应非常迅速，直接跳下路旁的山坡而不是顺路逃跑---这些山里丛林长大的越南人十分熟悉环境也从小就知道如何摆脱猎人或者野兽的攻击，最佳的逃跑方式无疑是最快的速度和最短的路线！
张和他们也迅速跳下山坡扑向逃跑的越南人。张和边追边迅速装好弓弩，瞅准时机，抬手就射。嗖的一声，弩箭准确命中一个越南人的后背，那家伙猛地一跳摔倒在地，不停惨叫。张和扑上去，顶住他的背心，双手抓住对方脑袋用力一板，轻微的咔嚓一声，越南人细瘦的脖子断了！
最后一个越南人已经魂飞魄散，不顾一切地在昏暗的密林中向前冲去。猛地在他面前出现一个身影张牙舞爪地扑来，一张绿油油的脸如同鬼神一般…越南人哀嚎一声象一只兔子一样被按到在地，他的哀嚎一下子就消失了，变成了细微的哭泣和呻吟。
张和和侦察兵都围拢过来，看见被少尉扑倒的越南人神情呆滞，眼神涣散，鼻涕眼泪不止，嘴里喃喃自语…少尉看了一眼张和，问道：“这家伙说什么呢？”
张和一脸晦气地说：“他不停地说鬼、鬼！”
一名侦察兵蹲下身，伸手在越南人面前晃了晃，越南人眼睛都不眨一下，还是老样子。张和叹了口气，摇摇头说：“这家伙疯了，看来是被排长吓疯了！呸，白辛苦了！”
少尉明白了，也摇摇头，摸了一把用油彩涂抹得绿油油的脸，说：“走吧，抓个白痴回去也没用…咱们换个地方再试试吧！”
侦察兵们很快消失在了崇山密林中，而那个被吓疯的越南人还躺在草丛里不停地喃喃自语---鬼…鬼…他空洞的眼神一直向着天空，阳光正在透过树梢，慢慢地洒在他惨白的脸上…
谅山城里的法军少将尼格理最近很烦，除了孤拔将军的舰队全军覆没的消息，还有近来闹鬼的消息。文渊竟然有一个雇佣兵被吓疯了！
前两天又发生了运输队被袭击的事情，而河内传来的消息就更恐怖了---接二连三的发生法军官兵在丛林消失的事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人们都在传言在丛林里出现了魔鬼，以致晚上那些越南雇佣兵和外籍兵团的祖阿夫兵们都吓得不敢站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