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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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击毙巨寇

    师长余老三战死没有动摇正在浴血奋战的官兵士气,反而更加激发了复仇的愤怒!身高体壮的警卫连长狂吼着挥舞鬼头大刀如同疯牛一般扑向那些冲进阵地的捻军骑兵,一连劈翻了两匹战马…紧随他身后的是百余名官兵爆发出为师长报仇的呐喊,和敌人展开肉搏…突进五团阵地的捻军马队数十骑兵在这迸发出来的复仇狂涛中迅速的淹没,随着两挺机枪赶到缺口重新扫射,捻军黑旗马队的冲锋被枪林弹雨打退了,上百具人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了阵地前。

    危险只是暂短地停歇却并没有过去,五团此时已经伤亡过半,几乎人人带伤!捻军的马队虽然装备原始,但是在近距离的杀伤力依然巨大---那些漫天飞舞的乱箭和投枪、飞斧、铁蒺藜和飞刀都是随时夺取性命的利器。但是义勇军官兵没有人后退和胆怯,他们依靠各种物体掩护自己的同时拼命反击敌人的进攻,虽然结局似乎已经注定---敌人太多了,人山人海仿佛永远不会穷尽,这真是一种令人绝望的景象!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义勇军的官兵听到了熟悉的呼啸声---那是六磅炮弹飞过空中的声音,此时此刻这声音是如此的美妙动听,预示着生存的希望!

    紧跟着,从南边方向传来一片低沉而悠远的号声,牛角号的声音宛如春雷滚过大地,伴随着炮弹在捻军密集的人群中爆炸的巨响和人们的惨叫以及战马的哀鸣,响彻云霄。

    不远处的山岗高处一面鲜艳的红旗迎风飘扬,然后又是一面、二面、三面…墨绿色的人群仿佛瞬间涌出地面,一排一排冲锋的散兵线形成两个巨大的箭头冲向捻军,杀声震天…与此同时,在两股捻军的附近高地上也出现了义勇军的战旗,十几挺机枪喷吐着火舌,密集的弹雨如同死神的咆哮将战场上捻军的呼喊一下子压了下去!

    来自侧翼的突然打击瞬间将捻军打懵了,人们惊慌失措地躲避着炮弹的轰击和狂风暴雨般的子弹,人喊马嘶,一片混乱…五团官兵勇气倍增,已经打断了一条胳膊的团长狂吼着指挥官兵们反击。

    东捻赖文光部率先受到打击,已经攻得筋疲力尽的捻军步队被逼近的义勇军一排排枪弹打得死伤无数,阵型大乱,纷纷惊叫着四散乱跑。赖文光见势不妙,只好鸣金收兵,在亲兵簇拥下逃出战场。

    义勇军见捻军步队逃走,并不追赶而是调头扑向捻军右翼的大股骑兵,依然保持着疏密有致的散兵战斗队形。李允的黑旗马队见势不妙也赶紧撤出战场,马队来去如风,未等义勇军冲到便先跑了,将任化邦部丢在了战场上独自应对三面包抄上来的义勇军大队人马。

    任化邦见赖文光、李允等部纷纷逃窜,不禁怒发冲冠,大骂他们贪生怕死不顾兄

    弟!他见义勇军三面包夹过来,队形依然严整有序。而此时义勇军炮火已经全部转向攻击任化邦的部队,硝烟弥漫战场。

    任化邦知道今天的这场恶战凶多吉少,但却反而激发了他的斗志和凶悍蛮性,索性杀个痛快!遂对手下众人大呼:“今日定要一决死战,有他无我,有我无他!汝等敢逃者,先血吾刃!”左右闻听,皆狂呼愿随鲁王死战耳!

    任化邦手下马队骑兵皆是积年老匪,南征北战十余年,人人悍勇,个个凶蛮。此时激发了杀性狠劲,悍不畏死,在任化邦带领下,左冲右突,蓝边黑旗所到之处,杀声震天,枪炮不绝…怎奈义勇军阵型严密,官兵沉稳,枪弹如雨。捻军几次冲突皆不能得手,反倒损兵折将。

    义勇军因为要严守阵型,无法快速推进,只能缓缓逼压,一时也不能迅速消灭来去如风的骑兵马队。任化邦充分利用骑兵快速灵活的特点,忽东忽西,一面牵制义勇军不能迅速形成包围圈,一面寻找突破敌人阵型的机会,大股马队如游龙一般在方圆十余里范围内往来盘旋…任化邦高举大旗,镇定自若,胯下一匹黑马,矫若惊龙…

    在战场边缘的一处山岗密林中,钟一鸣正带着两个班的战士密切关注着战场的动态。他们是刚刚尾随捻军赶到这里,见义勇军二师主力已到并且打跑了赖文光等大股步队,单剩任化邦手下剽悍的马队尚在负隅顽抗,而义勇军的步兵也一时拿行动迅捷的骑兵没办法。此时天色渐渐昏暗,雾气渐生,加上战场硝烟弥漫,尘土飞扬,敌我双方都在烟雾中时隐时现,却是一个杀人放火的好时候。

    钟一鸣灵机一动当机立断,命令留下两个士兵看守马匹辎重---突击队官兵都是一人双马甚至三马以便快速机动和携带物资---自己准备带领十八骑披上捻军惯用的斗篷,直扑任化邦的中军马队---钟一鸣的计划简单目标明确,就是趁着天昏地暗直取任化邦---就像义勇伯在特别突击队成立授旗仪式上讲话所说---突击队要象外科手术一样精确而迅速地实施斩首行动。

    钟一鸣简单扼要地说了行动计划,众人一声不吭开始整理自己的武器装备。突击队官兵都是全军挑选自愿加入的老兵,又经过严格考核后批准录用。几乎人人都有三四年乃至五六年的军伍资历---倒是钟一鸣反而成了全队最年轻的“新兵蛋子”---大部分人都是以前部队的班长,象那个一班长更是以前教导师的排长---他叫董一刀,曾经是苏鲁皖的独行飞贼,一把七寸飞刀百发百中,人称刀爷。那时他才十六岁却已经在江湖上小有名气。后来被官府通缉,避祸他乡流落江西,见义勇军与众不同遂投军入伍。几年下来,匪性大变,屡

    有战功,一路从战士提为班长而排长。他入伍五年却不想退伍,他已经深深喜欢上了部队这种军旅生活---他天性渴望冒险而喜欢刺激,听说义勇伯成立了一支特种部队,虽然他还不明白什么是特种部队,但是他觉得这样的部队肯定刺激。于是报名参加并且顺利过关,成了突击队一排一班长。他无所谓当官当兵,只要让他呆在部队就行。

    刀爷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却依然没有成家---他是个孤儿,对于家的概念很早就没有了。对刀爷来说,那把从小随身的飞刀就是他的女人,而现在又有了一把枪---那是他参加全军射击比赛得了探花,义勇伯爵爷亲自颁奖给他的左轮枪---木质握把上刻着董一刀的名字和射击探花的字样。而那次射击比赛第一名就是钟一鸣,他也得了一把左轮枪。

    钟一鸣和战士们细心地收拾好武器装备,突击队的官兵绝大部分都是侦察兵出身,人人除了标配的步枪、左轮枪外都有自己惯用的一二样称手的独门兵器---飞刀、短标枪、短弩、铁蒺藜、投斧等等,有的还会绳索飞爪、套马索。最绝的是队长包铁娃,竟然是一柄小铁锤---这家伙打铁匠出身,臂力过人,自小就是人不离锤,锤不离人。一把小铁锤扔将出去,数十米内百发百中,是突击队公认的和小董飞刀齐名的双绝之一。

    钟一鸣一伙离开了树林,借着烟雾的掩护混进了捻军的大队人马当中。战场上人喊马嘶,天昏地暗,捻军上下谁也没有注意到这十几个毫不起眼的“同伴”---大家都是一样的灰不溜秋的斗篷裹着身体抵御凛冽的寒风,旷野里又是枪弹无情,谁有闲心在昏天黑地里辨认是不是自己人啊!都是一门心思跟着大队人马奔跑。

    钟一鸣带着手下小心躲避着义勇军的炮弹,紧紧盯上任化邦的大旗,渐渐靠近捻军的中军。他看见了任化邦的身影在一帮亲兵护卫下时隐时现,但是骑在马上可没有把握一枪毙命。如果硬冲过去,对方亲兵众多,不仅不能干掉任化邦反而给自己找麻烦!

    怎么办?钟一鸣一眼望见一片乱石堆,急忙带着手下赶到那里,翻身下马,命令众人待任化邦中军路过,一起投掷手榴弹---虽然军工厂想方设法减小手榴弹的块头但为了保证杀伤威力,还是象个小倭瓜一样,但扔个三四十米不成问题。

    钟一鸣和董一刀两人隐伏在乱石堆上,一人一支狙击枪,死死地瞄向任化邦远远而来的大旗。待任化邦大队人马到了近处,乱石堆上陡然飞出十几个黑乎乎的东西扑向马队当中。与此同时,钟一鸣和董一刀两人的枪声几乎同时打响,任化邦被一枪爆头,另一枪射中其胸---任化邦的尸体随着战马还在奔跑,手中的大

    旗却已坠落。在他的身后一片手榴弹的爆炸声,鬼哭狼嚎…

    史载,同治六年十一月,捻军与义勇军战于苏北赣榆县境。恶战惨烈,义勇军二师师长余老三亲率一团抗敌数万围攻,以身殉国!巨寇任化邦为义勇军突击队一举击杀,贼溃。后余师长获朝廷谥号忠壮,追赠陆军少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