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将帅不睦
高仙芝屯兵于疏勒镇，自疏勒镇往西数百里之外，就是石国的都城拓折城。
其用心，昭然若揭。
但有一个人对此十分不满，那就是杨铣。他觉得事有蹊跷，不肯在高仙芝请求讨伐的奏疏上附议。
高仙芝也不强求，单独俱表上奏朝廷。
时值六月，天气变得炎热。
杨铣顶着烈日到处寻找岑参，之所以找他，是因为杨铣前面看出他脸色不寻常。他是高仙芝的掌书记，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机要秘书。
一路寻找终于在附近的绿洲里，找到了岑参。
他正在望河兴叹。
“岑参军，我有事问你。”杨铣开门见山道。
岑参道：“你是想问，关于石国使者的事情？”
杨铣点点头。
岑参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便道：“那批根本不是石国使者，而是高节度派手下亲兵先行一步，扮作石国使者，在疏勒镇等候我们。”
杨铣大怒问道：“高节度为何这么做？”
岑参道：“石国财宝丰富，高节度垂涎已久。其中详情大致如此，我也是偶然得知。”
杨铣道：“参军请放心，我不会说是你说的。”
岑参反问道：“嗣业有什么打算？”
这可就问倒杨铣。天高皇帝远，自己又是高仙芝名义上的部署，而且高仙芝是铁了心要对付石国。杨铣自认没本事阻止，打算装不知道算了。免得既阻止不了高仙芝，反而招致他的仇视。
岑参看杨铣不说话，心里猜出几分。愠怒道：“将军既然有心阻止，为何踌躇不决！”
杨铣苦笑道：“人微言轻，如何阻止？”
岑参道：“某等均是高节度部属无法阻止，将军则不同。将军名为高节度部属，实为朝廷监军，怎么能说人微言轻。”
杨铣不信，“我官职卑微，说话能管用吗？”
岑参一愣，继而劝道：“将军乃是皇亲国戚，又承圣命而来。纵使只是庶民百姓，高节度也不敢稍有愠色。”
有句话叫一语点醒梦中人。杨铣一直不曾知道自己身份的特殊，在穿越前的新时代根本没有高贵与否的概念。到了唐代，不是在公正无私的王忠嗣手底下做事，就是在陈玄礼底下。
对于自己身份的威力，毫无体验感。
杨铣终于明白，高仙芝为何不敢强行要求自己在他的奏疏上签字，看来是他有所忌惮。
“真的有用吗？”杨铣尽管知道这点，还是不信。
杨铣一直以来认为上位者，从来都是乾纲独断，你跟他说什么，除非符合他的心意，否则全是白搭。久而久之，杨铣心里就不想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还得罪人的事情。
岑参知道杨铣久在朝堂，耳润目染学会了一套近乎平庸的处世哲学。稍缓愠
色，好声好气的道：“将军试想不尽力阻止的话，大战一起，又有多少壮士血染沙场，又有多少妻离子散。这些都是无谓的牺牲，全因一人贪念而起。难道将军真的忍心看到吗！”
杨铣忽然想起王忠嗣曾面对众人说过的一番豪言壮语，王忠嗣最终身体力行实现承诺。
难道自己真的就能眼睁睁看着同袍，因一人贪欲而血染黄沙。
“好，我这就去找高节度当面阻止他。如果不能，我也会上奏朝廷。”杨铣说完，拱手匆匆离开。
岑参对着杨铣的背影，深深作揖。
因缘际会之下，令杨铣悟出一个道理。遇到事情应该努力的争取，而不是沉默不言。当有一天面对因自己不争，而血染沙场的同袍们，自己的灵魂都会感到不安。
今天你不站出来、明天你还不站出来、你一直不站出来，等到需要别人帮你说话的时候，没人会站出来。
杨铣挺胸抬头一路直奔疏勒镇，高仙芝的大帅府。
高仙芝正在和部下们，商议进攻石国的细节。见杨铣突然进来，而且脸带怒色，略感惊讶。
杨铣冷声道：“请高节度屏退左右，某将有话要说。”
高仙芝看苗头不对，大手一挥，连亲兵都出去了。整个堂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这时，高仙芝起身微笑着问：“杨将军有什么话需要单独对本节度说？”
杨铣冷声问道：“高节度，这次来的石国使者是真的吗？”
高仙芝一怔，笑道：“当然是真的。”
杨铣没好气道：“末将查过了，石国根本没派使者前来。而且石国一直诚心朝贡大唐，去年还派王太子远恩入关朝觐。如此关系，岂会轻易得派出口出污秽之语的使者来此迎候。”
高仙芝见把戏被拆穿，脸色瞬间铁青，翻脸道：“将军请自重身份！我才是安西四镇节度使。用不用兵，如何用兵，我说了算。”
杨铣针锋相对，“我是陛下派来的监军，高将军真的要逆天行事吗！”
两人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
帐外诸将听到里面吵闹声，慌忙入内从中劝和。
“谁让你们进来，出去！”
高仙芝一声暴喝，诸将慌忙退出去。
片刻后……
高仙芝道：“将军如果不满本节度的做法，可以自己写表上奏朝廷。看朝廷如何决断。”
杨铣等的就是这句话，“好，在我的奏疏没得到答复之前。高将军不得擅自调兵，否则本将军会参高将军一本。”说完，拂袖而去。
高仙芝怒火中烧，转身一脚踢翻了帅案。
“杨铣别以为我真的怕你！”
高仙芝又踹了桌案几脚，用来泄愤。
安西都护府副都护程千里，一直在帐外听着高仙芝和杨铣
之间吵架。等杨铣走后，他急匆匆的进来，看见一地的笔墨纸砚，也顾不得。径直走到高仙芝的身旁。并道：“高节度，真的敢让杨将军上表。”
高仙芝正在气头上，随口道：“有何不敢？！”
程千里道：“高节度所立军功，自比王忠嗣如何？”
高仙芝略微一想，如实道：“吾不及也。”
“论在陛下面前亲疏，高节度自比王忠嗣如何？”
“王忠嗣曾为陛下养子，吾不及也。”
程千里顿首再拜：“高节度自认远不如王忠嗣，这是君子有自知之明，十分难得。可是王忠嗣如此人物、关系，尚死于李林甫和杨钊的口中。不知道，将军怎么敢让杨将军上书朝廷呢。”
高仙芝如醍醐灌顶，一下子醒悟过来。浑身直冒冷汗，慌忙直奔帐外，翻身上马，直奔杨铣的住处。
程千里昔日是夫蒙灵察的部下，和高仙芝多有不和。
高仙芝担任安西四镇节度使后，曾经叫来程千里当面骂他像娘们儿。然后又说，我骂过了出口气，这事算完。
从此以后，高仙芝也就没有找程千里任何麻烦。
程千里感到高仙芝的恢廓大气，渐渐的亲近高仙芝。
高仙芝也认为程千里英雄了得，多有倚重。因此程千里才敢在高仙芝盛怒之下说出这样的话，高仙芝也才能听得进去。
且说杨铣怒气冲冲的回府，立刻奋笔疾书，上奏朝廷。在奏疏里，杨铣没有说是石国使者无礼。而是说石国来的使者身份卑微，高节度认为无礼想要发兵攻打。杨铣在奏疏里认为石国几次三番遣使朝觐，其诚意可嘉。不能因为一点小事情，就发兵攻打。
这样写，是因为在杨铣看来，高仙芝用兵如神，忠诚大唐。这样的人物，不能因为一点缺点，就抹杀他全部的优点和功劳。只需要时时敲打，就可以了。
杨铣是带着气写的，所以挥笔如毫，一蹴而就。
正当他要起身要前往官驿投书之时，却见高仙芝闯了进来。杨铣本能的退后三步，十分警惕的看着高仙芝。
谁知高仙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道：“方才鄙人所言，对杨将军多有冒犯，还请杨将军千万不要怪罪。”
杨铣最不喜欢的事情是以势压人，见高仙芝跪着，立刻也跪在地上。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跪着。
“高将军快起来，这是为何。”杨铣急忙想扶起高仙芝。
高仙芝死活不起来，“还请杨将军千万不要上书朝廷，鄙人保证不会发兵攻打石国。”
杨铣道：“将军的奏疏已经上表，我岂能不上表反对。一旦陛下准许，大错铸成啊。”
高仙芝忙道：“我马上遣亲随，拦住奏疏不让上表朝廷。”
杨铣将信
将疑，“如果高将军不遵照办理，又当如何？”
高仙芝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也会立刻上表朝廷，表示一切都是误会。”
杨铣这才点头同意。
高仙芝趁杨铣不注意，一把从杨铣手里夺过奏疏，揣进怀里。
他真的是急眼了。
杨铣也没有见责。
高仙芝遵守同杨铣的约定，派亲随追回了奏疏。并且拔营起寨，率大军返回龟兹镇。
在返回的途中，高仙芝翻开杨铣的奏疏一看，心里百般滋味涌上来。满篇奏疏一小部分是夸赞高仙芝作战勇猛，调度有方，另外还替他掩饰了假石国使者的事情，只说阻止用兵的原因。
高仙芝虽然贪婪，但胸怀大度。经过这件事情，对杨铣的看法大有改观。一路上两人多有交流。高仙芝知道是岑参告的密，也没有追究他，反而在报捷中为岑参请功。
一场原本发动的战事，就这样消弭于无形。
令杨铣没想到的事情是，等大军抵达龟兹的时候，真的石国使者来了。
接下来的故事又是如何呢？请看下一章。
（本章完）
其用心，昭然若揭。
但有一个人对此十分不满，那就是杨铣。他觉得事有蹊跷，不肯在高仙芝请求讨伐的奏疏上附议。
高仙芝也不强求，单独俱表上奏朝廷。
时值六月，天气变得炎热。
杨铣顶着烈日到处寻找岑参，之所以找他，是因为杨铣前面看出他脸色不寻常。他是高仙芝的掌书记，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机要秘书。
一路寻找终于在附近的绿洲里，找到了岑参。
他正在望河兴叹。
“岑参军，我有事问你。”杨铣开门见山道。
岑参道：“你是想问，关于石国使者的事情？”
杨铣点点头。
岑参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便道：“那批根本不是石国使者，而是高节度派手下亲兵先行一步，扮作石国使者，在疏勒镇等候我们。”
杨铣大怒问道：“高节度为何这么做？”
岑参道：“石国财宝丰富，高节度垂涎已久。其中详情大致如此，我也是偶然得知。”
杨铣道：“参军请放心，我不会说是你说的。”
岑参反问道：“嗣业有什么打算？”
这可就问倒杨铣。天高皇帝远，自己又是高仙芝名义上的部署，而且高仙芝是铁了心要对付石国。杨铣自认没本事阻止，打算装不知道算了。免得既阻止不了高仙芝，反而招致他的仇视。
岑参看杨铣不说话，心里猜出几分。愠怒道：“将军既然有心阻止，为何踌躇不决！”
杨铣苦笑道：“人微言轻，如何阻止？”
岑参道：“某等均是高节度部属无法阻止，将军则不同。将军名为高节度部属，实为朝廷监军，怎么能说人微言轻。”
杨铣不信，“我官职卑微，说话能管用吗？”
岑参一愣，继而劝道：“将军乃是皇亲国戚，又承圣命而来。纵使只是庶民百姓，高节度也不敢稍有愠色。”
有句话叫一语点醒梦中人。杨铣一直不曾知道自己身份的特殊，在穿越前的新时代根本没有高贵与否的概念。到了唐代，不是在公正无私的王忠嗣手底下做事，就是在陈玄礼底下。
对于自己身份的威力，毫无体验感。
杨铣终于明白，高仙芝为何不敢强行要求自己在他的奏疏上签字，看来是他有所忌惮。
“真的有用吗？”杨铣尽管知道这点，还是不信。
杨铣一直以来认为上位者，从来都是乾纲独断，你跟他说什么，除非符合他的心意，否则全是白搭。久而久之，杨铣心里就不想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还得罪人的事情。
岑参知道杨铣久在朝堂，耳润目染学会了一套近乎平庸的处世哲学。稍缓愠
色，好声好气的道：“将军试想不尽力阻止的话，大战一起，又有多少壮士血染沙场，又有多少妻离子散。这些都是无谓的牺牲，全因一人贪念而起。难道将军真的忍心看到吗！”
杨铣忽然想起王忠嗣曾面对众人说过的一番豪言壮语，王忠嗣最终身体力行实现承诺。
难道自己真的就能眼睁睁看着同袍，因一人贪欲而血染黄沙。
“好，我这就去找高节度当面阻止他。如果不能，我也会上奏朝廷。”杨铣说完，拱手匆匆离开。
岑参对着杨铣的背影，深深作揖。
因缘际会之下，令杨铣悟出一个道理。遇到事情应该努力的争取，而不是沉默不言。当有一天面对因自己不争，而血染沙场的同袍们，自己的灵魂都会感到不安。
今天你不站出来、明天你还不站出来、你一直不站出来，等到需要别人帮你说话的时候，没人会站出来。
杨铣挺胸抬头一路直奔疏勒镇，高仙芝的大帅府。
高仙芝正在和部下们，商议进攻石国的细节。见杨铣突然进来，而且脸带怒色，略感惊讶。
杨铣冷声道：“请高节度屏退左右，某将有话要说。”
高仙芝看苗头不对，大手一挥，连亲兵都出去了。整个堂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这时，高仙芝起身微笑着问：“杨将军有什么话需要单独对本节度说？”
杨铣冷声问道：“高节度，这次来的石国使者是真的吗？”
高仙芝一怔，笑道：“当然是真的。”
杨铣没好气道：“末将查过了，石国根本没派使者前来。而且石国一直诚心朝贡大唐，去年还派王太子远恩入关朝觐。如此关系，岂会轻易得派出口出污秽之语的使者来此迎候。”
高仙芝见把戏被拆穿，脸色瞬间铁青，翻脸道：“将军请自重身份！我才是安西四镇节度使。用不用兵，如何用兵，我说了算。”
杨铣针锋相对，“我是陛下派来的监军，高将军真的要逆天行事吗！”
两人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
帐外诸将听到里面吵闹声，慌忙入内从中劝和。
“谁让你们进来，出去！”
高仙芝一声暴喝，诸将慌忙退出去。
片刻后……
高仙芝道：“将军如果不满本节度的做法，可以自己写表上奏朝廷。看朝廷如何决断。”
杨铣等的就是这句话，“好，在我的奏疏没得到答复之前。高将军不得擅自调兵，否则本将军会参高将军一本。”说完，拂袖而去。
高仙芝怒火中烧，转身一脚踢翻了帅案。
“杨铣别以为我真的怕你！”
高仙芝又踹了桌案几脚，用来泄愤。
安西都护府副都护程千里，一直在帐外听着高仙芝和杨铣
之间吵架。等杨铣走后，他急匆匆的进来，看见一地的笔墨纸砚，也顾不得。径直走到高仙芝的身旁。并道：“高节度，真的敢让杨将军上表。”
高仙芝正在气头上，随口道：“有何不敢？！”
程千里道：“高节度所立军功，自比王忠嗣如何？”
高仙芝略微一想，如实道：“吾不及也。”
“论在陛下面前亲疏，高节度自比王忠嗣如何？”
“王忠嗣曾为陛下养子，吾不及也。”
程千里顿首再拜：“高节度自认远不如王忠嗣，这是君子有自知之明，十分难得。可是王忠嗣如此人物、关系，尚死于李林甫和杨钊的口中。不知道，将军怎么敢让杨将军上书朝廷呢。”
高仙芝如醍醐灌顶，一下子醒悟过来。浑身直冒冷汗，慌忙直奔帐外，翻身上马，直奔杨铣的住处。
程千里昔日是夫蒙灵察的部下，和高仙芝多有不和。
高仙芝担任安西四镇节度使后，曾经叫来程千里当面骂他像娘们儿。然后又说，我骂过了出口气，这事算完。
从此以后，高仙芝也就没有找程千里任何麻烦。
程千里感到高仙芝的恢廓大气，渐渐的亲近高仙芝。
高仙芝也认为程千里英雄了得，多有倚重。因此程千里才敢在高仙芝盛怒之下说出这样的话，高仙芝也才能听得进去。
且说杨铣怒气冲冲的回府，立刻奋笔疾书，上奏朝廷。在奏疏里，杨铣没有说是石国使者无礼。而是说石国来的使者身份卑微，高节度认为无礼想要发兵攻打。杨铣在奏疏里认为石国几次三番遣使朝觐，其诚意可嘉。不能因为一点小事情，就发兵攻打。
这样写，是因为在杨铣看来，高仙芝用兵如神，忠诚大唐。这样的人物，不能因为一点缺点，就抹杀他全部的优点和功劳。只需要时时敲打，就可以了。
杨铣是带着气写的，所以挥笔如毫，一蹴而就。
正当他要起身要前往官驿投书之时，却见高仙芝闯了进来。杨铣本能的退后三步，十分警惕的看着高仙芝。
谁知高仙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道：“方才鄙人所言，对杨将军多有冒犯，还请杨将军千万不要怪罪。”
杨铣最不喜欢的事情是以势压人，见高仙芝跪着，立刻也跪在地上。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跪着。
“高将军快起来，这是为何。”杨铣急忙想扶起高仙芝。
高仙芝死活不起来，“还请杨将军千万不要上书朝廷，鄙人保证不会发兵攻打石国。”
杨铣道：“将军的奏疏已经上表，我岂能不上表反对。一旦陛下准许，大错铸成啊。”
高仙芝忙道：“我马上遣亲随，拦住奏疏不让上表朝廷。”
杨铣将信
将疑，“如果高将军不遵照办理，又当如何？”
高仙芝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也会立刻上表朝廷，表示一切都是误会。”
杨铣这才点头同意。
高仙芝趁杨铣不注意，一把从杨铣手里夺过奏疏，揣进怀里。
他真的是急眼了。
杨铣也没有见责。
高仙芝遵守同杨铣的约定，派亲随追回了奏疏。并且拔营起寨，率大军返回龟兹镇。
在返回的途中，高仙芝翻开杨铣的奏疏一看，心里百般滋味涌上来。满篇奏疏一小部分是夸赞高仙芝作战勇猛，调度有方，另外还替他掩饰了假石国使者的事情，只说阻止用兵的原因。
高仙芝虽然贪婪，但胸怀大度。经过这件事情，对杨铣的看法大有改观。一路上两人多有交流。高仙芝知道是岑参告的密，也没有追究他，反而在报捷中为岑参请功。
一场原本发动的战事，就这样消弭于无形。
令杨铣没想到的事情是，等大军抵达龟兹的时候，真的石国使者来了。
接下来的故事又是如何呢？请看下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