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隋唐之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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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宇文贼授首(上)

    我们再来说一说宇文化及的情况。其实从被李密打败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自己最终必将败亡的结局。为什么这样讲呢?

    这是因为除开童山大战死的那一部分人之外,其余的大多数骁果军将士都借助退往魏县的时机而在行军的途中开了小差。为何会出现这种状况?在此,我只能说想不佩服宇文化及的“脑洞”之大看来都是不行的了。

    这都到什么时候了?他竟还打算要把从江都城里掠夺来的那些个美女和财宝给全都带着上路。也不知是真未考虑到,还是本身就智商低,他居然都没想过这些东西均是需要相应的工具去运载的。那他在打什么主意呢?思维异于常人的他首先想到的乃是美女和财宝人人都爱,所以绝不能让手下的那帮“傻大兵”们给染了指,否则,后果肯定将会变得异常地严重。于是乎,他便赓即下达了那条自认为是非常高明的命令:腾出兵车来载美女和财宝,而原先装在其中的武器和盔甲等则让士兵们自己扛着。

    他也真是“聪明”过头了,竟想当然地认为士兵们皆会像牲畜一般地听话,可殊不知,人之所以区别于动物乃就在于其是能够独立思考的。由是,很多士卒遂都扔掉东西跑了,而那些宇文化及的亲兵们呢,则又因为要保护一整车、一整车的美女和财宝而无法去追赶。

    可能在他宇文化及的思维模式中,“反正你那些个‘傻大兵’们都爱美女和财宝,所以只要掌控住了这两样东西,则就像是在牛鼻子的前面挑了一捆‘青草’一样,看着眼馋了,你便会乖乖地跟着我走。再说你几个‘傻大兵’不都还闲着吗?倒不如让你们同牛马似地驮些东西在身上反倒是会变得更加地老实,只因负重前行时,即或打算逃走怕也已经是跑不快的了吧?”

    他也真敢想啊!居然能把这种逻辑关系给推导出来?我也是服了!可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到达魏县那么仔细一查之后,他方才发现追随自己的人马已不足了两万。虽眼见大势不在,自感有些为时已晚的此人却又依旧不愿幡然悔悟,只因于固执的他看来,自己乃是为所有人除暴安良的,而至于其他嘛,则都是“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了。

    循着这个思维定式,在慨叹自己的“苦心”不为人所知的同时,宇文化及遂突然发狠道:“人生故当死,岂不一日为帝乎?”

    接下来,在尚不足一年的时间里,他即再次上演了那一幕弑君的“大戏”。只不同的是,“受害者”换成了杨浩,这个原以为已经躲过了“大浩劫”的懦弱且悲情的“可怜虫”。

    ……

    接到鸩酒的傀儡皇帝杨浩虽然痛楚于自身命运的不济,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的古训却又让其不得不端起了那樽任谁都不会心甘情愿地加以坦然接受的“杯中物”来。接着,在“狗奴才”张顺的一再催逼之下,在深知再也无人来救的绝望当中,他即将头那么往后决绝地一仰,随着一阵“咕咚咕咚”声响的出现便把满满一盅的毒酒给全饮了下去……直看得是一旁的“监刑者”张顺都忍不住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那几乎就从未显现过的所谓喉结。

    ……

    刚鸩杀了杨浩,“焦躁不安”的宇文化及便迫不及待地僭皇帝位于魏县当地,同时,取了个国号为“许”,并建年号为“天寿”,不但“打肿脸充胖子”式地设置了百官和相关机构,还像模像样地立了个“太子”,即之前我们曾多次提到过的那位宇文承基。“承基!承基!承继祖辈之基业”,名虽取得好,但结局却迥然不同。为什么此处要用一个“僭”字呢?这是因为古代但凡遇上改朝换代之事,为了名声好听,继任的皇帝通常都会选择采取一种所谓的“禅让”方式,那怕这种形式主义的东西兴许不过就是走了一番过场而已。只是,我们的大“许”开国皇帝——宇文化及却不这样认为,也许是为了同前朝撇清关系吧,亦或是因为李密骂他立了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坐上了高位,总之,是在各种“错综复杂”且交织在一起的后悔情绪的综合影响下,他便“一不做、二不休”地把自己亲手扶植的傀儡给杀了。或许,在那些足够引起他后悔的因素里,有这么一条最让其懊恼,即没能“固执己见”地把前蜀王杨秀此面大旗给树立起来,以至于先前在与瓦岗军的对垒当中,自己竟很“无辜”地被那一群以草莽出身占据了绝大多数比例的“贼寇”给稀里哗啦地痛斥了一顿,这不是脸丢大发了又是什么呢?

    “智及小子误我!”宇文化及时不时地在心中念叨道。因此,就算是封了对方为齐王,从此,他也是不愿再听从这个弟弟意见的了。更何况与对方交好的赵行枢还曾发动过叛乱,而至于到底是不是想把后者给拱上皇位,则当时尚在北窜途中的前者亦无力去细究。只不过,基于这一原由,他即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起了兄弟来。但同样因为此,到最后时身边竟业已无法再找到那么一个可以替自己出谋划策的人物,由是,这便更进一步地导致了其最终的全面覆亡。

    称帝之后,宇文化及原本打算攻下魏州来作为自己的临时栖身地,可是,能力不如名字靠谱的宇文承基竟一连攻了几十天都无法拿下。打不下来也就罢了吧,但我们的这位许国“太子”却又因一时的疏忽大意而被冷不防出击的魏州守将元宝藏给打了个落花流水。亡失部下一千多人尚不算得最要命

    的,最要命的是,此战下来,许国上下的“脊梁骨”便可说是被彻底地打断了。

    万般无奈之下,宇文化及遂只好带了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兵马逃往东北方向的聊城。当然,此一逃并非完全没有目的,而是因为他曾听说聊城一带有着隋末率先起义的一支武装力量的存在,这便是我们以前提起过的那个王薄。因之当时尚未隶属于任何一个大的割据势力,所以此位没有任何地盘的许国皇帝便打起了对方的主意。在经过“一系列”的盘算过后,估摸着这拨于其心目中都是些未曾开过眼界的“土包子”们会对他带去的钱财产生出浓厚的兴趣,于是,宇文化及就开具了极有诱惑力的条件来招募那一群“贼盗”入伙。

    不得不说,还真被他给猜中了一半,齐州农民起义军首领王薄在得到了其“邀请”之后,旋即便主动要求请降归附。可没在他设想范围之内的是,对方投靠是假,借机伪装起来抢夺财货方才是真,而这便是他没有猜中的另一半了。

    ……

    暂时安定下来的宇文化及原本以为能有机会喘口气,可孰料未过半年,唐将李神通和夏王窦建德即开始了对他的联合进攻。穷途末路之下,虽其弟宇文士及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投降了李神通,但宇文承基却又在此关键时刻出人意料地争了气——他竟率领残部成功地拖住了追击的唐军。借着此稍纵即逝的时机,宇文化及于是仓皇逃入了由王薄盘踞了多年的齐州城。

    可让我们的“伪皇帝”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此时的王薄早已暗通了窦建德,其目的即是想来它一个“黑吃黑”。由是,宇文化及的这一去便算是“刚离虎口,又入狼窝”了。都说出门在外不能将钱财轻易示人,但此位没坐上宝座几天的老小子却不知是“山猪吃不来细糠”,还是怎的?总之,是想当然地就“反其道而行之”。于是,这一下可算好,自投进罗网不说,还身死而族灭。

    ……

    接下来,在王薄的引领下,窦建德军即一拥而入了齐州城,再接下来,便不但当场俘获了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和宇文承趾,还“一锅端”地把因不知内情而撤退到此地的宇文承基给活捉了。

    大家兴许会问:为何窦建德要联手唐军的李神通来夹击宇文化及呢?总不至于是因为看不惯对方的所作所为吧?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因为政治集团是不可能会像普通人那样行事,即是说他们做出的某项决定其背后都应该有着某种利益在驱动才对。

    既然是这个样子,那您或许就又会问了:在攻打宇文氏的问题上,到底是怎样的动力在驱使着这两家进行合作呢?他们总不至于还是为了那些宫女和财宝吧?

    是的!在此件事

    情上面,李渊和窦建德的目光尚不至于会那么地短浅。之所以肯不惜工本地去完成这个任务,其根本原因乃在于他们受了一个人的“请托”。其实,用“请托”二字还属客气之语,真实情况应是他们得到了相关的指令。而为了达到指令中所要求的目标以讨好背后的那股势力,“唐”和“夏”这两大军事政治集团亦算得相当地拼了。

    到底是怎样的势力具有如此的能耐,竟可以同时驱使两个已经“称王称霸”的人来为其效犬马之劳?说到这,我们便不得不再一次地扯出我们的主人公来了。

    ……

    原来,在得到了李密的承诺之后,杨令源仍不放心,只因对方毕竟也曾极力反对过杨广,所以其是否靠得住,这便还需要时间去予以检验才行。

    虽然后来的事实证明了李密的“重信守诺”,但王世充的突然“政变”却无疑又是在满以为能够就此救出萧皇后的杨令源的身上兜头浇下了一盆凉水。

    “叔父,如今该怎么办才好啊?”杨令源找到杨汪商量道。

    “别急!容我想一想再说。”杨汪一边回答,一边来回踱步开始了思考。

    “如今看来,洛阳方面的力量怕已是用不上的了!”杨令源不无焦虑地提醒道。

    “令源,不瞒你说,叔父早就知道那个野心勃勃的王世充是指望不上的。”停下脚步的同时,杨汪有些愤慨地回应道,“原以为说动了李密就可以不靠他了,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王世充不但清除异己,还派兵攻打了瓦岗军!”

    “怎说不是呢?”将拳头砸向桌面的杨令源当即怒斥道,“被他这么一搅和,眼看着便要拿下的宇文狗贼就这么硬生生地让其给逃脱了,唉……”

    “令源,别灰心!咱们应该还有机会能为杨氏族人报仇。”杨汪走过来安慰道。

    “可……可是萧皇后她们不都还在宇文化及的手里吗?”杨令源有点儿气急败坏道,“不赶紧救她们出来……则我……我的这心里当无法安生呐!”

    “令源!叔父知道她们吃了很多的苦,亦知道她们晚回来一天就会多面对一天的危险。但是,你同样不也应该好好地想一想吗?咱们着急又有何用呢?如果着急即能让她们平安归来的话,那……那叔父便陪同你一道着急好了!”

    “好……侄儿不急了!叔父,您还是抓紧时间想个万全之策吧!”

    “这便对了嘛!咱们一道想,我就不信还真收拾不了宇文化及那条丧家之犬了!”

    ……

    过了片刻,突然灵光闪现的杨汪即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说道:“令源,前几日我得到了两个情报,只是不知道对如今的这件事有何用处没有……”

    “叔父,您倒是先说来听听啊!

    ”

    “是这样的!有消息说,和咱们先帝最不对付的那个始毕可汗死了。”

    “他死了么?”

    “应该是吧……接他大位的乃是其二弟,即现今号‘处罗可汗’的那位。”

    “叔父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咱们当下不就可以去找义成公主帮忙了吗?”

    “有道理,叔父!侄儿以前便听闻始毕三兄弟的观点不统一,目前说不定还真就是个去求助的好机会呐!”

    “这第二个消息怕还更有用些!”

    “叔父快讲吧!”杨令源觉得对方说的话有门儿,遂很是兴奋地催促道。

    “我要说的是,据可靠渠道传回的消息讲,为巩固地盘,河北的窦建德已投靠了突厥人。”

    “叔父想说的是不是咱可以利用窦建德的这股力量?”

    “对!毕竟突厥鞭长莫及,所以咱们最好还是让他们去给窦建德下命令,如此怕才能够成事呐,不是吗?”

    “还是叔父想得周到呀!”听了对方的观点,杨令源便当即激动得一边搓手,一边说道,“对了!据侄儿所知,李渊也是投靠了突厥人的。咱们兴许还可以让他出兵也说不一定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