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柳太后认亲（下）
半天功夫不到便骑着快马来到了邙山脚下，随即，如按图索骥一般，他很快就找到了那处规模不大，但小巧精致的别院。
拍了好一阵大门，听到“嘎吱”一声响的杨令源这才等到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来问道：“您是何人？为何如此无礼？非要在我家有病人的时候拼命地胡乱敲打啊？”
听了对方的质问虽颇感惭愧，但甫一想到杨汪的交代，他就又不得不急切地问道：“您家主人可还好吗？”
“您问这个干什么？”对方的语气之中明显带着几分警惕。
“大叔，打扰了！在下乃是您家主人的一个后辈，因听说她病了，所以……想来探望一下。”
“我家主人的一个后辈？”于站出门来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对方用些许怀疑的语气问道，“您可知我家主人为谁？”
“大叔，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您家主人应该是以前陈国的柳太后，对吧？”
“既然都知道，那您还是赶紧离开的好啊！”
“大叔，却是为何？”
“难道您会不知？我家主人已是多年不见生客的了。”
“大叔，烦请您破例通报一声，在下的确是她一个很亲近的后辈呀！”
“很亲近？说句不中听的话，公子您也别不高兴。自打小人来到这府中便从没见您登过门，说这能叫‘亲近’？怕是不妥吧？”
“怎么说呢？在下也是刚知道与您家主人有这层关系。”杨令源一边摸出怀中的锦匣，一边努力地解释道，“对了！请将这件物什带给她老人家，在下可以保证，只要看过了，她就肯定会同意见我。”
中年男仆将信将疑地接过递来的锦匣，而就在其正想瞧时，却被对方阻止道：“大叔，此信物极为重要，所以……切莫轻易打开，需先交到您家主人的手上再说，好吗？”
看着杨令源那张诚恳的脸，于说了句“您等着”之后，中年男仆便关上大门进去了。
……
过了有一会儿，就在杨令源都快要按耐不住性子的时候，伴随着“嘎吱”又一响的却是别院大门打开的一条缝，接着，刚才的那个中年男仆于探出半个身子来的同时，一边警惕地打望着四周，一边向其招手轻声唤道：“公子，快随小人进来！”
见对方神神秘秘的，再联想到杨汪说过的那些话，杨令源突然就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但因知道不能多问，所以在闪身进入别院之后，便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都闷起头跟着男仆一路走向了后堂……
通过一扇虚掩的小门即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庭院当中，可就在即将要跨入房门之际，他却被那人给挡下了嘱咐道：“先前看了您的信物，老太后竟一时激动得差点儿背过气去，因此，这才耽搁了时辰。只是在缓过来之后，她却仍然不顾我们这些当下人的反对而坚持要见您，所以…
…公子您当听好了，而今进去得千万小心，可别太刺激到她老人家，否则……唉……毕竟已是病入膏肓，承受不起的了……”
“大叔放心！”杨令源将手一拱道，“请前面带路吧。”
……
进到房内方才发现其中唯有一个老妇人在料理诸事，而正待问候之际，杨令源但听得幕后传来一丝有气无力的问话道：“进来了么？”
“进来了！”老妇人一面回答，一面于轻轻收起帷帐的同时，示意杨令源赶紧过去靠近到床边。
“年轻人，老太后的眼睛不行了，怕光！您且走近些说话吧。”
“是！”施礼过后，杨令源走到了柳太后的床前。
……
尽管光线很暗，但凭借着自己的一双锐眼，杨令源还是当即就发现：柳太后一脸皱纹，颜色惨白，面庞还略微带着些浮肿，且老态龙钟的表象下更满满地是病痛“烙”下的痕迹。
看着自己这位行将远去的长辈，杨令源突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酸楚在心头。因为于他看来，眼前的这位老者可能即是母亲家唯一健在的亲人了，而这次的见面兴许也就是最后的相聚。
“为什么都不让我早一点儿知道呢？或许在以前我还可以经常来，亦或许我还可以知道一点儿有关于母亲儿时的事情……却为何要到如今方才告诉我呢？让我刚有机会触摸到自己记事之前的过去便又要戛然而止，这一……这一切究竟皆是为了什么呀？”
正当沉浸在矛盾的交织里无法自拔时，他却被一个声音给打断了——那是房门关闭的声音。原来，就在其陷进自己刚刚创设的懊悔中之际，那个中年男仆和那个老妇人竟已不声不响地退出了房间。而让杨令源这位当朝的御前高手都没有能够想到的是，他居然会浑然不觉？
不过，他并未过多地去猜想其中的原由，只因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那便是杨汪告诉他的，“她不见你乃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你呀！”
“外……外姑祖母……”称呼对方的同时，杨令源纳头便跪拜在了地上。
“你是……不是杨清的儿子……杨令源？”虽看不见，但耳朵尚能听得清楚，于是，柳太后便直截了当地问道，因为其非常清楚自己的大限将至，已没有时间再容许她来耽搁了。
“是的，侄孙我正是杨令源！”
“令源……这么多年了，老身……我可是见到你……你了呀！如果絮儿泉下有知的话，则该是有多么地高……兴才对啊……”
“外姑祖母，您说的可是令源的母亲？”
“是……就是你的母亲，‘柳絮’是她……她在闺中的芳名……”柳太后一边轻轻地点了点头，一边重重地说出了“柳絮”二字。
“外姑祖母，令源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你是不是想……想问：‘这么多年
来，我……我为何都不见你啊？’”
“是……是的！既然您是我母亲的嫡亲姑母，却为什么又从不与我们联系呢？”
“唉……认真说起来……那话就长了。”柳太后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即答道，“外姑祖母就只告诉你……两点原因，这一是……是你的父母走得太早，均为英年早逝……”说到此处时，柳太后禁不住哽咽了一下。
“外姑祖母，您不要激动，有话慢慢说，咱们来日方长……”怕对方又出问题，杨令源于是赶紧安慰道。
谁知，柳太后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头道：“没有来日了……令源，你认真听我把话讲完……这二来嘛，是为了保护你……”
“外姑祖母，为什么您老人家和我叔父都说这是为了保护我呢？”杨令源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因为这方才是他最关心，也是最好奇的一个问题。
“这……”柳太后吧唧了一下嘴巴，接着，又吞咽了一口唾沫道，“这是因为此间藏……有一个巨大的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杨令源惊奇地望着对方问道，“能直言相告吗？”
“令源，你赶紧起身……坐……坐到我的身边来……”柳太后虽只是轻轻地抬手招了招，但其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
待杨令源坐过去，柳太后即将手递给其握着，随后，凝视了对方片刻这才说道：“老姑祖母阅人无数，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是……一个忠诚且坚贞的好……好孩子。有关你的事情老身也是……耳闻已久，我真心替……替你的父母感……到高兴，能生下这么一个好……儿子，他们于九泉……之下也该是相当……欣慰的了……”
见老人家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吃力，顿觉万分不忍的杨令源于是赶忙问道：“外姑祖母，您老休息一会儿再说……好吗？”
可仿佛是对杨令源的关心并不领情一样，于连连摇头之后，柳太后坚持说道：“老身……让人传话给你叔父，目的即是……想让他通知你……你来。如今……好不容易……盼到你来了……我又岂能再次错……错过这个机会，你说是不是？”言毕，其刚才还黯淡无光的眼睛里突然就闪现出了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亮。
“那您先喝上口水润润嗓子再说，好吗？”杨令源端起旁边放置的一个保暖壶，接着，倒出一杯热水来问道。
柳太后这次没有拒绝，只见她抬起头用嘴凑近了杨令源送过来的水杯……只是，刚咂上了两口便又示意对方放下，不过，即或是这样，其嘴角处却也分明添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谢谢你啊……令源！”
柳太后突然说出的这句话让杨令源有些不知如何才好，由是，赶忙诚惶诚恐地站起来便说道：“外姑祖母言重了，这是晚辈应该做的呀
！”
“老身谢谢你……是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是第一个……恐怕也是唯一一个……在这大隋的疆土上亲手照料我的……亲人……”言罢，柳太后那惨淡的脸庞上即露出了些许欣慰而又苦涩的笑容。
看着这位即将不久于人世的长辈是如此地孤苦无依，故而，杨令源忍不住便潸然泪下了。
……
“令源，别哭！”柳太后反过来安慰对方道，“这一切都是……命数，像你我这种皇族出身的……人，生来就是肩负着……各种各样的……重任的……”
听到此，于擦了一把眼泪之后，杨令源用力地点了点头。
“老身命不……久矣，再也无力将重担挑……挑下去了，因此，我……我必须把那个秘密……告诉给你……令源，你……你赶紧附耳过来……”
待杨令源把耳朵凑过去，柳太后便断断续续地给他如此这般地讲述了一遍。
原来，柳太后有一个亲弟弟，即名字叫做柳盼的，在跟随其姐进入陈国之后便迎娶了陈文帝的女儿富阳公主，由此更官拜为了驸马都尉。后来，柳盼夫妇二人生育了一双儿女，男的取名为“柳风”，女的就是杨令源的母亲“柳絮”了。再后来，陈叔宝即了位，由于柳盼为帝舅，因此，旋即又被加官至了散骑常侍。可是，突然有那么一天，柳盼却因醉酒乘马入殿门而被有司参劾免了官，且不久就传出了其病卒于家中的消息。由此，朝中觉得他冤的很多人便不但认为这个性情愚憨的柳盼乃系一个老实人，还纷纷上表为之陈情进言。而陈后主呢，也因感念其以前对自己的帮护，遂顺水推舟着追赠了这位舅父为侍中兼中护军。
看了此段描述，大家肯定觉得里面好像没有什么大的秘密。其实，就连我们的主人公——杨令源也似乎有些失望，不过，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竟因此而知道了母亲家的一些事情。
但就在杨令源以为不过尔尔之际，柳太后接下来的一段话却让他震惊了。
“令源，下面的话……你可要仔细听好了！”柳太后顿了顿说道，“你的外祖父可……可能还没有死，他……其实是被……被我派去办……办一件大事了！那件事即……即是因我当年看……看到隋军已然来势汹汹，知道陈国有……有可能不保，所以便……便让你的外祖父诈死，目的……目的乃是为了让他能悄悄地去替后……后人们准备一笔……复国之资，以使将……将来一旦有了机会……就可以重建政权……”
“那我的外祖父呢？他真就从此消失了吗？”
“陈国灭亡之际，我让……让你舅父柳风去埋藏宝藏的地方……找他……可后来也……也是不知所踪了……而你母亲呢……则让我于带到了隋国来之后……嫁给了你的父亲……”
……
（本章完）
拍了好一阵大门，听到“嘎吱”一声响的杨令源这才等到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来问道：“您是何人？为何如此无礼？非要在我家有病人的时候拼命地胡乱敲打啊？”
听了对方的质问虽颇感惭愧，但甫一想到杨汪的交代，他就又不得不急切地问道：“您家主人可还好吗？”
“您问这个干什么？”对方的语气之中明显带着几分警惕。
“大叔，打扰了！在下乃是您家主人的一个后辈，因听说她病了，所以……想来探望一下。”
“我家主人的一个后辈？”于站出门来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对方用些许怀疑的语气问道，“您可知我家主人为谁？”
“大叔，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您家主人应该是以前陈国的柳太后，对吧？”
“既然都知道，那您还是赶紧离开的好啊！”
“大叔，却是为何？”
“难道您会不知？我家主人已是多年不见生客的了。”
“大叔，烦请您破例通报一声，在下的确是她一个很亲近的后辈呀！”
“很亲近？说句不中听的话，公子您也别不高兴。自打小人来到这府中便从没见您登过门，说这能叫‘亲近’？怕是不妥吧？”
“怎么说呢？在下也是刚知道与您家主人有这层关系。”杨令源一边摸出怀中的锦匣，一边努力地解释道，“对了！请将这件物什带给她老人家，在下可以保证，只要看过了，她就肯定会同意见我。”
中年男仆将信将疑地接过递来的锦匣，而就在其正想瞧时，却被对方阻止道：“大叔，此信物极为重要，所以……切莫轻易打开，需先交到您家主人的手上再说，好吗？”
看着杨令源那张诚恳的脸，于说了句“您等着”之后，中年男仆便关上大门进去了。
……
过了有一会儿，就在杨令源都快要按耐不住性子的时候，伴随着“嘎吱”又一响的却是别院大门打开的一条缝，接着，刚才的那个中年男仆于探出半个身子来的同时，一边警惕地打望着四周，一边向其招手轻声唤道：“公子，快随小人进来！”
见对方神神秘秘的，再联想到杨汪说过的那些话，杨令源突然就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但因知道不能多问，所以在闪身进入别院之后，便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都闷起头跟着男仆一路走向了后堂……
通过一扇虚掩的小门即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庭院当中，可就在即将要跨入房门之际，他却被那人给挡下了嘱咐道：“先前看了您的信物，老太后竟一时激动得差点儿背过气去，因此，这才耽搁了时辰。只是在缓过来之后，她却仍然不顾我们这些当下人的反对而坚持要见您，所以…
…公子您当听好了，而今进去得千万小心，可别太刺激到她老人家，否则……唉……毕竟已是病入膏肓，承受不起的了……”
“大叔放心！”杨令源将手一拱道，“请前面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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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房内方才发现其中唯有一个老妇人在料理诸事，而正待问候之际，杨令源但听得幕后传来一丝有气无力的问话道：“进来了么？”
“进来了！”老妇人一面回答，一面于轻轻收起帷帐的同时，示意杨令源赶紧过去靠近到床边。
“年轻人，老太后的眼睛不行了，怕光！您且走近些说话吧。”
“是！”施礼过后，杨令源走到了柳太后的床前。
……
尽管光线很暗，但凭借着自己的一双锐眼，杨令源还是当即就发现：柳太后一脸皱纹，颜色惨白，面庞还略微带着些浮肿，且老态龙钟的表象下更满满地是病痛“烙”下的痕迹。
看着自己这位行将远去的长辈，杨令源突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酸楚在心头。因为于他看来，眼前的这位老者可能即是母亲家唯一健在的亲人了，而这次的见面兴许也就是最后的相聚。
“为什么都不让我早一点儿知道呢？或许在以前我还可以经常来，亦或许我还可以知道一点儿有关于母亲儿时的事情……却为何要到如今方才告诉我呢？让我刚有机会触摸到自己记事之前的过去便又要戛然而止，这一……这一切究竟皆是为了什么呀？”
正当沉浸在矛盾的交织里无法自拔时，他却被一个声音给打断了——那是房门关闭的声音。原来，就在其陷进自己刚刚创设的懊悔中之际，那个中年男仆和那个老妇人竟已不声不响地退出了房间。而让杨令源这位当朝的御前高手都没有能够想到的是，他居然会浑然不觉？
不过，他并未过多地去猜想其中的原由，只因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那便是杨汪告诉他的，“她不见你乃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你呀！”
“外……外姑祖母……”称呼对方的同时，杨令源纳头便跪拜在了地上。
“你是……不是杨清的儿子……杨令源？”虽看不见，但耳朵尚能听得清楚，于是，柳太后便直截了当地问道，因为其非常清楚自己的大限将至，已没有时间再容许她来耽搁了。
“是的，侄孙我正是杨令源！”
“令源……这么多年了，老身……我可是见到你……你了呀！如果絮儿泉下有知的话，则该是有多么地高……兴才对啊……”
“外姑祖母，您说的可是令源的母亲？”
“是……就是你的母亲，‘柳絮’是她……她在闺中的芳名……”柳太后一边轻轻地点了点头，一边重重地说出了“柳絮”二字。
“外姑祖母，令源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你是不是想……想问：‘这么多年
来，我……我为何都不见你啊？’”
“是……是的！既然您是我母亲的嫡亲姑母，却为什么又从不与我们联系呢？”
“唉……认真说起来……那话就长了。”柳太后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即答道，“外姑祖母就只告诉你……两点原因，这一是……是你的父母走得太早，均为英年早逝……”说到此处时，柳太后禁不住哽咽了一下。
“外姑祖母，您不要激动，有话慢慢说，咱们来日方长……”怕对方又出问题，杨令源于是赶紧安慰道。
谁知，柳太后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头道：“没有来日了……令源，你认真听我把话讲完……这二来嘛，是为了保护你……”
“外姑祖母，为什么您老人家和我叔父都说这是为了保护我呢？”杨令源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因为这方才是他最关心，也是最好奇的一个问题。
“这……”柳太后吧唧了一下嘴巴，接着，又吞咽了一口唾沫道，“这是因为此间藏……有一个巨大的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杨令源惊奇地望着对方问道，“能直言相告吗？”
“令源，你赶紧起身……坐……坐到我的身边来……”柳太后虽只是轻轻地抬手招了招，但其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
待杨令源坐过去，柳太后即将手递给其握着，随后，凝视了对方片刻这才说道：“老姑祖母阅人无数，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是……一个忠诚且坚贞的好……好孩子。有关你的事情老身也是……耳闻已久，我真心替……替你的父母感……到高兴，能生下这么一个好……儿子，他们于九泉……之下也该是相当……欣慰的了……”
见老人家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吃力，顿觉万分不忍的杨令源于是赶忙问道：“外姑祖母，您老休息一会儿再说……好吗？”
可仿佛是对杨令源的关心并不领情一样，于连连摇头之后，柳太后坚持说道：“老身……让人传话给你叔父，目的即是……想让他通知你……你来。如今……好不容易……盼到你来了……我又岂能再次错……错过这个机会，你说是不是？”言毕，其刚才还黯淡无光的眼睛里突然就闪现出了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亮。
“那您先喝上口水润润嗓子再说，好吗？”杨令源端起旁边放置的一个保暖壶，接着，倒出一杯热水来问道。
柳太后这次没有拒绝，只见她抬起头用嘴凑近了杨令源送过来的水杯……只是，刚咂上了两口便又示意对方放下，不过，即或是这样，其嘴角处却也分明添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谢谢你啊……令源！”
柳太后突然说出的这句话让杨令源有些不知如何才好，由是，赶忙诚惶诚恐地站起来便说道：“外姑祖母言重了，这是晚辈应该做的呀
！”
“老身谢谢你……是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是第一个……恐怕也是唯一一个……在这大隋的疆土上亲手照料我的……亲人……”言罢，柳太后那惨淡的脸庞上即露出了些许欣慰而又苦涩的笑容。
看着这位即将不久于人世的长辈是如此地孤苦无依，故而，杨令源忍不住便潸然泪下了。
……
“令源，别哭！”柳太后反过来安慰对方道，“这一切都是……命数，像你我这种皇族出身的……人，生来就是肩负着……各种各样的……重任的……”
听到此，于擦了一把眼泪之后，杨令源用力地点了点头。
“老身命不……久矣，再也无力将重担挑……挑下去了，因此，我……我必须把那个秘密……告诉给你……令源，你……你赶紧附耳过来……”
待杨令源把耳朵凑过去，柳太后便断断续续地给他如此这般地讲述了一遍。
原来，柳太后有一个亲弟弟，即名字叫做柳盼的，在跟随其姐进入陈国之后便迎娶了陈文帝的女儿富阳公主，由此更官拜为了驸马都尉。后来，柳盼夫妇二人生育了一双儿女，男的取名为“柳风”，女的就是杨令源的母亲“柳絮”了。再后来，陈叔宝即了位，由于柳盼为帝舅，因此，旋即又被加官至了散骑常侍。可是，突然有那么一天，柳盼却因醉酒乘马入殿门而被有司参劾免了官，且不久就传出了其病卒于家中的消息。由此，朝中觉得他冤的很多人便不但认为这个性情愚憨的柳盼乃系一个老实人，还纷纷上表为之陈情进言。而陈后主呢，也因感念其以前对自己的帮护，遂顺水推舟着追赠了这位舅父为侍中兼中护军。
看了此段描述，大家肯定觉得里面好像没有什么大的秘密。其实，就连我们的主人公——杨令源也似乎有些失望，不过，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竟因此而知道了母亲家的一些事情。
但就在杨令源以为不过尔尔之际，柳太后接下来的一段话却让他震惊了。
“令源，下面的话……你可要仔细听好了！”柳太后顿了顿说道，“你的外祖父可……可能还没有死，他……其实是被……被我派去办……办一件大事了！那件事即……即是因我当年看……看到隋军已然来势汹汹，知道陈国有……有可能不保，所以便……便让你的外祖父诈死，目的……目的乃是为了让他能悄悄地去替后……后人们准备一笔……复国之资，以使将……将来一旦有了机会……就可以重建政权……”
“那我的外祖父呢？他真就从此消失了吗？”
“陈国灭亡之际，我让……让你舅父柳风去埋藏宝藏的地方……找他……可后来也……也是不知所踪了……而你母亲呢……则让我于带到了隋国来之后……嫁给了你的父亲……”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