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隋唐之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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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涪县城会友(上)

    杨令源陪同着卢太翼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往东都洛阳去朝拜杨广,这日经过金山郡的时候已到了下午光景。征得老师的同意,杨令源于是决定当晚就投宿在这涪县城之中,因为那样的话,便可以去顺道拜访一下李循了。

    安顿妥贴了一切,遂立刻赶往郡守衙门以试图在散班之前找到李循,其目的很简单,乃是想趁机找个酒楼以便好好地和对方聚上它一聚。

    ……

    可去了衙门口一打听,一则意想不到的消息却把他当场就惊了个目瞪口呆。原来,李循因私自放走了日麦扎西而被金山郡郡守定了个通敌之罪,且当时便已遭罢官下狱,现在更是被押往京城去候审了。

    大惊之余赶紧调整好心绪,这时,他忽然想起了前些日子跟他在安昌水边一起留守的那位兵曹来。

    ……

    几经打听方才辗转到达了军营,可在营门口时,他却又被站岗的兵卒给拦住了。

    “你是何人?来此何干?”放哨的兵卒问道。

    “在下是来找营中兵曹罗大人的。”杨令源施礼回答道。

    “哪个罗大人?”兵卒是个新伢子,警惕性很高,所以便继续刨根问底道。

    这下可算是把杨令源给问住了,由于当时来去匆忙,因此也就没仔细打听过那名兵曹具体姓甚名谁,仅是知道姓“罗”。

    “在下虽只知姓罗,但确曾与其有过一面之缘,所以还烦请小军前往通报才是。”杨令源索性实话实说了。

    “和罗大人相熟的多了,但没见过你这样不知名字的。”那个新兵拒绝道,“我看你还是走吧,罗大人忙着呢!没空见你等这些外乡来的闲人。”

    一听对方这么说,本就着急李循之事的杨令源遂有些火了,正欲发作之际,忽然,却听得旁边过来一人问道:“这不是杨大人吗?是哪阵风把您给吹到这里来了呀?”

    扭头一看,见是一名老卒在跟自己说话,可仔细瞧了瞧之后,杨令源却发现并不认识。见对方谦恭,又知道自己的身份,压下了刚才那股无名火的他于是还礼道:“不知老军何来认识杨某的?”

    “那日跟随您杨大人留守在安昌水边大营的老兵里就有小人我呀!”老军笑着答道,“杨大人肯定是记不得我的,但小人却是把您给记得牢牢的哟!”

    “原来竟是故人,正好正好!您赶紧过来帮我给这位小军解释一下,我急着要见兵曹罗大人呐!”杨令源连忙施礼的同时心想:“这下可算是遇到救星了!”

    “这位乃是杨大人,你可看清楚了,他就是我给你讲过的那位‘武神’!”老军走过来,拍了一下小军的头吓唬道,“还不赶紧请杨大人进去,要是让罗大人知道了,看不打你的军棍哦!”

    小军边

    摸后脑勺,边迎杨令源进去,也不知该说啥好了,反正就是一个劲儿地傻笑。

    顾不上安抚对方,跟着老军踏进军营的杨令源在路上便打听起了李循的情况来。可是,老军所知的亦有限,只说李大人刚回来即被抓了,且郡守封大人还根本就不听其申辩。

    ……

    没过多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座营房前,待老军进去通报之后不久,那位姓罗的兵曹就迎了出来,且边走,边还拱手高声寒暄道:“真没想到杨大人能来,下官可是有失远迎了呀!”

    “是杨某叨扰了!”杨令源不敢急于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只因他还没有搞清楚对方的路数,于是仅能还礼笑言道,“今日碰巧路过金山郡,所以特来讨罗大人的一杯酒喝。”

    “大人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今日能来这里可谓是下官的莫大荣幸才对,又岂可说‘叨扰’二字呢?”罗兵曹握住杨令源的手道,“再说,您与我们这班人马也算是并肩战斗过的生死弟兄,此时到军营来不就相当于是回家了吗?您说对吧?”

    ……

    进屋之后,请了杨令源上坐,接着,罗兵曹即寒暄道:“敝处寒酸,可是委屈杨大人了,待会儿下官做东,请您到城里的上等酒楼去喝上一台,一为接风洗尘;二为叙旧,可好啊?”

    “诶……不好,不好!”杨令源连连摆手道,“既然您罗大人都说在下是回到了家里,那我哪里还有去他处吃饭的道理啊?再说,我也好久没有过这军营里的生活了,不如您我就在此处大碗酒大碗肉地吃喝上它一回,如何?”

    “那感情好呀!”罗兵曹高兴地答道,“看来,这陋室就要蓬荜生辉了哟!”

    ……

    待老军去了伙房不久,不一会儿,一大盘子的肉和一大坛子的酒就送了过来。兴致勃勃地行起了酒令,喝下几大碗酒的二人在感情迅速升温的同时,当即便开始了相互间的称兄道弟。

    借助几分醉意,杨令源随即试探着问道:“如何都不见李大人呢?若是能请来一道喝酒,则咱们不就更高兴了吗?”

    这时,刚刚还酒兴正浓的罗兵曹却忽然“呜呜”地哭出了声。

    “李大人,多好的一个官呐!却让那帮鸟人给陷害了,现正被押解去京城的途中,生死尚且不明,哪儿还能来喝酒啊……”

    “李大人被罢官下狱了么?”对对方态度还不是十分肯定的杨令源于是继续试探道,“罗兄,您能详细说说经过吗?”

    “杨大人,您真不知道啊?”此时,趁着上来的酒劲儿,满脸涨得通红的罗兵曹赓即敞开了答道,“李大人冤呐!那日我们分手之后,也就是杨大人您单独走了之后,李大人便带着我们回城来向郡守大人复命。可不曾想,刚

    向郡守说出放走日麦扎西和所属羌人之事,李大人就被封大人好一阵地训斥,说其是在越权行事、违命抗上、里通蛮夷、意图不轨什么的,反正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因此,也不准他申辩,直接下了大牢不说,现今更是被押往了京城受审。如此一来,他怕要凶多吉少呀……”

    说罢,罗兵曹又哽咽了起来。

    “那郡守看来是个糊涂官嘛!”一拍桌子,杨令源怒斥道,“他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去草菅人命呢?”

    “他才不糊涂呢!”罗兵曹接话道,“您远道而来有所不知亦属正常,不瞒大人说,这郡里的水可是浑得很呐!”

    “怎么?”杨令源一听,急忙问道,“这金山郡有问题吗?”

    “既然话已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那下官就索性把知道的都给您讲了吧!”“咕咚咕咚”地仰头喝干了一碗酒,当即,罗兵曹便将嘴一抹道,“自从来了那个封充,这郡中就被搞得是鸡犬不宁、民不聊生了!他不但以朝廷征战的名义搜刮民脂民膏,还克扣士兵们的军粮和军饷。要不是李大人来出任了司马,则我们的苦日子还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难道李大人都不了解个中的情况?”杨令源不解地问道,“他怎就不把问题往上报呢?”

    “您错怪李大人了!”罗兵曹答道,“这一是因为李大人才来当官没多久;二是因为那封充的背景不一般,大家对他都是敢怒不敢言啊!”

    “难道封充就能一手遮天不成?”听得热血趁着酒劲儿直冲脑门,杨令源遂怒气冲冲地问道,“未必真没人能治得了他?”

    “杨大人,下官知道您是从上边下来的。”歪歪斜斜地站起身来,罗兵曹深施一礼说道,“我罗烈虽是个粗人,但也知道是非曲直。想来大人您必定是能在皇帝陛下面前说得上话的才对,所以,我今日当在此提出一个不情之请。杨大人,还望您无论如何都要答应啊!”说罢,其竟“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罗兄请起!”杨令源急忙走过去,边扶起对方,边安抚道,“有话慢慢讲,万不可行此大礼,知道吗?”

    “下官就是想请您把我们这里的情形上报给天听,让朝廷还李大人一个公道,也让我们这金山郡能重拾起一方的安宁来……”擦了两把眼泪,罗烈当即恳求道。

    见对方说出了真心话也就不再有所顾忌,于是,打算和盘托出自己真实想法的杨令源遂慨然道:“我大隋朝廷的纲纪就是被这帮贪官污吏给败坏了!为社稷,为黎庶,我杨氏族人当义不容辞!只是……”

    “只是什么?”有些着急的罗烈的语气中明显带有相当的不安。

    “只是没有证据在手,咱们又如何能把

    这帮贪墨之徒给绳之以法呢?”杨令源抬眼盯住对方试问道。

    ……

    沉默了片刻,因刚才的激动而让酒劲儿挥发了大半,现头脑已清醒了许多的罗烈当即分析道:“杨大人,上次征剿羌人之时您也应是听到了的,那日麦扎西说他们乃官逼民反,您可还记得?依下官想来,这里边一定是有什么蹊跷才对。而且回来之后,我也听到过一种说法,即是讲羌人造反好像和神泉县衙的什么横征暴敛有些关系。只是那当中的细节到底如何,则下官就无法去深究了。”

    “看来这神泉县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呐,只有找到了那里边的突破口,咱们方有可能让内幕大白于天下啊!”

    ……

    (本章完)